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对等。”
“如果你觉得这段关系开始的关键在你,那你错了。若我不愿意,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我根本不会和任何女人发生关系。”
“我很庆幸,那天到我房间的人是你,让我感受到人生中前所未有快乐的人是你。原因在于这个人是你,而不是这件事。”
秦栀落抿了下唇角,不语。
他凝视着她的眸子,动情而深沉地说:“栀栀宝贝,我在你之前根本没有任何女人,为什么你自荐枕席我会心甘情愿?因为我喜欢你啊宝贝。”
他喃喃地重复着:“我喜欢你。”
“庄鹤之喜欢秦栀落。”
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这个词听起来可笑极了。
秦栀落的声音很轻:“像喜欢一件玩具那样喜欢吗?”
庄鹤之忽然领略到她的固执,心痛地愣了下。
他的宝贝敏感脆弱,此时肯定陷入自我怀疑的误区里。
他知道自己现在不管说什么她都不会听。
就算听了,也不会信。
他自己选了块看起来比较硬的搓衣板,“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秦栀落惊讶地张了张嘴,还没开口,他便道:“乖乖若是不愿意信听我的解释,我跪到你愿意听为止。”
气氛顿时降到冰点。
彼此沉默了良久。
秦栀落心里很复杂。
没想到他这么骄傲的男人会跪,跪得那么痛快。
但她还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
她别扭地别开自己的脸:“你要跪就跪着。”
然后轻轻地推开他,下了床,自顾自地去浴室洗漱干净。
镜子里,没睡好的女人脸上满是疲态,黑眼圈很重,头发也乱糟糟的,看上去难看极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抱着又亲又哄,宝贝得不像话。
秦栀落心里有些许动摇。
但也仅仅只是一秒而已。
心疼男人倒霉八辈子。
她不想倒霉。
秦栀落在浴室里待了十几分钟,出来的时候庄鹤之还跪在原地。
她选择性地无视他,拿着自己的箱子开始收拾行李。
庄鹤之心底一慌,从搓衣板上站起来。
才这么会儿他就坚持不下去了??
结果,他只是抱着搓衣板换了个位置。
挡在门口的位置,不让她走。
秦栀落蹙着眉:“你这是做什么?”
庄鹤之抬眸,直勾勾地看着她:“不想让你走,除非你带我一起。”
栀栀走了,肯定不会轻易原谅他了。
不想让她带着不良情绪走。
想粘着她、哄她。
秦栀落:“……”
“我倒是没想到庄先生脸皮这么厚。”
庄鹤之立马说:“乖乖都要离开我了,还要脸面做什么?”
独守空房的滋味不好受啊。
他再也不想承受难捱的长夜了。
秦栀落看了他一眼,把行李箱一扔:“随你,反正这是你家。”
她不打算继续说话了,庄鹤之知道她心情不好,但到底是心软的,不然她多的是办法离开。
只是还需要恳求她的原谅。
他指着桌上的早餐,提醒她:“乖乖先把早餐吃了,别饿着自己。”
这个时候,秦栀落不想和他做无所谓的争执。
没什么胃口,但也真的饿了。
胡乱吃了几口之后,她重新躺回到床上,也不管庄鹤之在干嘛,自顾自闭上眼睛,背对着他。
一夜没睡好,断断续续的睡眠极大程度地折磨着精神和肉体。
秦栀落好几次睡了又醒。
不知道是几点,庄鹤之还是跪在那里。
她有些于心不忍。
可她还是硬忍着,没有多余的动作,转了个声继续装睡。
庄鹤之不是没注意到她的动作,心疼如麻。
他的姑娘正在忍受着委屈和难过。
他很想过去把她抱在怀里低声轻哄,给她所有的柔情。
可是他不敢。
怕她会排斥他,厌恶他,拒绝他的靠近。
有些事只有她自己想清楚才可以。
而不是强加给她,让她被迫接受不开心的建议。
他就在这里静静地看着她就好。
膝盖钻心的痛意,根本比不上心里密密麻麻的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悦的电话打破了一室的凝重。
“栀子宝贝,伽楠那边来消息问我们产品试穿的效果怎么样啦?”
秦栀落忙从床上坐起来:“我给忘了,衣服还在锦绣苑。”
林悦:“咱们回去取?总这么拖着人家不好,客户也挺急的。”
秦栀落没理由拒绝:“行,半小时后我们锦绣苑见。”
挂掉电话,她穿了鞋准备去换衣服。
有正当理由的话,庄鹤之不会不让她走吧?
一抬眸,她发现庄鹤之眼睛亮亮地看着她:“乖乖要回去?我送你。”
她抿了抿唇角,庄鹤之又说:“万一黄炜炜不死心,伺机报复你们怎么办?你们俩小姑娘不安全……”
秦栀落有些迟疑,却也拗不过他:“你想跟就跟着,不过我是去工作的。”
庄鹤之急忙道:“我知道,你就把我当司机,我不会耽误你工作的。”
秦栀落听到有些动容。
京市最骄傲的权贵,如此卑躬屈膝地讨好她,顾忌她的安危,若是只是对自己的金丝雀,那未免太上心了点。
明明他自己折腾一晚没睡,又跪了几个小时,此时肯定很难受。
但他依旧表现得热情高涨,配合她的无理取闹。
秦栀落收起自己多余的表情,转身离开次卧。
看她没有拿走自己的行李,庄鹤之松了口气,拿着车钥匙追了上去。
“乖乖需要点什么?尽管吩咐我。”到达目的地,停好车,他很殷勤地过去帮她拎包。
林悦过来看到的时候都惊呆了。
私下悄悄和秦栀落说:“你给庄先生下了什么迷魂汤,他竟然来给你当免费司机和拎包小弟?”
秦栀落听着她的话,内心浮现一丝波澜,只是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自愿的。”
林悦:“是不是他做错什么事了?”
“也不算吧……”秦栀落黯然地垂眸,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她看到庄鹤之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先回去,我看附近也没什么危险,黄炜炜应该不会出现。”
庄鹤之:“我不回去。”
“你……何必呢?”秦栀落轻啧了声,这人是不需要休息的吗?
他固执道:“我就在旁边,保证不打扰你。”
秦栀落:“……”
“随你,反正腿长在你身上。”
说完,她拉着林悦开始试穿。
她们没有带团队的习惯,没有商务合作的时候,从化妆造型到场地拍摄基本都是自己上。
产品测评也全都是亲力亲为。
秦栀落试穿了几套伽楠的衣服,品质都不错,自然光下也很出片。
服装质量自是没话说。
忙完收工的时候已经到晚上了。
林悦收拾完东西,看庄鹤之还坐在一边的长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边。
她颇为艳羡地说:“你看那块矜贵不凡的望妻石,多招人馋。在这大半天,整整拒绝了别人十七次约喝咖啡、九次要V信的请求呢。”
秦栀落白她一眼:“所以你工作不上心,注意力全集中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啧~”林悦轻囔了声:“怎么能说是无关紧要,人家可是巴巴地盼着你回头呢。”
要是有个男人愿意这么追着她,她立马冲过去啵两口都是轻的。
“无聊。”
秦栀落嘴硬,心脏却柔软了很多……
抬眸看去时,路灯刚好亮起。
长椅上的男人刚好看过来,目光柔和,微微上翘的眼尾却难掩疲惫。
第54章 “喜欢”就是我行事的唯一准则
他连轴转了两天一夜。
身上的衣服没空换,胡茬也没刮,眼下乌青浓重,活脱脱一枚邋遢大叔形象。
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会受不住吧?
秦栀落压抑着心底的酸涩,径直走到他旁边。
“走吧,我忙完了。”
男人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小心翼翼地去牵她的手。
还没碰到她,却因为站得太急,挺拔的身子踉跄了两下。
秦栀落下意识伸手扶住他:“不舒服?”
庄鹤之顺势往她怀里靠去。
栀栀眼底的焦急和担心一闪而过,他看出来了。
女人过于口是心非,在别的男人看来估计是矫情,太端架子。
但庄鹤之不这么想。
她表面越强硬,心里就越是难受,演技还不好,藏不住自己真情实感。
她肯定是喜欢他的。
只是因为某些心结没解开,无法放开自己。
除了愧疚,他更心疼。
庄鹤之白着脸往她肩窝里蹭,眼神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声音无比虚弱。
“我好难受,宝贝乖乖,让我抱一会儿行吗?”
对上他脆弱的眼神,秦栀落没理由推开他,语气也软和不少。
“你大概有点低血糖,旁边有个便利店,你坐下,我过去给你买点吃的。”
庄鹤之闻言,更紧地圈住她的腰,上半身贴着她,贪婪地吮吸她身上的味道。
仿佛她是他移动的能量充电器。
“不吃,抱一会儿,我很快就好了。”
“你……”耍流氓!
秦栀落咬咬后槽牙,半晌也说不出什么骂人的话。
她能感受到他真的疲惫。
外面的食物他大概吃不惯,早饭估计没吃,中午跟着她们随便对付了几口三明治。
昨晚又……
她于心不忍,挺直身子让他靠得不费力一些,嗓音低低的:“回家,让吴叔给你准备点吃的。”
“回家?好。”庄鹤之唇角轻扬,偷偷笑了下。
乖乖下意识说出“回家”,至少说明还有挽回的余地。
庄鹤之更加心安理得搂着她。
秦栀落没再让他开车。
而是叫了个代驾,自己扶着他坐到后面。
代驾大概没见过这么粘人的男人,能屈能伸能哄人,好几次透过后视镜悄悄往后看。
庄鹤之明明疲惫极了,还是强撑着精神讨好她。
冷冽隽秀的俊脸,哄起人来一点也不害臊,该撒娇撒娇,该服软服软。
她意识到,他大概想用这种方式赎罪。
“你何必这样折腾自己呢?”
“我没有不相信你的解释,也不是执意要和你闹脾气。”
她抿着唇,心情十分纠结且复杂。
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至于为了她这么个门不当户不对的人花心思?
她很小声地说,“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我自己,是我和自己闹别扭,不该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在你身上。”
庄鹤之接着她的话说:“我知道,你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
可能是她声音太委屈,庄鹤之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侧着头,目光落在她的小脸上。
忍不住搂紧她的腰,凑上去亲了她一口。
“你有多少情绪我都愿意受着,我不觉得这有什么。相反,乖乖不理我,比让我死还难受。”
他声音沙哑且卑微。
“不管怎样,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他的道歉足够诚恳。
秦栀落几乎要溺毙在他温柔的眼波里。
可一想到这些天爆发的矛盾,她更觉得难堪。
她哽咽着,“庄鹤之,你别这样……”
不值得的。
为了这样一个她,不值得他一再放低自己的姿态,委曲求全。
“别怎样?”庄鹤之反问她,执着地和她对视。
“我不想你不开心,这样也不行吗?乖乖,为什么要剥夺我平等爱你的权利?”
秦栀落内心经不住狠狠发颤,视线朦胧地低头看着怀里虚弱的男人。
平等爱的权利……
他爱她吗?
她张了张嘴,惊讶得说不出话。
庄鹤之坚定回应:“在我看来栀栀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没人比得上你。”
“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我这辈子认定你了。”
“栀栀~”
庄鹤之眼眸深邃,抬手碰碰她的脸,压抑着自己胸腔的悲凉,一字一句说:“我真的好喜欢你……”
要是她没意识到自己和他的差距,单从色、和欲上来说,听到他的表白,她必然高兴得手舞足蹈。
可她太贪心了,妄想要以后,想到光明正大站在他身边的女人……
只觉得前路困难重重,她没那样的自信。
默了默,她固执地说:“可是喜欢并不能代表一切。”
至少,“喜欢”,它不足以弥补原生家庭带来的影响。
庄鹤之喉结滚动,生怕自己步步紧逼会让她惊恐不安。
可他忍不住,轻柔地仰头亲亲她,声音嘶哑地说:“可在我这里,它就是一切,是我行事的唯一准则。”
秦栀落没回应他这个话。
她能感受到他身上不同寻常的炙热。
特别是他的薄唇覆盖上来的时候,颤抖的唇像是在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他的气息滚烫,几乎要灼伤她的颈侧。
秦栀落拧着眉,伸手探伤他的额头。
好烫!
“我觉得你好像病了。”
他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
十分颓然地泄了口气。
罢了,她不想回应,他不忍心逼她太紧。
他瘫软地靠着她的肩,轻声说:“嗯,我病了,所以乖乖暂时别推开我好不好?”
秦栀落:“……”
都什么时候了还耍嘴皮子!
她有些气恼。
“我送你去医院。”
庄鹤之捧起她的脸和她深吻在一起。
松开的时候,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乖乖不会把我丢在医院,然后不理我了吧?”
秦栀落现在脑子都是他是不是真的不舒服,身边没人照顾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