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似是轻笑了一声:“好。”
二楼的几人犹自愣怔着,不知该不该叫破他们的身份。却见女子遥遥对他们比了个“嘘”的手势,以眼神警告他们噤声。
谢蕴现在的身份不一般,叫破会引得流言四起,乃至庙堂动荡。至于雅间中的几人,迟早会有人查出他们的同行人,还有此行的目的。
纨绔子弟好办,满座的茶客却难处理。面对满座茶客望着她的谆谆目光,阿妩只得硬着头皮道:“咳……我与《关锁记》的主人熟识,她写这书的时候构思了许久,至于和新皇登基的时间撞上,纯属巧合。”
说完,她似是难以面对背后的灼灼目光,拉着谢蕴转身就走。
临走之时,她还听见身后传来的议论声——
“她说她认识这书的作者,可是真的?”
“唔,她不会和陈家有联系罢?”
“这不是废话么?谁都知道,《青梅记》和《关锁记》是和陈家有关的人写的,要不然,谁知晓得那般详细?”
阿妩不敢辩驳,只是拉着谢蕴走得更快了些。
直到两人被淹没进闹市的喧嚣中,她方才彻底松了口气——之前没亲耳听见说书人念自己的书她还庆幸不已,原来难堪的事情在后面等着她。
“阿妩为何不承认《关锁记》是你写的呢?倘若承认了,那台上赏钱的起码一半,都要归拢在你身上。”
“那世子,你怎么不承认你就是新皇呢?”
阿妩反将一军:“你若是承认了,方才的那些溢美之词,起码有一半也会归拢在你身上。”
两人默然对视了片刻,良久“噗嗤”一声,相视一笑。
笑过之后,阿妩又有些慨然:这般心有灵犀的片刻,当真是久违了。不过,虽则窘迫了些,但也不虚此行。至少,让谢蕴看见了百姓对他的拥护,也可稍稍缓解他的心结。
“咱们回去罢?”她突然道。
“去哪里?”
“宫中。”
谢蕴突然握住阿妩的手腕,凝声道:“你愿意跟我回宫中?不怕我再……”
他想过,如果阿妩对宫中心有余悸,他不介意她住在宫外,直到她愿意再度信任他为止。
逆料,阿妩垂下眼眸,显得并不在意:“自然是宫中,咱们恐怕还要一起住上不短的时日。至于世子你会不会再幽囚我?”
她忽地抬头,眨了眨眼:“那你会吗?”
谢蕴以一个无声的拥抱作答。
这动并非他们之间发生过最亲密的动作,但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让阿妩感觉更加安心、熨帖。
一片车水马龙之中,两个面目姣好的男女忽地相拥在一处,这场面实在不能不让人侧目不已。但谢蕴和阿妩沐浴在行人目光之中,却浑然不觉有异。
好似这天地之间,只余他们二人。
-
御书房,后殿。
昏暗的烛火如豆,照出屏风上交叠的幢幢的影,分外慑人心魄。清夜无尘,月色如银。如此良宵,最适合有情人做有□□。
紫玉钗斜灯影背,红棉粉冷枕函偏。相看好处却无言。
又过了好些时刻,殿中方才彻底安静下来。
阿妩雪肤泛起潮红,眼波似淬了春情的软钩,面上似有慵倦之色。她微微出神,凝望着烛火的尖端凝成的烟气。它一会儿随风飘动,凝成一股不明显的黑烟。过了片刻,却倏忽间散开了。
鼻尖微微感到潮气,阿妩轻声道:“下雨了。”
谢蕴把薄衾往她身上多拉了些:“莫要着凉。”
他赤着半边身子,柔韧精壮的肌理上,却覆了一层薄汗。盖上薄衾后,又把她拦腰搂入自己怀中,不露半点的缝隙。修长的手指覆上怀中人雪白的颈子,他的力道很足,仿佛揉碎了满腔的爱意,都要融化进阿妩的筋骨里。
夏夜的雨,总是来得迅疾而毫无根由。阿妩方才说完,窗外的雨便倾盆而下,浇得窗台噼啪作响。因着这一场雨水,宫禁中的更漏之声也愈发明显。
望着菱花窗外茫茫的雨幕,阿妩没由来地想起一首诗来:“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她纤如春葱的指尖,忽地点了点谢蕴琼芝玉树般的面容,轻轻吟出这首诗的后半段:“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紫玉钗斜……却无言”引用自纳兰性德《浣溪沙》。
正文终于完结了,预告一下后日谈和番外的内容(不是按顺序的):
1.阿妩和皇贵妃的认亲剧情
2.反派下场
3.皇位的未来归属
4.阿妩的事业线(应该和皇位归属那篇连着,也可能合成一篇)
5.后世评价两篇(大概率是论坛体)
6.还有想看的可以评论区补充,但不保证一定都会写
番外就是之前说的二选一,能力有限所以只能写一个(也可能不不写(不是)),到时候应该会搞一个置顶投票,大家按照喜好点赞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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