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非要和我结婚——没有羊毛【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16 17:29:39

  他又用这种肯定语气说反问句,这不就是质问我为什么不知道的意思,我下意识当然回答,你又没告诉我。
  你不用心。他这样说,又吞掉了前半句话,他的意思是我不告诉你你就不知道吗?你不用心,有的人不用我说也知道,也记得,比如蔡璇。
  所以,你不用心。
  如果我想跟他吵架,那我这时候应该马上反问他是否记得我的生日,如果彼此都不用心,那还有什么立场质问?但那样的话就太过界太亲密了,所以我没有说,我只是倒出一满杯,然后说,那我喝掉。
  他坐起身拉开距离,轻描淡写地点点头。
  涂亮亮坐过来打圆场,说州行你和邓清较什么劲,人家说不定是来找我的。不过我觉得他过来多半是因为二姐的缘故,二姐已经笑出阴森森的白牙,得体大方的端起酒杯,算起来这是她和林州行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又有赠票的情分,再加上这是他的生日趴,真是没有道理不一起喝一杯,二姐挥手给我拍开,我老老实实给她让位置,心想林州行大概是完蛋了。
  学生会一起吃过很多次饭,林州行的酒量一般,但即使闹起来也没人敢灌他,从来没见他醉过,有的时候少爷不高兴了不喝酒只喝果汁,也没人管。今天虽然是他生日,但都是他的朋友,而且一直有涂亮亮挡着,我看他清醒的很,也没喝多少,可二姐一坐下来就不一样了,二姐才不怕得罪他,另外,最关键的是,二姐坐在旁边,亮哥叛变了。
  林州行令人可气的地方虽然很多,但是对朋友属实是不错,大概是因为亮哥的原因,二姐对他毫不客气,他也没发作。不过二姐对他不客气也是行动上,嘴上的词捧得是一套一套的,那笑声是一串银铃,极有感染力,其他人一看林少今天这么随和,都跑过来把他围起来,人群的间隙中我发现林州行在皱眉看我,我扶着下巴端着杯子,朝他摆了一个标准的甜笑姿势。
  林州行狠狠瞪我一眼。
  音乐不错,我正在和店长夸奖 DJ 选曲品味,顺便说到几首最近爱听的,林州行忽然冲过来拍我肩膀:“出来。”
  穿着露肩裙,突然出来有点冷,我摸了摸肩膀,林州行很迅速地开口道:“把柳唯赶紧弄走。”
  “是你叫她来的呀。”我故意问道,“顶不住了?”
  让他承认大概是很难的,林州行不回答,但有点恼火的微微眯起眼睛。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夜风吹动长发,纯净的月光混着光怪陆离的霓虹灯管,每个人脸上都光影斑斓,林州行盯着我看了一会儿。
  他突然眨了眨眼睛,很缓慢的那种,整个人骤然柔和下来,轻声吐出一口气来,低声道:“晕。”
  “原来你喝醉了是这样。”不得不说比平时可爱太多,我含笑道,“那我让二姐别欺负你了。”
  “没醉啊。”他急着反驳,踉跄了一下,不过还没等我扶上去,他自己调整好了,顺势靠在墙上,开始摸身上的兜,一边找一边问:“抽吗?”
  “不抽。”
  “介意吗?”
  “没事。”
  终于找到,错手间却落在地上,掉在地上的烟他当然不会捡,但大概是真有点醉了,拿着空盒愣在那里,我只好蹲下去帮他捡,林州行摇摇头:“不要了。”还把手里的空盒也递给我,我拿去垃圾桶扔掉,林州行也走过来:“陪我去买。”
  “非得抽吗?”
  “醒醒神。”
  “那吃这个吧。”我翻出来包里的一枚话梅,林州行的眼睛润润地看着我,我心念一动,直接撕掉包装纸用手指抵进他嘴里。
  超级超级酸,林州行眯起一只眼睛轻轻啧了一声,虎牙的尖尖很突出地跳出来,舌尖马上要推出来吐掉,我说不行然后捂住他的嘴,林州行被迫嚼了两下吞了下去,酸得痛彻心扉,眼睛湿湿的,我实在忍不住笑出声,问他现在醒了没。
  林州行还是有点呆,很乖地回答说醒了。
  他揉揉眼睛。
  这个表情在林州行脸上几乎再也没有出现过,可我却记了好多年。偶尔回想起,在心底也始终很清晰。所以我想,那时候是真的喜欢的吧,那天晚上,那枚话梅。
  如果那时候很喜欢,也一定是喜欢那个表情。
020 分手的机会
  【 男人可能是有些共性的,比如都非常自以为是 】
  ——
  店长出来找我们,问我们出去半天了在干嘛,林州行说抽烟,但没烟了,店长咬着一根递过去一根,火机拿在手里,林州行摆手。
  “我就知道你不抽这个。”店长收回手,转脸向我吐槽道,“林少只抽细烟,多娘啊,口味又软。”
  林州行没理他,径直进去了,透过玻璃我看见他穿过人群找到蔡璇,打了个手势,蔡璇便从包里拿出一包崭新的绿色爱喜,林州行一边往外走一边撕包装纸,我和店长说,我先进去了。
  回去的路上,二姐和我说,觉得我和林州行是不合适的,我看着夜空里缀下来的一点点星,也点头同意,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出现蔡璇递出来的那包爱喜,我说,我当然知道我们不合适。
  但谈恋爱嘛,不行就分手咯,我弯着眼睛一笑,二姐放心地说是这个道理,你想得开就好。
  可是林州行并没有给我分手的机会。
  我曾经也在自己能做到的范围内努力过去接近他,找很多机会去外联部,去金融系,熬到很晚等他弹给我消息。但我也很清楚,这不叫追,周明祎在追我,那才叫追,能感受到被用心关注着,会收到花和礼物。
  被喜欢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他是很会开启和引导话题的人,有时候不自觉地我们就一来一回的聊了很久,但你知道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合拍,也许有的时候的聊得来,只是在顺着说。
  我和林州行说不上是否聊得来,但一定从来没有顺着说。
  好像在拔河一样,他也不是什么事都要反驳,我也不一定任何时候都在怼他,但就像两颗对不上的齿轮一样,总在进行一些无意义的磨合。比如团建的时候我提议去玩桌游,还以为可以借此再和他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但林州行就非要做那个掀桌子的人,偏要说他已经很久不去了,我疑问道你不是喜欢吗,他淡淡说是会变的,然后他用很低的声音,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你要用心。”
  二姐说对林州行那样的人来说这已经是示好的表示,但对我来说这四个字只能徒增恼火,我讨厌他那样说话。
  “你忍不了就算了,他不就是那样的人,让别人伺候去。”二姐说着把长长的头发梳上去,插上一支银钗。女为悦己者容,她和亮哥在一起之后的确更喜欢打扮成温婉清纯相貌,让篮球队的其他人都好一阵羡慕,但两个人实际怎么相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我问二姐:“如果亮哥这样说话,你会忍吗?”
  “嗯……”二姐思考了一下,甜美地对镜微笑,“我会把他的舌头拔下来。”
  但我还没回复,二姐突然又说:“但涂亮亮没有林州行长得帅,也不是百乐林董的公子,甚至都不是篮球打得最好的那个。周明祎对你不好吗?你如果答应他,也会过得很轻松。”
  “别说啦。”我笑着打断她,有些话如果说得太明白,就会变得太残忍,爱情从来是不对等的,也不是谈条件,但是不谈条件,却也是不可能的。
  有资本的人,不可能不傲慢,这个资本可能是长相,性格,家世,这个傲慢的表现形式也未必一定是表面上的嚣张和跋扈,也可能是像林州行那样,对不够殷勤的人,总是持观望态度。
  大概是十二月的时候,天气转冷,学生们裹上圆滚滚的羽绒服,像企鹅一样在学校里走来走去,林州行是不穿羽绒服的,他穿长大衣,搭羊毛围巾,身材颀长,时髦值拉满,关注度陡增,论坛里关于他的帖子开始多了起来,追他的人也不止蔡璇一个了。我收到了几份表白,包括主席的,但都拒绝了,只有店长那边,我仍然没有想好。
  我记得我对店长说过,即使答应你,也许我喜欢你还是不能像你喜欢我一样多。
  “没关系,我可以等。”周明祎说,“喜欢是可以累积的,没有那么神秘,一天多一点,等到一周年纪念的时候,就会很多了。”
  “再等等我。”
  “多久都行。”
  即使不谈这些,实打实的算我也欠店长不少人情,渐渐地他喊我去店里玩我不再拒绝,何况和周明祎相处起来真的很舒服,有一次他被急事叫走,我还帮他看了几个小时的店。
  周明祎走之前大概跟我说了几句,新客按价目表收费,熟客记账就行,记录本就在前台放着,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他比了个手势放在耳边摇了摇:“任何情况,给我打电话。”
  不过,也就是那么巧,也就是那么不巧,我坐在前台没几分钟,林州行就走了进来。
  他神色难辨地看我一眼,脚步顿住:“你怎么在这?”
  “周明祎有事出去了,我帮他看一会儿。”我翻开记录本,递过去一支笔,“签个字。”
  “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他没有掩饰语气里的刻薄,于是我也很不客气地指着记录道,“你明明就常来。”
  “那是因为我知道他在意你!”他的语气锋利了一瞬,很快又懒洋洋地慢下来,“帮你避嫌。”
  “谢谢你啊。”我冷笑一声,“用不用我也礼尚往来的帮帮你?”
  “你经常来吗?”
  “偶尔。”我想了想说,“有时候差人的时候,他会喊我。”
  “我在的时候他怎么从来不喊你,你没发现吗?”
  我笑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说:“那有没有可能,是你亲口告诉我,你其实不喜欢?”
  “州行,这边!”约他来玩的人在招手喊他,他看我一眼,忽然很淡的笑了笑,“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这话没头没尾,我也冷淡道:“你朋友在那边,我不和你吵。”
  林州行摔笔走了。
  那个日子很好记,因为是那一年的圣诞节,有很多场景和这个时间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我记得商场门口四层楼高的圣诞树,挂满了彩球和礼盒,街上连缀起积雪一样的灯光串,沉甸甸地穿挂在道旁的常青树上,学校在食堂的玻璃上贴满了雪花和贴纸,门口站着高大的圣诞老人,乐呵呵地向路过的学生派发传单,邀请他们参加平安夜的音乐会。
  音乐会是学生会组织的,圣诞老人的玩偶服里面是体育部的干事们,但是不是圣诞节其实不重要,情侣们能把任何节日都过成情人节,二姐被亮哥约走去市郊露营看星星,老大喜滋滋地去赴陈军的约,就剩我和刘薇在宿舍,刘薇躺在上层床上,探头下来,看我在干嘛,好奇道:“我是没人约,你是别人约了不去,小清,你在想什么啊?”
  我仰头道:“我在想蔡璇。”
  蔡璇发了一张行李箱的图片,背景是宿舍,配文是“现在出发”,今天是平安夜,明天就是圣诞节,但明天是周一,她要去哪?我知道她家在临省,可如果是回家,不会配上“出发”这个字眼,而如果是室友和闺蜜一起出去玩,配图当然是大家的合照,是什么让她忍不住一定要专门发一条宣布,但又没有其他素材,只能发一张光秃秃的行李箱呢?
  我想明白了,我慢慢想明白了。
  是林州行。
  我想明白这件事的第一反应,不是惆怅,而是急于验证,我马上发短信给二姐,问她到了没有,二姐说没有,还有十分钟吧。
  哦,我说,如果你到了露营地,看到了林州行和蔡璇,不要惊讶。
  二姐狂发猫猫疑问表情包。
  谁?和谁?
  蔡璇今晚应该会表白,林州行应该会答应,我又说,如果这一切真的发生,二姐,你告诉我一声好不好。
  这次换成了猫猫吸氧表情包,二姐说什么和什么啊,我反对!
  你反对无效,我笑着说,我反对也无效。
  然后,我发给林州行一条消息,我说,祝你今晚的露营玩得开心。
  他没有回复。
  半夜我和刘薇被二姐交错着打电话轰醒,在视频连线中我们一起观看了现场直播,在林州行点了头周围众人开始起哄之后二姐掐了直播回到帐篷里,叹了口气说小清别太难过,追你的男的排三条街,管他一个林州行。
  我不难过,我想我不难过,暗恋大多如此,无源而起,无疾而终,人生还很长,我不该太难过。
  “小清,你怎么知道的?”刘薇感叹道,“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吗?”
  “不。”我严肃地纠正她,“是推理。”
  蔡璇追林州行,追得声势浩大,无论最终失败还是成功,无论结果是什么,都一定会有一个轰轰烈烈的结局,她选择了这种方式这种风格,已经演满开场的二三幕,绝不会默默不闻的退出,节日、校外、露营——是完完整整的天时、地利、人和。对蔡璇和林州行来说,一个正式的表白并不是战争吹响的集结号,反而是揭开关系打破平衡的那只手,就像薛定谔的那只该死的又死又活的猫,当你掀开箱板时,猫的死活就不再是叠加态,而是一个明确的结果。蔡璇兴高采烈的“现在出发”就是那个结果。
  再打开手机时林州行已经有了回复,他问了问句,但是没打问号,看起来语气就不是那么强烈,符合他的一贯作风,我几乎能想象到他说这句话的表情。
  他问,有意思吗。
  我说,太有意思了。
  比起事后才知道这个消息,比起让蔡璇亲自来我面前告诉我,我选择自己猜,既然猜到了,那我当然要告诉林州行,我可能的确太在乎在他面前显得聪明,如果不能在一起,那么,我希望可以赢。
  老大那天是哭着回来的,把我和刘薇都吓了一跳,我们围着她握着她的手,徒劳无功的劝慰着,陈军把她正式约出来,就是为了告诉她,谢谢你,但是我不喜欢你,永远也不可能,我有喜欢的人,但不是你。
  这种事为什么非要把人叫出来当面说?陈军说他觉得正式一点比较好,毕竟老大对他的关心他都感受的到,不想草率的辜负,我听了这话只想冷笑,觉得男人可能是有些共性的,比如都非常自以为是。
  可能是老大把我的眼泪都哭掉了,我那个晚上忘记了哭,后来也就再也难过不起来了。
021 爱情并不神秘
  【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随时可以重来,普通人拥有的太少,不可能全部放弃 】
  ——
  蔡璇成为林州行的女朋友之后,他对她还是蛮好的,这点让二姐挺意外,我想了想说林州行一向对人也不算差,只要你不深究他的真正态度。二姐就说,原来林州行喜欢笨的,然后又修正了一下说法,扩大打击面,说,男的都喜欢笨的。
  不是蠢笨的那种笨,是刚刚好的那种笨,有点点可爱,有点点呆,我觉得这不怪男人,我搂着刘薇说,明明是人之常情,我也很喜欢我们老幺。
  刘薇说我不笨,二姐却点头,对我说因为你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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