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这么来回看了好多次。
段斯野依旧杳无音信。
时柚觉得自己的小宇宙要爆.炸了,哪有人刚官宣后就消失的!!!
当然另一方面,她也是担心。
以她对段斯野的了解,这家伙绝不会无缘无故地联系不上,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心口坠坠,时柚莫名坐立不安,也没心思陪池丽闲逛,只想早点儿回家给手机开机,联系上段斯野。
被她催了几次。
池丽这才结束闲聊,带两人回家。
回家的路上,还高高兴兴和两人说起在菜市场听来的八卦。
“就楼上那个姨婆,你知道的,她说她儿子告诉她,今晚咱们小区可热闹了,也不知道谁家的闺女这么有魅力,来了两辆豪车,就停在楼下。”
“一辆是什么利,另外一辆好像是什么劳斯莱斯。”
“劳斯莱斯哎,这可是在电视上能看到的车。”
“还说那俩小伙子都又俊又年轻的,其中一个还特别高,就这么针锋相对的在那儿等着。”
“啊呀呀,往那儿一站,跟大明星似的,搞得小区里老多人都去看了。”
“啧啧,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这么让人争风吃醋。”
时柚心不在焉地听着,池丽却摇了摇她的胳膊,“你说你,白长这么漂亮,人家姑娘都套来俩,你一个都没。”
“……”
时柚蹙眉,小声嘟哝,“好好说别人的事,怎么扯到我身上。”
池丽白她,“我这还不是为你操心,希望你早点找个对象。”
说话间,两人一拐弯,终于进了小区。
池丽刚要开口说什么,时柚却忽然停住脚步,像被人扇了一巴掌般面色惊恐地望向前方。
只见不算大的小区里,果然停着两辆黑色豪车。
一辆宾利,一辆劳斯莱斯。
又如八卦里说,两个身形出挑的男人站在暮色中。
时恒身穿灰色西装,一脸倦色,却气质刻板森严地站在车边,低眸拨弄着手机。
另一边,段斯野风轻云淡地夹着烟,长腿悠然撑地,闲闲靠坐在车身引擎盖上,漫不经心地抽着。
虽然没交集,两人间气场却莫名针锋相对。
原本他们没注意到刚进小区的时柚,是池丽突然叹了声,“天哪,姨婆说的是真的,哎,不对,那人怎么这么像时恒——”
话未说完。
段斯野和时恒就错落开视线,一前一后地循声望来。
然后就看到站在原地窒息到差点儿厥过去的时柚。
终于等到人,时恒眉梢登时一松,正要开腔,却被身后的段斯野抢了先。
只见男人倏然起身,豁拔的身影气势滔天地掠过时恒。
等时柚反应过来时,段斯野已来到她面前。
187的男人居高临下,屏息凝神地盯着她,眸底尽是无可奈何的森然不悦,像在无声谴责她的“消失”。
时柚心口咯噔一声。
脑子如同生锈般几乎停止思考。
可就在她以为段斯野要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时,段斯野却忽然敛起眼底乖戾,错开视线径直看向身旁怔住的池丽。
蓦地,男人温和周到地开腔,有种面对长辈的段氏乖巧,“阿姨您好,我是段斯野。”
这话说得脉脉有礼。
话音刚落。
池丽就一脸后知后觉难以置信三观尽碎,“……你是谁????”
闻言,时恒徐徐走来,沉着脸看向段斯野。
迎着男人充满敌意的眼神,段斯野反倒冲时柚轻飘飘扬起眉梢,人畜无危害地一扯嘴角,“哦,柚子的男朋友。”
时柚:“……”
倒一口冷气。
突然就想嘎一下抽过去。
作者有话说:
走剧情的一章!!
dbq我这几天行程太满来晚了
第六十四章
◎你倒是给个痛快◎
眼前这场面, 着实是时柚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修罗场。
要是单段斯野一人找过来也就算了,偏偏还多了个时恒。
当然,最让她无法招架的,还是池丽鸡飞狗跳的反应。
就在时柚把她送进家门后, 池丽绷了整整五层楼的脾气终于忍耐到极限, 连鞋都不换, 直接嚷嚷着问她是怎么一回事。
“我怎么知道他们俩怎么商量好一起来, 这不要下楼去问。”
时柚也很懊恼。
池丽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下她的脑壳,“谁问你这个了,我是问你和那个段斯野的事, 他怎么就成了你男朋友了?啊?疯了吗?”
是啊,是疯了。
疯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特别是时恒。
时柚深感无奈, “我回来跟你说成么?”
池丽:“……”
似是见时柚真为难,池丽到底还是将就着情绪应下来。
又她下楼之前来了句, “那个段斯野,回头把他单独叫上来,我有话要问他。”
“……”
时柚先是愣了下。
紧跟着一笑, “好的啊。”
楼下。
段斯野和时恒两人伫立在夜色中。
时恒的脸色看起来比刚刚还要阴沉,段斯野却闲闲坐在引擎盖上, 从始至终对他视若无睹,淡然自若, 仿佛从一开始, 就没把时恒放在眼里。
这场面,莫名就让时恒想起多年前, 他给时蔓开家长会时, 第一次见到段斯野的光景。
桀骜不羁, 游戏人间, 一副对什么都不在乎,乃至厌世的态度。
随便往人群中一站,便是焦点般的存在,轻松就俘获别人的芳心,他却游刃有余不自知。
就连他亲妹妹时蔓,也对他止不住的疯狂迷恋,迷恋到让他头痛的地步。
碍于时蔓的哀求,时恒在家长会结束之后,主动去找段斯野,邀请他参加时蔓的生日宴。
那会儿的时恒虽二十出头,事业却小有所成,心态傲然,身边人不是巴结他的,便是迫于威压曲意逢迎。
当下一无所有的段斯野,却能保持最纯粹的目光来看待他。
当得知时恒这样的公子哥肯纡尊降贵,只为替妹妹邀请自己参加生日宴时,段斯野笑得那叫一个冷嘲热讽,非常光荣地成了时恒人生中,第一个不迂回折中拒绝他的人。
回头段斯野又“诚挚”建议时恒,让他管好自己的妹妹,别让时蔓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事,给自己带来麻烦。
或许是被拒绝后,产生了极强的逆反心理。
时恒即便厌恶他,也仍旧抛出诱人的条件,想看看这位难驯的少年,到底多有骨气。
比如,他愿意资助被段家抛弃的段斯野,不管在国内还是国外,都给他最好的生活条件。
也愿意在他成才后,邀请他来到TIMES集团,帮助他与段家抗衡。
但这些的前提,是段斯野接受时蔓,愿意哄着时蔓,陪她谈一场圆梦的恋爱。
时恒虽伪善,却从不食言。
越是如此,就越显得这承诺诱人。
毕竟谁人不知,当初的段斯野对于段家来说,是一条连狗都不如的弃子,只是谈一场恋爱,便有机会逆风翻盘,任何乐而不为。
可事实证明,时恒判断失误。
段斯野根本不为所动。
像在逆境中,仍能坚如磐石的暗礁,伫立在翻涌风浪中无所畏惧。
他再次拒绝了时恒。
时恒以为他是因为不喜欢时蔓,段斯野却给了他一个想都没想过的答案。
少年嗤然一笑,唇红齿白,“别说我不喜欢你妹妹,就算我喜欢也不会答应。”
“我要的,我会靠双手得到。”
“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和怜悯。”
这番发言英气兀傲,目中无人,激得时恒冷声一笑,“是么,真希望你有这一天。”
段斯野笑得不置可否。
就这么吊儿郎当地一抬眉,微微附身在他耳畔,“那就借你吉言。”
说完,段斯野抄着校服裤兜,玩世不恭地从他身旁擦身而过,似一阵虚无缥缈的风。
那时的时恒,心中只有蔑视不屑,却从未想过,未来的某一天,段斯野会成为他商场里最强劲有力的对手。
若是对手也就算了。
他现在,明摆着连自己的另一个妹妹也要。
时恒从未像今天这样心情复杂过。
以至于见完时家老太太,第一时间便去段氏集团找段斯野。
到这会儿,他才得知,段斯野和时柚的事,段家人也是今天才知道。
然而现在的段斯野事业如日中天,哪是他随便能见到的,就这么一直等到下午,他都没有收到段斯野的回应。
无奈之下,时恒只能找时柚。
在学校和公寓都没找到人,时恒干脆驱车去清水镇找。
他知道,时柚几乎只有这一个地方可以把自己藏起来。
却不想,这举动一箭双雕,他居然在清水镇碰到了同样来找时柚的段斯野。
段斯野见他,不爽地用车别了他几次,再然后,两人就一前一后地停在时柚家小区楼下,互看不顺眼地冷战又互呛几句。
时恒嘴上没吃到什么苦头,心里却已然是另一番滋味。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年那个骄傲的少年,如今还真靠自己的双手得到了现在的一切。
而他呢,处处身不由己。
甚至还要靠出卖两个妹妹包括自己的婚姻,换取时家的股份地位。
更别说之前那会儿,段斯野明目张胆地说自己是时柚的男朋友,时柚却只是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从始至终都没有否认的意思。
时恒无声静默着。
直到楼道里重新传来脚步声,没几秒,时柚就一阵风地跑了出来。
见状,段斯野踩灭半截烟,闲闲抬起头。
时恒这才回过神,径直朝人看去。
小姑娘长发温顺地披散在肩头,刘海微微凌乱,像朵甜软蓬松的棉花糖。
段斯野眉梢轻挑,视线像黏在她身上目光渐深。
时柚抿唇走到两人跟前。
几乎不受控制地先撇了段斯野一眼,眼神闪过短促的过电般的慌乱,而后才故作正经地看向时恒。
察觉到区别对待,段斯野眼波轻荡,勾唇一笑。
下一秒,就听时柚用手机发语音:“楼下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谈?”
时恒淡声,“可以,去哪儿。”
时柚还没来得及敲字,就被身侧的段斯野打断。
男人悠然上前,轻描淡写地按住她要打字的手,态度强势,“就去我订的那家酒店。”
“……”
时恒眉梢不悦拧起。
段斯野相当挑衅地看了他一眼,“不爱去你就原路返回。”
话落,时柚眉心一跳。
总觉得段斯野的语气,说的好像“不爱去你特么就给我滚”。
……
清水镇上有家还算可以的酒店。
在来之前,段斯野就让周特助预定了一间最好的套房,做好今晚不回去的准备。
这个时间,酒店一楼的咖啡厅还在营业。
时柚选了靠窗的位置,带两个大男人坐下,又端了三杯咖啡两份三明治回来。
本来她是想让时恒和段斯野吃的。
结果段斯野这幼稚鬼,直接啧了声,把另一份三明治挪到她跟前。
这护犊子的模样,惹得时柚抖了下嘴角,忽然就想笑。
一晚上没吃饭的时恒更是无语看向段斯野,“你要不要这么小气。”
段斯野散漫地靠坐在椅子里,懒声哼笑,“想吃自己去买,花小姑娘钱算什么本事。”
“……”
时恒神容不爽,几分憋闷。
时柚看不下去了,还是把那份三明治挪到他面前。
又用手机打字:“趁热吃吧,很好吃的。”
这次,段斯野没阻挠,偏过头煞有介事地看了眼时柚,眼神讨哄似的,就好像在说“我呢?”。
你你你,你什么你。
今天这些破烂事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
心中暗自嘀咕,心跳却有些紊乱,特别是段斯野在桌下牵住她手的瞬间,胸口都好似被电击了一下,有种“偷情”般的刺激。
“……”
时柚没好气儿地瞪了段斯野一眼。
段斯野倒是气定闲神地端起咖啡浅酌了一小口,云淡风轻的模样欠扁又撩人。
时柚几不可查地翘了下嘴角。
作为旁观者,时恒算是看清了,这俩人确实在热恋。
段斯野这样游戏人间,离经叛道的人,也真的会把一个姑娘视若珍宝。
喉头微哽,时恒莫名想到刚从自己公寓里搬出去的沈黎初,心间涌起一阵疼涩。
压下一口气,他也只能说,“老太太很生气,她要我接你回去当面谈。”
听到这话,时柚微微一怔。
段斯野眸光轻转,在桌下与她十指相扣的手也随之握紧。
时恒说,“老太太那人,雷厉风行,手段狠辣,她亲自出马只会比我更果断,我来这找你,也只是想和你商量最佳的解决办法。”
他这话里没有敌意。
时柚听得出来。
段斯野却讽刺扯唇,“你家老太太活不了几年倒爱管闲事,干涉你们时家人就算了,还干涉到我段斯野头上。”
顿了下,他邪里邪气地笑,“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本事从骨灰盒里蹦出来给我一拳。”
时柚:“……”
很好,不愧是你。
说的话永远这么他妈的刺激且难听。
闭了闭眼,她在心里默默祈祷这俩人等会儿别打起来。
不曾想时恒难得好耐性,没什么波澜道,“可她毕竟是时柚,只要她仍旧选择做时柚,她就要承担这个后果。”
这话说得时柚心忽悠一颤。
段斯野闻言讥笑,“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想看看是什么后果。”
“……”
“是当面掳人呢。”
“还是敢和我段斯野公开叫板。”
男人声线掷地有声,字字透着威慑,时恒不自觉眸色冷凝。
如果是从前,他大可不必把这话放在眼里,但近几个月来,段斯野手下版图越扩越大,杀伐决断睿智犀利的名声也声名远扬,绝不是时家可以小觑的对手。
万一真把人惹毛了,局面变成什么样并不好说。
时柚又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利弊权衡,只是觉得,这件事好像没必要闹这么大,也不想给段斯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