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试！”
小啾一头扎进论坛忙活起来，还不忘安抚有些忧心的主人，“主人，你别担心，虽然不是出自我这里的道具我检索不到。不过，这种无主道具，经过几十次世界回溯，多半早就碎成渣渣了。”
“若是被人捡到，使其认主呢？”
“那也用不了呀！这东西一般人拿着没用不说，驱动起来需要更高级的能量，小世界里的灵气是不行的。”小啾顿了一下，“唔，找到这个30号攻略者了——”
“怎么说？”
“我联系不到她的系统，她应该在别的小世界里呢。”小啾说，“我通过论坛发私信给她了，要等她下一次登陆论坛，或者从小世界出来，才能联系上她了。”
云衣：……
“主人，你在担心什么呢？咱们目前进展不是很顺利么？”
云衣陷入沉思，“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啾不解，“哪不对劲了？我觉得萧清寒很正常呀。”
“就是正常，所以才不对。”云衣道，“按攻略大全记载，萧清寒应该处在动不动就黑化、十分不稳定的状态，来之前我设想过他可能改变不少，比如脾气变得暴躁、变得喜怒无常，可除了刚开始见面那两次，他似乎十分稳定。”
小啾立刻道，“这就是爱的力量！因为他暗恋你，所以变得稳定了。”
“小啾，你知道什么是暗恋吗？”
“我知道，就是偷偷喜欢你！”
“你又懂了？”
“我可懂了，主人！”小啾的语气骄傲，“我平均每天浏览论坛超过三个小时，最爱看的帖子类型是818，最喜欢的——”
“小啾。”云衣的语气有些危险，“谁教你把上班摸鱼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呜呜。主人你什么都没听见……”
说完它又有些不甘心，“主人，你对感情就是很迟钝，还不如我呢！我都知道办公室那个谁谁谁喜欢你很久了。”
“小啾，你越说越没谱了。”
她很难相信小啾的话，这可是号称最难攻略的萧清寒，原书里他当了帝君之后也未立帝后，那么多攻略者在这失败，连她自己也没成功过一次，他哪有那么容易对谁动心呢？
“主人，你要相信我的直觉。”
“还直觉，你先有点身为人工智能的自觉吧。”云衣道，“说到底，这是一本剧情流小说，剧情里萧清寒从头到尾也没喜欢过谁，这本书也没有女主角，他为什么非要喜欢我呢？”
“不对不对，主人，思路打开。”小啾道，“没说他非要喜欢你，也没说他不能喜欢你呀！你想想，你以前说云衣这个角色是送装备的，送完就自觉消失，说不定就是你这种思路不对，才会导致次次失败。”
云衣：？
小啾振振有词：“我觉得，主人你攻略萧清寒的力度还不够！与其时时刻刻防着他入魔，不如让他对你情根深种，说不定有了情他就不会入魔了，接着只要让他升升级，把魔族打回老家，咱们就通关啦！”
“你哪学来的歪理？”
“唉，都怪主人不喜欢攻略感情流剧本，导致我这个可怜的小系统常年缺爱，只好去看别人的感情故事寻找安慰，久而久之就变成情感大师啦，这种伤心寂寞主人你懂么？”
“懂了。”云衣道，“明天就去申请给你换个情感流宿主绑定。”
“呜呜呜，不要。”它哭惨了，一眼发现云衣在偷笑，明白过来她是在逗自己，“主人你好坏！”
因为自家系统的闹腾，晚上睡觉时，云衣又梦到了萧清寒。
那一次忘归峰弟子外出除魔，正遇上魔渊中诞生了新的魔将，那魔将名唤炽艳，凭借一条炽炎魔鞭将众弟子杀得四散奔逃，那时萧清寒才元婴中期，哪里是魔将的对手，一路掩护众弟子逃跑，自己也被逼至崖边，身边只剩下了一个云衣。
炽艳步步紧逼，魔鞭在地上拖出一条深深痕迹，她脸上有玫瑰样魔纹，笑容邪魅，“听说你是仙宗弟子中最有天赋的一个，杀了你，九霄仙宗后继无人，靠几个老东西能支撑到几时呢？”
萧清寒身上多处被炽炎灼伤，白衣染尘，伤口处血迹隐现，倒是被他护在身后的云衣身上没什么伤，哪怕处于绝对劣势，他依然面无惧色。
“啧啧，仔细看，你长得还挺不错，是姐姐喜欢的类型。”炽艳轻笑道，“我改主意了，若是愿意服侍本将，本将就留你一命，如何？”
前有魔将拦路，后方是万丈悬崖，萧清寒已是身处绝境。
他并未搭理炽艳，而是传音对云衣道：“小师妹，害怕吗？”
云衣摇了摇头。
她知道，萧清寒要带她跳下崖去。
他的灵剑被赤艳毁坏，无法带她御剑，伤势沉重如此，就算元婴修为，万丈崖下也不一定能保住性命，更别说还有个炼气的云衣。
他估计想不到，云衣不仅不怕，甚至想催他快点跳，她知道崖下有萧清寒的机缘，助他修复灵剑，与灵剑的感应更上一层楼。
炽艳凝聚魔气，魔鞭挥舞。
萧清寒抓住机会，带着云衣从崖上跳下！
崖高风冷，群鸦惊飞。
云衣闭上眼睛，感受着耳旁猎猎风声，她和手和萧清寒紧紧相握，两人飞速下坠，跌落崖底深潭之中。
虽有萧清寒灵力保护，云衣也难承受摔落崖底的冲击力，一落入水中，人就晕了过去。她当时并不知道水里发生了什么，醒来时已经被萧清寒带上了岸。
在这梦境中，她竟然以一种上帝视角看到了水中的情形，她晕过去之后，身体还在不断往下沉，萧清寒紧随而至，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抱在怀里。
她看到自己双目紧闭，脸色惨白，萧清寒的神情紧张，情急之下，贴上她柔软双唇，嘴对嘴将灵气直接度到她丹田之中。
寒潭深处，白衣与绿裙纠缠，忘情相拥的姿势，紧紧相贴的身体，明明只是度气，看起来就像是恋人在拥吻一般。
吻了很久很久。
直到她灵气运转顺畅，萧清寒才结束了这个吻，环着她的腰，将她带出了深潭，破水而出，迎着炽烈日光，云衣骤然从梦中惊醒。
第19章 丹成
她躺在床上，还有些恍惚，回想刚才那个梦，梦里的感觉太真实了，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一吻的触感，她摸了摸嘴唇，不敢置信。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萧清寒竟然吻过她？！
虽然只是为了救她，但那确确实实是一个深吻。
她叫出小啾，“你还记得我和萧清寒被魔将追杀时，曾掉落悬崖吗？”
“记得呀，主人。”作为一个人工智能，它就没有“忘记”这个概念。
“当时我们掉落崖底寒潭中，萧清寒做了什么？”她怀疑是梦在作祟，其实根本没这回事。
“他亲了你呀！”小啾秒答。
云衣：！
“你当时怎么不告诉我？”
“我说了呀。”小人工智能非常委屈，“主人问我晕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我说kisskiss，主人就说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书。”
云衣：……
她以为小啾在胡说八道，哪知道是说萧清寒亲了她？
“咦，主人你的脸怎么红了，发烧了吗？要不要小啾帮你测测体温？”
“没事。”
她下了床，脑子还有些乱，昨日的讨论，晚上的梦境，导致她这会儿满脑子都是萧清寒。
她摇了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赶走，当时的情形，怎么想都是萧清寒情急之下想要度气给她吧？
一想到萧清寒，又不由想起了他的伤。
云衣心想，他的伤也该换药了，他不愿麻烦别人，不会干脆就不换了吧？说起来还是因她而伤，她也不能放任不管。
看看时间还早，她还是决定先去松风居看看，再去摇光峰炼丹。
-
早些时候，夜小小从戒律堂弟子手中拿到了想要的东西——那条戒灵鞭。
用刑之后，负责的弟子要将戒灵鞭拿到净泉池清洗干净，再放回库房，借着这段时间差，夜小小将鞭子拿到了手，黑色鞭子上还沾着暗红色血迹——那是萧清寒的血。
她捧着鞭子反复看，“这可是打过大师兄的鞭子呢。”
接着，她又凑近闻了闻，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血腥味溢满舌尖，她细细品味那血的滋味，露出陶醉神色。
两个手下站在一旁，静默不语。
正入神间，她忽然睁开眼睛，神色微妙变化，“魔气，怎么会有魔气？”
她不可置信又舔了一口，那抹淡淡魔气，掩盖在血腥味中，别人或许发现不了，但唯独瞒不过她。
因为她是天生引灵体质，对魔气的感知力是一般人的十倍。
夜小小拿着鞭子陷入沉思，半晌，她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师兄，你的秘密，让我发现了呢。”
松风居内，萧清寒一夜未眠，一大早便迎来了一位访客。
夜小小送上伤药，“大师兄的伤好些了吗？”
萧清寒态度淡淡，“小伤，不劳费心。”
夜小小凝望着他的侧颜，大师兄虽然坐得端正，脸色还有些苍白，这样虚弱的大师兄她也很喜欢呢。
心中虽暗喜，表面还要装作沮丧，她微微撅起嘴，“昨日在戒律堂，我本来想为师兄求情，可玉衡师父心情不佳，我怕求情惹怒她，反而害了师兄，师兄不会怪我吧？”
萧清寒道：“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哦。”夜小小应了一声，一手托着腮，神色天真，“师兄伤在后背，不好换药吧？我可以替师兄换药吗？”
“不必。夜小小，你可以走了。”
夜小小皱起眉来，可怜兮兮道：“大师兄，我明明才来，怎么就要赶我走呢？”
萧清寒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夜小小见装可怜他无动于衷，唇角慢慢翘起来，“大师兄要是不同意，我只好将你的秘密说出去啰。”
“秘密？”
夜小小压低声音，“大师兄，你入魔了吧？”
萧清寒安坐不动，稳如泰山，“我入魔了，你听谁说的？”
“师兄应该知道，我是纯火灵根，天生引灵体质，我对魔气可是很敏感的哦。昨日师兄受罚，戒灵鞭上留下了血迹，血中含有魔气，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戒灵鞭？”他眉梢轻挑，“你如何得到戒灵鞭的？”
夜小小就没打算瞒着他，反而想在他面前炫耀自己聪明，将自己如何得到鞭子说了一遍。
他不动声色，“你以这个秘密要挟我，就是想要帮我上药？”
“是。”夜小小眼中写满了期待。
这下师兄应该没有理由拒绝她了吧？她亲爱的师兄，她还连一根手指头都没碰到过呢。
她以为萧清寒没有办法拒绝，却听他不疾不徐道，“戒律堂内一共有三条戒灵鞭，用来惩戒犯错的弟子。昨日事发时，隔壁刑堂之内也有其他弟子在受罚，你找来的戒灵鞭，是哪一条？你怎么能确定鞭子上是我的血呢？多半是戒律堂弟子敷衍了你，你被骗了。”
他看了一眼夜小小，“再说，我若是入魔，怎么瞒得过师父，瞒得过宗主呢？”
一番话说得夜小小哑口无言，萧清寒冷声道：“看在你也是被人欺骗份上，我不予计较，若有下次，决不轻饶，你走吧。”
夜小小怒气冲冲找戒律堂弟子算账去了。
她走了之后，魔龙的声音在萧清寒识海响起，“在戒律堂你心绪波动太大，泄露了一丝魔气缠在戒灵鞭上，竟让她察觉到了，引灵之体？啧，真是失算。”
“你处心积虑令我入魔，却又怕我入魔之事被人发现，处处遮掩魔气，我尚不怕，你在怕什么？”
“怕？”魔龙拔高了语调，“我怕什么？我动动手指就能碾碎这个世界，没人是我的对手！”
萧清寒听得分明，灭世不是此魔的目的，它到底想要得到什么？若是夺舍自己这具躯体，那它早就可以动手了，它却只是一再劝诱，是做不到，还是有别的目的？
萧清寒垂眸，掩去深思之色。
魔龙被这小事烦心，却又不得不处理戒灵鞭一事，从魔躯上分出一缕黑风，向着戒律堂飘去了。
两人说话时，云衣也来到了松风居。
一心守在门口，见云衣来了，笑着跟她问好，“云衣姐姐是来见主人的吗？”
云衣点点头。
“主人在的，不过这会儿有客人哦。”
“谁？”
“玉衡峰的夜小小。”
云衣一愣，夜小小竟然在这，也是，萧清寒受伤，她又怎么会错过这个献殷勤的机会呢？
提起夜小小，她有些不爽，这才多久，夜小小已经找过两次茬了，一次比一次狠，偏偏她是女配角，牵系着后面的剧情，一时还动不了她。
但隐忍不发，不是她云衣的个性。
这一世夜小小做得太过火，等她烈火丹炼成之后抽出空来，一定给这位小公主一个难忘的教训。
她道声告辞，转身离开了松风居。
她走后不久，夜小小才从松风居出来，一心进去禀告时，见主人脸色阴沉，似乎被人惹怒似的，他说出云衣来了又走时，主人的脸色就更黑了。
他连话都没说一句，甩袖就出去了。
夜小小径直去了戒律堂，叫出当日给她鞭子的弟子，责问他是否有意敷衍自己。
那弟子吓得脸色惨白，“我糊弄谁也不敢糊弄您啊，大小姐！”
“你再回想一遍，那日给我的鞭子，到底是不是打过大师兄的那条？”
那弟子认真回想，指天发誓道，“我以道心起誓，肯定是那条鞭子。”
夜小小略想了想，“你去，再把那鞭子拿来。”
就算是用灵池水洗过，只要还有一点魔气残留，她都能察觉出来。
“这……”
“叫你去就快去。”
“是。”
那弟子迟疑片刻，终究是屈服于大小姐之威，帮她拿鞭子去了。
夜小小耐着性子在等了好半天，就在她不耐烦的时候，看到那弟子慌慌张张跑了出来，“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那条戒灵鞭不见了！”
“什么？”
“我明明就放在库房最左边的架子上，早上去查看时还在，刚才去看就不见了！怎么会这样？”那弟子慌得不行，“这下可完了，掌镜长老知道了我就惨了，全完了！”
夜小小先是震惊，接着慢慢笑了起来，“大师兄，你骗得我好惨呢。”她语调微微上扬，“不过你这一招釜底抽薪，是否也等于不打自招呢？不过你放心，这个秘密，我可是会帮你好好保守呐。”
弟子完全听不懂夜小小在说些什么，他已经六神无主，恳求道：“戒灵鞭丢了我定会被问罪，大小姐，求你帮帮我，我不想受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