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凤君要休妻(女尊)——呕花深处【完结】
时间:2023-05-13 14:49:57

  里面没有什么动静,还是同往常一样,许是月份还小些的原因。
  这平坦的腹中是他们的孩儿,里面是他们的结晶,是西凉的储君。
  正值夏末,冰鉴也没了几分用处,沈枫眠不悦地推开了她一些。
  冬日的火炉,夏季离的近些便是极为折磨人的,她还是不忍这般折磨人,沈枫眠刚有身孕,自当是好好休息的。
  想到这,许意安环着他的手缓缓松开,只给他掖好了被角。
  这么看来,出征之事便真的不可与沈枫眠所商议了,若是带着他上战场,依着他的脾性,便是要亲自上前斩杀仇敌为母报仇的。
  如今三月有余胎像不稳,若是一不小心有个什么好歹,便是颠覆整个碧波小国也是赔不起的。
  是以,天将大亮之时,她前往宣政殿整理了西北大战的折子。
  若是不带上沈枫眠,宫中这边她便要提前安排妥当,以免她不在之时沈枫眠出了什么岔子。
  *
  沈枫眠醒来之时已是巳时,正午的太阳十分燥热,他一身的薄汗难耐至极,只得唤子烛去打了桶温水来沐浴,洗去身上淡淡的汗味。
  泡在温热的浴桶中,他看着身上一块块的痕迹,只觉着心中说不来的难受。
  他昨晚说的话有些过火了,可许意安何尝不是做得过火了,昨夜的粗鲁是她从未有过的,丝毫没有考虑他是否受得住。
  今日不止身子散了架,小腹还隐隐作痛,可见许意安昨夜的癫狂。
  她带着怒意的声音好似还在耳边回响,许意安昨夜一遍一遍的在他耳边重复着不许他离开,一遍又一遍流着泪吻他,可她实在是听不进他的话,沈枫眠对此无动于衷。
  如今她不同与之前,以往早起上朝还会知会他一声,或是在眉间轻轻印上一吻。
  今日的许意安不知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竟这么独自去上了朝,也不知午膳还来不来栖凤殿用……
  思及此,沈枫眠眉头皱了皱。
  他何时想的这般多了,女子本就好个三夫六侍,许意安这般出身皇家的女子更是如此,若是她真有心纳些男子进来,他也是不会阻拦的。
  真到那时,他沈枫眠大可以直接转身就走,民间能休妻,皇家为何不可,他直接一纸休书递上即可。
  思绪胡乱翻涌着,殿外传来了声响,像是许意安回来了。
  他听到子烛在殿外知会她自己如今在沐浴,可许意安只说让他退下,推开栖凤殿的门就这么径直朝他走来。
  虽有屏风的遮挡,沈枫眠还是心跳如鼓,本想再告诉她不许进来,可想到昨夜一事,他便有些拉不下脸来。
第46章 留下它好不好
  许意安在屏风后站了许久, 最终还是先开了口:“午膳想用些什么?”
  昨晚一事因着他偷偷出宫引起,可许意安太过偏执,将他伤成了这副模样, 使得他浑身疲惫不说,更耽误了西北战事。
  这便是许意安道歉的态度。
  沈枫眠本还没有那般生气, 只想着许意安若是先开口便给她个台阶下,偏此人这般榆木疙瘩。
  沈枫眠并未搭话,只将身子往水中沉下去了一节,半张脸埋进了温热的水中。
  身上刚擦了皂角, 他的鼻尖在水中一点点呼出泡泡, 孩子气的自娱自乐。
  听不见里面有人应声, 许意安只当他还生气, 沉默良久才道:“都是朕不好, 你莫要生气了, 早些出来不要泡得太久, 免得动了胎气……”
  她话未说完, 就听见里间正沐浴的那人一阵呛咳,许意安顿时也不顾屏风的遮挡, 直接进去要将溺水的凤君捞出。
  于是,浸了水的白羊脂玉就这么被她上手捞了出来, 羊脂玉上还挂着诱人的水珠,衬得整个玉体晶莹剔透, 秀色可餐, 许意安不禁吞了吞口水。
  内室一阵沉寂, 只有玉体上那水滴滴答答滴落在浴桶的声音, 许意安身上那件崭新的明黄龙袍也被洇湿了一大片。
  沈枫眠满脸的错愕, 像是没想到她会冲进来将他捞起这般, 对上她那双眸子薄唇扇动着没说出什么。
  而怀中的沈枫眠显然尴尬极了,那双手都不知该放在哪里,一时间就这么僵持着。
  沈枫眠都不知自己是怎么被她拎出来的。
  他本就正裸着身子在浴桶中沐浴,蓦地被她这般惊吓两次,又是气恼又是羞赧,一时竟不知该说她什么好。
  半晌,沈枫眠脸涨得通红,眸子里也满是羞愤:“放开我,出去。”
  许意安不敢不听,沈枫眠一见她便要动怒,她还是乖乖将人放回了浴桶。
  接触到水的一瞬间,沈枫眠整个人立即都埋进了水中,好似只有这般许意安就看不到他了似的。
  可水面那般清澈,若是许意安想看,还有什么是她看不到的。
  沈枫眠的头埋得更深了些。
  虽说许意安是荒淫无度,可两人到底没有这般坦诚过,碰上这种场面,双方好似未经人事的新婚妻夫,终究还是红了脸。
  看他这副样子,许意安忙搓了搓红透的脸有些慌忙的道:“朕这就出去……”
  话音刚落,方才气势汹汹闯进来救他于水火的女子就这么落荒而逃,内室这才再次归于平静。
  沈枫眠脑海中一片混乱,想到许意安的话也只觉得是天方夜谭。
  所以许意安方才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胎气?
  沈枫眠脸上的情绪十分复杂,疑惑又探究的覆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该,也不会怀有身孕的。
  崔太医那天说的话他记得清楚,他身子骨本就因着先前在战场上征战落了病根,太凤君过量的红麝香使他本就不如何的身子雪上加霜。
  她说,再调养好身子之前,短时间内不会有孩子的,至于当着许意安所说的一切不过是安抚陛下而已,他受孕艰难,如何会怀有皇嗣?
  只怕是许意安想要个皇嗣想的疯魔了。
  说来也是,没有哪家的女子到了这个年岁只守着一个夫郎的,大都该是夫侍女子成群。
  据说舒亲王当年夫侍不多,但儿女满院,赶上个宫宴家宴便是热闹得很,那时舒亲王不过也就许意安这般大。
  可反观许意安,如今膝下无女无子,关于她的谣传也是越来越多,越传越变了味道,她着急则是人之常情。
  沈枫眠看着自己平坦小腹的眼眸有些落寞。
  他还是想召崔太医来看看,不论命中有无子嗣,他不愿被人欺瞒。
  红麝香的功效他还是有所听闻,据说仅一点点便能使男子终身不孕,太凤君的心狠手辣放眼望去整个西凉简直无人能及。
  这么好的机会,这般足的药效,还能有什么转机。
  披上一层白衫,沈枫眠冷着脸出了内室,就见许意安还在桌案旁坐着等他。
  许意安有些心虚的瞄了他一眼,轻咳一声并未说什么,见她这般,沈枫眠也不愿搭理她,径直走向那张古琴旁。
  他这些时日安排好了西北那边,宫中清冷无聊得紧,他便只能与古琴玉器相伴。
  指尖拨琴弦,一曲广陵散于指尖泄出,是不被世俗庸扰的清冷自持的琴仙。
  琴曲满是不甘和伤怀,仿佛是在控诉她的所做所为,许意安小心翼翼的凑到他身边:“小眠不喜欢吗,若是小眠不愿意,这个孩子我们……”
  她分明知晓自己如今的失魂症是装的,偏还这般说,还拿他当失了智的小公子。
  “许意安,你是疯魔了。”沈枫眠思绪被打乱,抚琴弦的手微微一顿,弹错了一节音,“红麝香最是狠辣,崔太医告知过我,皇嗣的事……”
  话说一半沈枫眠便不愿再说,他脸上的落寞稍纵即逝,许意安却看得清楚,轻抚上了他耳边的一缕发丝:“小眠,昨夜崔太医来诊,不会有错。”
  沈枫眠眸光还是怔怔的,对她所说的话显然不是很相信,直到她眼眸中满是温柔眷恋的将两人的手叠放在他小腹上:“小眠,这里是我们的孩子。”
  许意安脸上的温柔太过逼真,他很难不相信这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个孩子。
  一时间一阵苦涩凝聚在心头,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分明是如了许意安的意,可这个孩子来的偏偏不是时候,至于他的去留……
  沈枫眠生硬地扯了扯嘴角,也罢,此番他是要自私一些了,西北战事他必须要去的,至于这个孩子是否能留,便只能看与他的父子缘分了。
  察觉得到他情绪的变动,许意安有些试探,却又生怕他口中说出不喜的话,脸上的笑有些勉强:“小眠定然是开心得不知说些什么好了。”
  许意安的脸上还带着下朝的疲惫,轻扯了扯他的袖子。
  沈枫眠看向她的眸子平淡无波,叫她不明白他心中想的是什么,只叫人一阵阵心虚,她最后垂下了头小声央求道:“小眠,留下它好不好?”
  眼前的女帝生怕他不高兴似的,处处透露着小心。
  许意安的这幅样子他从不曾见过,当初她的软弱好拿捏都不过是演给太凤君与大臣们看,眼下这幅低声下气却是真心想要这个孩子。
  许意安覆在他手背上的那只手隐隐有些凉,沈枫眠抿了抿唇,最后绽开一抹笑哑声道:“好,留下它。”
  虽说它如今来得不是时候,到底也是来之不易,既然答应了许意安的留住这个孩子,他便会尽力保住它。
  沈枫眠有自己的私心,他想先将他多年的报仇之事提上日程。
  碧波先是辱杀他母,又是百般折辱他,这个孩子来得突然,全然脱离了他的计划,他不能保证这个孩子不受到半点伤害。
  他是心悦许意安的,亦是想生下这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可母亲的事一日没有解决,他便不会安心待在她身边,更顾不得思考这个孩子。
  他是个自私的父亲。
  许意安小心的样子他看在眼里,心中便越发的不是滋味。
  即使他被诊出得了失魂症,许意安也从未对他做过出格之事,甚至是由着他变本加厉也未曾说过一句话。
  他是心悦许意安,可他做的全然没有许意安为他付出的多,他如此自私又不堪,许意安为何还会喜爱他,像他这般的男子如何配得上她的喜爱。
  说来,由始至今好像都是他一直凭着许意安的喜爱这般,若是在宫中没了许意安的喜爱与庇护,他便什么也不是了。
  沈枫眠长睫低敛,许久还是反手虚虚握住她的手:“不用在我面前这般小心,你是我的妻主,更是西凉的女帝,你不该如此。”
  与其看她这般低三下四,沈枫眠宁可她逼迫自己留下这个孩子,心中酸涩之感愈发强烈,不知是所谓的孕期多思,还是同心蛊在作祟。
  “小眠,我知你担心急了西北战事,待我尽早出征替你将碧波王女的首级带回,你留在宫中安心养胎等我回来,这般可好?”唯有十指相扣才能填补心中的空虚之感,许意安紧紧握住眼前人。
  颈窝处是她温热的呼吸,沈枫眠轻声应她的话:“但凭陛下安排。”
  又是那些时日那种疏离淡漠之感。
  许意安贴上他柔软的耳垂,无奈似的轻叹了一口气:“小眠,信我,等我回来。”
  殿外是阵阵细密的秋小雨,秋雨来,天亦开始渐渐转寒。
  明宸三年秋初的金桂月,女帝亲自带兵出征,西凉士气大增,一举攻下碧波两个城池,打得碧波措手不及。
  栖凤殿,一身白衣袍的沈枫眠状似不经意的叩了叩手中的信笺,对着眼前的李婧冉道:“此事还是辛苦李大人了,必要时可调动本殿的暗卫,万不可出错。”
  “沈公子此番又是何意,”李婧冉眉头轻不可察地皱了皱,陛下那边盯得紧,偏沈枫眠还毫不顾忌的动用这边的人手,怕是会引起许意安的猜忌。
  沈枫眠眸色淡淡地收回了手:“李大人或许该唤本殿凤君殿下了。”
  李婧冉怔愣了一瞬,苦涩的牵扯起嘴角:“凤君殿下……”
  是了,如今都已今非昔比,他早就不是她所仰慕的沈小公子了,他是别人的夫,是这西凉的一国凤君。
  她看向他的眼神从不纯澈,除了许意安,女子见他向来如此。
第47章 将军近来可乏力?
  “西北战事耽误不得, 我去意已决,还望李大人能多多上心,”沈枫眠将怀中一块令牌递交给她, “不日便出发。”
  李婧冉眸子闪了闪,看向他的眼神有些犹豫:“殿下, 殿下与臣当真是……”
  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许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歉意又僵硬地笑了笑。
  他们这么些年都没有可能,如今眼前人也今非昔比, 何必再多言。
  她原本还在想, 若是沈枫眠当真不喜许意安, 不喜宫中的日子, 待她位极人臣之时便将人接出来, 这般看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了。
  陛下与凤君殿下二人伉俪情深, 实在是西凉令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她又何必从中做那个跳梁小丑。
  沈枫眠眸色沉沉, 像是没有听到她这话一般,只道:“李大人最是忠心, 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事成之后本殿必不会亏待你。”
  “微臣谨遵懿旨。”李婧冉朝他躬身行了一礼。
  夜色沉沉, 天边隐隐有一小片微明闪过,映的整个栖凤殿有些肃穆, 天边异象大显, 不知是吉是凶。
  邱桔早早就带了粮草前去支援西北军, 今日同他一同前去的是西北大将顾淑丞。
  顾淑丞跟了他母亲多年, 母亲丧命于碧波王女的刀下, 西北大军都等着他能带领整个军队为老将军报仇, 只是他羽翼未丰时机未到,众将士为着拿下碧波王女的首级等了六年之久。
  此番他必不能再出什么意外,定要顺利拿下碧波王女的项上人头。
  “恭迎圣宴将军回归西北军。”顾淑丞历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欣慰。
  自他继承了母亲的衣帛,京城各种流言蜚语层出不迭,唯有顾淑丞与西北大军是永远与他站在一边。
  “顾将军辛苦。”沈枫眠翻身上了那批不断打着响鼻的,通体墨色的千里马。
  千里马与他的束身夜行衣通通隐于夜色之中,像是隐藏于黑夜中伺机而动的黑猫。
  顾淑丞朝着他拱手,掷地有声:“小将军,西北军整装待发,只等小将军一声令下砍下碧波狗贼的头颅。”
  “大战早已开始多日,事不宜迟,即刻前往西北。”沈枫眠那双狭长的凤眸里满是腾升而起的杀意,不禁看得人有些发抖。
  初秋仿佛就是京城的雨季,到了后半夜便是一阵阵淅淅沥沥的凉雨,把两人身上的薄棉衣打得透彻。
  连着跑了三百里地,沈枫眠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了。
  路虽好行,马匹却是格外颠簸,沈枫眠咬着牙擦了把额头上混着雨水而下的冷汗。
  西北边境。
  秋风烈烈,吹过营帐与树林发出呜呜的声音,混着几声狼嚎能吓哭小孩子。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