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检察官——Krantz【完结】
时间:2023-05-17 17:17:43

  明澈脚步不稳,惊慌失措,跌坐在徐翊白大腿上,下意识伸手搂他的脖子。
  徐翊白任她搂着,睥睨一般睫毛略垂,大手熟稔地钻入明澈的衣服,在她后腰细致的皮肉上按揉两把。
  “先吃你。”
  这两下摸得不重,明澈心里没什么警觉,不满地哼唧一声,小声抱怨,“不管饭吗?”
  徐翊白笑了。这一笑总算眉心舒展,再不见那道细而扎人的悬针纹,烟嗓浑厚粗粝,撩人心弦,“管。”
  徐翊白一言九鼎,明澈不担心他赖一顿饭,可今天过来又不是为了吃饭的,明澈踌躇开口,“你还没说你到底……”
  徐翊白知道她想说什么,立时不悦地拦住话头,“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可不是么,明澈心里吐槽。但这话不兴说,明澈审时度势,硬把实话咽了回去。
  大手顺着腰椎向上。明澈腰细,几乎和徐翊白的手差不多宽,皮肉纤薄,仿佛稍稍用力一捏就会受伤。徐翊白将人带近几分,紧贴他的胸膛,“太瘦了。该养胖点。”
  明澈不老实地扭动,强词夺理反驳道:“胖了是会被杀掉吃肉的。”
  这张嘴庭上犀利,庭下闹腾,徐翊白干脆将明澈的嘴堵上,让她别再说话。徐翊白吻得很轻,只是嘴唇厮磨,明澈睁着眼睛,长长睫毛在徐翊白眼尾刮扫出痒意。
  徐翊白放开她,嫌她不投入,“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
  明澈反将一军,“你不爱看那你闭上眼睛呗。”
  算了,这嘴还是继续堵上吧。徐翊白重新含吮明澈的嘴唇,手指捏重了些,腕子撩开衣摆,顺势要将碍事的衣服掀开。
  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来都来了,明澈其实没打算矫情,更何况徐翊白床技一流。但周围璨然灯光奇亮无比,有如白日宣淫,明澈还是一激灵,死死按着徐翊白的手腕不让他掀。
  徐翊白不知这小东西别扭什么,拿审视的眼神将她打量着。明澈不愿与其对视,低眉顺眼趴在徐翊白肩上嘟囔,“别在这里。”
  徐翊白耐心问她,“怎么了?”
  浓密长发蹭在肩头,隔着西装与衬衫,触感袅娜虚浮,轻烟似的抓不牢靠。
  “……太亮了。”
  徐翊白失笑,“那我把灯关上?”
  明澈仍然摇头。
  徐翊白抓着明澈的大腿,在对方的一声惊呼中站了起来。明澈的腿攀在徐翊白的强壮腰际,如同深水中攀着浮木,徐翊白将她整个托着,往电梯走,“上楼。”
  男人四肢修长,肌肉紧实,抱着触感柔韧,格外舒服。明澈将鼻尖凑在徐翊白后颈,蹭着吸吸鼻子,“你一天要抽多少烟?”
  明澈嗅觉比常人灵敏,从不用香水,总觉得那味道魔咒似的缠人,干扰神智。至于抽烟,那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可现在渐渐熟悉徐翊白身上的味道,明澈闻来闻去,竟也觉得古龙水与烟草混杂而生,有种奇异的撩人魅力。
  徐翊白走进电梯,答非所问,“我先去洗个澡。”
  徐翊白让明澈用客卧浴室,两人分别洗刷干净,明澈没衣服换,披了徐翊白的衬衫出来。
  徐翊白已在卧室等她。
  落地窗亮得如同不存在般,夜色与窗外树冠的浓密深绿一并侵袭而来,月光朗朗,晴好天气。徐翊白潦草披着睡袍,前襟坦荡敞开,靠坐在床头,手指飞快地在电脑上打字。
  徐大律师过手的案子都是大案,纵有男色当前,肉|体鲜活,明澈仍不禁心生好奇,“忙什么呢?”
  徐翊白随意将电脑扔到一旁,向明澈勾了勾手。
  “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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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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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子好像立刻不如眼前这个男人吸引人了。
  明澈磨磨蹭蹭走到床边,想坐在床畔,又觉这么坐好像探望病人,脑子一热,膝盖跪上床沿,直接跨坐到徐翊白身上。
  徐翊白将人搂着,仰起下巴与她接了个吻。
  吻轻柔如云丝,在心头拂得痒痒。明澈放松下来,心中不复忐忑,可又不好意思主动吻回去,就只悄悄将搂徐翊白的手臂紧了紧。徐翊白接收到这隐秘暗示,大手下移几寸,不轻不重地缓慢揉蹭,“衣服大了。”
  明澈把衣袖挽了好几圈,肩线却还是松松垮垮,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似的。徐翊白要将这不合身的衬衫解开,明澈按住他手,仍然不让,忸怩着命令,“关灯。”
  徐翊白要被她气笑了,把灯关上,又问,“用不用拉窗帘?”
  窗外月色皎皎,照得徐翊白这张锋利英俊的脸镀上一层微光。明澈点头,“用。”
  徐翊白按了按键关窗帘。
  窗帘没行进到最后就停了下来,徐翊白哄猫一样商量,“留一道缝,好不好?”
  光线掩住大半,徐翊白的面容已然模糊晦涩。窗帘遮光效果极好,全拉严实可就真的黑灯瞎火了。
  明澈嗯了一声,湿润眼角粼粼反射星点水光。徐翊白又亲她嘴唇,同时解开衬衫最上的三颗纽扣,大手自领口伸入,剥出一截皓白肩膀。
  许是黑暗遮挡了眼神博弈,明澈连胆子都大了些,再想起上次被徐翊白制住时的压迫感,明澈心念一动,脱口而出,“我在上面。”
  衬衫落地,徐翊白低声一笑,烟嗓在微弱光线中刮擦,声音如乐器般悦耳立体,随便一字一句都是奏鸣,“怎么?想骑在我身上作威作福?”
  倒也不是那个意思。
  就是觉得逃跑方便。
  明澈也没有真的想跑,毕竟徐翊白很擅长拿捏轻重,轻有轻的撩人,重有重的诱惑,从温柔到凶悍,跌宕如同乐章的起承转合。
  爽都爽了,还跑什么。
  停顿片刻,哪知徐翊白竟答应下来,“也好。这样你好控制。”
  明澈想了半天,然后才后知后觉徐翊白说的“控制”是指什么,当即恼羞成怒,在徐翊白肩头捶了一拳,“我不。”
  徐翊白任她反复无常地折腾,“那你想怎样?”
  明澈不说话,赌气似的,却也温顺,鼻尖在徐翊白的侧脸蹭了两下。屋子里没开空调,衣着整齐时温度正好,可眼下没那么整齐,掌心握着的那截肩胛便摸着有些凉意。徐翊白怕明澈着凉,将人裹进被窝,倾身搂着,又捏起她的下巴,“小东西。还真是我伺候你。”
  明澈底气不足地反驳,“……我不小了。”
  进可上庭横扫六合,退可提审剑荡八方,披坚执锐,除暴安良。怎么到徐翊白嘴里就成了“小东西”?
  这次徐翊白没由着她犟,“在我跟前,你装什么大人?”
  这话倒让明澈思考良多。直到云销雨霁,徐翊白身靠床头单手揽着明澈,明澈仍苦苦思索:在知名刑辩律师眼里,他们这群未满三十岁的青年检察官是不是都是跳梁小丑?明澈伏在徐翊白肌肉结实的胸膛,昏昏欲睡,可脑袋里却有个小人拼命嗷嗷着不能睡不能睡,正事还没问呢。
  徐翊白缓慢捋弄明澈的头发,好似有些心不在焉。明澈伸手在徐翊白腰间戳戳,闷闷不乐,“哎,你还打算告诉我你都做了什么吗?还是你不打算告诉我了?”
  徐翊白要是愿意说,早就说了。床上折腾这么一通,直接把明澈打破砂锅的执拗劲头折腾殆尽:无论如何都是徐翊白帮她摆平麻烦,她再啰嗦那就是得了便宜卖乖。
  徐翊白声音压得低,在空旷房间里如同耳语,“这么想知道?”
  追根究底显得一点都不酷,可明澈偏偏从小到大都是死也得死明白的性格。
  “想。”
  “好奇心太重。好奇心害死猫。”
  “那也想。谁知道这是我欠你人情,还是你给我挖了一个更大的坑。”
  “廖伟晨跟他姐姐关系很好。他小时候家里困难,是他姐姐放弃了继续念书的机会,到城市里打工赚钱,他才能上高中、上大学。”
  明澈恍然明白过来这话的意思,过电一样噌地撑起手臂抬头看他,“你把他姐姐怎么了?”
  徐翊白淡淡瞧了明澈一眼,“没把他姐姐怎么。”
  明澈松了口气。
  “就是找人把他小外甥带走了,然后告诉他,如果他不管好自己的嘴,我能把孩子带走一次就能再带走第二次。”
  明澈哑口无言,半晌才确认着问,“现在孩子回去了么?”
  “回去了。”
  说这话时徐翊白始终没什么表情,就好像还的不是孩子,是他从廖伟晨姐姐家的下水道里拎着尾巴捉出来的老鼠。
  明澈一直心知肚明,像徐翊白这种走到金字塔尖的刑辩律师,手里都不会太干净,尤其徐翊白还与宋明礼这样的人物交情颇深,这种事他甚至完全不需要沾自己的手,一句话就能让人摆平。
  似是看出明澈心中不安,徐翊白伸手在她侧脸摸摸,动作如同安慰,说出的话却背道而驰,“放心,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不喜欢受人威胁。”停顿一下,又说:“他手里攥着你的把柄,你竟然还相信他。上庭时候那脑子下庭就没了?”
  明澈低垂睫毛,默不作声。
  徐翊白问,“他让你来找我,怎么不跟我说?”
  明澈没好气地抬眼,从徐翊白身上爬了起来,“跟你说有什么用?你刚才不也说了,你不会为我做什么。廖伟晨找我当说客本来就找错了人。”
  明澈对待歪风邪气向来有与其同归于尽的莽撞与勇猛,从前对郑磊如此,如今对廖伟晨亦如此。既已看穿廖伟晨的真面目,明澈哪怕豁出去被处分也不会向他低头。这点倒是和徐翊白一样,不肯受人威胁。只是徐翊白有手段以魔法打败魔法,她只能每天提心吊胆夜不能寐。
  明澈下床捡起衬衫穿了,刚走两步,突然想到什么,回过头问徐翊白,“廖伟晨拿什么威胁你了?”
  徐翊白也披了睡袍,开灯,不以为意地冷笑一声,“他那点道行,有什么能威胁到我?”
  这话确实。明澈不再多想,又去冲了个澡。刚才折腾出一身热汗,皮肤粘腻,到最后徐翊白俯身按她肩膀,汗液甚至沿着鼻梁一滴一滴落在她脸上。
  从浴室出来,明澈打着呵欠往楼下走,心里盘算先去厨房找点吃的,然后打车回去。哪知在楼梯上刚走一半,厨房突然传来咔咔切菜声,明澈抬眼一瞧,猛然瞧见有个人影。
  明澈脚下一滑,嗷的惊叫。
  穿着男人的衬衫,头发未干,露着半截大腿,任凭那凭空出现的人是谁都能猜出她是来干什么的。徐翊白听见明澈鬼叫,自房间出来,站在楼梯顶端居高临下俯视着她,“怎么了?”
  又见阿姨呆呆愣愣,一动不动举着菜刀,显然也被明澈吓着了。徐翊白走下楼梯,“是我让阿姨过来做饭的。”
  徐翊白不喜欢家里有人打扰,平日又时常不回来住,阿姨便不住家。今天是明澈说饿,徐翊白才叫阿姨过来。
  明澈也觉得自己刚才大惊小怪,一点也不镇静,有失风度,憋屈地闷声应道:“哦。”过了会儿,才想起重点,“都做什么了?”
  阿姨重新恢复动作,利落地切了两棵芦笋。徐翊白走到明澈身边,停下脚步,“想吃什么跟她说。”
  明澈摇头,“不用了。”
  被杨文雅的厨艺摧残长大,很难保持对食物的热情。不管阿姨做什么,总能挑出能接受的对付过去。
  电影已经放完。明澈看厨房那边还得时间,转身又要上楼,“我先把衣服换了。等下吃完就走。”
  路过徐翊白身边,徐翊白突然拉住明澈的手臂,“太晚了。”
  明澈还想说什么。徐翊白看穿明澈的意思,简洁提出解决方案,“你住客房。明早让司机送你。”
  倒也是个办法。明澈劳心劳力一晚,现在只想躺平。
  说服了明澈,徐翊白到阳台抽烟。明澈看着男人的高大背影,突然起了活泛心思,想起另外一桩事情。上海春天很短,不过几天功夫,晚间已不见冷。明澈拢拢衬衫,厚着脸皮跟过了去,还故意手指勾起一缕头发闻着,站在徐翊白身旁没话找话,“你家洗发水挺好闻的。等会我上楼拍个照片,上网找找。”
  徐翊白吐出一口烟雾,“国内不好买。明天我叫人给你快递两瓶。”又往另外一边示意,“你别站那。你站上风向。”
  明澈懒得动弹,眉梢一挑,哼了一声,“凭什么我换地方,你怎么不站过来?”
  徐翊白瞥她。明澈假装看不懂这眼神的意思,故意回给徐翊白满眼天真,傻里傻气。徐翊白也不着恼,绕到明澈的另外一边,手撑围栏望向夜幕,缓缓吸了口烟,“想说什么,说吧。”
  这下明澈的表情真的变得傻里傻气,“……你怎么知道我有话想说?”
  “脸上写着。”
  这老混蛋怕是早就修炼出了读心术,看谁脸上都带字。既然徐翊白先挑明,明澈也就不客气了,“你知道郭思雨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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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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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开场白其实意义不大。别说徐翊白在业内,如今国内上至耄耋下至垂髫,应该也没谁没听说过郭思雨案。
  郭思雨案案发于三年前,德国。任小菁与男友邹哲分手后,约闺蜜郭思雨同游欧洲。一日入夜,任小菁和郭思雨找了酒吧喝酒,灯红酒绿之间,两人醉意熏然,但总算在异国他乡守住了几分安全意识,晚间十点便乘着夜色返回酒店。
  沿途路灯稀落,难见人影。任小菁喝得上头,正燥热着,忽然发现穿过小路的不远处有个冰淇淋车。在酒吧时有花臂大汉同郭思雨搭过讪,郭思雨看对方不像好人,事后心有余悸,一路都觉得有人跟踪。郭思雨想快些回酒店,任小菁不听,就将郭思雨扔在原地,独自往冰淇淋车小跑着过去。
  那支冰淇淋任小菁没能拿到手。就在冰淇淋球刚刚盖住甜筒,小路的另一端传来一声凄厉惨叫。厮打与挣扎并未持续太久,行凶者下手极狠,刀刀扎在郭思雨要害,郭思雨转瞬没了声音。
  当晚的确有人跟踪她们,但跟踪的人不是花臂大汉,是邹哲。
  邹哲被德国法庭判处终身监|禁,现已服刑,然而杀人案落幕,另一场闹剧却愈演愈烈。郭思雨的母亲郭秀梅数年来紧揪任小菁不放,责她祸水东引,斥她行为不端,最后更是变本加厉,声称任小菁才是郭思雨受害的罪魁祸首。任小菁数年来不堪其扰,日前终于鼓起勇气提起诉讼,以诽谤罪诉郭秀梅。诽谤罪本是自诉案件,但由于此案社会影响重大,且网络取证需公安协助,公安介入调查后,案件由自诉转为公诉。法院一审宣判郭秀梅无罪,区检抗诉,启动二审,郭秀梅案的案卷移送到了一分院。
  只提这么一句,徐翊白立即了然明澈的言下之意,眉头一蹙,侧脸线条绷紧,“这案子在你手里?”
  明澈小心翼翼地点头,大大方方地偷师,“如果你是郭秀梅的辩护律师,你会怎么应对?”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虽说徐翊白肯定不会接这种案子,但刑辩圈里他是祖师爷,小辈再扑腾也扑腾不过祖师爷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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