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看到黑色围巾下,那半张熟悉的脸,那甩开手,和女生保持距离的念头便在脑海里灰飞烟灭。
任由乔兮兮将自己带到一个鲜有人迹的角落。
乔兮兮刚想开口,却发现因为身高的差距自己竟然还要仰视他。
这显得自己也太没气势了。
所以乔兮兮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漂亮的眼珠一亮。
在苏南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一撑,腿一抬,想一个劈叉抵在苏南风肩上。
结果,乔兮兮高估了自己的身高。虽然她能劈叉劈得比自己身高还高上一些,但是架不住苏南风高啊。
乔兮兮的腿,好死不死的卡在半空中。
没有支撑物,好一个大型社死现场。
乔兮兮小脸涨红,腿卡在半空,不知道自己的腿应该上还是下。
苏南风自然知道她的寰常帮她做了选择,只见他向前一步,身体与乔兮兮贴近,两人贴得极近,两人身上的气息交缠着,他的脸慢慢向乔兮兮靠近,最后贴近耳垂,他的呼吸一簇一簇无意识的打在乔兮兮的耳垂上,惹得乔兮兮耳根马上晕上红意。
心跳如擂。
鼻端满是苏南风身上裹挟着的清新的橘子花香味,乔兮兮再也坚持不住,整个身子往前仰。
就在那一刻,苏南风顺势揽着乔兮兮的腰,身子直直坠下,往后仰,最后抵靠在墙上,而乔兮兮劈叉的脚,也不多不少,正好落在苏南风肩头。
风声寂静,只闻满世界都是心跳声。
呼吸在那一刻似乎骤停。
乔兮兮屏住呼吸,告诉自己,她将苏南风拉到这来的主要目的。
她努力让自己气势十足,声音响亮:“我是来报恩的!”
苏南风听后,愣了一瞬,随后头缓缓转向在他肩头劈叉,将他壁咚的腿,似笑非笑:“这就是你说的……报恩?”
乔兮兮脸唰的一下红了,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凶巴巴的,音量可一点也不像要报恩的样子:“我脚累,搁这不行啊,还是说你有意见?”
苏南风当然……没意见。
他的薄唇微抿,明明是被壁咚的那一个却一点也不狼狈,反而显得慵懒:“你想怎么报恩?嗯?”
许是最近有些话说多了吧,乔兮兮脱口而出便是:“以身……相许。”说完脸便红的像一只熟透的虾子。
虽然知道是假的,但是苏南风听了,眼眸却似有星光垂落,隐隐作亮。
乔兮兮眨巴着眼睛结结巴巴的解释:“你别误会,我不是说我以身相许,我说的是这个。”
乔兮兮手掌摊开,一颗红豆暴露在两人眼前。
苏南风眸子闪过一丝不解,被乔兮兮捕抓到了。
她心里的小人叉着腰仰天大笑,终于不是她一个人想破头都不知道聂清辞给她红豆是什么意思了。
她面上不显得意。
苏南风捏过乔兮兮手心的红豆,手指在乔兮兮掌心一撩而过,像是撩拨了一湖平静的春水,使得那春水泛起阵阵涟漪。
乔兮兮被这羽毛似的接触撩拨着,心也在那一时间微颤。
但是,乔兮兮却心虚起来,她狐疑着苏南风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毕竟,以前追他的时候,她就时不时这样撩拨他,不动声色的。
然而,乔兮兮暗暗观察着苏南风的表情,只见他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变化。
乔兮兮心里松了口气,应该不是故意的。
一颗小小的绯红的红豆,却衬得苏南风的手指如玉无暇:“什么意思?”
乔兮兮目露狡黠,眸光灵动:“你猜?”
刚打算拍拍屁股走人,抬腿想将脚从苏南风肩上放下,却忽略腿因为劈叉太久,麻了。
等到乔兮兮反应过来,她已经整个人扑在了苏南风的怀里。
久违的怀抱,久违的味道,让乔兮兮很安心,像是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乔兮兮心里升起了可耻的眷恋。
苏南风的声音,在她的头顶,他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磁性带着笑意:“这难道……也是报酬?”
乔兮兮有些恼他,但更多的是羞恼:“不是,是我腿麻了,而且现在都是助人为乐,不求回报,怎么到你这就变了?”
乔兮兮抬头,撞入他的眼里,如坠落星河,他似是有些无赖说道:“别人嘛,我不求回报,但你,我求。”
乔兮兮一听,嘴一撅,脚一跺,正好落在苏南风的鞋上,在苏南风的注目下,毫无抱歉之心:“呀,对不起,没注意,把你的鞋弄脏了,要不我拿回去给你洗吧。”
乔兮兮的脚抬起,苏南风的鞋上落下一个明显的脚印。
苏南风抬眸看她,没有说话。
乔兮兮被他看着有点心虚,心想不是吧,不会真的想让她洗吧,她心中略微挣扎了一下,这也不能怪她啊,谁叫他说,别人他不求回报,但是求她回报哼,凭什么,那个别人很重要吗?还有一句话,乔兮兮想脱口而出,却最终收了回去。
乔兮兮被苏南风看着,越看越心虚,心想自己也是脚贱,生气踩什么鞋啊,打一顿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反正苏南风又不会打回去,乔兮兮这么想着。
要是苏南风听到乔兮兮的心声,定会嗤笑她死不悔改。
乔兮兮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刚想妥协,就听到犹如天籁的声音:“不用。”
乔兮兮双手合十:“祝您好人一生平安。”说完就蹦跳着走了。红豆的问题,也被她抛给苏南风,毫无负担的去找许蘅玩了。
空余苏南风有些无奈的看着她欢乐的背影。
月色如洗。
苏南风拖着疲惫,踏着月色回家。
从电梯出来后,就看到自己家门口站着的方承许,正倚靠在门口玩手机。
听到电梯的动静,方承许收起手机,扬了扬手中的打包盒:“深夜松温暖。”
苏南风右唇微微一勾,扯了扯嘴角,算是打了招呼:“怎么不说一声,在这等了多久。”
方承许看着他用指纹开了门,懒懒得跟在他身后:“没有多久,算计着时间来的,想着你也快回来了,就懒得发消息了。”
苏南风家,方承许来得轻车驾熟。
看到电视柜上的一盆正开着花的植物时:“呦,这还养上花了。”他几个星期前来还没有呢,不过,除了一盆花,苏南风家并没有什么改变。
苏南风将车钥匙放在玄关,被方承许问起电视柜的植物时,并没有引起他太大的注意力,他眼皮都没有撩一下:“嗯,拍卖会上,随手买的。”
第30章 红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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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承许只是随口一问, 这些个花花草草并无多大兴趣。
他在房间里转悠着,看看这,瞄瞄那, 并没有女人生活过的痕迹,准确来说, 并没有乔兮兮生活过的痕迹。
方承许苏南风的要求没有太高, 别太快和乔兮兮勾搭在一起就行。
等他晃悠好,苏南风已经将他带来的夜宵热好。
拍了一天戏, 苏南风有些疲惫, 揉了揉清晰的鼻梁骨, 声音透着沙哑开口:“你先吃, 我去洗个澡。”
方承许叫住他:“吃完再洗吧,不然就白洗了,我特意带给你吃的呢。”
苏南风睨了他一眼:“你确定这是特意带给我吃的。”
方承许刚想点头十分确定,看着这油亮亮的小龙虾,孜然香味浓郁的烧烤, 定了半分钟:“呀, 这么晚了, 水都快凉了, 快去洗澡吧。”
苏南风没有揭穿他,径直走到浴室。
十几分钟后, 苏南风穿着黑色的浴袍出来了。
眉骨清晰,五官流畅立体, 浴袍是宽松款的, 深邃的锁骨若隐若现, 一截小臂肌理分明。
方承许看了,都忍不住有些嫉妒造物者之偏爱, 又暗叹苏南风这个妖孽,要是被女生看到了,怕是要为之疯狂了。
可惜这厮平时穿的大多都是高领,将锁骨乃至上上下下藏得严严实实的。
就是他那个才十三岁的小侄女,都被他迷得不要不要的。
他家阳盛阴衰,一大家子人,只有这么个子侄辈的女孩,可谓是家里的团宠,全家都宠得很,就连他也是十分喜爱这小家伙。
犹记得有一次,他看着小侄女捧着个花痴脸,一脸痴迷的看着苏南风,嘴里叫囔着,好帅好帅,哥哥真的身材好棒。
彼时,他正在健身,肌肉喷张,却被小侄女忽视个彻底。
方承许有些不服气,运动的愈发卖力。
然而得到的却是小侄女一声:“叔叔,你能不能动作小点,打扰到我欣赏我家哥哥的盛世美颜和身材了。”
方承许的不服气达到了顶点,这也让他小侄女口中的盛世美颜好奇到了极点,平时和苏南风那家伙在一起也没觉得怎么样啊。好看是好看,但是怎么着,他也不差啊。
怎么他小侄女只顾着关注苏南风了。
所以他带着好奇的心态,凑到小侄女身边,探头一看,呵呵,屏幕中的苏南风,只着一件黑色的丝质衬衣,扣子扣到最顶端,严丝合缝,一丝不苟,双手插兜。
所以,他小侄女是怎么看出苏南风的身材好的,火眼睛么,还是她有透视眼。这些都被方承许否定,最后,还有一个可能。
他思索着,要不要联系京市最好的医院,帮小侄女治治眼睛了,唔,何院长的电话是多少来着?
却没想他的心声被无意中说了出来,上的是小侄女满是怒火的双眼。
方承许下意识捂住嘴。
小侄女眼里的怒火熊熊燃烧着:“你才眼瞎呢,世界这么美,你却拥有一双钛合金狗眼,我家哥哥这是守男德好么,那些恨不得把扣子解到肚脐眼的男明星看着就辣眼睛,还摸胸顶胯,丑死了,几壶茶都去不了他们那一身油的,我家哥哥简直是清流中的清流,和别的妖艳贱货就是不一样。”
“你没看到哥哥手臂上的肌肉吗?多么漂亮,唔,手也好好看,还有虽然他穿着衣服,但是你看他的胸肌,若隐若现,像以后我们要学的一句诗,犹抱琵琶半遮面,朦胧美才是真的美,哥哥衣服扣子扣到最顶端,这叫禁欲系……。”溢美之词,不要钱似的从嘴里吐出来,而平时,要小侄女夸下自己,跟会要她命一样,嫌弃的很。
所以,方承许不屑的“呵”了一声。
小侄女沉沉的看了他一眼,接着,在他面前,揉揉眼睛,声音呜呜咽咽。
方承许刚想着自己是不是得昧着良心夸苏南风。
好家伙,人家直接带着啜泣着哭腔,跑到他爸他妈他哥哥嫂嫂那去告状了,一系列操作,看得方承许目瞪狗呆。
所以他逃跑的动作也慢了一步,刚打开门,就被他哥拦住,美名美曰,要和他比划比划。
他妈就直接多了,鸡毛掸子一上手,直言他肉松了,需要紧紧。
他被全家人追打着,头上还沾着一根鸡毛掸子上的鸡毛,含着泪想,他以后要是生孩子,也要生个女孩,将来让她替父血洗今天的屈辱,压在小侄女头上。
还有就是,他将来的孩子,一定要好好教育,万不可追星,追什么星,爸爸就是她眼中最亮的星星。
十几分钟的时间,夜宵已经被方承许干了大半。
方承许抽了一张纸,斯条慢理的擦了手上的油渍。
又讲究的去厨房将油渍洗干净。
苏南风此时手里拿着的是公司的策划案。
有时候,方承许真的不太懂苏南风,他活得太过自律,已经自律到不是人的地步。
按时睡觉,按时起床,从不熬夜,定时健身,不好女色,无欲无求,有钱人的一切不良嗜好,他都没有。
而他人生中,唯一的一个意外,大概就是乔兮兮。
为她抽烟,为她喝酒。
人生淡漠,却因为乔兮兮,好像有骨有肉,有了烟火气。
有时候,方承许觉得,也许乔兮兮和他在一起是好事。但是,又恨乔兮兮让苏南风痛苦。
成年人的痛苦,往往不流于表面,苏南风很少表现出来,可是往往深入骨髓的不显山露水的,才愈加痛苦。
方承许从包装袋里拿出一瓶罐装啤酒,上面凝着一层水雾,食指一勾,“嗤”的一声,勾环打开。
方承许仰头喝了一口,才说:“你舒晚会不会太狠了些,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啊。”
苏南风听到舒晚的名字,脸上毫无波澜,甚至头都没抬,垂目在手中的策划书上,漫不经心的:“狠吗?我怎么不觉得,我还觉得太轻了。”
方承许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没开玩笑,劝他:“差不多就得了,毕竟你老师就她一个女儿。”
苏南风抬头,眼睛有些寥落,却又显得狠厉:“她做出黑兮兮的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后果,她做错事,尚有父母可以包庇,可是兮兮呢,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有,为什么要放过她。”
方承许没话说了,其实,乔兮兮的情况,身为苏南风好友的自己多多少少知道一点。
乔兮兮得以这么全身而退出来,舒晚被群起而攻之,其中少不了背后的一只手在推波助澜。
是啊,舒晚犯了错,再怎么不济,也有父母这个港湾,而乔兮兮什么也没做,却被舒晚算计着,如果不是苏南风出手在背后护着,此时的她,必定像过街老鼠般,被人谩骂喊打。
方承许才想起苏南风交代自己的事:“了,地铁上的那个男人查清楚了,是舒晚的粉丝,我们找人试探,他说,因为看不惯乔兮兮嫉妒舒晚,那天在地铁上正好碰到了乔兮兮,就想教训教训乔兮兮,替舒晚出口气,而且……。”
接下来的话,方承许有些不自在,干咳了几声掩饰:“他还打算偷拍乔兮兮的裙底。”
方承许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周围温度低了不少,且气压极低,莫名的瑟缩了下。
方承许眼巴巴的看着苏南风:“所以我们要怎么做?”
苏南风撩起眼皮,眼眸幽深,弥漫着危险的气息:“他能说出那样的话,说明……。”
方承许接过他的话头:“说明这类事估计做过不少,而且,这种人不可能没有污点,没做过缺德事。”
苏南风轻“呵”一声:“他在地铁上不是想告兮兮故意伤人吗?”
方承许立马意会:“所以你是想……?”
两人眼神交汇着,只有他们懂。
事情交代了,方承许伸个懒腰。
忽而看到苏南风手里突然多了一颗绯红色的豆子?
苏南风倒是没有遮掩:“你知道别人送红豆是代表什么意思吗?”
方承许摸了摸眉毛,不太想让苏南风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这样显得他太无知了,所以他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难道是冬种一颗豆,春天就能收获一锅红豆粥?”说完连自己都不太信。
忙找借口:“这夜宵吃的我身上都是味,了,我今晚就在你这睡了,借你浴室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