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凤君要休妻(女尊)——呕花深处【完结】
时间:2023-05-13 14:49:57

  “那太凤君当真是极为心狠的……”侍人后怕的小声道。
  “倒也不该如此说,”那人应声道,语气里还有些得意,“你倒也不想想,这道士给的东西还是有几分用处的,听闻这皇嗣是极为难除,一个不小心便会父女不保,太凤君殿下能这般还算心善。”
  小侍有些犹豫:“青石姐姐,这种活计可是害人害己,姐姐谨慎些本本分分在宫中做事的为好,若真被人发现姐姐帮太凤君做这等害人之事,陛下怪罪下来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可许意安有多在乎沈枫眠西凉人皆是心知肚明,若是凤君与皇嗣当真有个什么意外,陛下定不会放过这些人。
  到时候说是诛九族,依着陛下的脾气许会更叫人生不如死。
  “太凤君用心实在是恶毒,这番下去待到凤君殿下生产那日,是定然会父女不保的。”小侍担心地摇了摇头,“青石姐姐莫要再这般了,我不着急提前拿银两赎身的。”
  “小难莫要慌,此事我还是有些把握的,待到那日便就是不可回旋,此事做的隐蔽,这等事即使是神医也看不出半分端倪,道士同我说过,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来了。”青石笑着同他道。
  小难是个胆小本分的,听她这般说还有些不放心:“凤君殿下带我们这帮下人是极好的,可青石姐姐替太凤君做下这等孽,到时候怕是……”
  青石对他的话不屑一顾,这宫中本就没有看似这般简单,手段不狠辣些便要一直被人踩在脚下。
  “太凤君给的报酬足以让我们出宫过上好日子,心中过意不去每年为凤君同那个小皇嗣多上香便是,小难,要想出宫裹上好日子,心便要狠下来。”青石沉声道,“我愿意为小难冒一次险的。”
  青石同小侍咬耳说了悄悄话,沈枫眠是听不清楚,可他脑海中还满是方才两人所谈论之事。
  何为道士送予太凤君之物,又是什么东西能致使他父女双亡,宫中的腌臜手段实在是叫他心惊。
  他被许意安骗得团团转,进来后才发现,战场到底是不比宫中,皇宫才是那骇人的虎狼窝,实在是叫人害怕得紧。
  沈枫眠覆上了手腕上那串温热的玉钏,这才注意到小满不知何时没了踪影,眼前模模糊糊的被白雾拢着,叫他心中愈发的慌乱,扶着宫墙正欲转身向后退去,偏是老天捉弄人似的,脚下一声喀嚓脆响传来。
  “何人在那里?”青石猛然回头,被小难抓住了袖口。
  沈枫眠不敢在停留片刻,摸索着急忙走了两步。
  小难有些慌张地低声道:“被人知晓了会不会告知陛下,这可如何是好啊青石姐姐。”
  沈枫眠是看不清楚半点,只看清前面是大片金黄的枯叶,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那边两人正说着皇宫内帷隐秘之事,听着在这边有响动,胆小的小侍简直快要吓坏了。
  青石沉稳的脚步声愈发的近了些,还有小侍细碎的脚步声跟在其后,喀嚓声同夺命镰刀听的人心中慌乱极了。
  他虽说是西凉的凤君,可如今患了眼盲之症,又是形单影只的捧着隆起的小腹,若是这帮心中有鬼的奴才想对他做些什么,他怕是没有还手的余地。
  沈枫眠摸着宫墙,想照着记忆中的路折回,身后便传来那个被称为青石姐姐的声音:“奴婢无知,实在是罪该万死,竟不知凤君殿下在此,还望凤君殿下莫要同奴婢置气。”
  “无妨。”沈枫眠面上并无半分惊慌之色,脸色还同往常那般淡然,是个清清冷冷跌落凡尘的谪仙,又好似方才什么都没听见一般。
  “殿下可是迷了路,如何会来冷宫这等不吉利的地方?”青石上前搀扶住他的小臂,被他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手,明显要与他她拉开距离。
  他竟不知晓这里是冷宫,宫中的夫侍最是忌讳这等地方,男子一旦入了冷宫便是彻底失去了帝王的宠爱,像这般人皆避讳的阴寒之地,更不是他这等怀有身孕的男子该来的地方。
  沈枫眠轻掐住掌心的肉,圆润整齐的指尖陷进掌心的软肉之中:“本殿方才到此处才晓得走错了路,不用搀扶我,子烛一会便到。”
  身后许久没了声音,待他迈开一步之时,身后那宫女冷然开口:“殿下身上的露气倒是重,不知殿下方才听闻了多少?”
第62章 妻主不要我
  沈枫眠闻言步子微顿, 侧头冷声道:“难不成本殿今日去了何处还要同你一一说来?”
  他在战场上当了多年的将军,如今这幅样子尽显将军的威压,哪里是青石这等小宫女所见过的。
  果不其然, 青石见状微微一怔,随即朝着他福了福身道:“殿下恕罪, 奴婢并无此意,只是深秋霜露重,殿下这般怕是会着凉……”
  “做好分内之事,区区几步路, 本殿还是回得去的。”沈枫眠转过了身不再理会他, 只是这话叫人信不得几分。
  若是他如今看得清楚路, 便知晓慌乱之中自己已然走错了方向, 他摸索着宫墙却丝毫看不到身后宫女眸色变了变。
  青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喃喃道:“殿下对这条路真的熟吗?”
  沈枫眠没有理会宫女的质疑, 待到他的手摸到了尽头一面有些许褪色的宫墙时, 心中的慌乱更甚。
  他早已忘了方才的方向, 此番这边定然不是出冷宫的那条路, 他这是越走越深了。
  见着他入了冷宫的深处,身后那青石也并未说什么, 沈枫眠心头愈发觉得不对,刚开口欲问她这是何处, 便觉身后伸来一只冰冷的手将他狠狠推了一把。
  沈枫眠那双凤眸蓦地瞪大,想要看清却是无济于事, 身子向前猛地一坠便这般直直的向前倒了下去。
  耳边呼啸一阵, 脚踝的痛感十分剧烈, 头顶上方传来青石的惊呼:“殿下怎的不小心跌进了井里, 待我这就去唤人将殿下救出来。”
  周边是光滑干硬的石板, 听青石这般说, 这便是冷宫里的枯井之一了。
  先帝虽有佳丽三千,可冷宫里也满是当年的才子佳人,娇夫美侍越多,冷宫里的夫侍们便都被先帝所遗忘,这冷宫多年未曾有人踏足。
  沈枫眠后退一些便靠住了井壁,自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像是木枝或是什么东西的骨头。
  宫中之人大都为达目的练就了一颗狠辣的心,而水井便是最能毁尸灭迹,这井中不知是死过多少人了。
  沈枫眠听得出小难被青石带着出了冷宫的门,大门上锁的声音格外明显,这人竟是将他锁在了冷宫。
  他的眼睛虽是说恢复了许多,可也仅仅能看到一些光影,在这狭小的枯井底隐隐看得见头顶的强光传来。
  井底阴寒湿冷,脚下的枯黄的干草也带着潮气,简直想将这般多的阴寒潮冷之气通通传进他的体内。
  头顶上方传来一阵阵古怪的笑声,还有几人怪笑着在窃窃私语,这些声音传至井底显得格外大声,震得他已是头晕目眩,耳边也带了嗡鸣。
  冷宫里满是前朝犯了大错小错被先帝罚进来的夫侍,如今他们早已不正常,大都是疯魔了的。寻常倒不会出来见人,便是有宫女小侍进来他们都要躲在屋内,如同见不得阳光的蛆虫。
  如今听见殿门紧闭,这帮人便也知晓这枯井里又被人投放了什么好玩的物件,纷纷来到井边探出头逗弄着井里那人。
  头上传来一阵痛感,不知是谁从上面扔下了一颗尖锐的石子,上面还有那前朝的夫侍的怪叫声。
  额头险些被砸破,而井底的空气稀薄,他隐约有些昏昏沉沉。
  “紫苏,你说他长得貌美还是本殿更好看些?”上面那人低声问道。
  沈枫眠耳边的嗡鸣更甚,复又听闻那人自言自语,像是扮演着他口中的那个紫苏:“殿下原本是极好看的,只是这井底新来的男子是陛下近些时最宠爱的夫侍,陛下喜欢极了。”
  “这个狐媚子!”上方那人朝着井底狠狠地啐了一口,“真是个贱人,本殿要刮花他的脸,叫他再不能勾引陛下!”
  上面那群疯了的前朝夫侍们嘀嘀咕咕,听着还有几分怕人,沈枫眠脚踝与膝盖的剧痛更使他难耐。
  当年留下的隐疾时常在秋日冬日里复发,如今天儿正是寒凉的时候,膝盖连通脚踝的剧痛使得他整个人如同刚从冷水中捞出来。
  额头与身上皆是一片湿凉,而枯井旁边被一群妖魔鬼怪围了起来。
  听着其上的叫嚣声,跌落在井里之时,他的小腹好似是被磕碰了一下,如今他的笙笙也跟着有了些反应,这才是叫他心中愈发的惊惶。
  微凉的手有些止不住的轻颤着,就这么覆在偶尔被里面小家伙顶起一块凸起的小腹之上。他的笙笙往日里最是乖巧了,如何会像今日这般的闹他,定也是方才磕碰得狠了。
  各处的痛感聚在一起,耳边还有怪声怪调的叫喊,若不是井里实在狭窄,沈枫眠都觉着自己将要受不住身上的疼痛,就这般倒下去,
  头脑正是发昏之时,沈枫眠听到上方传来一声女子清冽镇定人心的声音:“小眠莫要怕。”
  沈枫眠早已浑身无力,听到许意安的声音眸中不觉蓄了一汪水意,声音也带了些轻颤:“陛下,好疼……”
  好疼,浑身都是疼的,就连心里也是莫名的痛意。
  枯井里极为狭小,好不容易将沈枫眠拉上来,就见他早已脱力昏了过去。
  许意安将人打横抱起,袖口与小腿间的衣料坠坠滑落,露出其里磕碰的青紫痕,他隆起的小腹是极其不安分的,引得沈枫眠眉头紧紧蹙着,白芷见状忙吩咐下人去将崔太医请来。
  “小眠莫要睡。”许意安轻声唤着他,生怕他这一睡便同上次一般昏迷数日。
  人人都在围着两人团团转,却都忽略了身旁那个跟来的苏小公子。
  她脸上的神色通通被苏橙看在眼中,他的嘴角不禁绽起一丝苦涩的笑。
  苏橙今日是同她一起来的,原本今日是这人来宣政殿是与她商议出宫一事的,只是屁股还没坐热,她便听闻流竺来报,说是凤君殿下跌落进了冷宫的枯井中。
  苏橙是看着这位向来面不改色的表姐因着今日这事脸色变了变,直接起身朝着冷宫那边赶去,生怕心尖尖儿上那人出了什么事。
  他是心悦表姐,可也不是不分好赖,表姐待表姐夫的态度不同于他,寻常也是俨然一副撒娇讨好的样子,宫里人尽皆知表姐有多心悦于表姐夫。
  而今突发状况,表姐夫还有孕在身,若是当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瞧着表姐的今日在路上这幅紧张的样子,是不会放过今日涉及此事的任何一个人。
  这般好的妻主是多少男子肖想的对象,自古便是男怕嫁错娘,偏偏这般好的表姐不会是他的。
  “表姐,”苏橙收敛起脸上不该有的神色,又成了那个懂事的大家公子,紧赶慢赶了几步才勉强跟得上许意安的步子,“表姐夫的衣衫脏了,然表姐夫身边的子烛不在,不若叫橙儿为表姐夫换衣物吧。”
  苏橙自认为想得极其周到,他是想着表姐最是心疼表姐夫,但依着表姐夫的性子是不愿除子烛之外的人接触,说来他同表姐夫关系还算好,叫他为表姐夫换衣物也算是为表姐分忧。
  “不必了,”许意安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怀中失去意识的沈枫眠,“朕亲自来便好。”
  许意安这话说的寻常,好似帝王为自己的凤君这般行事乃是天经地义,并无什么不妥一般,徒留苏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一度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沈枫眠今日这番受了些惊吓,以往那个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小将军,如今成了眼前这个捧着隆起的小腹,极易受惊的猫儿,端的温柔如水的是贤夫良父,哪里还有半点治小儿夜啼的影子。
  幸亏沈枫眠今日并无大碍,可他又如何会好端端地跑到冷宫里去,实在是让她不得不多想。
  “陛下,京郊那边传来口信,说是找到了那个跑丢的老侍,如今吏部已将那人捆着来了。”流苏在一旁俯身道。
  许意安为塌上正在安睡的那人盖好了被,眸子从未在沈枫眠身上挪开:“既如此,你便莫要去了,此番也算流年将功赎过。”
  “是,”流苏将手中信笺双手捧上递与她,“这是大牢里那几人的供词。”
  这些时日她派人暗中寻来了当年知晓此事的几人,先前还是几个硬骨头,说什么都不肯透露半点,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如今听闻太凤君那边不大好,像是不久于世了,他们这边也跟着乱了阵脚,该招的不该招的都给抖落了出来。
  原本许意安还是只为着将父君当年的冤屈洗净,如今倒还多了些意外的收获。
  “待那老侍回来,将他细细审问,你最是知晓该如何审问,给他留得一口气便可。”许意安淡声吩咐道,谈及杀戮脸上没有半分表情,仿佛只是在同人谈论今夜吃些什么一般寻常。
  “属下知晓,”流苏应声答道,旋即又抬眼问道,“那日在御花园对凤君殿下出言不逊的几个侍人均已削鼻挖眼,如今已是什么都干不得了。”
  许意安有几分不悦地看向她:“宫中向来不养闲杂人等,这群侍人背后议论主子本是该杖杀,朕念及凤君如今怀有皇嗣,不该打打杀杀在宫中见血光,这才没有要了几人的性命,眼下自该驱逐出宫任由他们如何。”
  如今这几个诗人受尽了折磨早就奄奄一息,真若是驱逐出宫,无疑等于叫他们自生自灭抛尸荒野。
  “妻主不要丢下我……”许意安的袖口被人蓦地抓紧,转头便见沈枫眠眸中蓄满了泪,正细细的滑落在他脸庞,瞧着好不可怜。
  沈枫眠还带着惊吓后的颤动,一只手还紧紧护着小腹,俨然是防备的样子。
  许意安从他身后垫上一个软锦被,好叫他靠的舒服些,轻拍着他的手背安抚道:“小眠不怕,妻主一直都在。”
  他是做了个怪极了的梦,莫名的叫他心慌,梦中许意安是厌恶极了他,他本是腰酸痛得很,又是几日不见了许意安,便去了宣政殿寻她,偏这殿门一开便被他撞破了一女一男之间的好事。
  他看得清楚,许意安怀中那男子长相清秀,娇娇柔柔得不成样子,是京城女子都喜欢的模样,而非是他这般上过战场的男子,最是擅长舞刀弄枪的男儿,哪家的妻主会真心喜爱?
  梦中的许意安见着他也丝毫不慌乱,为身旁有些衣衫不整的男儿裹好了外衫,赫然是先前对待他的那副温柔模样,随后冷然朝着他道:“凤君又来作何?”
  他从未见过许意安这般待他,冷厉的眸光就这般戳进了心中,叫他心中隐隐抽痛:“陛下这是作何,这人又是谁?”
  “朕后宫之事你无需过问,”许意安脸上满是待他的漠然,“再如何说这男子也比圣宴将军干净许多。”
  许意安嫌弃他脏,以往她向来不会如此的。
  沈枫眠心中如同被蚁虫啃咬了细细密密的小孔,却没有反驳许意安的话,只抬眼看着她,声音里满是低哑与疲惫:“陛下为何总是骗我?”
  骗他说自己心悦他已久,骗他这一生就是非他不可,往日待他的好仿佛都是假的,只为了让他对着这人一点点放下了心防,最后露出了白猫儿柔软的腹部之时,便再对着他狠狠来上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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