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本来是给自己泡花茶的,手鬼使神差的就拿了毛尖。
最后她给自己泡了一盏毛尖,浅浅的尝一口,其实味道也挺不错的。
宝琴从外面回来,“夫人,奴婢到地里摘了一个瓜,您现在要吃吗?
一会儿吃的话,奴婢这就拿冰镇上。”
温软没胃口,因为天气热了没胃口,也因为别的。
但是说起冰,她就想吃些凉的,今天只觉得格外的燥热。
“镇上吧,晚些吃。”
等宝琴端着镇得差不多的瓜时,她只觉得小腹像是绞着般的疼。
她是忘了,这两日正是她月事该来的时候。
看着切成小块小块,红了瓤还冰镇过的瓜,她是吃不着了。
“你吃吧。”
说着她就起身回里间去收拾,宝琴先还不知道夫人是怎么,但见她脸色不好也不敢马虎,赶紧就跟着进来了。
“夫人是哪里不舒服吗?奴婢这让人去请大夫吧?
夫人要找什么?奴婢来找。”
“没事儿,月事而已。”
温软看她跟着一惊一乍的,赶紧跟她说清楚,省得她再多担心。
“那您跟别忙了,快坐下歇着,奴婢来找。”
先扶了夫人坐下,宝琴这才麻利的翻出月事带来。
夫人的这些物件都是她在收,她当然知道在哪儿。
两人收拾好一阵才终于躺上床,温软每次来月事的时候都会肚子疼。
尤其是这两次,好似更疼了些。
半下午温软都是迷迷糊糊在床上度过的,晚上的时候宝琴喊她起来吃饭,她也不想起来,就说不吃了。
“这几日受罪就算了,还身体虚弱,哪还能不吃?”
宝琴好说歹说的劝着,总算是让温软做起来吃了两口,喝了半碗汤。
“这几晚奴婢就在外间守着,您要是有不舒服一定要喊奴婢。”
从前是老爷在家不让她在外间守着伺候,现在老爷又不在,她就要在外间。
不然,她也不能放心。
温软一句话都不想说,只轻轻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现在躺在床上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迷糊着睡了过去。
后来再醒来,房间里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是到了什么时辰。
身边也没有人,温软突然就觉得满心里都委屈。
他怎么还不回来?
温软承认,她就是想他了。
江执这时候在赶回来的路上,想早些到家,赶路错过了人家,今晚只能在荒野里过一夜。
好在是驾车来的,还能在马车里过夜。
累自然是累的,却不能马上就睡着,他也在想他的软软小媳妇儿。
捏着媳妇儿给他做的荷包,看着上面绣的桃花,满脑子都是他媳妇儿笑起来如桃花一般娇艳的模样。
第一百零八章 如愿以偿
再次经历分离,让江执有些压制不住内心的期待。
有时候,他甚至想哪儿都不去了,直接掉头回去。
理智让他清醒,他不趁现在辛苦些,哪来的以后?
现在短暂的分离,是为了以后能安心长厢厮守。
再回到的家的时候,果然有他的小媳妇儿在门口迎接。
如同上次一般,她欢快的扑到他怀里来。
唤他,“相公。”
声音又娇又软,直甜进他心坎儿里。
“宝贝儿,相公想你想得肝儿都疼了,快让相公看看有没有变化。”
说是看,江执却双臂用力将人抱了起来,还掂了掂,“重了些,看来有乖乖听话。”
下一刻他又低头贴在温软耳朵边笑,“也丰满了。”
笑得温软脸红耳赤,作势要推他,又推不动。
“胡说八道,人家不理你了。”
他那眼神,她又不是没有看到,老流氓。
两人一起去给老太太请安,江执又被老太太拉着心疼半天,他也耐心的哄着。
好不容易得老太太放他们回去,江执才出了老太太的院子就不想忍了。
温软被男人打横抱着一路回去,宝琴丫头在后面红着脸小碎步追。
瘫软在男人怀里,温热静静听着男人跟她说出去发生的事。
末了,男人说,“这次出去事情都办得差不多了,以后没什么必要的事我就不出远门了。
就在就陪你,还有娘。”
“嗯。”温软轻声应着,又往男人身上贴了贴。
“等弄好了请岳母过来住,就住在家里。”
温软动了动,不等她说不合适的话,就又听到男人说,“一家人当然要住在一起。
这么大的庄子就只我们三人,太静了。
再说了,等以后我们有了孩子,还要岳母帮忙的。
你有经验?我也没有啊。
娘她一个人能顾得上几个孙子?还是要岳母来坐镇才行?”
温软绷紧了身体,连声儿都不敢出。
并不只是因为他说的话,还有他身体明显的变化。
这已经不是温软第一次发现,但这次尤为明显。
“你再等等。”
她愿意等的。
这辈子她都以为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现在是老天爷给了她希望,多久她都能等。
刚才她都没有,结果现在还哭了,累得江执抱着人温言细语哄了好久。
山上的进度就没有停过,江家又做主请了些工人来,进度立马拉快。
到山下的池塘酒楼都完工,朝向这一面的山也能看了后,差不多就到了除夕。
这是温软过的第一个年,也是江执到这个世界来过的第一个年。
有家人有媳妇儿,有希望。
日子过的飞快,开春后田里的麦子长得飞快,放眼望去尽是绿油油的麦田。
山上去年种的桃树也都争相冒了花芽,附近的百姓时常会上山去求土地爷保佑风调雨顺大丰收。
在桃花正开的盛的时候,江执将赏花的邀请函发出去。
酒楼的房间可是在这之前就定满了,江家和戚家的人来了住在庄子上。
江执现在可不是没有银子,只是买菜的收入和定酒楼的收入就够他把庄子修葺翻新。
反正是现成的人手,还是大哥掏银子,他用起来还不是得心应手?
戚容第一次来女儿这儿,看到江家大气的庄子和门前成片的田地,还有山上那一处处一样样,她担了一整年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关键,是她女儿又圆润了些。
姑爷是个好的,浪子回头金不换,对她女儿是真的放在心上喜爱疼宠。
戚家所有的人都来了,包括已经出嫁的戚真真。
她已经有了身孕,在丫鬟的小心搀扶下向她走来,满面春风。
如果是在从前,她肯定要要羡慕,可现在她有了属于自己的希望,不会羡慕了。
“母亲,我带你们去山上走走吧,表姐如今身子不方便,便请进庄里歇歇。”
这是她的家,由她说了算。
“相公专门命人给我们女眷清了一条路上山,大家都以放心的去。”
在乡下不会有这些顾忌,但今天来的都是大户人家的女眷,还有未出阁的小姐,他们做为主人家自然是要多考虑到这一层的。
不只是今天,以后他们再来玩也都是这样,男女分开来,免得出是非。
因为还有江家的人在,虽说她跟江老夫人他们都是同辈,但也不能书画他们的。
戚容忍着满心的疑惑,却是一直都找不到机会问。
他们走得慢,再从山上回来的时候江执他们已经回来有一阵了,正在前院说话。
所有人都听到戚呈笑谈他女儿有了身孕,然后大家都恭喜他马上就要做姥爷。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竟然话锋一转就给江执说起媒来。
“虽说我是软软的亲舅,但我也不能任由她让你断了香火不是,来之前我还跟你舅母商议,多留意合适的小姐,好歹也要保你香火传承。”
院里院外隔着一堵墙,但戚呈说话的声音不小,所有人都听到的了。
顿时,鸦雀无声。
谁都知道江执不能人道,别说是再娶一个,就是百个千个他也生不出来。
戚呈说这话,明摆着是让江家都下不来台。
都道他是脑子进谁水了,不然怎么在这样的场合说这种话?
温软只觉浑身冰凉,明明是阳光明媚却比寒冬腊月还冷。
“软软别怕,我这就去……”
温软拉住了母亲,她现在只想听江执是什么想法。
江执并没有让她多等,下一刻就给了她答案。
“内子年幼,我哪舍得让她现在就承受 生育之苦?
我都等了她三十余年,如今人都娶到家里了,还能等不住这两年的?”
江执本就是打算等他媳妇儿满了十八岁,再一年,他媳妇儿就十八了。
再一年的时间,他有信心能让他媳妇儿肚子大起来。
“我们也进去吧。”温软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
“好。”戚容也笑。
今日这场宴,对江执来说最大的收获是进账,对温软来说最大的收获是得到了江执的真心。
她不认为他 说的是假话,他不会骗自己的。
晚上戚家的人都走了,江执非要留岳母,江家的人也劝,戚容就顺势留了下来。
想着等有机会跟女儿说说话,最多明天就走,不能在这儿让女儿为难。
结果,这一留就再也走不了。
秦老太太这边,早被他儿子安抚住。
“娘,儿子跟您保证,两年后肯定让你有孙子抱。”
前院发生的事秦氏也知道,她 还把戚家人都骂了一顿,而且是当着各家夫人的卖弄骂的,她可不怕得罪谁。
现在,她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你再说一遍。”
江执换了方式说,“娘,我觉得跟软软成亲之后身体越来越好,软软就是我的救星福星。”
秦氏在得到儿子再三确定后,噗通一声就跪下,面朝山上土地庙的方向磕头。
“土地爷保佑,老爷保佑……”
后来有一天她找来儿子悄悄询问,“要不要娘给你纳几房妾?”
“不行!除了软软都不行。
其实,到现在也没好全,只有软软才是儿子的良药。”
如此,秦氏再不提这话,就是对温软也是大转变。
儿子要留岳母在家养老,都不是问题。
她现在就安安心心等着,两年时间不长,她能等。
在秦氏和温软的期盼中,日子过的飞快,眼看着桃花谢了,青桃渐渐转红。
今年对江家来说绝对是大丰收,秋收之后江执给家里换了地砖,金灿灿的颜色。
肯定不是真金,但价值比真金还贵,是当权人赏给江家的荣誉。
庄子里有个地窖,就在主院后面地下。
这些年都荒废着,但现在整整齐齐摆满了箱子,每一个箱子里都装的银锭子。
又是一年除夕,江执终于如愿。
这年桃花再开的时候,温软也如愿了。
秦氏和戚容手拉着手,一口一个老姐姐互相恭喜。
到生产的时候,两个老姐妹又手拉着手在房外互相安慰。
等听到孩子头一声啼哭,江执腿软到一屁股摔在地上。
“恭喜老爷,恭喜老夫人,是位千金。”
“千金好千金好,先开花后结果,藤上一串接一串。”
秦氏当然想抱孙子,但孙女也喜欢,只要是她儿子的都喜欢。
她主要是怕不能生,现在能生了,先生孙子孙女都一样。
江执冲进去看他媳妇儿,都累脱了力,赶紧给媳妇儿喂加了灵泉的热水。
“相公,不是儿子娘是不是不高兴?”
“傻丫头别乱想,娘高兴着呢,我也高兴。
我最喜欢女儿了,女儿是爹爹的贴心小棉袄。”
温软终于放心睡过去,她也喜欢女儿。
江七爷得了闺女,洗三就大办,流水席三天三夜。
满月更是不消说,又是六天。
江七爷豪迈:老爷我挣这些银子来干什么,还不都是我闺女的。”
从江家大小姐满月之后,时常都能看到江七爷抱着女儿到处溜达。
后来女儿大了些,就让女儿骑在他脖子上,他咧着张大嘴乐呵不已。
到江大小姐三岁的时候,江七爷又得了个闺女,有人嘀咕江七爷只开花不结果,恐怕要绝后。
这话被秦氏知道了,当即就指着人骂:“放屁,我家儿媳妇儿一看就是有福相,别说是生儿子是肯定的,就是生的闺女也比你们家的金贵。”
江二小姐满月后,大家伙儿看到的又有了变化,江七爷一手托着小女儿在臂弯里,一手扶着大女儿骑在他脖子上。
所有人都知道,江七爷家的两个千金是真的金贵。
又过了两年,秦氏总算是扬眉吐气,但江七爷还是抱闺女,脖子里骑的还是娇娇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