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家祖上是屠夫,功力爆裂霸道,适合爆发速战,这一代家主性格急躁,正适合此功,洪当家少年时便一战成名,无人敢惹,故而洪家才越来越嚣张。
实力悬殊,谢冰云毫无胜算,可也不愿意认怂,“要打便打,磨磨唧唧,不知道的还以为洪家光有嘴上功夫呢!”
洪家家主是个护短又暴躁的性子,洪家有矿,嚣张跋扈惯了,哪禁得起激,抡起刀便朝谢冰云头顶劈过来!
谢冰云收敛心神,举剑格挡。洪家家主臂力大,一刀下来用了七分力道,谢冰云毕竟年轻,洪家内功太过霸道,震地她手直发麻,脚力发虚,气血翻涌,嘴里一股血腥气,要不是不言是把仙剑,只怕她拿的武器此刻必然断开,她的胳膊也要和身体分离。
谢冰云靠着一股倔强生生将那口翻涌的血气咽了下去。扯开嘴,不屑地挑挑眉,“洪家也不过如此嘛”
洪家家主洪氅心里也是一惊,平常人接下他这一刀,必定肝胆俱裂,本来想一刀将她毙命,显示洪家威风,不想这女娃有点功夫,竟能生生接下。一招不成,这次他使出九成功力,再次劈下!
谢冰云又不傻,发挥自己速度优势,并不接,滚到一边避开锋芒!洪敞见刀落空,这次使出十成功力,横刀而来,这一招的厉害之处就在于避无可避,谢冰云虽用剑去挡却自知无力相抗,只得边退边泄力,步步后退,有些狼狈。
围成半圆的人群怕伤到己身,也自动后退让出一条直道来。
哼!接就接当我不敢吗?死可以,面子不能丢。谢冰云脚下站定,闭上眼睛,准备接下洪氅的致命刀。
咦?想象中的刀气并没有让她承受不住,反而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使她身体内力却好似洪水决堤,仿佛有着无穷的力量喷涌而来。她斜着眼睛瞟过人群,所有人都在看笑话,只有风老头嘴角勾起,风轻云淡的样子,心里怎会不明白怎么回事。机会转瞬即逝,谢冰云立马反击,一招咸鱼翻身变被动为主动向洪氅逼去。洪氅有些出其不意,但还是接过。几番不得手,洪氅更怒,提刀再来。
谢冰云却高声喊到,“三招已到,大丈夫一言既出,岂有反悔之理?”
“哼!黄毛丫头!今日……”
“师父!!你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吗?!”谢冰云怕他真不讲理,一边高喊着一边瞅准风不至跑过去,躲在他宽大的衣袖后面。
洪氅见风不至虽白衣白发,可腰杆笔直,立如苍松,微微昂首,不怒自威的样子,就知道绝不是普通人。他又见谢冰云手上拿的剑上有些独特的三清玄门的云龙纹饰,心想难怪黄口小儿能接住他的刀,原来是仙门子弟。
这个时代,结丹修仙者寥寥无几,一般也只有皇族或者大家子弟才能进仙门修习,然而修习人中又有九成不得其法或者无仙缘。这等人,不是他惹得起的。就算只是猜测,洪家也绝对要卖这个面子的。
想来想去,又不想让自己没面子,“哼!女娃娃有些功夫,今日先放过你,咱后会有期!”洪氅威胁几句,便怒气冲冲带着众人离开了。
“师父,多谢了!”谢冰云等着众人离开,鞠躬成九十度给风不至行礼。
“女娃娃,你这谢从何而来啊”
“最后一招的时候,若不是您暗中帮我,我必死无疑。大恩大德,小徒日后一定好好报答您!”
“我可没…”他看看宋无为,笑着问道“你说你是谁徒弟?”
“你呀”
“你想拜我为师?那我问你,你为何想修仙?”
“第一,我骨骼清奇,天纵奇才,您要错过我你绝对没第二个青出于蓝,给你长面子的徒弟。第二,也是最重要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若是能修仙成道,我必锄奸扶弱,惩恶扬善,我随我心,我就爱管人间不平事。”
“哦?”风不至挑眉却是去看宋无为,笑了笑,“老夫从不收徒弟,你认他为师吧”
“不行!”
“不行!”
两个年轻人同时说。
谢冰云这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宋无为的佩剑,双手捧着剑客气地还给他。
转身对风不至说,“别呀,他看着也不比我大,搞不好还打不过我,还是师父厉害!”
宋无为收回剑,往地上一扔,那剑竟漂浮在半空,“师尊,该走了”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御剑飞行吧,谢冰云更想拜师了
“你没见到我正在拜师吗?”
“女娃娃,你不拜他为师,有你后悔的~”
仙门不管人间闲事,谢冰云话还没说完,那两人站在剑上,提气飞向空中。
嘴角一撇,也跳到了空中。
一个时辰后。
三清山,玄门山门口。
谢冰云和其他上山求学的学子们一起准备迎接玄门第一轮的选拔。
玄门每三年收一次徒,通过三轮选拔方可留下,即使留下也有八成无法修成仙体,放弃者也可随时下山。谢冰云算运气好,正好赶上了今年的收徒时间。至于谢冰云怎么赶上的,嘿嘿,宋无为和风前辈以为自己走了,可剑柄下还却挂着个人呢。二人发现她的时候又不好将她半路扔下,只好给带到这里,能不能进山就看她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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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坏人修行
半年后。
三清山上禁酒,但上山的多是宗门贵族子弟,骄奢惯了,这上山学艺还不能带仆人,玄门为求清心寡欲,除了禁酒还禁歌舞,卯时起,亥时睡,熄灯后若见有人随意走动,当场戒鞭抽回去。学的内容本本又长又臭,云里雾里,老师还日日考背诵,不过者皆要打手心,学业上备受折磨也就罢了,不仅如此,每日饭菜清汤寡水的,这些公子少爷们各个身上没块好肉了,吃不好睡不好,还天天挨打,搞地一一个个的水土不服,面黄肌瘦的,怨声载道。
这夜,宵禁以后,新来的三十个弟子们把屋子全封上黑布,然后每次有十个人在屋子的角落里放风,过半个时辰和屋里的人换班。
如此煞费苦心,只为了打打牙祭。
不用想,这种天衣无缝的计划是谢冰云想出来的。原来风不至是三清门三大祖师之一,长期游历在外,不管玄门之事,半年前拗不过谢冰云,收了她做了徒弟后懒得教,便扔到新晋弟子里便跑了。谢冰云虽然资历浅,但在三清门辈分高啊,和掌门平起平坐,年轻的弟子全得叫师叔,一般人还不敢动她。当初这大腿抱地可真对!
因为谢冰云功课最好,这些学渣们为了应付每日的功课,少不了巴结讨好,没多久谢冰云在在新弟子便是一呼百应,说一不二的老大了。
也不知是谁从外面弄了几坛酒和菜,一伙人正在屋子里轮流尝鲜。
这种事有能力张罗和敢挑头的只能是渤海国三皇子姬桓,姬桓是皇子,人却没什么架子,来这里是被强迫的,除了喜欢八卦和玩,就想着怎么混日子。活的比谢冰云还张扬。如果说谢冰云在三清门新晋弟子里叱咤风云是靠才华,他就真的是靠横。喝酒打架不学好,上课调戏老师下课跟老师顶嘴。身后常常不是跟着一批小弟就是跟着一波迷妹,哪怕学习名次掉到倒数也不在乎,干啥啥不行,找事第一名。谢冰云刚入门就听说过他,主动和他结交,两个混世魔王玩在一起,志趣相投,一拍即合,谢冰云负责想点子,姬桓负责完美实施又让宋无为和叶知秋罚不到他们身上来,日子过得有趣又好玩。
其他能让谢冰云瞧得上并且交好的朋友还有柳逐风和相元贺,柳逐风出身世家,排行十一,性格谦和,彬彬有礼,对所有人都照顾有加,大家都喜欢和他交往,而相元贺有点一言难尽,怎么说呢,他是不得宠的庶子,人聪明地很,极擅长察言观色,事事不敢冒头,学业不上不下,说话也从不起头,让自己保持不起眼,又不是最差的角色。谢冰云也出身大家庭,怎么会不懂他的心思。
“哎,冰云。今日可真稀奇,宋清竟然和你一起受罚,这真是一等一的稀奇事,你快说说,你是怎么把他拉下水的?”
“喂喂喂”谢冰云嚼着一大块肉,用筷子敲着盘子,“过分了啊。我可是你们师尊最得意,最优秀的弟子!宋无为自己犯错,怎么就是我拉他下水了?”
众人一副就是就是的表情。
“哈哈!”谢冰云就着酒咽下去哈哈大笑起来,“宋清也是人,你们到底怕他什么?”
“能不怕吗?他的眼神像冰刀似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看一眼浑身就忍不住哆嗦。关键是他好像挺讨厌你的,你还总往上凑,只能说师叔你最牛!”
“那可不吗?听说宋清五岁便上山,是所有弟子里天分最高的,虽然辈分和我等一样,可人家却跟长辈似的,板着个脸喜欢教训别人……哎…谁让人家是未来掌门呢…你是师叔,自然不怕”
创派三大祖师中唯一没有羽化的便是风不至,风不至作为创派三大祖师之一这么多年就收了谢冰云一个徒弟,谢冰云辈分自然高。
“要是他也能破禁就好了,这样就没资格盯着咱们了”有人感叹。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姬桓可不怕,他越想越觉得有意思,拍手叫道,“这个主意好,要不让他破酒禁?不过谁能为之?”
所有人都看着谢冰云,第一,她不怕,第二,她一定行!
谢冰云自从上山,宋无为便对她敬而远之,躲的远远的。她上山才知道玄门的规矩,宋无为在师祖们眼中就是最干净,最通透,最理想的接班人,前途不可限量。三清禁酒主要是怕喝酒破坏聚气修行,从前第一次见面让人家沾酒,若是无心还可以原谅,这次故意坏人修行,太过阴损,不干,不干。
心里这么想,嘴里却是另外的说辞,“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就算他犯了事,长老和掌门那么喜欢他,估计也不会怎样。可咱们可不同,害了人家最心爱的徒弟,搞不好要被逐出山门的”
“就是没胆子吧!”有人故意激她。
谢冰云毕竟年纪还小,血气方刚,好面子的很。自己当老大惯了,这次真有些骑虎难下。可就算是这种事,她也不能没脑子地往前冲。
“若我去了当如何?”
“此后一年我们轮流帮你斟茶倒水,洗衣做饭铺床!”大伙儿轮番拍着胸脯保证。
“还要洗衣做饭铺床叠被,给我捶背捏肩!”谢冰云提高筹码,想让他们知难而退。
众人互相看看,最后众口一词,“成交!”
此等又威风有面子的事必须干!
“好!我这就去!”谢冰云豪气万丈地拿起一坛酒,从窗户爬出,一蹬腿往不远处的宋清的住处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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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拉下水
现在正值春夏之交,乍暖还寒。入夜以后,格外冷。谢冰云从窗户推窗而入,带来一丝凉意,宋清刚熄灯躺下,立马就发现了。
“谁?!”
动作比声音还快,宋无为的剑就朝谢冰云的心口而来。
“是我”谢冰云接过两三招,抓住他的剑柄,拿出姬桓给的夜明珠摆在自己脸边让他看,笑嘻嘻的。
“何事?”他不动声色地将剑离开她。
谢冰云自上山以来,虽然在学业上总奇思怪想,但行为上并未出格。是以此时宋无为对她还算客气。
“呃……”谢冰云将酒藏在身后,决定先示好。“你不是讨厌别人碰你的剑吗?正好最近老师教了法术,我根据原理,自创了禁身术”
见宋无为不答。
谢冰云抬手往宋无为头上一摸,薅下一根头发,默练咒语,那跟头发立刻化作烟尘附着在不言身上。谢冰云颇为满意地看着他邀功,“好了,日后除你以外的人若是碰你的剑,便会有火燎之痛”
宋无为明显不信的样子,谢冰云感觉受到了冒犯,“改日你找人试试不就行了”
谢冰云打开酒坛,他这里没有酒杯,谢冰云只好倒在他的茶杯里,自己先喝了起来。
“犯酒禁者,罚一百鞭”
“唉?你说同样是罚,为什么功课不及格是五鞭,私下斗殴是二十鞭,偷盗三十鞭,就连误伤同门都只有五十鞭加思过一年,不过是喝一口酒而已,就要罚得如此之重呢?”谢冰云端着酒问。
“祖师定下的规矩,自有原因”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哪个祖师喝了酒犯了浑,干了什么缺德事,悔不当初,所以才立下这规矩?”她站起来,“就像家规一样”
“那你家祖先是做了什么错事吗?”宋无为忍不住问。
“是啊”谢冰云站在他面前笑着说,“谢家有一条家训便是不可夜不归宿,搞不好是因为谢家先祖哪天出门碰见妖怪,吓得半死,心有余悸,才立下这个规矩的吧”
“你不该如此编排自己祖先”
“这不行,那不该,你烦不烦?我今日就在你面前喝了,你去戒律堂拿鞭子抽我呀,殴打师叔犯什么戒来着,我想想,哦,不敬师祖,罚一百鞭!”
宋无为说不过她便改为劝,“喝酒耽误修行”
“我师父成天酒葫芦不离身,也没耽误他天下第一呀?你的理由不成立”
“师门的规矩,你总这样带头,不好”
“不好?”这家伙,平时在旁人面前总是伶牙俐齿,道貌岸然,一套一套的,到她这里就没吵赢过她,真是过瘾!
谢冰云一边闲扯,一边默念数数,她刚刚故意在宋无为面前晃好让他多吸些夜明珠上涂的迷香将他迷倒。
果然,说话的间隙,宋无为逐渐感到头晕目眩,有些恍惚,谢冰云上前扶着他,‘好心’地关心他,“无为君,你是困了吗?我扶你去床上休息”
宋清毕竟修为不低,虽身体绵软,却并未完全失去意识,迷迷糊糊只记得谢冰云趴在他脸边对着他笑,之后……有酒气……
宋无为醒的时候天还没亮,他的房间可以用狼藉来形容,地上有酒杯,鞋子,还有……女人的衣服。敲敲脑袋,下一秒便感觉头皮发麻,脑袋轰地一声,要炸了!
谢冰云竟只穿着亵衣,露着浑圆的香肩,闭着眼垂着长长的睫毛在他的臂弯里睡着!
“嘭!”
宋无为一个哆嗦吓地从床上滚落在地,呆若木鸡。
谢冰云此时恨不得放声狂啸,太好玩了!
昨夜宋无为中了迷香,迷迷糊糊地和药力相抗就是不睡,本来只是打算等他睡着,往他脸上泼点酒骗骗了事的,没想到他后来突然坐了起来,谢冰云怕被人听到动静,只好把捏着他的下巴给他灌酒,没想到他还挺能喝,整坛酒灌下去,宋无为才终于安静下来。
谢冰云干完这些自己身上也沾了不少酒,她怕第二天被老师闻到酒味责罚,便偷偷打了水,在偏房洗个澡再顺便洗洗衣服的酒味。洗完后,穿上亵衣,衣服却没干,好在晚上有风,谢冰云便坐在一边等着衣服晾干,一边等一边琢磨快速弄干衣服的法术。好容易差不多了,刚准备走时,见宋无为没盖被子,想着窗户开着,怕害人生病,便去给他盖被子,哪知道这厮不知把她当成了什么,一把将她拽入怀里。这家伙力气极大,谢冰云试了几次也挣脱不过。想到他这么正经的人要是早上发现自己这般情景,表情一定很好玩,便也懒得动弹,舒舒服服地趴在他身上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