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啊，真替他开心。”她回复了宋辉。你看人多么虚假啊。
宋辉和杜之恒的关系好，这也是李雪和宋辉关系好的原因。上了大学之后，李雪唯一一直保持着联系的人就是宋辉了。宋辉对李雪来说是个很特别的存在，像个大哥哥，她会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示给宋辉，每次伤心难过她都会找宋辉聊天。李雪会把伤口摊开了给宋辉看，所以宋辉知道她高中时的别扭和受到过的冷暴力。只有一件事宋辉不知道，李雪跟他联系是因为杜之恒，她想从宋辉那知道关于杜之恒的消息。这一点李雪始终觉得对宋辉有亏欠。
后来李雪就把杜之恒从联系人里彻底删除了，只是还是会偶尔想起那个名字。在再次备考研究生考试复习到特别累，但是睡不着的时候；在考完试想着去哪里玩的时候；在走路时，有个特别像他的人从身边路过的时候；在听到像他的声音时，不自觉地回头找的时候…好像已经变成了习惯，那个名字已经变成她往前走的勇气，她变得越来越好，跟杜之恒有关又没有关。
再后来李雪顺利地去上学了，宋辉也没有再给李雪发什么截图，她渐渐地又失去了杜之恒的消息，身边多了一些新的朋友。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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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失之东隅 收之桑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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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生复试的时候，导师小丽问了李雪一个问题，“你来读生物学研究生的目的是什么？”
李雪照实回答，因为热爱实验室工作，想学技能。小丽是长者当然能从一群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中找到符合她标准的学生。主观能动性和吸引力法则吧，李雪成了小丽的学生，时间定好的师徒关系从复试的那一天已经悄然开始了。
李雪因为工作一年的缘故，这使得她的年龄几乎是她同届中最大的。说没有一点落差是不可能的，比较尴尬的一点同门的师兄和师姐都比她小，她突然就体会到差辈的感觉。
第一年专业课知识的学习加上实验室安全事项，基本实验操作的学习，填满了李雪的生活。实验室的氛围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欣慰地是李雪能跟着大导小刚和小丽。稻盛和夫说过，能量比你低的人，怀疑你，否定你，嫉妒你；能量同频的人，喜欢你，肯定你，欣赏你；能量比你高的人，理解你，包容你，成全你。这个道理很久之后李雪才明白。
她也常常陷于各种人际关系的泥潭中，是一直不忘的初心让她一次次知道重点该在哪里。有一次谈话小刚这样评价她，她成长地很快，快到让人惊讶。当然了，因为李雪心无旁骛，自从新生报到那天过后，她从不谈感情，一心扑在了学习和科研上，实验进展顺利，论文一篇一篇地发，旁人可能只看到表面，她私底下付出的努力和坚持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日子但凡你不去细想过的也快，毕业答辩的那天，她在心里郑重地感谢导师，感谢同窗小青，感谢父母，感谢自己！离开学校的前一天，她从校门口沿着学校外沿绕过实验室，食堂，宿舍，操场，图书馆转了一圈，这一次可能是真的要结束正规的学校教育了。
因为父母在H市，她没有做任何的考虑，在外求学这么多年，该回家尽孝了。李雪并不觉得这是什么悲观和无奈的决定。相对地，在看过了都市的霓虹，她不渴望大城市的灯红酒绿，只是有一点，她是很想继续做科研的，世界上那么多的职业和工作，她认为生命科学对整个人类社会是最有客观价值的，探求客观真理和拓宽人类认识的边界。如今回到小城镇做一名教师，虽然不是第一选择，也算成全了她为人子尽孝的心愿。工作的意义并不在工作本身，而是人赋予的。她知足。
没有杜之恒的这三年，她克制自己不去想。宋辉跟她表白过一次，李雪并不是没有感受到宋辉的真诚，但是她真的怕了，在适婚的大龄年纪，对于任何人的接触，她分不清真诚和合适怎么个占比。
对待感情，任何人恐怕都不能保持绝对的理智。李雪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白月关和朱砂痣，但她也不想变成那个一起搭伴过日子的将就。与其如此，自己一个人也不是未尝不可。新闻上一遍一遍地报道着出生率和结婚率的下降，专家根据研究各抒己见。李雪不是不想结婚，如果喜欢，没有人不想占有，法治社会的方式就是结婚。如果喜欢，谁会不想让爱延续，养育一个长得像你也像我的孩子。有些话李雪觉得矫情，但是不可否认，爱太重要了，她就是凭着热爱一个专业自己一个人独自在外求学多年，面对困难丝毫不感觉累，仿佛有无限的精力。
爱是信念，信念是力量，力量可平山海。
李雪也知道自己喜欢谁，没有他其他人就都是将就。她不想对不起别人，更不想对不起自己。没有爱情的时间里，她看书，写字，认真经营友情和亲情。闲下来就会多想，她就不让自己闲下来。
相亲的事情是她对小红的妥协，两代人观念不一致，她不想让父母担心。遇到杜之恒属实让人意外，答应他结婚确实是荷尔蒙占了上风，跟他一起生活的这段时间，她也害怕。两个人并不能靠着彼此之前互不了解产生的情愫就能在一起过一辈子的。她想知道杜之恒上一段感情的细节，至少让她知道在一起的原因和分手的原因。
杜之恒从S市出差回来后，李雪就挑了周末想问清楚。
“有一件事，如果你介意，我就不开口了。如果你不介意，我想知道。”李雪拉着杜之恒的手直接问了出来。
杜之恒大概猜到了李雪想问的事情，眼神躲开了李雪。沉默了许久。
“我知道了，我不问了。”李雪不想强人所难。
“她很像你。”杜之恒慢慢说了这四个字。
“像我？…杜之恒，我不理解，为什么，你知道从参加完王敏婚礼后我多么小心翼翼地和你相处吗？我那么热切地盼望着我们的开始，到最后还是从别人给我发的截图里看到你送我的空欢喜。”李雪没办法保持平静地说话语调了，她修为不够。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等了那么久，那个时候我也盼望着我们的开始，你跟我分享你的生活，我很开心。可是回到公司后，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像你的人，跟我走的很近，跟她的交集越来越多，跟你的交集越来越少。我必须向你坦诚，让她走近我的生活是因为你，后来我真的喜欢她这个人。”杜之恒没有隐瞒，一五一十说着。
“喜欢，呵，那还回来干什么，为什么又跟我结婚，我不想成为谁的替代品。”李雪边说着，眼泪已经冲了出来。
“你听我说，别哭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在一起之后，开始是很甜蜜，但是慢慢地我们开始为一些小事发生争执，感情也在一次次争吵中变了质，她身边开始有新人的出现，终于在我发现酒店的开房记录后两个平静地分了手。”出轨是他们两个人共同的底线，对感情的不忠诚是两个人关系终结的开始。
可以不爱，但是请别伤害。
“我又遇到了你，这一次我想好好经营，不想失去了。”杜之恒看着李雪的眼睛，坚定地告诉她这句话。
“好多事不是想就可以的，你能不能答应我，万一有一天，你不爱我了一定告诉我，我不纠缠你。”李雪现在已经不害怕一个人了。
“我们一起努力好不好，真到那一天，我们都累了，可以歇歇，再给彼此多一次机会。”杜之恒晃了晃李雪的胳膊，他想缓和一下有点僵硬的气氛。
李雪点点头，未来可能有很多的困难等着他们，牵着手一起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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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官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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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任的事情总算随着时间慢慢地过去了，虽然这件事不能把原因归到杜之恒一个人身上，但是确实是因为他。李雪生起气来呢，周围仿佛罩了一层冰旁人不得靠近，她自己也被冻住出不来。杜之恒都小心翼翼地靠近。
晚上两个人吃完饭，李雪去书房练字，杜之恒凑过来，“老婆，我能不能一起练？”
“可以，我们一人占一边桌子。”李雪一时不知道如何释放缓和的信号，语气还是有点硬。
“老婆，你今天练什么？”
“老婆，我的字怎么样，你看有没有长进？”
“老婆，你写的字真好看。”杜之恒根本没打算好好练字。
练字需要心静啊，杜之恒这样一会一句，李雪有点着急了，“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啊，你再问下去这字练不了啊。”终于给了个小脸，尽管是苦笑。
冰终于要破了。
“嘿嘿，你练，我不说话了。”杜之恒从来没想过自己还有这样一面，不过看着生气的小孩被自己哄好，他愿意。
接下来一个多小时，李雪专心写字，杜之恒手拄着脸在另一边看着专心写字的李雪。这是他第一次这么长时间认真看李雪，从初中开始，她就这样，只要是她想做的事就非常认真。
今天李雪练的兰亭集序，每次读都有不一样的感触，写到最后的时候，“后之视今，亦由今之视昔，所以兴怀，其致一也。”写的真好啊！
“嗯，写的真好！”杜之恒也跟着感叹。
“对了，老婆。我给你买了一个东西。”杜之恒突然想起来前几天下单的东西今天到了。从包里拿出来送到李雪手上。
“几米的绘本！现在还能买到吗？”李雪真的有被惊喜到，她从初中就开始喜欢的漫画，后来想买的时候已经买不到了。
“拜托了一个朋友，有点难，最后还是买到了，嘿嘿。”杜之恒的脸今天是彻底不值钱了。
“谢谢，我喜欢。”李雪有点激动，拿着手机要拍照。
李雪：“我要发个朋友圈，炫一下，哈哈。”
杜之恒：“我也要，你拍好照片发我一下，老婆。”
李雪的文案是：送我喜欢的绘本的是我喜欢的他。
杜之恒的文案是：送我喜欢的绘本给我喜欢的她。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契机，就这样自然地官宣。
杜之恒拉着李雪的手，“这个周末我们约着两家父母见下面吧。”
李雪看着杜之恒，点点头。本来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纠结过去那是对不起现在。俗话说得好，夫妻没有隔夜仇，何况他们俩之间也没那么大事，对彼此的情谊又那么深，他们珍惜现在，期盼着未来。
李雪只需要负责通知一下小红和小刚，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杜之恒安排。
第二天，好久没回家的李雪下班直奔自己家，刚进家门，小红已经坐在沙发边等着她了，李雪换完鞋就笑盈盈地跑过去。
“我亲爱的妈妈，我回来了。好饿啊，有没有饭吃。”进门就说吃饭，小红的饭李雪能吃一辈子。
“吃饭前，不是该说点什么吗？跟小杜到哪一步了，你的那顿饭我什么时候能吃啊？”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小红对杜之恒还是很满意的。小伙子长得精神。
“我今天回来就是通知你，这顿饭安排上了，嘻嘻。”李雪当然知道小红的意思，直接给她个定心丸。
这么多年了，一直没见过女儿提感情的事，身边也没有处得来的异性朋友，小红有时都担心孩子是不是有什么感情障碍了。如今看到闺女这么开心，她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妈，还有个事，我得跟你先坦白，你做好准备别吓到。”李雪不想瞒着妈妈。
小红感觉到可能有点不对劲，稍微往沙发背靠了靠。
“我跟杜之恒…领证了…”李雪满满地说出了领证的事实。
“什么！！！什么时候啊，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跟人说一声啊！”相对于震惊，小红有点着急。他们家一直很传统的观念，家长没见，突然领证完全不在接受范围了。
“妈，别着急，我就跟你说了，那天也是脑子一热，你帮我跟爸说吧。”李雪现在也多少有点语无伦次。她不敢对她爸说这件事，从小到大，爸爸一直把李雪当公主一样捧在手心。直接领证这件事在他们家来说真的有点对不起大人了。
“我不管，你自己跟你爸说。他要知道你偷偷领证要伤心坏了。”现在知道女婿是小杜，小红关于领证也没那么生气。
“妈，我亲爱的妈妈，全天下最好的妈妈。”李雪开始撒娇。
“你这个孩子，从小到大主意就大，以后像这么大的事先跟大人商量一下，我跟你爸什么事都会支持你的啊。”父母的爱真的是这个世界最无私的感情了。
“先别跟你爸说，等两家人吃完饭再找时机说。”小红考虑之后叮嘱。
“嗯，好。谢谢妈妈。”李雪扑到妈妈怀里，像个孩子。
“好了，吃饭吧，饿坏了吧。”小红抚摸着李雪的头，孩子长大了。心里酸酸的。
李雪在心里想，不知道杜之恒那边顺不顺利。
今天李雪就住在了家里，同居的事情她无论如何不敢坦白。吃完饭回到自己房间，给杜之恒发完短信，对方就打过来了电话。
“喂，我这里一切顺利。”李雪回复着“战绩”。
“我这里也一切顺利。”杜之恒这应该是相当顺利，果然嫁闺女和娶媳妇心态上就是不一样。
周末在杜之恒的精心安排下，两家父母终于见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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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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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两家父母见了面，吃了饭。两家人都是体面人，互相欣赏，互相尊敬。李雪的妈妈和杜之恒的妈妈见了面才发现两个人是一届的，差一点就在一个班了。
接下来两位妈妈就商量着看日子，定酒店，准备请柬，他们这一辈的家长还能从准备婚事的过程中体会到快乐。
李雪也在一个周五的晚上回到家，准备和爸爸好好聊天，从心里讲，即使遇到杜之恒，她的择偶标准也是按着自家老爸来的。在小红出门跳广场舞之后，李雪跟着爸爸一起坐在客厅沙发看电视。
“爸，我现在想起我小时候，我真的太调皮了。”李雪开始回忆起自己的童年。
“是啊，那一次你跟着表哥出去玩，晚上还没有回来，我跟你妈去找你，最后在一棵特别高的树上看到了你，你爬上去下不来，我跟你妈看到之后要吓死了。把你弄下来领回家之后，妈妈让你跪下认错。那是惩罚你最严重的一次。”那一次爸爸真的害怕了，小孩子不知道危险，万一出什么意外简直受不了。
“你们经常跟我说那一次，那时候太小完全不知道危险，表哥简直是个老六，他让我爬树，自己就先走了。”李雪笑了笑吐槽着那个从小带他玩至今还没有结婚的表哥。
“还有小时候你辅导我作业，我记得很清楚，我太笨了，你急的一直说我木头脑袋。”想起爸爸辅导作业的场景，她觉得她的学生比她强多了。
“真的着急啊，上午教的作业，晚上回来就忘了…二十年前我已经体会到家长辅导作业的痛苦了哈哈，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四年级之后作业就不用我管了，成绩也越来越好，简直不敢相信。”爸爸心里李雪一直是自己的骄傲，从小到大的小棉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