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影帝隐婚之后——岑柚【完结】
时间:2023-05-13 14:46:44

  意识到这点,温晚不由收敛了眸中的暖意,换了鞋走进客厅。
  上回过来还是两个多月前,家里陈设没变,院子里培育的绿植仍然郁郁葱葱、花团锦簇,温玉玲平时最擅长打理这些,就如同她擅长打理温晚的人生一样。
  客厅灯光大亮,温玉玲坐在沙发正中央,茶几上是刚沏好的玫瑰花茶。
  规整单调的空间里,安静到只剩下时钟滴答走过的声音。
  这种场景温晚太熟悉了,不过既然决定要来,她就已经准备好接受那些质问。
  但她不知道,温玉玲这次的目的不是责难,而是为了当面拆穿她的秘密。
  为了让她重新变成,那个听话的小孩。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真假
  “这是我让于渺在你手机里找到的资料。”
  温玉玲从于渺手里接过提前准备好的文件, 她的面容平静如水,从外窥不见丝毫情绪。
  但温晚知道,这是她生气的一个前兆。
  “我这个做母亲的竟然不知道, 我女儿还是国际上有名的时装设计师。”温玉玲将那些资料在她眼前摊开,微信上的聊天记录和各类设计图纸一应俱全。
  温晚瞥了一眼,轻扯起唇角, “原来,真的不是我的错觉。”
  闻言, 站在对面角落的于渺悄悄低下头,刻意避开她的目光。
  “你不用看她,这些都是我让她查的, 包括你手机里的文件。”温玉玲说, “我想我有权利知道,这么多年, 我的女儿到底背着我干了些什么。”
  温晚沉下目光, 没有接话。
  温玉玲虽然生气, 却还是在最后关头拉住了自己的理智,支开于渺:“你先去外面等着。”
  后者点点头, 二话没说立刻往外走。
  等家里再没有外人, 温玉玲才开始进入正题:“你扪心自问, 这些年我在你身上倾注了多少心血, 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爸当年跟外头的妖精鬼混,也是瞒着我不让我知道。”
  “你学什么不好, 非得跟他学着吃里扒外, 学着怎么背叛我?”
  “我爸没有背叛你, 我也没有。”温晚纠缠在一起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我只是想学设计,想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情,这跟背不背叛是两码事。”
  “那这些是什么。”温玉玲指着茶几上的资料问,“这难道都是我编造出来的?我给你选好了路,把一切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我为了你为了这个家放弃了多少你知不知道?!”
  “那我呢?”温晚本来不想问的。
  她明知道这些年的症结不会在这一刻就解开,却还是忍不住。
  温玉玲蓦地止住话音。
  这短暂的犹豫让温晚了然,她苦笑一声,眼中漫上一层失望,“是啊,我的想法在你眼里根本就不重要。”
  温玉玲似乎并未察觉到她的情绪,瞥过脸去,根深蒂固的观点依然不可撼动。
  “不管你认不认同,我都是为了你好。”
  “这话我听得够多了。”温晚知道温玉玲的脾气,不达目的是绝不肯善罢甘休的,既如此,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把话说开,也免得她再费心力去猜——
  “事已至此,您说吧,到底要我怎么做才会满意?”
  #
  午夜十二点,迈巴赫平缓的驶入兰溪公馆。
  欣长的身影被车灯映照,男人迈步踩上台阶,推开门,视线顷刻被屋内的黑暗吞噬。
  家里没有开灯,梁驭起先以为温晚已经睡了,可等他走到主卧查看,才发现房间里并没有人,其他地方也没有她待过的痕迹。
  事实上,从昨晚联系之后到现在,温晚就再没有给他发过任何消息,打电话都是关机状态。
  梁驭靠在二楼的扶手边,将那串号码又拨了一遍,依旧没有得到回应。
  但很快,他接到了一通来电,手机上的备注显示为“岳母”。
  温玉玲在电话里说,因为母女俩许久未见,温晚要在她那里待一段时间。
  梁驭对此自然没有异议,却在提出定下时间接温晚回来时,被温玉玲找借口拒绝了。
  “先不急,到时候我让阿晚给你打电话。”仿若不想被继续追问,那边很快接上一句,“就这样吧,你忙了这段时间,也要注意身体,早点休息。”
  电话挂断,周遭重归寂寥。
  无边夜色里,男人低蹙的眉峰仍分毫未散。
  #
  六月里海城雨水增多,天气总是不好,难得碰上这样爽朗的晴天。
  大约是陡然换了个环境,温晚这两天的睡眠不佳,经常很早就起来了,今天也是一样。
  她掀开被子下床,第一件事就是走到阳台拉开窗帘,让外头的阳光照进屋内。
  这是她住了十多年的房间,里陈设和装饰全都没变,还是她高中毕业离开家时的样子,她最喜欢的懒人沙发就摆在床角,书桌上有她珍藏多年的杂志,柜子里放满了曾获得的奖项证书。
  除了熟悉的物件,这里带给她的还有驱不散的压抑和封闭。
  少年时期和温玉玲的每段争吵,几乎都是在这个房间里。
  撕心裂肺的喊叫、激烈的争执、哀莫的恳求,这些全都像梦魇一般压在温晚心里,根植在她的记忆中,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叩叩——”午后温晚坐在阳台上补眠时,敲门声响起。
  她知道,是于渺上来送饭了。
  “进来。”温晚靠着沙发没动。
  进门时,于渺看昨晚的饭菜还原原本本放着,神色黯淡下来。
  她有心想劝一劝温晚,可一想到如今的现状是她一手促成的,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住在馥厢苑的这几天,温晚的生活起居看起来好像还和平时一样,只是温玉玲不许她出门,她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任谁来叫都不出去,人也跟着瘦了不少。
  于渺知道她这样做,是对温玉玲的一种抗议。
  仿佛是许久没有听到动静,温晚回头看她,眼底连一丝神采都无,“放下饭菜就出去吧。”
  “姐...”于渺端着餐盘走近,忍不住劝说道,“要不你就服个软吧,前辈虽然态度强硬,但她心里还是很关心你的。”
  “你不了解她。”温晚笑了笑,深吸口气说,“...我在这件事上从来没有赌赢过,从小到大,我人生里的每一个选择都是由她做主...”
  于渺站在那里,看她眼里的笑意逐渐消逝,听见她说:“可是我现在不想这样了。”
  “那...就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吗?”于渺问。
  温晚垂眸,大概是没什么心力再去想这个问题,“或许有吧,但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去申请离职的。”
  看她的样子仿佛疲倦得很,于渺也自觉不再多话,将餐盘放下就转身离去,却听温晚在身后叫住她,问:“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帮我打个电话?”
  “啊?这...”于渺面色犯难,表情有些纠结。
  好在温晚并没有强迫她,“没关系,你要为难的话就算了。”
  其实于渺刚才还在思考是不是能帮温晚做些什么,可当所有的利害关系清晰的摆在明面上,她下意识就胆怯了,更害怕惹怒温玉玲从而丢了这份工作。
  这样的矛盾感让于渺极为歉疚:“姐,对不起。”
  温晚摇摇头,笑着安慰她:“我能理解。”
  待人走后,温晚收敛眸中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漠然。
  她回忆起高中那次和温玉玲关于大学志愿的争吵,当时她也被关在这个房间里饿了整整三天,温玉玲一旦下定决心,连应志华都拿她没办法,还能指望谁来救她?
  算了,说服不了于渺也好,这样谁也不用牵扯进来。
  就由她一个人这样清清静静的,挺好。
  #
  华裕影业总部大楼位于海城高新区的中心地段,四下高楼林立,和CBD隔江相望。
  周一例会结束后,照常是由各部门主管汇报下周的工作安排,CEO办公室进进出出,众人的脚步声却轻而浅,生怕惊扰到了谁,更无人敢大声喧哗。
  规整安静的格子间里充斥着跟以往不一样的气氛。
  在多数人认真工作的同时,也不乏有人在私底下交头接耳——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连杨经理进去都被批评了。”
  “这还看不出来,老板今天心情不好,弄得整个中层都人心惶惶,生怕被迁怒。”
  “我之前觉得老板挺和蔼的,怎么情绪不好的时候这么吓人?”
  “嘘...快别说了,秦总助来了。”
  秦闻抱着文件从格子间经过,一路走来,类似这样的谈论听了不少。
  作为梁驭最得力助手,有很多人都想从他这里探听到有关老板的消息,可无论怎么询问,他始终选择了缄口不言。
  到办公室门口,秦闻侧身让公关部的李总监先离开。
  室内,梁驭站在落地窗前,坚毅的下颚线条紧绷着,眉间的疑虑始终没有丝毫松懈。
  秦闻快步走进去汇报情况:“您交待的事都查过了,据海盛的经纪人余声说,夫人近几天的工作都被延后了,好像是因为生病了状态不好所以不能出门。”
  “生病。”梁驭将这两个字在舌尖转了一圈,眸中郁色难消,“馥厢苑那边怎么说。”
  “说辞一样,只是派去的人没见到夫人,真假无法确认。”
  梁驭:“于渺联系上了吗?”
  “还没有。”秦闻说,“住的地方没人,电话也一直不接。”
  “行了,你先去忙吧。”梁驭扯松领结,沉吟几分,在秦闻临走时嘱咐道,“把晚上的行程都推了,我亲自去一趟馥厢苑。”
  “好的。”秦闻领命离开,手机却在出门时响了。
  他低头一看,显示的这串号码很熟悉,几秒后反应过来,“是于渺。”
  不知为何,梁驭在听见这话的时候,短暂地松了口气,他重新看向窗外那逐渐被阳光覆盖的城市街景,沉声开口:“接吧。”
第32章 清醒
  夜凉如水, 广袤暗蓝的天幕中悬挂着一轮圆月。
  微风吹拂起窗前的薄纱,外面树丛茂密的绿荫道上有车驶过,轻微轰鸣声惊扰了树杈上沉睡的鸟儿, 却无法唤醒沉溺在睡梦中的人。
  车灯在楼下熄灭,家里有客来访,在二楼卧室的温晚仍浑然不觉。
  她的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 感觉自己好像被扔进一片深海里,漂浮游荡, 任由波涛吞灭了呼吸。
  在她挣扎下沉的一刹,浸没她脖颈的海水幻化成了一双手。
  那力道逐渐收紧,温晚顺着手臂往上看, 映入瞳孔的竟然是温玉玲的脸, 她面容平静,用最亲和的声音在说:“你的人生都要听我的, 只有这样你才会变得更优秀, 明白吗?”
  “不...我不要。”温晚用力挣脱那桎梏往前跑, 却不小心在站起来时被鞋带绊了一跤,重新摔在地上, 一同甩在她身上的还有数不清的杂志和画本。
  视线所及之处, 温玉玲正在桌前泄愤一样地剪那些她所珍爱的东西, 碎屑在脚边散了一地, “我让你不好好学习,让你看杂志,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你以后都不许再碰!”
  温晚拼命摇头,心痛感无以复加。
  她爬过去哭喊着劝她不要剪了, 却被温玉玲用手无情扯开。
  没有办法, 温晚只好用身体护住剩下的那些, 边哭边说:“...妈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看了,求你不要剪了,不要剪了好不好。”
  可她的恳求并没有让温玉玲产生任何动容。
  对面的女人好似一尊没有感情的石像,在温晚从地上站起来的瞬间,又面无表情的将她往后一推。
  画面翻涌,哭音还挤在嗓子眼里,穿着校服的温晚跌坐在卧室的地板上,门口,是温玉玲在跟家里的保姆阿姨交待:“她既然要绝食,你就由着她,以后吃喝都不必送上来了。”
  保姆阿姨往这边看了一眼,摇头叹了口气,随后在她眼前关上房门。
  落锁的声音激荡在温晚耳边,压抑的窒息感再一次涌来,迫使她在黑暗中睁开眼。
  仔细听,好像跟梦境里一样,有人在转动房门把手。
  金属钥匙碰撞的声音让她的意识稍稍清醒,可是她觉得好累,脑袋昏昏沉沉的,如同浸在温水里,浑身提不起劲来。
  “姐...姐你醒了吗?”好像是于渺进来了。
  温晚重新闭上眼,耳边像贴了个玻璃罩,想要回应,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后来于渺还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太清,眼前的人影晃晃悠悠,再次变得模糊起来,就在意识消散之前,她仿佛听见有人在耳边喊她的名字。
  那声音很熟悉,也很好听。
  牵引着她,再次跌回梦境之中。
  #
  清晨,阳光扫进明净的玻璃窗,窗格落下的倒影映在床角。
  哪怕室内的光线如此明亮,床上的人也似乎未受到惊扰,一直沉睡着不肯醒来。
  秦闻在送完梁驭的家庭医生离开后,到午后才带着需要签署的文件过来。
  梁驭坐在客厅外侧的沙发里,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卧室的一侧,自接了温晚回来后,他就把这里当成了办公桌,一来方便处理公事,二来方便温晚醒来之后找到他。
  秦闻在等待汇报之余留意到梁驭的视线,也不免跟着担忧起来。
  已经两天了,虽然医生看过之后说没什么大碍,但夫人始终没有苏醒的迹象。
  为此,他还特地问过梁驭,需不需要把夫人转到医院去接受系统的治疗,可是...他回忆起梁驭当时的神情,清晰地记得那句:“或许,她只是不想醒来面对这一切。”
  自那之后,秦闻再没有提起这件事,并听从梁驭的指示将办公场所移到了这里。
  跟平常一样,等日常的事务汇报完,秦闻又提了两句近日收到的邀约:“D.T杂志的负责人说想跟您约个专访,再有就是马玉津导演的电影在筹划中了,马导问您有没有时间见一面。”
  “那部民国题材的剧情片?”梁驭问。
  “对。”秦闻说,“有关男主角的人选,目前网络上对您和陆晏清老师的呼声比较高。”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秦闻发现梁驭在听见陆晏清的名字时,笔尖似有凝滞,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就听梁驭说:“找个借口推了。”
  “好的。”秦闻应下来,接着翻开手里的最后一份文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份,“这是按照温女士要求拟定的婚前协议补充条款,您过目。”
  梁驭接过来翻看几眼,上面有几处条款已经按他的意思做出了更改。
  在此之前,他跟温晚的婚前协议除了双方约定的条款之外,对于财产分割这一块的款项其实写得很清楚,不过,温玉玲始终觉得这份协议对温晚的保障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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