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后只想和师祖he——堇色蝉【完结】
时间:2023-05-18 14:31:31

  “嗯,我刚去外面逛了一圈,给您买了件披风。”余溪说着,展开了叠在怀里的衣裳,比划着往他身上披过去,“这样穿好看多了,带上兜帽,也能遮住头发。”
  月白色的披风穿在身上,衬得男人清雅的气质更加飘逸出尘。
  打理好披风,余溪转头去拿她放在师祖这里的外衣,在屋里环视一圈后,在床边找到了被叠得四四方方的外衣。
  她把外衣拿在手上,又对他说:“我回来的时候,在街上打听了一些这附近发生的怪事。”
  衡芜微微抬眉,“说来听听。”
  余溪便把自己从三个大叔那里听来的事尽数说给他听。
  衡芜听后,若有所思,同她说:“方才我在打坐之时,亦觉察到西北方山中有极重的邪气,桃山与刘家村中的诡异之事,或许与此有关。”
  “那我们过去瞧瞧?”
  “好。”
  二人很快收拾好东西,从客栈退房。
  已近黄昏时分,白日里热闹的街市在此时渐渐回归宁静,路上的摊贩正在收摊,路边的店铺关上了店门,街上的人一下子变得少了许多。
  天快黑了,夜深时分是邪祟出没的时候,为保安全,百姓们都在往家赶。
  匆匆行人中,有一人迎面喊她道:“小姑娘,又见面了。”
  余溪定睛一看,原来是方才一起聊过天的货郎,“大叔这是去哪儿?”
  “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家。”货郎说着,不自觉看向了站在她身边的衡芜。
  披风遮住了他大半的身子和面容,朦胧可辨是个相貌拔尖的美人,货郎一想到小姑娘说“怕生的小姐”,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多看,笑说:“这是你家小姐?长得可真高啊。”
  胡诌乱扯的话被人重提,余溪尴尬地咬了一下牙,打哈哈道:“我家小姐怕羞,大叔可别打趣他。”
  “好好,那我就先走了。”货郎笑了两声,从两人身边走过。
  余溪客气道:“大叔慢走啊。”
  等人走远,她才送了一口气。
  衡芜低头看她,“方才那是?”
  “他是我在路上碰见的大叔,桃山里的事,就是他告诉我的。”余溪说完,又抬起头慌忙解释,“我不是故意跟他说您是闺阁小姐的,当时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绝对没有要诋毁您的意思。”
  不过师祖真的很美,优雅漂亮又端方持重。
  似乎历经世事,骨子里却又带着超脱世俗的平静与淡然。
  他的眼神永远温柔而纯真,是有足够的力量守住本心,心境不会被污染,更不会被外物随意触动。
  余溪看着他的眼睛,被那安静祥和的目光吸引着,慌张的小心思都沉淀下来。
  衡芜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轻声说:“好了,赶路吧。”
  余溪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来。
  好喜欢他呀。
  表面平静,内心小鹿乱撞。
  出了天水镇,走到无人处后,衡芜御剑飞行,几十里的路程短短一刻便到了桃山。
  飞在半空中,借着夕阳中升起的渺渺炊烟,二人辨别出了刘家村的位置,落在村外的路上。
  沿着土路走进村里,太阳从山边落下,四周瞬间昏暗下来。
  二人走在村里,许久都见不到一个人影,随着逐渐深入,衡芜小声提醒她:“此处邪气很重,切勿离我太远。”
  “知道了。”余溪小声回答,下一秒就看见两间房屋中间的路上走来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
  她迅速反应,抬手对那人大喊:“大娘,请问您知不知道天水镇怎么走啊?”
  女人愣了一下,回她:“往东三十里地。”
  “还有那么远啊,天都已经黑了。”余溪抬头看看天,假装很苦恼,侧身跟衡芜商量,“要不然,咱们先在这儿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吧。”
  衡芜察觉到她的意图,配合道:“都听你的。”
  有了由头,余溪主动对着女人迎上去,礼貌的微笑着求问:“大娘,请问您知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地方可以让我们借宿吗?”
  两人之间距离拉进,女人立马警惕道:“你们是什么人?”
  察觉到女人的视线在盯着她背身后的剑,余溪不慌不忙的找补说:“他是个教书先生,我是铁匠家的女儿,我们要去天水镇去。”
  铁匠家的女儿,身上带把普通的铁剑,很合理吧。
  女人又偷偷摸摸地盯了一会儿,看清她身后背着的剑普通又陈旧后,才继续问:“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是兄妹?师生?
  余溪本想这样回答,又觉得这样的关系对不上刚刚编出的身份,脑袋急速地转动,自然地后退一步,拉住男人的袖子,让他走到自己身边来。
  羞答答地说:“他是我的情郎,家里人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们就私奔了。请大娘帮帮忙,让我们今晚能有个住的地方。”
  闻言,男人遮在兜帽下的眼眸微动。
  女人打量了他们一下,走向了主路,“你们跟我过来吧。”
  “谢谢大娘,您人真好。”余溪积极地跟了上去。
  穿过半个村子,路上几乎一个人都瞧不见,偶尔看到有人,也是低着头,半弓着身子,像是干了一天的重活,疲惫的直不起腰来。
  村中甚少看见光亮,明明是春夏之交,生物勃发的时节,进村之后却连一声虫鸣都听不到。
  女人走在前面,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前,敲敲门。
  门里很快打开一道门缝。
  女人平常道:“有人要在村里借宿。”
  门里的阿婆打开门,隔着门槛上下打量一下二人,与女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苍老的声音沙哑道:“你们进来吧。”
  “谢谢。”余溪先是道谢,又问,“不知该怎么称呼您?”
  “叫我孙婆婆就好。”孙婆婆为两人让开道路。
  “知道了。”余溪迈进门里,回身抬起手臂,对身后人关心道,“小心门槛。”
  衡芜微微一怔,看了一眼脚下磨损严重的门槛,把手搭在了她手臂上,迈了进来。
  孙婆婆关上院门,步履蹒跚的走到一间屋外,对两人说:“你们今晚就住在这儿吧。”
  “谢谢婆婆。”余溪说罢,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里光线昏暗,只能依稀辨认出床和桌子的位置,她在桌子上没有摸到油灯,意外的是,竟然也没有摸到灰尘。
  屋里还挺干净的,是常有人住吗?
  她回过身看向门边,师祖已经走了进来,房门还没有关上,外头的孙婆婆不知是因为动作太慢还是什么别的缘故,虽然转过了身,但还未完全从门外离开。
  自从进了村子,余溪总觉得处处透着诡异。
  或许像师祖说的那样,这村里邪气太重,所以人都有点奇怪,连空气都很浑浊。
  她放下包袱和剑,过去扶住男人的手臂,把人往床边带,嘴里腻味着说:“阿芜,你快坐下休息,今天走了那么久,脚疼不疼啊?”
  衡芜坐在床沿上,尽管知道她是在演戏给人看,也很难忽视这份意外的“深情”。
  上次有人叫他“阿芜”,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是有点疼。”他平静地开口。
  余溪呆滞在原地,心中拍起惊涛骇浪,低头看向他纯白的衣摆,磕巴道:“那,那我……给你揉揉?”
第8章
  他怎么可能脚疼。
  余溪害羞着嘟起嘴,心想师祖真是好脾气,听她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胡话,不但不生气,还在努力的配合她,让她不至于尴尬地唱独角戏。
  她摸来了凳子,坐在床边,俯身握住了男人的脚腕。手掌一合,隔着袜子就感受到手下的身躯一僵。
  师祖是不是反感她了?
  余溪动作一滞,偷偷抬眼观察男人的表情。
  他微微侧过脸,雪白的长发垂在鬓边,掩住了那双澄澈明净的凤眸,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却在侧过脸时,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隐忍,暗暗滚了下喉结。
  细小的动作落在少女眼中,像是往她心上射了一箭,心跳止不住的加速。
  好可爱!
  师祖好温顺啊,不适应她的触碰也不对她生气,像只乖巧的小白兔,白花花,软绵绵的。
  好想把他按在怀里狠狠的亲一顿。
  体内气血上涌,余溪感觉自己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忙低下视线,手上轻柔地捏两下他的脚踝,是把戏做了全套。
  过了一会儿,她起身去确认外头没人偷听,赶紧解释说:“师祖,方才我说那些话都是为了掩人耳目,您深明大义,不会怪罪我吧?”
  男人摇摇头,从容地抚平了自己的衣摆,视线却垂着没有与她对视。
  余溪主动坐回他面前,提议道:“货郎大叔所说的山中的裂谷,应该就在这附近,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比起山中,这村里的邪气似乎更深。”衡芜轻声说。
  “?”余溪心下一惊,回想方才走在在村子里看到那些佝偻的人影,不禁汗毛倒竖,颤声道,“那咱们刚刚见过的人,不会是邪魔吧?”
  “不像。”衡芜否认了她的猜想。
  整洁的屋里门窗紧闭,余溪却没有安全感,这个邪气沉积的村子,古怪又诡异,像是那时沉在江水里,邪魔潜伏在四面八方。
  不知何时会出现的危险最吓人了。
  她看向衡芜,小声说:“师祖您境界极高,干脆像苍华宗主所说的那样,把这里的邪魔给斩草除根算了。”
  “除邪需要究其根源,以杀止杀,只会滋生更多的邪气。”衡芜耐心道,“刘家村中发生的怪事必然有其原因,我们得找到根源,才能根除聚集在此的邪气。”
  提议不成,余溪撅了下嘴,“那在找到根源之前,我们就得在这里待着了。”
  “辛苦你了。”衡芜温声说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
  头顶的手掌又大又暖,好像把她后背倒竖的汗毛也一并给抚顺了。余溪很快有了精神,神采飞扬道:“不辛苦,能跟在师祖身边,帮您的忙,我就心满意足了。”
  少女心情变得快,一张小脸笑的格外讨人喜欢,衡芜舒心的微笑起来,轻声道:“时候不早了,今夜先休息吧。”
  闻言,余溪起身拿着凳子走到一旁,“您睡吧,我打个地铺。”
  “你睡床吧,睡在地上会受凉。”衡芜从床沿站起。
  “没事,我之前在客栈已经睡足了,您就安心休息,我在这儿给您护法。”余溪说着,从包袱里摸出自己先前换下的外衣,披在了身上。
  看她径直坐在了地上,衡芜轻皱眉头,劝说:“还是你睡床吧……”
  余溪盘腿坐在地上,扬起小脸笑说:“我没有多少修为,全要仰仗师祖保护,就算是为了我,您也要保全自己啊。”
  她说的句句在理,衡芜无法反驳。
  天地正气与邪气水火不容,遇则相伤。因此,修炼正道的人对于邪气的感知格外清晰。修为高深者,身聚灵力如汪洋大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哪怕身处尸山血海,也能轻易抵挡邪气侵扰。
  在江上与黑蛟缠斗之时,他不曾被邪气侵损半分。身处此地,却能明显感受到周遭邪气的威压,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上了他们。
  那时,他在水榭中打坐静修,结界被破,并非全是因为夹杂在雨中的邪气,而是在骤降的暴雨中,有一股更为强大的邪气涌进了天地之间。
  正邪之间的平衡被打破,只怕会有魔头降世。
  看着眼前不同寻常的少女,衡芜隐隐觉察,在她身后似乎有什么秘密,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好吧。”他不再与她推拒,坐到床上,曲手为枕,侧躺了下去。
  两人闭上眼睛,都不再说话,房间中只剩两道呼吸声此起彼伏。
  一片黑暗中,少女动了一下。
  屁股坐麻了。
  她挪了一下身体,随后又恢复成打坐的姿势,把丹田里那一小捧灵力外放出来,最多就只覆盖了半个房间的大小,灵力稀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即便如此,她也能感觉到周遭的空气干净了不少,果然如师祖所说,这村里邪气很重。
  外放灵力只坚持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撑不下去了,余溪收回灵力,干脆睁开眼睛,也能替代灵力张开的结界,及时发现危险。
  外面没有光照进来,屋里十分昏暗。
  余溪放空了脑袋目视前方,发了一会儿呆后觉得无聊,转头看向了床上。
  侧躺在床上的男人睡颜祥和,长长的白发散落在枕上,如流光的月华倾泻而下,淡淡的光芒映衬着他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和微闭的双唇。
  身躯灵力太盛,自然而然的溢了出来。
  她托住半边脸,光明正大的偷看。
  “阿,芜。”余溪张开嘴巴,却没有发出声音,只在心里默念一声,就像吃了蜜糖似的,甜到了心底。
  刚才她这样喊师祖,又腻味又娇气,师祖也没有跟她计较。
  也对,他都已经三百多岁了,活了那么久,有什么是没见过没听过的呢。
  或许他也有过一段独属于自己的刻骨铭心的感情,会有人喊他“阿芜”,会有人陪在他身边,和他一起经历俗世的纷纷扰扰。但最后,就只剩他一人走过漫长的时光,沉淀出如今这份淡然超脱的气质。
  他会成仙,而她,就像那些与他有过短暂交集的人一样,陪他走过一段路,然后就离开了。
  嘴角的微笑渐渐变得苦涩。
  这也没什么,她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也早就下定决心要离开。
  趁着现在还能和师祖有交集,多享受当下的时光,到时,就能不留遗憾的赴死了。
  余溪很快就安慰好自己的心情,深深的凝视着男人熟睡中俊美的面容。
  视线从细密的睫毛到深邃的眼眶,划过白皙的脸庞,在长发间露出的耳朵上,短暂停留了一下……他耳垂好像有点红。
  会不会是在做梦。
  修真者会做什么梦呢?
  余溪歪头一笑,身子向后靠过去,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不知睡了多久,耳边突然响起几声脚步声,仿佛从悠远的地方传来,吹进她耳里却格外清晰。
  猛然睁开眼睛,屋中依旧漆黑。
  从睡梦中被惊醒,余溪心里异常不安。
  她紧张地起身,打开一点窗户缝往外看,院子里什么都没有。
  一阵轻柔的风从窗外吹进来,迎面吹在她脸上,似春风拂面,余溪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意识变得模糊起来,身体在动,却像是在做梦似。
  “梦游”一般,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出院子,面对村里陌生的道路,她甚至都看不清楚,身体却不由她控制,目标清晰的直奔着一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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