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脱了衣服进浴室，入眼灰色素雅的瓷砖墙，紧接着就响起来“哗哗——”的水流声，玻璃镜很快被腾腾的热气侵蚀，氤氲的雾气浮至天花板，伴随着水声的还有低哑粗重的喘息。
水流冲刷着身躯，白皙的皮肤泛起微微的红，程君闻一闭眼就是秦素月汗湿了发鬓，张着红唇小口喘息，一双狐狸眼迷离，盛着艳色的模样。
梁佑京在秦素月挂掉电话之后，立马又打了一个电话：“于洋，查查夫人现在在哪里？”
“好的，老板。”
前后不超过十分钟，于洋回了电话：“在古城小区。”
“好。”
梁佑京挂了电话，知道她是在许婉婉那里，又拿起外套出了门。
季雨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看着很虚弱，整个人也没有精神，眼睛红肿的跟核桃一样。
“小雨，别太伤心了。”
“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季雨闻言才有了一点儿反应，轻声道：“还有？那是谁的？”
总不会是梁佑京的。
梁佑京难得的没吭声，转而道：“小雨，你好好养好身子，有什么需要你跟我说。”
“我们断了吧。”
季雨闻言别过头，不想再看梁佑京，一行清泪从眼角划过，也没有说话。
梁佑京看着她，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准备等她休养好了再提，起身替她掖了掖被角：“这几天我就不过来了，你有什么需要，打电话给我，用不用给你请一个阿姨过来？”
季雨依旧是不吭声，只是默默的哭。
梁佑京彻底不说话了，起身走人。
在梁佑京快要踏出门的那一刻，季雨才开口：“我现在这样，你都不愿意哄我吗？还要跟我断了。”
四年了，当真是够绝情的。
梁佑京将放在门把上的手撤了回来，转过身，冷冽的眸子看着季雨：“她知道你的存在，我们之间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
季雨和秦素月，毫无犹豫的，梁佑京选择后者。
“你走吧。”季雨不愿意再看他。
梁佑京对她也大方，这四年来给她的钱，够她衣食无忧一辈子，房子也是她的。
有些女人想要钱，有些女人则是想要感情，季雨是后者。
晚上的时候，程君闻给秦素月发了【晚安，姐姐】
秦素月看见了，没回。
次日，秦素月没有课，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平日里她就去A大教教课，多的时间去练练瑜伽，就是跟许婉婉一起商量着出去旅游玩两三天，顺带出门找灵感，画画。
“今天出去逛街？”许婉婉兴致颇高。
女人嘛，就爱买买买，不出门，快递也是不停的往家里拿。
秦素月皱了柳眉，一张小脸看这有点郁闷：“婉婉，就我这工资，哪够我以前那种开销。”
以前她都是刷梁佑京的副卡，随便刷，限量版的衣服或者包包都是梁佑京很自觉的订过来了。
许婉婉想起以前逛街的时候，她随便买，从来没付过钱。
两个人对视一眼。
“靠！”
“也不是逛不起，我倒也能养的起自己，只是不能跟以前那种奢侈生活比了。”秦素月随即就释怀了，而且她的钱都留下来了，没花。
“我想着，我有多的时间也可以去教国画，给人家当私教。”
秦素月在国画届也算是小有名气，出作品很需要灵感，以前经常满世界的跑，结婚后就没落了，灵感很少了，去了A大教课。
再加上小时候是学舞蹈的，是后来改学国画的，比起别人从小就学的到底差了一点儿。
“啧啧，依你以前的名气，我觉得私教价格应该也挺高的，网上发布一下试试。”
秦素月点点头，又说：“下年初有个画展，作品拿过去，喜欢的人说不定还能高价买。”
“只是近几年都没有什么好的灵感。”
“这不是年初嘛，不急，等寒假出去旅游看看呗。”
“赚钱才是硬道理！让男人去死。”许婉婉义愤填膺。
许婉婉谈的上一任渣男，天天说爱她，早安晚安都按时到，给买各种漂亮的衣服，给很贵的护肤品套装，连生理期也是嘘寒问暖，凉的都不让许婉婉碰，许婉婉就那些天就当个废物，生理期姨妈巾也是他准备的，会问许婉婉缺什么，然后一样样给她补全。
可是就这样的一个人，说自己没有女朋友，叫别的女生宝贝，跟别的女生聊yellow。
让许婉婉一次夜里看他手机给逮住了，两个人闹得也挺难看的，明明曾经那么恩爱。
秦素月知道许婉婉的性子跟她差不多，眼里容不得沙子，能理解，但是也是真的有感情，陪了许婉婉半个月才渐渐开始走出来。
“走走，出门逛街！赚钱就是为了花，为了开心！”现在许婉婉已经彻底走出来了。
出门前，秦素月看见微信又发来消息。
【早安，姐姐】
【姐姐，今天还是在许婉婉家里吗？】
【我去找你。】
秦素月随手回了【别来，不在。】
然后关了手机，出门。
秦素月自己也是有车的，大众，比较低调，也就是代步工具。
第13章 这是什么玄幻情节
程君闻还在上专业课，一会儿就下课了，看见那边回了消息。
姐姐：【别来，不在。】
看了一眼，程君闻旋即收起手机。
姐姐真是无情啊。
秦素月和许婉婉逛街还没逛多大一会儿，梁佑京又打来了电话。
秦素月烦不胜烦，这会儿压根不想接，直接挂断。
又打。
秦素月接了：“你不离婚就别再打过来了。”
“月月，我们不能好好说话了吗？今天晚上回来，爸妈要我们一起回去吃个饭，我去接你，周日还有一个宴席，需要我们一起出面。”
“不去。”以前跟他在外人面前伉俪情深，连秦素月自己都这么以为了，现在不是那么回事儿，秦素月不想再去陪他演戏。
“月月，我们还没有离婚。你这样，我只能去找岳父岳母了说说了。”
秦素月深吸一口气：“知道了。”
秦素月的母亲生她的时候难产没挺过来，秦父为此消沉了好一阵子，后来在遇见现在的妻子，渐渐变得开朗起来。
现在的这个妻子也是个可怜之人，丈夫早亡，只留下她一个人带着一个儿子，在秦家的公司做一个小职员，与秦父情投意合，后来两人又生了一个孩子。
那个家庭，秦素月觉得自己倒像是个外人，结了婚之后，秦家因为背靠梁家也是蒸蒸日上，对她更是客气了。
秦素月也怪不了父亲，也没亏待自己，母亲还因自己香消玉殒，让父亲痛失所爱，总不能自私的让父亲一辈子不再娶了。
所以秦素月很不想自己的事情再牵扯上秦家。
许婉婉一看秦素月接了一个电话就变了脸色，就知道是梁佑京打来的。
“没事，我们先逛。”
这通电话到底是让秦素月的心情没那么爽快。
暮色将至，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
秦素月同许婉婉回到古城小区的时候，就见小区外停着一辆黑色奔驰，就见一道硕长的身影侧立在车旁边，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梁佑京似有所觉的抬起眸子，金丝边框的眼镜在落日余晖下泛着金属般的色泽，镜片反光，让人看不真清眼镜后面的目光。
“月月。”梁佑京喊了一声，然后走过来。
看着两个人大包小包的提着一些东西，梁佑京又皱眉：“没用我的卡？”
他没有收到银行的任何刷卡消息。
秦素月冷眼相待：“以后我也不会用你的任何东西。”
梁佑京想上前提过她手中的东西，被秦素月一侧身，轻巧的躲过去：“不劳烦你了。”
既陌生客气又疏离。
梁佑京想起以前，秦素月都是自己主动把袋子往他手上放，巧笑嫣兮：“老公，你拿，我不想拿。”
而不是现在这样横眉冷对。
梁佑京不想当着许婉婉的面多说什么，只是温和有礼的对着许婉婉说：“这些天多谢你照顾月月。”
许婉婉笑不到眼底：“我跟她的关系，梁总这样说就见外了。”
许婉婉的语气也带着些不待见。
梁佑京一顿，点点头，风度很好的没多说什么，上前强硬的接过秦素月手中的东西，然后另一只手紧紧的拉着她手，用的力气很大，不容得秦素月挣扎。
秦素月用力挣也没能挣开：“松手！”
梁佑京牵着秦素月半拖半拽的往前走，打开后座的门，把袋子放进去，又去打开副驾驶的门，抱着人放上副驾驶，一边说着：“月月，你别跟我闹了。你想要什么，都能补偿你好不好？”
梁佑京任凭秦素月对他又踢又打的，眉头也不皱一下，眼镜后面的眸子落满温柔的看着秦素月，很是宠溺。
又倾身进去给秦素月系好安全带，起身的时候，想去吻她，被秦素月及时躲避，头一偏，吻落在了侧颚处。
梁佑京也不在意，关好车门，自己则又转身去了驾驶位，启动引擎，黑色奔驰在许婉婉的目光中绝尘而去。
许婉婉眸色漫上复杂，真是看不懂梁佑京了。
许婉婉进了小区，上了楼，到了门口的时候，倏尔一惊。
程君闻怎么在这儿？！
程君闻倚着墙，修长的指尖夹着未点燃的香烟，另一个手低垂着拿着一捧玫瑰花，此刻正透过这一片空旷的视野，居高临下的看着远方，也不知道到底看了多久。
“你……”许婉婉才说了一个字，说不下去了，这人现在看着太冷了，桀骜的脸逆着光晦暗不明。
接着就见程君闻站直身子，侧眸瞥了她一眼，意味不明的哼笑：“这位置还挺好的。”
下面的风景一览无余，看的很清楚。
“看来姐姐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程君闻折了烟，攥在手心，不等许婉婉有什么反应，自顾自的下了楼，出去的时候，许婉婉朝下面投过视线，看见他把香烟连同玫瑰花都一起随手扔进了垃圾桶，白t黑裤，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凌乱的发丝在风中微动，宽肩窄腰，身长玉立，背影挺拔，渐行渐远。
配上这夕阳，许婉婉居然无端觉得有些落寞。
出现幻觉了。
“老天爷，这是什么玄幻情节。”许婉婉眨了眨眼，回过神来感叹，然后插了钥匙拧开门锁，进了屋。
秦素月在梁佑京的车上，偏头看向窗外，就是不看他，也不与他说话，梁佑京说话也不搭腔。
梁佑京见此，心中不由得一涩：“月月，你别这样。”
“你打我骂我都可以。”
秦素月还是不吭声，此时发来了微信通知音，秦素月就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许婉婉发来的消息。
【月月，我的妈呀。】
【你猜我刚刚在门口看见谁了？】
【程君闻。】
【来找你的，手里还拿着玫瑰花。】
【感觉看了好久，估计是看见梁佑京和你了，临走时还说“看来今晚姐姐是不会回来了”，下楼的时候把花也扔了。】
秦素月一愣，抬手回了一句【我知道了，不用管他。】
第14章 素月，你也懂点事
梁佑京偏头看了秦素月一眼，然后问她：“谁啊？”
秦素扭过头，依旧是不理。
冷暴力处理。
“哧——”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来。
梁佑京耐着语气：“秦素月，你闹脾气也得有个限度。”
“既然有问题我们就好好解决。”
秦素月猛地往前一冲，幸亏得有安全带，低声骂了句：“神经！”
这回秦素月扭头看他了，眉宇之间笼着不耐烦：“谁跟你闹脾气？”
“好像是我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非无理取闹一样，犯错那也是你在先，管的着吗你。”
“解决？可以啊，我也想好好解决啊，离婚。”
“你又不离，到底是谁不好好解决！”
“那我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梁佑京取下眼镜放在一旁，捏过秦素月的下巴，强迫她直视着自己，一双鹰隼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她：“不要再跟我说离婚两个字了！”
“其他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说完，松开她，重新戴上眼镜，启动车子，缓缓的行驶。
秦素月颤抖着，只觉得下巴泛着密密麻麻的疼，梁佑京最近对她狠起来，力道也是真的大，以前三年从未有过。
这人就是一个笑面虎！全都是装出来的！
“月月，我们三年婚姻，我不相信你对我可以说断就断。”
秦素月简直就是要笑出声来：“四年啊，把我瞒的死死的，你也知道三年婚姻？那这期间你干什么去了？我有什么舍不得的？”
即便刚得知的时候难过的想要流眼泪，就算要走很长的一段路去释怀，秦素月也不会回头看。
“梁佑京，你做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这一天？”
“当初我也不喜欢你的，我也是无奈之举，你又为什么要娶我？秦家那时候不仅是累赘，就算没有问题也对你没有助力，你直接娶她不就好了？”
梁佑京是这样回答的：“我爱的是你，月月。”
秦素月嗤笑：“你别侮辱爱这个字眼儿。”
这就像婉婉那个前任一样，一边对着一个女人说着爱，另一边又可以与其它女人翻云覆雨。
“月月，如果不是因为爱你，我又怎么会娶你？大学时我就喜欢你了，等我掌了梁氏，我才敢顶着梁家的压力娶你，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至于季雨……我跟她只是意外，从始至终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我以后跟你慢慢解释行……”
“别说了！”秦素月打断他。
刚好此刻也到了梁家老宅。
梁佑京叹了一口气，没再多说，说了别的：“一会儿进去，别让爸妈发现？”
“反正离……”
“秦素月！”梁佑京警告的喊了她一声。
秦素月气的要死，下了车就率先进去了，她管他爸妈干什么？
横竖离婚迟早要知道的，梁佑京爸妈也不喜欢她，她还得委屈自己给他充面子？
以前是为了家和万事兴，现在无所谓。
他爱喊她来，那就别怪她摆脸，以前她可没少受这对公公婆婆的臭脸，是各种瞧不上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