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非要和我结婚——没有羊毛【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16 17:29:39

  “没有。”我有点敷衍地指了指,“很晚了,十一点半了。”
  “哦好吧。”乔威触发了他的一贯程序,“那晚安。”
  “晚安。”
  第二天是周六,但是我决定加班,下午乔威发消息问我,他妈妈要带着他一起去闺蜜聚会,问我可不可以,我想了想问:“有其他女孩子?”
  “男的也有女的也有,就其他阿姨的孩子,怕你介意。”
  “没事。”我说,“我相信你。”
  那边沉默一会儿,说:“那今天晚上就不打视频了。”
  “好。”
  之后乔威若即若离地消失了一段时间。我主动找他视频的时候总是不在,大概是工作也忙起来了。月底时我终于坐上回程的飞机,比原定计划推迟了两个星期,飞机落地时已是黄昏,乔威来机场接我,许久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见面,突然重逢,我看他的脸,恍然间有种陌生的感觉。
  到了楼下,我接过行李,乔威问:“我还是不能上去对吗?”
  我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听见他突然说:“那我们就在这里谈吧。”
  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骗了你,那个周六其实是我妈安排的另一场相亲,虽然到现场之前我不知道,但我猜的出来,而且到了现场之后我也没走,我们一起吃饭了。”乔威很坦率地说,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我,好像不想错过一分一秒的表情似的,我觉得惊讶,当然是惊讶,然后是愤怒,任何人被骗了,都会愤怒的。
  我等着他的下文:“所以呢?”
  “那个女生对我很有好感,主动约我好几次,我没有回应她,但是我也没有告诉她我有女朋友。”乔威继续说,我听不出他的目的,因此说,“所以你告诉我这些,是示威吗?还是炫耀?”
  “我炫耀什么?”他忽然自嘲地笑了笑,“我坦白跟你讲,那个女生没你漂亮,也没你家条件好,工作能力没你强,赚得没你多。”
  说实话,听到现在,比起愤怒和惊讶,我心里更多的情绪是疑惑,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讲什么,我眯起眼睛,听见乔威往下说,他说:“邓清,和你谈恋爱真的好累,你什么都好,但是我不想选你了。”
  累?我讨厌他这样说,于是冷笑道:“把移情别恋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我移情别恋?怎么,我就绑死在你身上不可了?你是怎么对我的?!你珍惜过我吗?!”乔威一下子激动起来,之前那股理性劲儿全不见了,猛然抓住我手腕,我想要挣脱,厉声质问:“现在是我不珍惜吗?”
  “算了。”他突然松开手,人也冷静下来,我抽回自己手腕捂在心口小声喘着气,心有余悸,乔威在路灯昏黄的光线中看着我。
  “我没有移情别恋,我还是喜欢你,但是我已经对你死心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小清,我给过你好多次机会,我希望你能介意,不让我去那个周六的聚会,我希望我告诉你这件事的时候你能哭一哭闹一闹,我甚至痴心妄想,以为你会挽留我,可是没有,一丝丝都没有。”
  他伤心地说:“喜欢是演不出来的,从我告诉你这件事到现在,你惊讶,你生气,你骂我,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可是你就是没有一点害怕,因为你根本不在乎我会不会被别人抢走。”
  我沉默不语,话说到这里已经是剖白得不能再剖白了,再粉饰下去没有意义,我残忍地点点头:“对。”
  “那我来吧,还是我来说吧,我来说分手。”乔威咬咬牙说,“毕竟我是男人。”
  “好。”我偏开视线,我说:“对不起。”
  他很惊讶,想来不是惊讶我会同意,而是惊讶我会说对不起。
  “我答应你的时候,并不觉得我一定不会喜欢你。”我低声说,“但我的确想试试,也努力试了,可能……就是这样吧。”
  “感情不是这样的。”乔威说,“试不出来的。”
  “及时止损,我也得谢谢你没耽误我太多时间。”他走下楼梯,好像打算离开,又忽然回头问,“邓清,你喜欢过谁吗?”
  我有些无措地看着他,他不等我回答,又摇摇头自嘲地笑了:“问问而已,走了。”
  他的身影渐渐融进夜色里,我却在冷风中抱紧双臂,灯光不比日光,笼罩在人身上并没有暖意,就像是乔威的离去也带走了所有炽热的情绪似的,思绪和身体像被遗忘在饭桌上的汤那样慢慢冷掉。可是我反而不急着上楼进屋,就像是刻意要在夜晚的寒露中保持清醒似的,默默的,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石阶极凉,仰头只见墨蓝色的云,今夜没有星星。
  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我好像想起了很多事。
  除了陈珂,我曾经还有一段感情,那还是在大学的时候。
  我是一个十分擅长擦边的人,小升初踩着分数线上了重点初中,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初中择校稍微好点,高出分数线十分,高考的时候凭借巧妙地填报冷门专业进了重点大学。
  大一军训完基本就是各个学生社团和学生组织纳新的时候,报名人数最多的地方当然是校学生会,我们寝室所有人都报了,但是在意向部门上犹豫不决,寝室最小的那个叫刘薇,老家是东北的,开学前就通过老乡会的 QQ 群找到了组织,认识的学长学姐比我们都多,她打探回来的消息是这样的:“报哪个部门都行,就是不要报组织策划部。”
  “为什么?”
  “要干很多活。”
  比较被推荐的部门主要是体育部,男生多,会为了平衡招一些女生,女生进去了也不用做体力活,跟着填填表就行;
  还有外联部,福利多,待遇好,经常聚餐聚会,能认识很多其他专业的朋友;
  风纪部,有成绩绩点要求,但好处是管查寝或者点名;
  女生部,基本就是礼仪小姐的作用,能跟着出席学校很多大型活动,缺点是经常需要穿着高跟鞋站一天。
  大家挑来挑去,依然没个决定,她们问我,我就说:“去一个好选上的就行。”
  事实证明刘薇打探回来的消息虽然属实但基本等于没什么用,面试那天每个部门都是单独的房间,热门部门门口的队伍已经排得拐弯,我就直接走到唯一一间门可罗雀的屋子,敲门进去,发现里面就坐着十个人。
  其中两个还是上一届的部长和副部长,部长是个妆很浓的美女,叫隋欣阳,当然当时还不知道名字,当时就只看见她非常谨慎地提醒说:“这里是组织策划部的面试教室哦。”
  我说我知道,然后递过去了自己的报名表,面试具体问了些什么问题已经忘记了,就记得最后副部长问我还有什么疑问的时候我只问了一个问题,我问他们,总共录取几个?
  副部长说十个。
  我又问那能不能透露一下目前来面试的有几个?
  十二个。
  包括我吗?
  包括你。
  哦我没有其他问题了谢谢。
  三天后出通知,我是我们寝室唯一一个被录取的。
014 第一个夜晚
  【 世事往往如此,你奋力谋求的时候,往往是求不得的 】
  ——
  所有部门里面只有我们部门没有搞所谓的“破冰活动”,据说是因为隋欣阳当时失恋了的缘故,介于我当时和我的这位部长完全不认识,所以所有传言都是道听途说来的,说她连续三天都没去上课。
  这理由说实话说服力一般,大学生连续三天逃课好像也不一定非要是失恋吧。
  但总之就在没有任何铺垫的情况下,隋欣阳突然出现,挨个打电话把刚刚招到的十个大一新干事晚上九点钟叫到礼堂,说舞台搭建临时出了一点问题,大家在这里帮忙看着器材,有人举手说学姐十一点寝室就关门了,我们待到几点啊?
  “叫部长。”隋欣阳先是纠正了一下称呼,然后说:“器材需要守夜,今天熬一下,我请大家喝奶茶。”
  “整夜吗?”
  “对。”
  “整夜我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就退出。”
  当下就走了三个人,隋欣阳带着我们剩下的七个人进了后台,那里面穿梭着很多人——这两天是迎新晚会的筹备期,学生会好多部门都在这里,于是我就在这里第一次见到了林州行。
  我第一眼不是看见他这个人,而是看见他的手,设备台上放着一台台式电脑,他坐在那里摁键盘,手指翻飞,手特别漂亮,我盯着看了半天,才把视线上移,这才发现他人长得也可以。
  并不至于帅到让人挪不开眼的地步,但我站在那里实在没有事情做,只好盯着他看。林州行当天穿得具体是什么样式的衣服现在已经想不起来,只记得是一身黑色,反过来衬托出他很白,整个人很修长,手指也是。虽然他坐着,但感觉得出来应该很高,我心想他大概不止一米八吧。
  礼堂的看门师傅马上就要下班,这堆器材加起来值十几万,明天一早就要使用,后台按区域划分给了各个部门,每个区域的器材会安排 2-3 个倒霉的大一新生看着,隋欣阳从主席那里领了单子之后开始分配,分配到我的时候突然问我:“你是哪个部门的?”
  “啊?”
  三秒之后我反应过来她应该不是在问我,果然听见背后有一个声音,林州行很礼貌地回答:“学姐,我是外联部的。”
  “也是大一的?”
  “嗯。”
  “这里就你一个人?”
  “嗯。”林州行说:“还暂时没有分到这里。”
  “那刚好,你和他就一起。”隋欣阳指了指我,接着又介绍一遍自己说:“我是组织部长。”然后急匆匆地走了。
  林州行看了看我,但没什么表情,我也看了看他,但也没说话,他等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发生,就又转着椅子面向屏幕去了。
  他在打游戏。
  那台老式电脑里面什么都没有,林州行在那里玩系统自带的弹珠游戏。他是为了打发时间,因为实在太无聊了,那个年代最先进的手机也和现在的智能机比不了,好玩程度实在很有限,我掏出手机摁了一会儿,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向他搭话。
  我并不擅长“破冰”,有的时候很羡慕一些可以自来熟的人,林州行也不是个很活泼的性格,很少主动,但是他并不内向,也不高冷,基本你问什么他都会不冷不热的回答。我们两个像两个绝缘体一样开始硬邦邦地聊天,我觉得一开口就互相介绍显得太傻了,于是自作聪明地选择了一个更奇怪的切入点,我问他:“你困吗?”
  “还好。”他说:“九点钟。”
  显然没有哪个大学生会有九点睡觉的作息时间,他这个回答让我觉得我问了一个多余的蠢问题,虽然你根本看不出来他本意是否如此,林州行很擅长这样说话,既不表现亲近,也不多作评价,没有攻击性,但是让你怀疑自己。此后的很多年这样类似的对话还是发生过很多次,每次我都会后悔,再到后来,当他成为我的老板之后,汇报的时候我都还是很在意自己的措辞,我希望在他眼里能显得聪明。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这么尴尬了还是得硬着头皮继续,我又问:“等会如果熬不住了可以睡一会儿吗?”
  “可以吧。”他应了一声:“这有这么多人在。”
  我又觉得自己更傻了,本来叫新生看器材这种事一半是需要一半是下马威,实际上肯定不用这么多人,整个后台留三五个都够了,道理我当然明白,但我这么问了就显得很小白很听话,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恼火。这天聊不下去就算了,我垂下眼睛不想吭声,结果林州行反而主动问:“你玩吗?”
  “玩。”
  这台电脑系统自带的游戏有麻将、贪吃蛇和弹珠,弹珠一登进去有很长的一段英文操作说明,因为界面也是全英文的,玩的人最少,排行榜上的最高纪录就是林州行刚刚打出来的,也不是很高,他也没玩多久。
  手里有件事情做果然能有效缓解尴尬和无聊,哪怕这件事情本身也很无聊也没关系,难怪林州行一直坐在电脑前面一动不动,我还在想我玩电脑的话他会去干什么,结果一回头看见林州行不知道从哪里搬了个凳子过来,坐在旁边看着我玩。
  其他人有买了扑克斗地主的,有组织一圈人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有搬来一箱水划拳的,其实也挺热闹,而林州行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看我打弹珠。
  他坐我旁边看着,一下子激起了我的胜负欲,我把腰板坐直开始全神贯注,把键盘按得啪啪响,我自觉还算聪明,领悟得很快,玩过几轮就掌握了诀窍,很快就超过了林州行的记录。在那个瞬间我意识到自己的胜负欲是非常单方面的,且毫无道理,有点心虚的往后看了一眼,发现林州行十分认真地还在看,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我发现了。”他眼睛突然一亮,点了点屏幕右上方一个非常刁钻的角落:“如果弹到这里再弹回的话是双倍得分。”
  “对。”我仔细看了看,的确那里有一个很小的设计按钮,写着细细的字,林州行气定神闲地指挥:“打那里。”
  我觉得他说得很对,开始全神贯注地操作,但是世事往往如此,你奋力谋求的时候,往往是求不得的。
  之前只要摁键盘击打到尽量多的弹片就可以得分,至于具体打到的是哪一片,并不重要,所以更多的是需要反应力,保证弹珠不落下就行了,但现在又想要打到某一个特定的位置,同时要做到两件事,难免手忙脚乱,我一下子用掉了刚刚存掉的两条命,游戏结束了。
  林州行继续指挥:“再来。”
  于是又继续,我在心里计算击打的角度,想了一个新的路径,跃跃欲试地想要证明自己,这次只差一点,林州行眯起眼睛轻轻啧了一声:“可惜。”
  “要不你来玩。”我有点气馁,但更多的是一种非常微妙非常奇怪的愧疚感,好像他在我身上寄托厚望,而我堪负所托一样,我本来以为林州行就等着我这句话,只是不好意思提——你知道男生总想要表现自己,谁知他竟然摇头拒绝:“你手热,再试试。”
  好!那就在这次,我紧盯着屏幕,从脊背开始生出来紧张感,林州行在旁边看得很安静,其实不怎么讲话,也不会一惊一乍地叫一些拟声词,但是我知道他一直在看,所以更加紧张了,摁键盘的声音都特别激烈,几十块的双飞燕啪啪狂响。最终弹珠准确无误地击打在那个小小的弹片上,屏幕弹出彩蛋和纸屑花,我激动地要命,“啊”的一声还没叫出来,就看见屏幕特别扭曲的闪了一下,然后蓝屏了。
  我愣着回头,心里想完了,林州行也脸色一变,侧身过来在键盘上摁了几下组合键,但没什么作用,我赶紧起身给他让位置,这次林州行毫不客气地坐下了,我说了句这怎么办明天这台电脑还要用的吧之类的废话,他没理我,或许也可能单纯是没心思答复。
  最初的慌张过后我开始镇静下来,脑内乱七八糟过了好多又短又快的小想法,比如我在想刚刚那个成功的瞬间太短暂了,完全没看到林州行是什么反应。又比如这次可以非常近距离的看他的手了,不禁感叹还是好漂亮,可能我自己的手不算女生里面很出众的那种,因此缺什么羡慕什么。而且从这个角度这个距离去看,才非常明显的看到林州行又窄又长的双眼皮,我之前还以为他是内双或者单眼皮,所以说他的确不是那种很打眼的帅哥,那种帅哥都是夸大的欧双,眼睛也要很亮很有神,而且很大——林州行的眼睛现在倒是挺大的,微微睁着,一直盯着屏幕,看他这么急,我突然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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