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枫眠仍讨好地吻着她,并不上心的带了几分敷衍,随后眨着眸子抬眼问道:“妻主,不要罚小眠了好不好,小眠只喝今日这一次。”
“不好,今日一定要罚的。”许意安俯在他耳边喑哑的道。
沈枫眠扁了扁嘴还欲说什么,耍赖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忽觉一阵天旋地转,他整个人俯在了许意安的身上,那双好看的手就这么拍在他的臀尖之上,用劲不大便不是很疼,但那声音是极响的,待他回过神来脸上便是带着和惊愕与羞愤。
沈枫眠耳尖一片殷红,简直能滴血来:“你,你怎能这般,可真是……”
“真是什么?”许意安戏谑的看着他,等他方才未说出口的话。
“真是无耻,放我下来。”沈枫眠咬了咬牙开口威胁着,却无半分令人觉得害怕,只像一只没有长出獠牙与利爪还在张牙舞爪的奶猫。
许意安怕伤着他,手上不敢用半分力气,偏这人反倒得寸进尺的在她身上胡闹。
直到她阴沉着脸在他身旁响起带了些忍耐的声音:“小眠,莫要再招我。”
沈枫眠听出了她语调中带了几分别的意味,抬眼看着她时眸底满是笑意,带着一副达到了目的的狡黠:“小眠哪里有招惹妻主,分明是妻主想我想的紧。”
沈枫眠笑的有些得意,她却并不反驳这话。
许意安眸色更深了几分,唇角的那颗犬齿也露出来了些:“再这般下去朕可要忍不住了。”
她脸上没有半分玩笑之意,沈枫眠亦是知晓,在这种事上许意安向来是说到做到的。
所以待他覆在许意安颈窝汲取她的气息之时,也跟着染了几分情.欲:“我不要你忍着……”
这话引得许意安呼吸微微一滞,征得了他的同意,随即手上的力道也跟着发了狠,扣着人的后脑将人按得更深几分,眸底酝酿着晦暗不明的意味。
沈枫眠依稀看得清她如今的样子,目光交汇之时好似被她露骨的眼神烫了一瞬,湿热的吐息戏弄他一般,不断呼向他的耳廓,惹得他有几分痒。
沈枫眠还嫌不够,抿了抿薄唇试探地伸出那只长指,就这么虚虚的勾在了许意安的腰封之上,手上还未有动作便被眼前人箍紧在怀,许意安身上烫极了,惹得他喉头有些干渴。
“小眠。”许意安一遍又一遍这么唤着他,呼吸都变得短促了起来。
沈枫眠蜻蜓点水般的覆上了她柔软的朱唇,不待他撤开,许意安不容置喙地将人箍住,吻来的攻势极为霸道,静谧的栖凤殿里充斥着羞人的声音与彼此的心跳声。
许意安好似怎么吻都吻不够一般,直至他轻轻推了一瞬她的胸口,许意安这才有些不舍的将人松开。
旖旎的气氛在栖凤殿里蔓延,许意安抬起他骨节分明的手,细碎的吻在了他白皙圆润的指尖,虔诚又珍重,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了他的全身。
身上的热气叫嚣着,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燃尽,沈枫眠轻喘一声有些受不住了:“不许闹了,够了……”
许意安食髓知味的埋在他的颈窝,将衣领拉开了许多,轻轻向下印上了一吻,换来的是沈枫眠带着醉意的慌乱:“这里不好看的。”
“不好看,哪里不好看了?”许意安点了点他的鼻尖。
沈枫眠不语,难堪地别过了头。
他锁骨之上的疤痕有几分骇人,一道极长的白色疤痕就这般横在那处,可许意安却无半分厌恶的表情,听他这般说更是珍重的吻在了那道疤上:“这是独一无二的小眠,朕的小眠。”
她心心念念多年的男子,如何又会不好看,她只怪自己当时被封在了宫中护不住他。
可许意安的安慰听到他的耳边却又不是那番意思,沈枫眠默默地垂下了头,只觉着愈发的难堪。
那日的梦犹在眼前,许意安冷漠的样子与那句“你脏”久久不散,他是上过战场的男子,而许意安待他这般好却叫他不敢接受,他越是心悦这人,便越怕哪日她将自己丢在一旁不管不问。
“听闻今日苏公子去宣政殿寻了陛下,还送与了陛下一个香囊……”沈枫眠越说声音越小,带着不易发觉的委屈,眼尾的水意愈发明显,那一抹殷红像是控诉她的所作所为一般。
他又不是不知晓,像女子身上的玉佩香囊这等贴身物件儿都是夫郎送给自家妻主的,更是不可假手于人。
然苏橙仅仅是许意安名义上的表弟,今日专程跑了宣政殿一趟送了香囊又是何意,真当他这个凤君是死的不成。
可他未曾听闻许意安将香囊退了回来,如今身上也未佩着,想来是宝贵的很舍不得带给藏了起来。
许意安也是心悦苏橙的吧,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被他这般男子抢占了凤君之位,想来苏橙还是心怀怨怼的,只得暗中同许意安这般做这等上不得台面的勾结。
许意安何至于此,若是当真喜爱,将人纳进宫便是,何至于对他频频撒谎。
许意安又怎会看不出他脸上的失意,贴了贴他的眼睫柔声道:“苏橙今日是要自请出宫,叫朕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为他寻一门好的亲事,那香囊则是赠与朕的离别之物作为留念,朕是极为不喜这等做派的。”
沈枫眠凤眸里带了些错愕,似乎是不明白她为何这般说:“怎的?”
“朕想着这东西不合规矩,便将香囊赐了下去,而今日还想让小眠为朕亲自绣一香囊,免得哪日小眠未在身旁之时被别的男子所惦记上。”许意安眸中一泓温柔的情谊,就这么道出了他心中所有的担忧。
沈枫眠顿了顿,只应了声:“好……”
“至于小眠总认为这道疤难看一事,”许意安眸色晦暗不鸣,唇边的犬齿危险的露了出来,“朕倒是有一个主意,小眠不妨同朕试一试。”
第65章 画在了身上
说来也是奇怪, 崔太医都对这道经年已久的疤痕无能为力,许意安又如何能淡化。沈枫眠眸中还带着迷离的醉意,就这般偏了偏头带着不解看向许意安。
许意安轻笑一声, 带了些愉悦伸手从一旁的桌案上拿过一砚刚磨好的朱墨,取来一根紫毫笔舔饱了墨汁。
那朱墨他眼熟得很, 今日他实在是无聊的紧,便唤子烛为他磨了些朱墨作画,如今眼盲症好了许多,他便也寻思着为自己找些乐子。
虽是瞧不清物件, 可随意画几笔沈枫眠也是乐得自在。
朱墨原本是不许除帝王之外的人所用, 被发现便是杀头的大罪, 奈何许意安乐意宠着他, 只因某日他的一句无心之言被她听到了心里, 栖凤殿便也有了这等御赐之物, 往后的作画便也使得了朱红的墨。
许意安拿来墨汁作何?
不等他发问, 锁骨处便有一丝凉意袭来, 许意安竟是将朱墨滴在了他的疤痕之上。
冰凉的墨汁滴落在泛着燥热之气的身子之上,沈枫眠细细的战栗着呜咽一声, 朱墨就这般溅开几滴小的墨汁在身上,四散开来如同朵朵艳极的红梅。
朱红的墨汁在沈枫眠白皙的身子上显得格外显眼, 衬的那具玉体更是洁白无瑕,只想让人从上留下一些个印子。
许意安竟是以疤痕作梅枝, 将墨汁点在了他的身上作了一副雪意红梅图。
沈枫眠艰难地吞了口口水, 他的身子本就敏感, 哪里经受得住许意安这般撩.拨, 偏这人就是存了心的要闹着他, 自己忍着也要他一同忍着。
“忍着些。”许意安开口声音便有些低沉, 叫他一时酥了身子。
许意安心眼最是坏的,眼下他身子敏感的都承受不住,她还是不肯收手,只会一味的欺负他,看他哭得收不住才吻上他湿润的眼尾。
许意安缱绻地抚着他柔顺的发丝,将桌案上的铜镜拿了来:“这不是好看多了?”
那面铜镜在烛光的照映下透出了他的样子,朦胧却看得清楚大概,露出的肌肤白皙显眼,许意安还恶趣味的轻声道:“小眠瞧,朕画的好不好看?”
沈枫眠只觉着羞愤欲死,别过了头不愿再去看那面镜子,可许意安诱哄着他,像是今日势必要从他口中听到好看二字:“小眠。”
那只手亦是不老实,沈枫眠不一会便只得败下阵来,水意朦胧的带了些哭腔:“好看的,妻主莫要再闹了……”
他实在是受不住了。
白猫儿这幅勾人魂魄的样子实在是叫人难以把持,许意安呼吸乱了一瞬,直直俯身而下。
栖凤殿里的嘤咛令人脸红心跳,沈枫眠堪堪捂住了自己的唇,以免破碎的呻.吟从唇边溢出。
看得出他的小心翼翼,许意安低低的笑了一声,轻咬着他的耳垂道:“小眠大可声音再大一些,叫外头的人都听个仔细。”
得了沈枫眠一个恶狠狠的眼神,许意安指尖按上他柔软的唇瓣。
身旁传来一声当啷脆响,是铜镜与砚台双双落地,朱墨也跟着洒了一地,却无人有心再管这些,只是夜暖宫漏水,梦君恩。
沈枫眠身上被朱墨染得脏兮兮的,许意安丝毫不嫌弃这只被自己糟蹋得有些脏污的小花猫,待到夜深之时将猫儿浸在了浴桶里好生擦洗了一番。
白猫儿不知晓自己如今的样子如何,那双眸子紧紧的闭着,有些困顿般昏睡着,丝毫不知晓眼前女子望着他的眼眸愈发深沉,她看向他的眼神向来算不上清白,如今是更甚。
她一只手垫在了沈枫眠靠着浴桶的背上,细细的吻上了他的唇角,辗转又眷恋。
沈枫眠偏着头往一旁缩了缩,长睫也跟着颤了颤,带了几分惧意:“不,不来了……”
温热的帕子拭过他身子的脏污之处,许意安细心的将白猫儿里里外外擦的干净,这才把人整个裹起抱到了塌上。
只是天渐微明之时,许意安轻贴上熟睡那人的额头。
这些时日实在是朝中之事忙碌,沈枫眠再醒来之时便已不见许意安的身影,至于白茶流苏也未同他解释什么,只说是朝中出了大事,却是无论他怎么打听都未能听闻究竟是什么要紧的大事。
只是他仍记着昨夜许意安同他说的,她想要一个他亲手绣的香囊。
沈枫眠思来想去,好像鸳鸯多数女男都有用过,而龙凤以他目前的技艺还是绣不出来的,想了许久,他终决定为许意安亲自绣一个白鹤双飞的荷包。
时间还是赶得有些紧,沈枫眠唤尚衣局的绣郎为他备了块上好的布料做荷包面,多年不动了针线,如今上手还有些生疏,沈枫眠花了整整一天才修出了歪歪扭扭的雏形。
瞧着手上的勾线,沈枫眠犹豫片刻,复又重新修改了外形。
许意安好歹还是一国女皇,若是别着这么个丑东西出去,怕是会被大臣暗中笑话。
而他一是西凉的凤君,西凉最是讲究男子的绣技,若是叫人知晓他堂堂京城第一公子,绣技竟是这般拿不出手,估计亦是会被男子们所笑话。
沈枫眠有些郁闷的揉了揉自己酸胀的腰。
不该怪他的,如今他眼睛还未好全,心中便为着许意安的事如此上心,就算修的有些歪歪扭扭,也是他这些时日看不大清的缘故。
他正这般想着,就听耳边传来许意安的声音:“小眠这是绣的什么?”
沈枫眠刚一回神便被她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瞬,随机有几分嗔怒:“怎会瞧不出来我绣的是何物?”
他为着将外形刻画的好看几分,是劳神费心的揣摩了一整天,都要忘记白鹤究竟长什么样子了,许意安却同他这般说,这可是拆卸重绣的第五次了。
那绣品被他凑的离自己近了些,许意安细细端详了好久最后才开口询问道:“小眠这是绣了两只肥鹅上去?”
沈枫眠脸色登时差极了,这简直是对他绣功最大的侮辱了。
“这是两只白鹤。”沈枫眠听见自己咬着牙这般道。
究竟是比翼双飞的白鹤也好,还是两只肥胖的白鹅也罢,夫郎瞧着可是有些气得狠了,许意安哪里有不哄的道理,自然是环上了他的腰身轻声讨饶道:“都是朕不好,朕竟是看走了眼……”
沈枫眠承认,自从有了身子他的心性是愈发的孩子气了,今日他是不打算那么快就原谅许意安的,须得将昨夜这人的罪行细细数落出来,叫她好生的认错此事才能就此作罢。
沈枫眠带着些怒气将那香囊拍在了桌案之上,他的手堪堪落在被面之时被许意安只手攥入掌心,那只温热的手包裹着他的手。
“小心针。”许意安伸手将背面上那根不知何时别上去的一根尖细的银针取下,声音温柔如清水潺潺而过,叫他心神不禁跟着荡漾了一瞬,心思全跑去了九霄云外。
沈枫眠自知方才落了脸面,轻咳一声正色道:“凤君是不会原谅陛下今日同昨日的所作所为,陛下还是莫要在我栖凤殿耽误时间了,早早回宣政殿处理政务吧。”
这话说的真真假假,他自是不想许意安扔下他回宣政殿处理政务的,可话还是要这么说叫她着一着急。
偏这话是给某些人留了空子,白芷听闻他这般说,忙跟着开口道:“凤君殿下所言极是,陛下还是尽快回宣政殿处理政务的为好,那边都要等急了。”
许意安深深地看了白芷一眼,见沈枫眠仍无半分挽留的意思,这才道:“那小眠好生休息,莫要为着绣个香囊将自己累着了,朕晚间便来栖凤殿看你。”
说罢竟就这么转身离去,唯留栖凤殿里的淡淡的龙涎香味证明她方才来过。
沈枫眠咬了咬牙,何为绣香囊累着,他可是西凉堂堂杀神圣宴将军,怎会因着绣个香囊便累着,许意安这人可当真是讨人厌得紧。
许意安并未骗他,晚间他在宫中便听闻了今日朝堂上的轩然大波。
太凤君当年的侍人被许意安悉数搜罗了出来,或是在慎刑司又或是在天牢里言行逼供,总算是肯说出了当年梁太夫之死是另有隐情。
当年太凤君因着梁太夫独得先帝宠爱,便心生了妒忌,每每都会趁着先帝不在宫中之时将人狠狠磋磨。
偏生梁太夫是个好脾气的,不愿为先帝惹事叫她担忧后宫内宅之事,此事便一次又一次的压了下来。
可太凤君却不会因着梁太夫的好脾气而对他手下留情,故而在得知梁太夫怀有皇嗣之时便痛下狠手,指使凤卿暗中给他下了药,差点便是一尸两命,亏得太医来的及时将人救了回来,却还是伤及了根本。
待到先帝将凤卿处置,发配到冷宫之时,梁太夫亦是元气大伤,太凤君好一招一箭双雕,彻底将协理六宫的凤卿同最是受宠的梁太夫打击至如此。
苏箐最是心狠手辣,一旦有将宫中受宠的夫侍们处置致死的机会,便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是一个雷雨夜,梁太夫刚给小小的许意安安抚着睡着,多年的蛊毒就此发作,原本宠冠六宫的美人就这么陨落,帝大悲。
梁太夫得以沉冤昭雪,将当年偷盗中宫凤印一事的罪名洗刷了干净,而当年最是受到京中百姓敬仰的太凤君彻底被踩进了泥中。
皇家宗牒早就除去了太凤君的名号,先是秽乱后宫为西凉皇室蒙羞,又被翻出了当年的腌臜之事,墙倒众人推的说法果然是没错的,先前知晓太凤君所作为的大臣为着显露自己的忠心,将此事事无巨细的告知许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