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还好吃。”
他低哑的嗓音和灼热的吐息像无形的钩子一般,赵意南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被挠了个遍。
她攥着他衣襟的手不自觉地暗暗用力。
蓦地,肩头轻轻一颤。是谢邈含住了她的耳垂。
她感觉浑身的毛孔都齐齐打开,身体里有种莫名的热量,想要往外散发。
周遭的空气也跟着燥热起来。
空气中渐渐充斥起着压抑过了的喘息声。
谢邈终于放开被他逗弄得滚烫的耳珠,顺着耳边的呼吸声,寻到赵意南的檀口,与她共享自己的生气。
他沉沉地阖着双眸,却能无比清楚地看到那渴慕已久的禁地。
赵意南将他搂得越发紧,他却感觉她的身子越发柔软如水。几番踌躇之后,在他绵绵热吻重新变得猛烈的同时,他再一次做出了大胆的试探。
他只是静默地贴着她,等着被叫停,等着她的苛责,冷遇。
但出乎他的意料,这一次她并未抗拒。于是他便大着胆子,流连忘返起来。
也许是天热穿的少了,身体上的感觉没有了太多阻隔。
目眩神迷中,赵意南隐约觉得谢邈又在做着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这一次,她的感觉却和上次不同。也许是他们早已熟悉了彼此,她不再那般防备着他。但更重要的一点是,她发现自己喜欢被他触碰,就像喜欢与他亲吻。
同样令她心醉,但又是不同的感觉。
就像他凑在耳边说话,有些酥痒,但,是舒服的。舒服到她几番情不自禁地喟叹都被他堵在喉间,化成一声声沉闷的音节。
蓦地,她感觉到腰上一阵异样。
谢邈捕捉到她的分神,很快意识到什么,急速分开她的唇,将她放到地面,在她茫然的注视中冲出了房门。
赵意南扶着桌案,坐回椅子里,抬手撑在腮上,不由地沉思一个问题。
他怎么了?为何这般惶急?
刚刚戳到她腰的,又是什么?
*
自从上次更进一步的亲密过后,谢邈找赵意南的次数明显少了。
更让她担忧的是,不知为何,突然之间,他对她远不如以前那般亲密了。
每每她穿了漂亮衣服,他就像和尚似的,看都不肯多看她一眼。向他索吻,他也是蜻蜓点水地碰碰她,草草了事。更不要说像以前一样,坐在他怀里,缠在他身上了。
不知不觉便进了五月。
这日,赵意南身着丁香色罗裙,让青芜帮她用同色的丝涤,将头发松松散散地绑在身后。正欲去王府,下人忽然通禀,赵如月来了。
一进南风阁,赵如月便对着她这身随意的装扮皱起了眉头。
“小小年纪,怎的打扮连个人妇都不如!”
她一面说,一面靠近,却连碰都不屑碰赵意南的衣裳一下,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连个花纹也没有,样式还如此陈旧。前几日崇儿不是才给你送了好些上好的云锦吗?”
自打沈家叛变一事后,赵崇自觉对赵意南这个妹子十分亏欠,隔三差五就送些金银珠宝过来。前日里,看着又到了换季的时节,他很快又命人送来几匹时兴的布匹。
谢邈无心评赞,赵意南便也失了打扮的兴趣,做衣裳的事情自然没有太催促下人。
“哎呀小姑,我觉得这样穿着挺舒服的,有什么不好呀?”她理理衣襟上的褶皱,嘟囔道。
昔日颇爱打扮的小侄女突然颓丧成这样,赵如月震惊到了极点。
想到什么,她斥退一众侍婢,将赵意南拉到里间,挨着她在榻上坐下。
“你跟他,到哪一步了?”她一脸的好奇,带着几分八卦。
赵意南羞涩地别过脸,小声道:“小姑你要是没什么事,还是回去找你的北夷皇子吧……南儿还有事……”
“有事?你能有何事?你不就是要去找那臭男人么!”
赵如月扬着嗓子戳穿她,随即压低嗓子,神秘兮兮地问:“跟小姑说实话,你们……亲过没?”
赵意南红着脸点点头。
“那……”赵如月扳过她身子,着急地盯着她胸口,“这里,他碰过吗?”
赵意南霎时要晕过去了,同时拨浪鼓似的摇头。
赵如月一脸震惊,问:“从来都没有?”
赵意南咬唇不答。这种私密的问题,就算小姑好意思问,她却怎好如实回答?
“坏了!”赵如月一拍大腿,用十分复杂的眼神打量了赵意南的脸,思虑片刻,随即自言自语般说道:“这样,小姑帮你想个办法,好好试探试探,看看他到底行不行。”
是赵如月撮合她和谢邈在一起,所以她知道小姑问这些,并无恶意,只是关心她。但是她的话,她着实听不太懂。
什么行不行啊?
不过,如今谢邈这般冷落她,她实在忧心难过。
于是她便依着赵如月的提议,准备试探试探他,看看他到底还喜不喜欢她。
*
马车在王府停下。
赵意南脸颊微红,坐在马车里,想起临走时赵如月对她的那番夸奖。
“真是我见犹怜,今日他定会对你爱不释手!”
虽然觉得她的话过于夸张了些,但是看着自己一身漂亮的衣裙,想来今日他至少会像从前那样,一直盯着她挪不开眼的吧?
下了马车,提裙上了石阶,门口两个守卫原本目不斜视。
忽地,她不小心踩到裙摆,急促地低喊一声。守卫的目光霎时被吸引过来,盯着她看了半晌,直到她走到门口,才红着脸错开视线。
一路上,更是吸引了无数家臣、侍从的目光。
她顿时更加有信心了。
来到书房门口,对着案几后正在看书的谢邈绽放一抹明媚的笑容。
羞涩地咬咬唇,小声叩门:“我来了。”
谢邈似是在沉思什么重要的问题,听见她来,并未抬头,只是温声说:“进来。”
赵意南却一动不动站在门外,等着他抬头,等着他的夸赞。
果然,见她并未进屋,谢邈便抬眼去看。
他先是一愣,随后手一松,书卷脱手掉到桌上。紧接着咽了下口水,像守卫们一样赧然错开视线,嗓音低沉道:
“为何穿成这样?”
赵意南低头去看自己。
白皙的皮肤宛若凝脂,比平时更显山露水,是因为赵如月特地给她挑了紧窄的抹胸。下面搭配桃粉色的百褶绸群,垂坠感极好,隐约能看见玲珑的曲线。外袍是轻如烟雾的薄纱,底色是粉色,镂空绣着艳丽的红牡丹。透过外袍,隐约可以看到她半截雪白的手臂。
“好看吗?”她是第一次穿这种衣裳,倒也新鲜。
就是今日日头不大,略显单薄。
说完话,她便打了个喷嚏。
谢邈瞬间从座位上起来,快步走到內间。
赵意南忙两步跟上去,急着问:“你为何不说话呀,到底好不好看?”
还没走到门口,谢邈就两个箭步冲出来堵在她身前,生怕她钻进他房里再像上次似的,对他“不轨”。
他展开手中大氅,赵意南只觉得身后有一阵旋风刮过,随即身子被冰凉的衣料罩住。她小小的身形缩在里头,活像一个偷穿大人衣裳的小孩。
“穿成这样,成何体统!”
谢邈一面系着系带,一面说道。语气虽低,但并无责备之意。只是他的耳垂却微微泛红。
赵意南瞬间大失所望,渐渐垂下头。
她觉得挺好看的呀,就是胸口那里露的有点多,虽然她也挺不好意思,但是他这反应也太冷淡了吧。
不满之下,她很快翘起小嘴。
谢邈看出她的低落,扶着她肩,俯身在她额间轻轻吻了一下。
柔软,温热,饱含他的爱意。
赵意南有些诧异,抬头去看。
他容色端肃,眼底丝毫没有杂念。
被他吻了额头,她瞬间明白这阵子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便踮起脚,把嘴巴凑过去。
谁知谢邈却避开她,而是侧首,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将她打横抱起。
“回府把衣裳换了,陪你逛街。”
*
陪赵意南玩到天黑,送她回府后,谢邈回到书房。
这些日子,他一直忙着寻找帮她解咒的法子,但苦于并未有结果。带着沉重的心情,处理了几件公务,他坐在案几后,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赵意南穿着桃粉色的镂空衣裙,躺在榻上,胸口肌肤胜雪,眼中媚色撩人看向他。
“哥哥,南儿美吗?”她眼中波光潋滟,问。
谢邈撩袍俯身,将她囚于身下,啄吻她桃粉色耳垂上的细小绒毛,嗓音低磁:“美,美得险些要了本王的命。”
说完,他便情难自抑,用滚烫的唇将她细细熨烫。
烛火摇曳,榻上轻纱卷动波澜。
“啊——”
静谧而肆意的暧昧中,突然传出赵意南的惨叫。
少女浑身是血,眼中噙泪,极其哀怨地看向他。
“为何要杀了我?”她低声泣诉,无力的双眸渐渐合上。
谢邈顿时睁眼,额上已经一层冷汗。
梦中,他难以自持,极度欢愉之后带来的却是极度的惊恐和绝望。
庆幸这是一场梦,略定住心神,连夜命人唤来府医。
“王爷有何不适?”府医背着药箱,着急忙慌进屋,险些栽个跟头。
谢邈屏退一干侍从,将他请入內间。
“你可有什么法子,”他殷切地看向府医眼中,咽了咽桑,正色道:“能抑制阳刚之气,令男子不举,最好能丧失□□。”
府医连着连着眨了好几下眼睛:“抑制……不举……”
他品味着谢邈的话,很快目瞪口呆:“王爷要作甚?”
谢邈见他惊恐万状的样子,低叹一声,道:“没有么。”
若没有,难道只能像宫中那些宦者一样了么……
他不能再这般冷落自己心爱的姑娘了,让她患得患失,他很心疼。但与她在一处,他又怕自己有一天控制不住,招致祸端。
须臾,他问出一句让府医连退几步、惊恐到无以复加的话。
“那你可否替本王,割势?”
他翻遍了宫里和他府中藏书阁的所有杂记,民间传说,奇闻怪志。可偏生命运捉弄,就是找不到关于这个巫术的一点线索。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后的法子。
作者有话说:
不能割呀……
第42章
府医按着药箱连连后退几步, 一脸惊恐:“万万不可呀王爷!”
他这才明白过来,谢邈要这药丸,是要给自己服用。
世上男子皆四处寻求壮.阳.药, 而那种令人不举的昧心药,只有下作的小人害人时才会用。
他大惊失色, 忙对着谢邈一番劝慰,让他千万不要想不通,自断子孙。
谁知谢邈坚持不听劝阻,他只好答应他的请求。
几日后, 总算研制出一副能压制□□的“息阳丸”。每日服用一颗, 长此以往, 便能清心寡欲, 纵使遇到再妩媚的淫.娃, 都能坐怀不乱。
“只是, 王爷, 此药断不可长期服用, 否则……”府医看着谢邈腰间,实属无奈地摇头。
谢邈收好他呈上的黑色瓷瓶, 道:“本王知晓,你退下吧。”
府医离开后, 他随即打开药瓶,捻起一颗绿豆大的黑色药丸, 吞入腹中。
为了护住赵意南, 守住那个威胁她性命的秘密, 谢邈还须再做另外一件事情。
从青羽那得知, 府中近来涌入一大批杂役。这些杂役, 总是明里暗里对他后宅的活计表现出很大的兴趣。
想必, 这群人便是侯莫陈韫派来的奸细。
那日在汤池,侯莫陈韫对他刻意接近,机敏的目光不住地往他身上打量,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不过那日烛光昏暗,而他又穿着浴袍,所以侯莫陈韫并不能看清。
身中无药可医的西域奇毒,却安然无恙,谢邈很快明白:侯莫陈韫自以为他便是他要找的人。
安排奸细进府,不过是想近他的身,进一步确认他身上是否有那个红蛇图腾。
于是,他吩咐青羽,逐渐把□□的事务放权给那些生面孔。
果然,那些杂役在他沐浴时,竟然不守规矩,佯装意外闯入。但都被他一一屏退,连裸背都未曾让他们见到。
以侯莫陈韫的油滑,这般欲盖弥彰的举动,足以让他确信他的猜测。
但以防万一,谢邈仍要亲眼看看赵意南身上的红蛇图腾到底是何模样。
虽然只看过她的后背一次,但是近来,他却时常梦到她赤.裸的身体,无比真实,似乎早已看过无数次。
却不见那个神秘的图腾。
不过息阳丸确实起了效果,梦里即使她如何诱人,他再也没了反应。
晨起时,也不似从前那样……
目光落在腰间,那里无比乖顺,这效果他很满意,但是又隐隐有些遗憾。但是一想到唯有如此,才能保住她性命,他的遗憾顷刻间又了无踪迹。
*
赵意南最近陷入了强烈的矛盾之中。
赵如月近来总热衷于问她一些令她尴尬的,有关她和谢邈的私密问题。
一想到那些问题,她就觉得面红耳热,难堪的情状不亚于初次被谢邈揉捏……
红着脸从胸口挪开视线,耳边又响起赵如月的罗唣。
“一个男人若是真的爱你,他定会对你的身子十分感兴趣。若不是这样,要么他根本不喜欢你;要么就是他不行。”
“南儿啊,姑姑如今说的话你也许不懂,但是一定要慎重啊!你要知道,谢邈那煞神,这么多年都未曾有过女人,万一……万一他真的是个废物,你这一辈子的幸福可就毁于一旦了啊!”
这些话,赵意南听得云里雾里。但若说幸福,她如今倒是觉得挺幸福的。
莫名其妙地被冷落了几日,近来她和谢邈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每每他们独处,若是他站着,她最后也一定会挂到他身上;若是他坐着,她不一会儿便像个孩子似的,坐到他腿上;甚至躺着,他也会允许她伏在他身上。
他们亲吻,仿佛两个忘了时间的孩子,乐此不疲地一起玩着亲密无间的游戏。
他力大无穷,可以托臀抱着她,她都两腿发软了,他却呼吸平稳;可他的吻又是那么温柔,抱着她放到榻上的时候更是生怕碰着她。
只是,除了亲吻,他再未有过任何“不端”之举。
不知怎的,与他缠在一起的时候,她心中总有一种奇妙的悸动。
他的手掌灼热有力,她喜欢被他掌控,喜欢这样的酥酥麻麻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