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凤君要休妻(女尊)——呕花深处【完结】
时间:2023-05-13 14:49:57

  许意安蓦地发狠捏紧他的下巴,逼迫他看着自己,咬牙道:“沈枫眠,你要朕说多少次,朕心悦之人就是你。”
  那双往日多情温和的眸子里隐藏着一片暗沉沉的阴霾,不止沈枫眠,连带着许意宁也怔愣了一瞬。
  沈枫眠眸子里的光暗沉了一瞬,显然对这一说法不置可否。
  许意安许是有些心悦他的,可谁说女子之可心悦一人?
  三夫六侍的女子多的是,更何况她生来就身居高位,如何能只心悦他一人。
  下巴微微的疼痛使得他眸子愈发冷冽,他却丝毫不肯示弱。
  沈枫眠不在意地勾了勾唇,不愿与她多在此事上争论:“陛下所言极是。”
  眼前的女子听他这般说,指尖的力气加重了几分,紧紧的攫着他的眸子,似是想要看穿他心中所想。
  许意宁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喷嚏,揉了揉自己发酸的鼻子,只觉得屋里一大股酸味不知从何而来。
  *
  客栈外,一声尖锐划破空气的声音猛的传来,随即便是什么东西定在木窗棂的闷响,
  透过纸糊的窗,看得清外面仅有皎洁的月光,并无什么其余的东西。
  沈枫眠一把推开身边的许意安,这才得以起身,瞧见屋外是什么东西之时,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那是一支长箭,顶端定死的正是一封泛黄的密信,不知是何人送来的。
  “姐夫,许是我那边的人搜集来的,姐夫不必担心。”屋内,许意宁高声道。
  映着屋外即将燃烧殆尽,有些昏暗的花灯,沈枫眠一目十行的将信看完。
  江南一事都被搜集成册,今日子烛传信来,说是京城之事再不能耽搁。
  若是在不尽早回去,不禁朝堂那边快要掌握不住,太凤君那边亦是令人担忧。
  变数还是太多。
  流竺回来之时,带来的却是成莫枝韩逃跑的消息。
  实在是碧波人阴险狡诈,江南是有不少碧波人来接应他的,此番他们早就有所防备,定不会让成莫枝韩轻易被人抓了去。
  “成莫枝韩逃走,如今这一趟他也算深入虎穴前来探究,此人留不得,你这边派人盯着些,京城那边想来你也听说了,朕还要回去好生照料父君。”许意安手中的茶盏轻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太凤君一事必须谨慎处理,否则一旦东窗事发,将会为西凉皇室带来巨大的耻辱。
  入夜,又是雨水打窗,淅淅沥沥的江南细雨仿佛安神曲。
  可安神曲对于熟睡的沈枫眠来说,又像那夺命的鬼斧。
  洇洇的水汽仿佛透过四面的墙渗进来似的,带起一阵春日的微寒。
  沈枫眠微微颤抖,四面全是融化复又结冰的雪水,冬日的阳光无力,让他觉不出半分温暖,仅有远处的一小撮篝火尚有一丝热意。
  也不知那篝火是谁家的,他这般贸然过去怕是有些不妥。
  一阵寒风吹来,犹如利刃层层割开无法抵御严寒的薄衫。
  可身子实在是冷的极了,沈枫眠还是抿了抿嘴,靠的那燃烧得极其热烈的篝火近了些。
  雨势渐大,几声闷雷打下,女子怀中瑟缩着一个绝美的男子,清清冷冷又小鸟依人般,乖巧的汲取着她身上的温度。
  今夜终究不会是平静的。
  慈宁宫。
  太凤君的痢疾之症愈发明显,成日里莫要说药是吃不下去的,就连往日最喜的糕点饭食也是吃不下去。
  “绿禾,将熏香拿出去。”太凤君接过金嬷嬷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嘴边的污秽。
  这些时日他上吐下泻,服了崔太医的药剂才稍稍好些,可痢疾之症时间也是太久了些,他难免觉出不对。
  朝堂之事太过繁忙,许意安好似无心朝政,现如今朝堂的折子统统堆到了慈宁宫。
  不待他细想,金嬷嬷又出言禀报道:“韩将军那边不是很顺利,东烬国力强悍,将军应付的有些吃力。”
  太凤君慢悠悠捻着佛珠的手一顿,原本阖着的杏眸斜了她一眼:“怎会如此,这一仗哀家有把握得很,东烬那边近些时怎会全心应战。”
  东烬的女帝便是那恶犬,虽是年纪尚小,但向来是个沉不住气的。
  据说,但凡是后宫里的几个主儿给她些气受,她便靠着本就实力强悍的不对四处征战。
  不知多少东烬的附属小国是因着东烬女帝受了气纳入的版图,想起来便有些耻辱。
  这般的恶犬近些时日应是无心应战的,韩竹月怎会输,西凉怎会输?
  “韩竹月可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太凤君恼恨的出了声。
  受痢疾之症的拖延,他如今但凡有要大动肝火的趋势,小腹便会阵阵坠痛。
  太凤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安儿最近许也是认清了局势,懂事了许多,梁太夫的谥号提上些日程吧,免得寒了孩子的心。”
  这对于许意安来说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她若是知晓,想必会感恩戴德的谢了又谢。
  金嬷嬷应声道:“那多日前跑丢的碧波舞姬……”
  她实在是摸不清太凤君的路数,那碧波舞姬瞧着便是心思极多的男子,当日用了些不堪入耳的手段逃出天牢,搅得天牢一阵慌乱,太凤君竟是坐视不理。
  “碧波人虽是阴险,那男子又能翻出什么浪花,且先瞧着哀家拿下西凉的大权,届时捏死一只小蚂蚱还不容易?”太凤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
  虽说是奔着江南的好茶去的,最终还是没能前去茶园。
  装了一些今年的新茶,许意安才带着他返了回京的路。
  这番是他所挑选的路,不会再出现那日晃荡至极,将人颠簸到怀中的情况。
  茶叶在马车中散发出淡香,清淡的味道浸透了两人的衣物,茶香染了满身。
  流竺虽说没有抓住在逃的成莫枝韩,却捡到了他掉落的金铃。
  金铃有些古怪,上面的梵语沈枫眠认得出,那是碧波国的诅咒之言。
  成莫枝韩为何要将带着诅咒的金铃时时刻刻戴在身上,还是说,戴在身上是为着诅咒谁。
  沈枫眠一时有些想不通,回头就见许意安正看着他。
  “作何?”沈枫眠微微扬眉。
  不待许意安说什么,马车外传来一声叫喊,马匹嘶鸣一声,受了惊似的猛地向前奔去。
  车厢一阵颠簸,白芷及时割断了麻绳,三人这才得以没被甩出去。
  沈枫眠稳住了身形,待听着周围声响愈来愈近之时,他从座下抽出一柄长剑。
  长剑出鞘,发出一声嗡鸣,沈枫眠闪身下了马车,便见眼前一群彪悍的女子,个个凶神恶煞,无一不是碧波人。
  真是笑话,西凉碧波势同水火,碧波人居然还能找出空档潜入西凉。
  “居然是圣宴将军。”为首的那碧波人讶然一瞬,桀然笑道。
  他动作极快,根本不给碧波人反应的时间,一剑刺穿了最近一人的喉咙。
  出手又快又狠,剑风凌厉令人一时招架不住。
  那股血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喷出,便被长剑堵住,直至长剑撤开才见血流如注。
  许意安眸色渐深,与他相背欲杀出一条血路。
  两人旗鼓相当,对上碧波几个小啰啰根本不在话下。
  顿时碧波伤亡一片,为首那人见状,阴笑着从怀中掏出一把粉末,直直洒向两人,身旁的碧波女子都跟着她闪身而去。
  沈枫眠一个没防备,竟是吸进去了许多,一时间有些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又是头痛欲裂,头脑中的一切景象像是被抽走了一般。
  那粉末有些刺鼻,闻得他一阵恍惚,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许意安见他这般模样,松开了遮掩口鼻的袖口,屏息接住了那即将晕倒的人。
  怀中是那人有些瘫软无力的身子,碧波人最擅长阴险招数,此番不知撒的是什么粉末。
  耳边是许意安在唤他,可他的眼皮却是极沉,根本不能再度睁开。
  眼前景象逐渐灰白,再也听不到身边人的呼唤声,沈枫眠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栖凤殿。
  崔太医拧眉收回了手,语气中满是疑虑:“陛下恕罪,老臣从未见过这般药物,更不能分辨出其药效。”
  沈枫眠昏迷多日,却迟迟没有要醒的意思。
  许意安眸色阴沉下来:“朕要你有何用?”
第33章 失魂症
  崔太医膝盖一软, 扑通一声脆在了地上:“陛下恕罪,老臣实在是没有见过这等药物,只知凤君殿下是中了毒才昏迷不醒啊……”
  许意安冷声道:“太凤君那边你照看不周, 凤君这边你也帮不上忙,如何当得起太医院院判, 自己下去领罚吧。”
  崔太医战战兢兢的提起药箱,正欲转身离去之时,床上那人总算有了些动静。
  沈枫眠睁开那双凤眸,不同于往日的淡漠与清冷, 凤眸被水意浸湿。
  “子烛, 我的头好疼……”沈枫眠难耐的呻/吟出了声。
  醒来先喊子烛, 仿佛没有看到她一样。
  榻上的人似是还带着刚刚苏醒的迷蒙, 声音有些苏哑。
  许意安面色微沉, 还不等她说什么, 沈枫眠那双凤眸看向了她, 带着几分懵懂:“这位姑娘, 你可有见子烛?”
  崔太医手中的药箱掉落在地,感受到许意安吃人的目光, 她慌忙颤声解释道:“陛下,凤君这, 倒像是失魂症……”
  得了失魂症的人,通常便记不清往常发生的事情, 能将发生之事忘得所剩无几。
  而失魂症是最难治的病症, 大都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诱发, 让人不愿回忆起过去。
  碧波的人龌龊心思实在是令人发指, 什么药能引发人的失魂症, 眼下沈枫眠这幅样子像是除了子烛谁都认不出来了。
  许意安眸子暗了暗, 沉声道:“我是你的妻主,不是什么姑娘,夫郎现在可有什么不适?”
  沈枫眠认真的想了想,那张脸还微微有些发白,随即摇头道:“就是头特别痛,我怎不知我还有一个妻主?”
  许意安将他揽入怀中,柔声安抚道:“你也听太医说了,你这是失魂症,你只是暂时忘记了妻主。”
  沈枫眠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他老是这幅样子,好似一个年纪极小的小公子,没有半分先前沈枫眠是气势。
  倒是多了几分娇娇软软,看的许意安有些不适应。
  沈枫眠自小便同女子一般,最是喜爱舞刀弄枪,没有半分男儿家该有的娇软依人。
  “妻主,我知晓了。”沈枫眠只手抚上心口,颇有种怅然若失之感,暗自想着什么。
  太医院这才算是忙了起来。
  一边要为凤君调制失魂症的汤药,一边还要瞒着太凤君,不让他有所发现。
  可栖凤殿安静了这么些时日,猛地又开始有太医进进出出,太凤君难免心生怀疑。
  栖凤殿只留两人大眼瞪小眼,殿内安静的不成样子。
  良久,沈枫眠打量着她的侧脸,小声的开口道:“妻,妻主……”
  有些怕人的样子。
  “小眠不怕,可是头疼得紧?”许意安关切的问道。
  眼前的凤君像是又回到了当年,成了那个骄矜的小公子,天真又单纯。
  沈枫眠咬了咬唇,不好意思地道:“不是头疼的,我只是有些饿了,想吃妻主做的饭。”
  她一金银堆砌的虎狼窝里长大的天之娇女,怎么会下厨做饭?
  也就是儿时实在是受人虐待吃不饱之时,曾与霖王打鸟来吃,整只鸟都烤的发糊发黑,吃的跑肚三日,西凉唯二的两个皇女差点一命呜呼,堂堂西凉大国险些后继无人。
  许意安有些犹豫,不是怕别人说些什么,是她实在是清楚自己这手艺,在这方面一窍不通,许是会毒杀了他。
  “怎会一时兴起想吃妻主做的饭?”许意安笑的温和,将怀中的身子搂得紧了些。
  沈枫眠见她如此,仍旧有些拘谨,轻声道:“没关系的,不是妻主做的也可以,小眠不挑食的,妻主不要嫌小眠麻烦……”
  眼前的小公子显然是有些不开心了,言语中却是还带着讨好的意味,听的人心都软了。
  “小眠莫要胡思乱想,我怎会嫌你麻烦,你想吃,我心悦还来不及。”许意安搂过他应下。
  怀中的小公子眼睛亮了亮,显得有几分孩子气:“妻主当真不会嫌小眠?”
  “你是我娶来的夫郎,我珍你重你还来不及,如何又会烦你。”许意安伸手摸了摸他蹭的毛茸茸的发顶,手感如她想象中的那般好。
  他这副乖巧的模样实在是让她拒绝不了,那一瞬她便体会到了母皇搂着撒娇的宠夫是何感觉。
  当时她最是看不起那些一言不合就撒娇卖惨的夫侍,如今竟也抵抗不了男子的娇软,仅仅是沈枫眠。
  被她摸了头,沈枫眠呆愣了一瞬,不再是那只娇蛮傲娇的猫儿。
  许意安眸中似有波涛暗流涌过,她轻声道:“妻主这就去为你做饭。”
  话毕便起身离去,有几分落荒而逃之感。
  御膳房炸开了锅。
  她们那九五之尊的陛下不知是怎的一回事,将几个厨子都轰了出来,只留一两个烧火的使唤丫头在里。
  御膳房虽是不知晓朝中之事,但也看得出陛下近些时日似乎是郁结于心,处处被太凤君所压制,不知是发什么疯,今日心血来潮要亲自下厨了。
  难不成是实在看不下去太凤君的所作所为,要一碗膳食毒害他?
  不知陛下在捣鼓什么名堂,没一会御膳房一阵巨响,浓烟滚滚而出。
  “陛下!”几个御厨高声叫喊着冲了进去,生怕她有个什么差池。
  御膳房一副被人洗劫一空的样子,那些膳食早已不见,唯有大锅里咕嘟咕嘟的炖着什么。
  门窗被尽数打开,以散去屋中的浓烟,角落里还放着一个炸穿的锅底。
  真是一副惨样。
  许意安白皙的脸上还有一抹灰,明黄的袍子更是被蹭的惨不忍睹。
  御厨们无一人敢上前,只瞧着自家陛下舀了一勺黑乎乎的汤汁,只尝了一口,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成了。”
  许意安不顾她们心中所想,寻了个花瓷碗将汤与几块黑东西盛了进去,桃花眸淡淡的扫视御膳房的一片残局,只留了一句:“收拾干净。”
  栖凤殿清香袅袅,午后的暖阳正巧打在桌案旁,照在沈枫眠画纸的兵器图上。
  颇有一副岁月静好的意味,如果不是一碗黑汤的到来。
  一股奇怪的味道涌上来,沈枫眠皱了皱鼻子,立即以袖口掩住了口鼻,警惕的看着四周,就见许意安不知端着一碗什么款步走来。
  沈枫眠将书案上那墨迹未干的兵器图压在书下,笑得有些生硬:“妻主不是去下厨了吗。”
  许意安看他盯了那碗汤许久,出言道:“妻主知晓你饿了,给你炖了汤,你尝尝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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