两人轮流搞节目,夏净流不是唱歌,就是傅知言拉小提琴。
封夏兰在厨房洗碗。
也不完全是她洗碗,邢浩初被她当冤种叫来一起洗。
慕鑫或许是见过刑拙和桑故凶残杀虫的样子,谨记刑拙那“顾客就是上帝,得笑”的教诲。
在收钱算账时,脸都要笑烂了。
江宙、云稚和桑故作为跑堂,忙里忙外,转得跟陀螺似的。
江宙前日买的情侣装没穿,倒是刑拙并不嫌弃那些花花绿绿又普通的T恤,穿在身上迎接着镜头,这让江宙心情十分微妙。
到了三点终于没什么顾客,他们才坐下来休息摊在椅子上相互吐槽遇到的事情。
刑拙在百忙之中榨了三大瓶橙汁,一一给他们倒过去,又清洗了早间在菜市场买的草莓慰劳他们。
江宙握着黄澄澄的橙汁杯子,抿了一口,甜甜的。
这会儿,刑拙正在厨房里跟程留忙碌,间或看到她身影。
在星盗团时,两人互相撩拨那会儿。
她每晚会问他喜好,像喜欢吃什么?玩儿什么?颜色是什么?
他回答得诚实,会在隔日得到Alpha为他精心准备的礼物。他初次谈恋爱,陷入暧昧,而彼时刑拙纯情笨拙,会在危机重重下给他添几分甜,他太喜欢这样的Alpha了,难以抗拒的爱上她。
她是记得他的喜好的。
像橙子味的糖果,橙汁,草莓……这些她都记得。
江宙又抿了口橙汁,甜味里泛着些许酸。
云稚顺着他目光朝厨房望去,他的橙汁杯子里被桑故插了根吸管,这会儿他咬着吸管略打趣道:“怎么,都快成望妻石了?”
江宙忙收回目光,硬邦邦道:“没有。”
别看,再看下去他再动摇怎么办?
这日忙到晚上11点结束。
江宙回房时被刑拙拉到房间,摁着坐下,“做什么?”
刑拙不知道从哪儿拿了药箱,放在茶几上翻找了下,把他右手拉了过去,他一惊往回拽,又被她拽了回去,拿碘酒朝他手指缝喷了喷道:“受伤了,别动。”
那里,有条伤口,隐隐渗血。
不知道怎么划伤的,吃饭时候她看到的。
江宙疼得微微蹙眉,抽回手道:“一点小伤,不碍事。”
说着起身就要离开,刑拙抓住他的手腕抬眼看他,担忧道:“宙宙,乖点。”
江宙踟蹰不前。
刑拙头疼道:“就一分钟,我帮你处理完伤口就好。”
江宙重新坐下,把手递给她,也不看她道:“诺。”
刑拙帮他处理了下伤口,小心贴上创可贴叮嘱道:“暂时不要沾水。”
江宙顿了下问:“还有事么?”
“没有,”刑拙看着他侧脸笑了下,“早点回去休息吧。”
还是得循序渐进,若是太着急,反而会把宙宙给逼急。
江宙有些意外,闻言起身“嗯”了声后回了房间。
指尖上沾染了Alpha的信息素味,他挥了挥手想让味道散去。
可Omega身上沾染上Alpha的气味很难散去,更何况她被他标记过,沾上她的味道更难散去。
他有些苦恼地看了看小小的创可贴,倒在床上把脑袋闷在里面,憋着气破罐子破摔想,Alpha撬不动他的心的,会退缩的。
日子兜兜转转、浑浑噩噩过了七天。
这七天里,对江宙而言,那颗心再被刑拙无形撩拨,都要动摇了。
她不明目张胆、亲昵暧昧,也不强势靠近,决口不提亲亲抱抱,却又比这些还大胆。
准备的饮料和用的餐点都是他喜欢吃的,假公济私不说,在购买店铺主题材料时,剩下的小狮子挂饰悄悄塞到他手里,去采购时给他买一大把烤鸡翅,晚上回房间总能在茶几上看见精巧的小礼物……
像什么赛车雕刻、四叶草盆栽、新款手机、小仓鼠、一朵玫瑰……
这些,全是江宙喜欢的。
拍摄结束这日晚上,江宙接到江景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嗓音颇为凝重道:“宙宙,杀害妈妈的凶手我查到了。”
“是谁?”江宙豁然起身,迫不及待问。
江景并不着急告诉他,并不十分确定问道:“宙宙,我告诉你凶手,你会和刑拙分手,然后回家,对么?”
江宙顿了下,应道:“是。”
“杀害妈妈的凶手,是我们的父亲,江城。”江景深深吸了口气,几乎能预料到电话那头的江宙是什么表情,她嗓音罕见温柔,期望让这件事情显得没那么残忍,娓娓道:“那天妈妈进了我的房间,听管家说是在翻找什么东西,应该是有些东西引起了她的误会……”
江宙一颗心像狠狠摔在地上,碎成一片片。
他脊背仿似被抽干了力量,重新跌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问:“什么东西?”
“一些照片,你的。她以为我会对你不利,所以才发了短信。”
“然后呢?”
“妈妈在我房间里,好像翻到了我妈妈谢宛如的资料,然后打了电话找爸爸回家,爸爸赶回家跟妈妈起了争执,在楼梯间推了妈妈一把,妈妈滚下楼梯,送进医院就……来不及了……”
“你妈妈……谢宛如?”
“宙宙,我最近调查得深入,发现我妈妈的死,可能也跟爸爸有关系……”
“什么意思?”
“资料显示,我妈妈是从楼梯上摔下来头部遭受撞击死亡的,可是我找到了以前那栋别墅的保镖,说当时我妈妈和爸爸为了我叫不叫他爸爸在别墅吵架,说道激动的时候就家暴我妈妈,打红了眼把我妈妈直接推下了楼梯……”
“……”
挂断电话后,江宙手脚冰凉,呆呆维持着听电话的姿势。
他眼眶微微泛红,鼻尖酸酸的,双脚踩在椅子上抱着膝盖,脑子出现长久的忙音,世界好像在一点点坍塌。
“宙宙。”
刑拙推门进来唤了他一声,入眼就见他蹲在椅子上,双眼泛红楚楚可怜看她。
四目相对,他手忙脚乱揩了揩眼泪,拼命让自己嗓音显得像寻常玩闹时,嘴里说着:“我马上来,你先出去,我换一下衣服……”
刑拙没走。
她关门后,三步并两步走过去停在椅子前拥住他,轻轻抚着他的发丝,释放着信息素将他包裹起来。
江宙额头抵在她腹部,嗅着她的味道紧绷的神经稍稍舒缓,温暖的怀抱让他得到些许安慰。
他没像此前那般抗拒,伸手拥住她的腰,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肆无忌惮哭了起来。
这一刻,他一点儿不想放开刑拙。
这是他的Alpha。
他标记过的Alpha。
“乖,没事的。”
刑拙揉着他的脑袋,一遍遍温柔抚摸着。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宙宙遇到的事情,恐怕对他打击很大。
江宙抱得更紧,眼泪落在她身上,磕磕绊绊扬着哭腔道:“刑拙,我好难受……我真的……真的好难受……呜呜呜……呜呜……”
这一哭就哭了半个小时。
他哭得脑袋晕晕的,疼疼的。
刑拙迟迟没等到他哭结束,反而感觉他现在跟水龙头似的,恐怕无法结束,她怕他哭久了难受,开始吻他的额头。
江宙泪眼朦胧,并不抗拒她的亲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刑拙把他横抱起来放在怀里亲吻,他迷糊下回应着她,双手环住她的脖颈。
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他渴望着以这种方式来发泄。
她想做什么可以,他乱糟糟的想。
刑拙松开他的唇,看他像是淋湿的狗狗般,眼睛红红的,到底不哭了。
“怎么了?”她擦了擦他的脸柔声问。
江宙看着她,凑上去又吻了她的唇一下,注视着她直白道:“今晚,我想跟你睡。”
下一秒,刑拙捂住他的嘴,她无奈又心疼道:“宙宙,我不能趁人之危,你现在状态很不好。”
江宙微微一怔,眼眶红红道:“可是我想要你,无论之后怎么样我都不会因为今晚怪你。”
他今晚,不想一个人。
“宙宙……”刑拙呼吸不稳。
那只作乱的小手撩拨起火。
他向来知道该如何撩拨她,她又最是受不住他这般。
“宝贝,山山,阿三,你难道不想要我?”
江宙握着她的手往脸颊蹭了蹭:“别拒绝我”
他怕今晚没有刑拙,他很难熬过去。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熬过去。
……
……
……
次日。
刑拙醒来时,窗外阳光洒落进来,搂在怀里的Omega睡得香甜。
由于两人都未着寸缕,肌肤相贴着,浅淡的体香沁润在鼻尖,她握着他的腰指尖轻轻摩挲着,视线落在他唇瓣上,回归昨晚种种,心底不由得生出些旖旎心思,笑着轻吻了下他的额头。
宙宙远离跟她这么亲密,说明他心底在慢慢接受她,一切都在变好。
“唔。”
江宙悠悠转醒。
“宙宙,我现在,是几分?”
刑拙餍足的抓过他手指在唇边吻了吻问。
江宙酥软着身子趴在她胸口,抬眼看看似偷腥猫般的Alpha。慵懒道:“20分。”
不加不减。
这算什么道理?
刑拙挑眉问:“昨晚,不能加分?”
江宙摇摇头,找补道:“不加分,我以前为你梳理信息素那么辛苦,昨晚……昨晚我就是想跟你睡,你还我一次,不行么?”
不能再拖拖拉拉,他怕他动摇。
刑拙被气笑了:“行。”
江宙沉默了下,心底充斥着不舍,踟蹰了片刻才缓缓道:“另外,江景查到凶手了,按照约定,我们分手吧。”
是他答应过的,就算刑拙一万个不答应。
江景当初在战舰降临雪松岛,确实救下许多人,他的条件她全都办到了,那他也得办到她答应的事情。
若是前些时候,他搞不清楚他的小荆棘到底回没回来。
他混乱纠结,不愿意再去面对,确实想分手。
可刑拙偏偏又真正什么都想起来了,也真正回来了,他是不想那么快原谅她,可到了真正分手却又并不是那么舍得了。
刑拙笑意跨了下去,沉沉看他。
分手炮是么?他还真敢!
第29章 29.揣崽之后。
近期江城过得并不如意。
简氏集团的CASE他没拿下, 与刑氏集团牵线搭桥也没结果。
原以为背靠着刑氏集团,多少能护住些合作商,赚到些合同解决公司燃眉之急。哪知道前期谈合作都很顺利, 到了后期渐渐就崩盘, 对方不是嫌弃他们的工艺就是嫌弃设计,最后连一个CASE都没拿下。
江氏资金链一度断裂, 处境艰难。
他撂下老脸去刑氏集团求助,门都没进就被保安拦住。
拿着江宙父亲,刑拙未来老丈人的头衔, 那保安依旧毫不犹豫把他撵走。
江城回过味来,恐怕是刑拙待他不满。
对方可能已然知晓他将江宙送给简如琢,把人给激怒了。
他无法指望刑拙和江宙,再抛橄榄枝给简如琢,门都没进就被简家保镖扔了出来。
凑巧路过的简如琢助理“哎哟哎哟”着急把他扶起来。
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他糟心下说起这一通遭遇, 简如琢助理叹气嗔怪道:“上次简总在刑拙和江宙身上吃了大亏, 您也没兑付您的承诺, 怎么也得让简总消消气才好说。”
“怎么消气?”
江城当真恨死那胳膊肘往外拐的孽种,病急乱投医抓着助理问。
简如琢助理拍拍他肩膀笑道:“简总,对您儿子可是喜欢得紧。”
“可是那孽子跟刑拙在一起, 他翅膀硬了,根本不会听我的!”江城急了, 当真无从下手。
若是再从江宙下手,彼时彻底得罪刑拙,江氏算彻底完了!
简如琢助理摸了摸下巴, 琢磨了下,倏然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笑道:
“你不是还有个儿子么?就哪个叫什么江津的。”
“对对对, 我小儿子是叫江津!”江城忙应道。
简如琢助理一脸“那不就得了”的表情道:“简总对江宙念念不忘,可江宙是刑拙的,江津既然是他弟弟,那应该生得有几分相似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