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切都没结束，黑暗再次向林宇生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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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林婕按照约定时间前往中央大街，等了半个多钟头，张硕还没到。
他甚少迟到，刚刚电话里又说的不清不楚了。林婕心焦，等待的空隙，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都没有接听。
林婕不停地看着手表，时间宝贵，不能这么一直等下去。
中央大街距离张硕的刑警大队非常近，林婕决定去他单位碰碰运气。一转头，看见他慢悠悠地从远处走过来了。
“怎么才到？刚刚电话里你要和我说什么？”
“我去跟踪郑晴了，她约了人在我们常去的咖啡厅见面。”
“她约了谁见面？有没有试探出王静的死和郑晴有关系吗？”
张硕没回答她的问题，指了指街对面的一家餐馆说：“还没吃午饭吧？我们边吃边聊。”
林婕从凌晨醒来直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也没感觉到饿。张硕刚提到饭，她的肚子就条件反射地大叫“报警”，声音出奇地大，生怕旁人听不见似的。
张硕抿着嘴偷笑，率先走到前面，“先吃饭！”
林婕红着脸跟在身后，心里嘀咕着埋怨自己，“干啥啥不行，干饭第一名！”
两人点了几个快手菜，狼吞虎咽地先垫垫肚子。
饭吃到一半，张硕突然说了一句，“王静中毒，我想郑晴应该是知道的。”
林婕刚塞进嘴里一筷子干锅土豆，含糊地问：“郑晴下的毒？”
“不确定，但她一定拖不了关系。”
林婕嚼了嚼嘴里剩下的饭菜，没说话，陷入了沉思。
从陷入循环开始，郑晴就变成“神秘人物”，做的事每一件都让林婕看不懂！
郑晴为什么给王静下毒？动机呢？
林婕曾设想过，郑晴预谋杀她，王静是她的帮凶。可她现在还好好的，“帮凶”却无缘无故地死掉了？
这一天，林婕重复了四次，王静死了两次？居然与她的被害次数不相仲伯？
这四个循环里，到底凶手的目标是她？还是王静？林婕自己都糊涂了。
还有更奇怪的一点，王静和她并不一样，她两次遇害都是死于中毒。是不是杀害他的凶手是一个人呢？
“张硕，你有没有问郑晴，她和王静是什么关系？”
为了避免尴尬，林婕刚才没和张硕一同回公司。现在她是真后悔，太被动了。
她不喜欢这种不确定的状态，什么都要靠问、靠猜。
以前，她就是太被动了，才会被唐辉骗了这么久，这种愚蠢的经历，有一次就够了。
“郑晴说她们是朋友！”张硕头都没抬，专心向嘴里划拉着饭菜。
“朋友？郑晴这人一向精打细算，她会花那么贵的租金给朋友租房子？”
共事这么多年，林婕自认为对郑晴的性格还算了解，她这人可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的，典型的无利不起的类型，她会那么好心吗？
除非是？
林婕脑袋灵光一现，突然想到了另一个可能，会不会王静知道了郑晴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才会被她杀了灭口。
“可能是什么秘密呢？”林婕在心里暗忖，摆着手指头估算着可能性。
“王静要告发郑晴设计谋害她？”
不对，林婕立即过掉这个假设，她还好好活着呢，王静的威胁不成立。
“郑晴被王静勒索？想要反客为主，摆脱掉王静？”
郑晴能有什么把柄落在别人手里？
林婕又想起她半夜遇到王静的情景，她哭得凄凄惨惨，楚楚可怜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勒索人的性格啊？
倒是郑晴，性格强势，每天都像是要掐架的公鸡，经常得理不饶人。
解开谜题，就要先从了解王静着手。
“张硕，你能不能托内部关系再调查一下王静？她父亲是谁？为什么不和他们同住？还有，王静现在一个人住在这儿，她母亲在哪儿，有没有一同过来？”
“啊？”
张硕终于从饭菜香中抬起头，一脸诧异。他突然有种错觉，林婕像是他们领导上身了，说话语气都一模一样。
“要是……不麻烦的话！”林婕被张硕看得脸颊发红，检讨自己是不是越权了？
“不麻烦，我打个电话！”
张硕拿出手机翻找通讯里，当着林婕的面拨通了几个电话。
几通电话聊下来，张硕基本上掌握了王静的情况，他长话短说，给林婕简单地介绍一下基本情况。
“王静的户口一直与她母亲在一起，父亲方面，没有任何资料，从没做过登记。王静是自己一个人在这边生活。但她这半年来，一周要数次乘坐城县之间的大客车。根据信息部同事的查证，王静的母亲目前正在县中心医院透析。她每周都要去县里，估计是看她母亲的。”
“王静的母亲生病了？”
“嗯，查到的医院信息是这样的。她一周要做三次透析治疗，已经治疗了一年多了。”
“怪不得提到父母，她哭得那么伤心呢？原来是她妈妈生病了！”林婕心想。
可转念一想，还是不太对劲。王静的母亲不是刚查出疾病，她情绪上一时接受不了。都治疗了一年多了，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了吧？
是病情突然起了变化？
还有，王静的那句：“活着没用，死了也没价值，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又是什么意思？
这些话明显都是自暴自弃的话。
林婕看得出来，王静是很担心她母亲的情况，应该是个孝顺孩子。这个时候想不开，留她母亲一个人，对她母亲来说，情况不是更糟？
经济再次遇到困难？
“勒索”不成，一时偏激，做了傻事？
林婕想到第一次王静的死，她明显不是自杀的。
尸体被发现在公共卫生间，身上有被人注射药的针孔。法医鉴定，药物的毒性很强，注入体内，几秒钟就会毙命。
她若是自杀的，针筒又是怎么带走的？
王静真想自杀，方式多种多样，不会这么巧合，自杀也是中毒吧！
林婕更愿意相信，王静这次的死，与上次一样，也是有人故意为之，并且凶手是同一个人。
“王静出事时，郑晴在哪，有没有时间证人？”
想通之后，林婕继续询问，她希望能找到更多的“拼图”，把事件完完整整地回归“原貌”。
“郑晴说正在上班的路上，走路去的，昨天夜里，她也住在王静租的房子里。王静一大早就出去了，之后她们没碰过面。你们家小区到公司的距离可不近啊，谁会吃饱了没事干，有交通工具不用，走路去上班？我觉得郑晴说谎，伪造不在场证明，那盒饮料应该也是她给王静喝的。”
听过张硕的话，林婕没说话，双手杵着下巴，眼珠子转来转去，不知在想着什么。
这次见面，张硕发现，林婕总是再沉默，他每说完一句话，她都要停下来思考一会儿。
张硕耐不住性子，忍不住追问了一句：“你在想什么呢？”
“郑晴的确有走路的习惯。她有高血压，为了多抽出时间锻炼身体，去哪里几乎都要提前腾出时间，能走路绝不坐车。她说的也许是真的。”
张硕耸耸肩，真不知这女人的心里在想什么？
前几个小时，还因为郑晴破坏她的家庭，恨她入骨，这短短的时间，居然帮郑晴解释理由了。
“我对事不对人！”看出张硕奇怪的眼神，林婕补充了一句。
“有件事，还没告诉你。我去跟踪郑晴，她去见了一个人。”
“是谁？”
“唐辉！”
林婕脑瓜子嗡嗡响，这唐辉还真是个大忙人啊！
这边才在她家伪装为“无辜大好人”，那边就迫不及待地去约见情人！
“有没有听到他们俩说什么？”林婕本不想关心这对儿男女的事，但迫于实际情况，只能忍着恶心，继续追问。
“我怕被发现，找了一个离他们最远的座位。两人见面后，先是小声嘀咕着，后来郑晴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两人还当众吵了起来。”
“吵架？”
林婕蹙眉，再次沉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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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子们，中秋快乐！
第30章
林婕多次发呆沉默，让张硕越来越捉摸不透。
虽然他俩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前几次的接触，张硕并不觉得林婕是个性格沉闷的人。这次循环，她整个人性格大转变，变得沉默寡言起来，难道是她丈夫的事，对她刺激过大？
“你想什么呢？”张硕见林婕一直不说话，又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没什么！”林婕大梦初醒的样子，慌乱地摇了摇头，问：“他们俩吵什么了？”
“郑晴指责你丈夫什么事都自己决定，不够尊重她之类的。”
“唐辉呢？他说什么了没有？”
“唐辉？他也反问郑晴，做事之前有没有和他商量过？”
“俩人吵了多久？”
“大约两三分钟！”
“后来呢，他们又讲和了？”
“没有，郑晴先离开了。唐辉结了账，也走了。”
“做事之前没有商量？”林婕重复了一遍这句话，突然坐直了身子，特严肃地问张硕，“他们俩会不会是争吵王静中毒的事？这事到底是谁的主意？下毒的是他们俩其中一个？”
张硕托着下巴想了一会，才说话：“我的直觉，王静中毒和这两人脱不开关系。至于是谁把饮料给王静的，我判断不出来。王静中毒那段时间，你有没有见过你丈夫，他是在家还是？”
“早上我和唐辉大吵了一架，就去了父母家，他后来又去了哪里，我不是太清楚。”
“这么说，唐辉和郑晴都没有时间证人？”
张硕说完这句话，两人又都陷入了沉默，各自想着心事。
良久，张硕拿起手边的电话，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眼睛发着亮光，说：“我打电话去调查一下，如果郑晴和唐辉合谋，两人一定会电话联系。查一下两人的通话记录就都清楚了。”
没等林婕说话，张硕已经翻起了通讯录，没找到要找的人，门口传来一阵躁动。
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和门口负责收款的小姑娘吵了起来。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真的没有鲍鱼粥！您可以去别家店问问。”收银的小姑娘声音诺诺的，拼命向客人解释着。
“我……我凭什么……要去别家问，没有，你他妈的就去……想办法！”
一个男人磕磕巴巴地回复着，听声音舌头直打结，看来喝了不少酒。
周围有不少看热闹的，但酒蒙子的事，没人愿意给自己找麻烦帮小姑娘出头解围。
“我靠，大白天就有耍酒疯的！”
张硕实在看不下去，把手机放在桌上，走过去准备帮忙。
“喂，饭店不卖鲍鱼粥，你是过来找茬的事吧？”
“关你他妈的什么事！”
喝醉的中年男人，酒壮英雄胆，看有过来挑事的，拉起张硕的衣领子，就要和他比划比划。
张硕虽然瘦，但身高不吃亏，加上刑警职业，过硬的散打防身术，两下就把中年男人放到在地。
中年男人瘫在地上，大声嚎叫着：“打人啦，打死人啦，我要报警！”
林婕听到男人的惨叫声，连忙拿起张硕的手机和自己随身的东西冲到前面，希望别出大事，人不要被打伤。
冲到看热闹的人群中间，林婕看见醉酒男人身上没一点表面伤痕，就是躺在地上转圈圈，看来非准备讹人不可了。
张硕压根没理男人的哀求，一只脚踏着他的肩膀上问：“你光天化日之下，喝点猫尿，出来欺负女人，还好意思报警？”
“我欺负女人怎么了？关你屁事，怎……怎么着想英雄救美？你打伤我，医药费最少二千，要不咱就派出所见。”
“这男的我认识，他经常在这附近饭店和人找茬，遇到气不公的，只要碰他一下，就讹人家医药费。”一个围观的群众揭开了中年男人的老底。
这男的就是纯纯的无赖，估计是靠这招骗吃骗喝的主。张硕没想到在他们的管区内，还窝藏着这等的人渣。
“快快快，你赶紧打电话报警，谁不打谁孙子！”
这一片派出所民警张硕都认识，他倒想看看，派出所的同事到底是怎么管治安问题的，怎么能让他这么放肆，三番五次胡作非为。
中年男人躺在地上，仰视张硕，被他这么一僵，酒醒了大半。他最怕碰见这种不怕见“官”的，什么好处都捞不到，到了派出所还得挨民警们一顿数落。
“快打！”张硕又踢了一脚地上的男人。
男人“哎呦，哎呦！”大叫起来，装成重伤，就是不拿手机打电话。
张硕没功夫和这种无赖纠缠，他摸了一下衣兜，自己的电话没带，放饭桌上了。他回头对围观的人群说：“谁帮我报个警？”
张硕话音刚落，几个人同时拿出手机拨电话。醉酒男人躺在地上，脸色大变，出师不利，这次看来又要栽。
演戏演全套，狐狸尾巴都被人揪出来了，男人还做戏似的，躺在地上“哎呦”着！
三分钟不到，接到消息的附近派出所出警，一个警察带着两个辅警，大摇大摆地进了饭店。
其中一个辅警看见地上躺着的中年男子，无奈地摇摇头。他可是个惯犯，一个月能被报警四五次，每次出警，见到他那张脸，笔录都不用问，接下来的流程门清。
带头的警察李大民见瘫地上是“老熟人”，连问都没问报警的是谁？发生了什么事？数落了男子几句，就让他赶紧起来回家。
“你们出警就是这么处理问题的？怪不他能三番五次的跑出来讹人？”
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张硕，对派出所民警的处理方式相当的不满意，就是他们敷衍了事，才惯得这些混混无法无天，犯错的成本太低。
“我们办事用不着……”李大民话没说完，一转头看见穿着便衣的张硕，连忙改口，一脸讪笑，“张副，你怎么也在？”
张硕和李大民同属于一个管区，职责不同，但工作中经常有接触，相互挺熟的。
“李哥，你这差事当得真是越来越顺溜了，王所是不是最近会开的少了？”
张硕讽刺了李大民一句，李大民不敢还嘴，张硕这小子历来尽忠职守，不搞人际关系那一套。他跑去王所面前告他一状，这果子可绝对不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