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事情的原由,虞声也是气得不行,想都没想就挣开了郧渊的手,将那个看起来楚楚可怜女孩儿从两个外国人身旁拉了过来,护在身后。
“Hey, spoiled brat(嘿,被宠坏的小孩).”刚才打了秦修的那名外国人嗤笑了一声,对虞声说,“Why interrupt our chat(为什么要打扰我们聊天)?”话毕,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邪僻的笑。
见状,郧渊皱了皱眉,重新把不听话的虞声牢牢牵在手里,又往左迈了一步,将她娇小的身躯结结实实地挡住了。
偏偏虞声也不是轻易服软的人,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又从郧渊身后探出头来,壮着胆子用尽量不那么蹩脚的英语“回敬”对面的人:“But I don't think she wants to chat with you(可我并不觉得她想跟你们聊天).”她话音刚落,手腕又被郧渊拽了一把。
“People in your country are always so self-righteous(你们国家的人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为首的外国人倒是没想到这看起来不过十来岁的小丫头性子这么泼辣,顿了顿,又饶有兴味地望向她。
可惜郧渊把虞声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身后,压根儿没给他们跟她对视的机会。
那名外国人有些烦躁地伸出手,戳了戳郧渊的胸口,挑衅道:“Mind your own business, ok(别多管闲事,可以吗)?”
“You have a lot of nerve(你脸皮真厚).”郧渊面无表情地挥开了他的手。
外国人挑了挑眉,从同伴那儿借了火,点上烟,又活动活动了筋骨,才回过身来,摆出一副还想再动手的样子。
可他的手才抬到一半,虞声就从郧渊的臂弯下溜了出来,展开双臂,母鸡护崽似的挡在郧渊身前。她急得舌头都捋不直,还愣是飙了句中英杂用的话:“You, you……动他一下……try try!”
郧渊被小姑娘的举动吓了一跳,哭笑不得之余又有些感动。他无奈之下,干脆伸手将她圈进怀里,不许她再乱跑,心里还琢磨着,她这小身板怎么也敢站出来保护自己。
那名外国人耸了耸肩,嘴里缓缓吐出三个单词:“Really Stupid Chink(真是愚蠢的中国佬).”
在一旁捏紧拳头许久的秦修听到这句带有严重地域歧视和侮辱性的挑衅,纵然再不想和他们发生冲突,也是忍无可忍了。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地揍了说话人一拳,吼道:“This fist is for the people of our country(这一拳,是我替我们国家的人打的).”
吧台后的酒保见势不妙,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跑到后面打电话联系酒吧的老板。
被打的外国人用大拇指擦了擦自己嘴角渗出的血迹,冷笑一声。他的目光向对面几个人巡睃了一番,回头啐了一口唾沫,偷偷从吧台上抄起一个玻璃酒瓶。再回身时,他已猛然变了脸色,抡起酒瓶就朝秦修招呼过去。
虞声站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他拿酒瓶的动作,在想明白对方的动机之后,她来不及思考,只得赶紧伸手推了秦修一把,好让他躲过那个砸向他的酒瓶。
谁知俩人位置一动,原本要落在秦修肩膀的酒瓶就直直朝着虞声脑袋所在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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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见面了呜呜呜呜呜QWQ
郧渊:今晚抱到了媳妇儿!开心!
第41章 想亲你
【chapter41:我的一生确实是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天才开始的。――《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茨威格】
见那个酒瓶狠狠地朝虞声砸下来, 郧渊脸色倏地一白。他手疾眼快地将虞声搂进怀里,又迅速侧过身,用左手手臂替她挡下了酒瓶。
虞声只觉得眼前的景物一晃, 就被带进了那个熟悉的怀抱。她尚有些不明所以,那阵叫人安心的薰衣草香就闯进了她的鼻腔, 让她心里安静了太久的那只小鹿又重新到处乱撞起来。
下一秒, 上方传来玻璃酒瓶碎裂的声音,以及郧渊压抑着的一声闷哼。与此同时, 落在她腰间的手臂也骤然收紧。
“郧哥!”目睹全程的秦修低吼出声。
听到秦修的呼喊, 虞声心中泛起强烈的不安。她惊恐地从郧渊的怀里挣脱出来, 去检查他的伤势。
郧渊的手臂正不停地往外冒着血, 因为袖口半挽着,所以一时间也看不出来伤势到底严不严重,可转眼间,他的衬衫已经晕染成了一大片暗红色的濡湿,额角也渗出了几分薄汗。
那两名外国人见事情闹大了, 干脆扔下酒瓶, 一走了之。
虞声顿觉手脚冰冷:“郧渊……我们, 我们去医院吧……”她哆嗦着伸出手, 却不知道该怎么给他止血。
可郧渊显然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势。他低下头,仔仔细细地将虞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确认她毫发无损,才轻舒了一口气。见她一双湿漉漉的星眸正关切地望着自己, 他牵了牵嘴角, 宽慰她道:“别怕, 我没事。”
秦修见状,赶紧打电话到出租车公司叫了一辆Mini C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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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之后, 秦修抿了抿唇,主动开口认错:“郧哥,对不起,刚才是我冲动了。”
“不是你的错,”郧渊回想了一下刚刚那两名外国人嚣张的口吻,良久,又补了句,“他们该打。”
秦修愣住了。
他认识郧渊这么久,一直觉得郧渊的性子很淡,因为他从来不说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这一年来,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都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有在今天,他头一回在郧渊的眼睛里看到了厌恶、慌张以及恼怒――这些他以为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他脸上的情绪。
秦修还愣着,就听虞声抱怨道:“就是该打!”
正侧着身子用干净手帕替郧渊简单包扎伤口的虞声停下了动作,扁了扁嘴,接着道:“我憋了一肚子的话想骂他们,可惜语言限制了我的发挥。”温度一冷一热让虞声的鼻子有点堵,呼吸不畅之余,说起话来也不由得带上了鼻音。她本就有些委屈的语气,在这样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可怜了。
见她仍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显然是还没消气,郧渊忍不住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一年没见,他的女孩儿好像真的长大了。
头顶温热的触感和郧渊温柔的眼神让虞声一阵错愕。一种久违的、陌生的情愫,在那个瞬间,如潮水般翻涌了起来。
虞声总感觉郧渊哪里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在他们之间悄然变化着。
看到这一幕的秦修,却忽然明白了郧渊今晚不同寻常的原因。
陪郧渊到医院处理好伤口,三人一道回了公寓。
秦修主动揽下了提行李箱的活儿。进了公寓之后,他就一路屁颠儿屁颠儿地将虞声的行李箱送到了郧渊的房间里,紧接着又一溜烟儿地进了自己的房间,反锁了门,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原来郧哥喜欢这种软萌的女孩子啊?怪不得之前他们的系花来找他,他都有些不耐烦呢。
自认为发现了惊天大秘密的秦修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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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没有和郧渊单独相处,虞声多少有些不自在。
俩人在客厅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郧渊率先打破了宁静。他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帮虞声打开了电视,起身说要去洗澡。
虞声局促地跟着站了起来,磕磕巴巴地说:“你的手这样……可以吗?要不要我帮你?”
郧渊顿时僵在了原地。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虞声烧红了脸,手忙脚乱地辩解道,“我、我去叫秦修哥帮你!”
郧渊连忙握住虞声的手腕,见她回头,便收回手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制止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哦。”虞声悻悻地闭了嘴。
晚上,郧渊叫秦修过来帮着他将自己的床收拾好,才叫洗好澡的虞声进房间来,自己则准备到客厅的沙发上将就一晚。
客厅的布艺沙发不是很长,郧渊躺在上面根本连手脚都施展不开。虞声看着都替他难受,忍不住开口:“要不你还是进房间睡吧?我睡外面就好。”
“没事。”郧渊眯了眯眼,将毛毯往上拉了拉,语气里已有些困倦,“虞声,我困了,你也早点儿睡吧。”
他怎么可能让女孩子睡在外头呢。
“嗯……晚安。”虞声将客厅的灯逐一熄掉,才磨磨蹭蹭地进了房间。
因为还没倒好时差,所以虞声躺在床上也没有什么睡意。她抱着被子翻来覆去好一会儿,还是没能睡着。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虞声起身到厨房里倒了杯水,回房间那会儿路过客厅,见郧渊身上的毛毯掉在了沙发和茶几之间的木地板上,便过去重新给他盖了一下。
盖好之后,虞声又蹲在沙发旁,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落地玻璃窗外的霓虹灯在郧渊的脸上斑驳着,冷冽的光影映在他高挺的鼻子和好看的眉眼上,为他平添了几分桀骜。
见他的眉头深锁着,虞声忍不住伸手轻揉了两下,却也没能将其舒展开来。虞声这才察觉出几分不妥――此刻的郧渊,脸上挂着不太正常的潮红,看起来并不是很舒服。
虞声心下一惊,连忙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才发现他的体温异常的高。
“郧渊?”虞声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唤了他两声,回应她的却只有一声轻哼。
虞声忽然想起来刚刚医生给郧渊开了些退烧药,就是防着他半夜发高热用的。她慌慌张张地起身去厨房找从医院带回来的那个袋子,因为心下着急,途中还被餐桌的椅子绊了一脚。
椅子腿在木地板上拖拽出不低的噪音,郧渊这才有了转醒的迹象。
虞声一手端着温白开、一手拿着药回来的时候,郧渊循声抬头,微眯着眼望向她。
他见她紧张兮兮地凑过来,忍不住捏了捏眉心,问:“怎么了,虞声?”这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是沙哑得不行。
“你发烧了,”虞声把水搁下,小心翼翼地扶他起来,哄道,“先起来,把药吃了再睡。”
郧渊“嗯”了一声,从虞声手里接过水杯,又乖乖地将虞声递过来的药放进嘴里。
盯着他把药吞了下去,虞声才扶着他躺好,替他重新掖了掖被角,小大人似的开口道:“快睡觉。”
郧渊不知道是因为今晚他生病了所以气场格外弱些儿,还是因为虞声这一年来确实长进了不少,他竟在她的“命令”下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药效起得很快,没过一会儿,郧渊就陷入了熟睡。
虞声学着以前妈妈照顾自己的样子,去洗漱间打了盆冷水,给郧渊拧了条湿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每隔几分钟就浸一遍冷水,替换一次。
她就这样不眠不休地守着,直到晨光熹微,郧渊终于退了烧,她才趴在沙发边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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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在落地窗边的地上洒落,又慢慢地爬进屋里,一寸一寸地攀上虞声的肩头,将她纤薄的耳廓染成了可爱的粉红色。
郧渊已经醒了,他见虞声睡相可爱,忍不住摸了一下她的脸颊。
此时,虞声又做了个梦。
她梦到自己蹲在烤炉边上,炉膛烧得通红,炉口上方悬着一只色同琥珀的烤乳猪,虞母摸了摸她的脸颊,叮嘱她“等姐姐回来再吃”,她眼巴巴地咽了一会儿口水,最终还是趁着虞母不注意,一口咬了下去……
“嘶――”郧渊正要收回手,却被虞声一口咬住。
下一秒,还在睡梦中的虞声伸出小舌头,舔了一口他的手背。
郧渊浑身一颤,蓦地睁大了眼,却见小丫头皱着眉头松了口,重新在他的腰旁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蹭了蹭,又睡过去了。
郧渊舒了一口气,把目光挪向别处,就瞅见了虞声脚边的一盆水和她手里一直捏着没松手的毛巾。他还依稀记得昨晚虞声叫他起来吃药的事情,看样子这丫头是照顾了他一晚。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看向了虞声。
大概是因为高三一年没有怎么晒太阳的缘故,虞声的肤色比一年前还白了不少,模样也出落得更加标致。她的鼻子虽算不上很高,但好在长得小巧精致,嘴角纵是不笑的时候也总微微上扬着。
他盯着她粉嘟嘟的樱唇好一会儿,竟蓦地生出一种想要亲她的冲动。
郧渊缓缓靠近虞声的脸颊,一寸又一寸……最后却在近在咫尺的地方顿住。
――她才十八岁。我在想什么?
他赶紧闭上眼睛,试图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良久,郧渊轻笑一声,骂了自己一句“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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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可以亲!可以亲!快给我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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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章郧渊就要表白了QWQ
第42章 浪漫伦敦
【chapter42:与其说你美好, 不如说你不可重复。――《雅尔塔的冬日黄昏》约瑟夫・布罗茨基】
虞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郧渊房间的床上。
她缩着脖子嗅了一口,被子上果然有郧渊喜欢的薰衣草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虞声也喜欢上了这个味道。大概喜欢一个人,就是会慢慢开始喜欢他所喜欢的吧。
想起郧渊的情况, 虞声有些不放心, 只好抵着困意下了床,打算去看看他。
因为刚刚抱虞声进屋的时候扯到了伤口, 这会儿, 秦修正在客厅里帮郧渊重新包扎。
秦修第一次干这种事情, 有些手忙脚乱, 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唠叨着:“郧哥,你说你自己手受伤了,也不注意点儿。你想要她进屋里睡,叫醒她不就好了。再不行你叫我帮忙也成啊。”
“叫你?”郧渊懒懒地抬眼望向他, 问, “抱她进去?”
“呃, 那个……”意识到自己提了个馊主意, 秦修赶紧转移话题,“郧哥, 你看我包扎得不错吧?”
“嗯,还行。”郧渊也没打算和他计较, 抬了抬手, 说, “谢了。”
秦修笑嘻嘻地把医药箱收好,偷偷抹了把汗。
――给他十个胆子, 他也不敢抱未来嫂子啊。
秦修正这么想着,就见虞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虞声笑着跟他打招呼:“秦修哥,早。”
“诶,嫂……咳咳咳!虞声早啊。”今天第二次说错话的秦修在心里默默打了自己的嘴巴八百遍。
幸好虞声一门心思都在郧渊身上,压根儿没留意秦修说了什么。用不着秦修费心解释,她就已经踢踢踏踏地跑到郧渊面前去了。
“郧渊,你好些儿了吗?”小丫头蹲在沙发前,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都好了。”郧渊弯了弯唇,又问她,“今天想去哪里玩?”
虞声眼睛亮了起来:“可以吗?你没有课?”
郧渊笑道:“没课。”
“那我想去你读书的地方看看!”虞声原本昨天就打算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