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悄悄——本萝北【完结】
时间:2023-05-19 14:36:22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闻知睁大眼问。
  却没想到贺屿之站在门口笑了笑,“你忘了,我看过你的身份证。”
  “根据身份证号一推不就知道了?”
  女孩儿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但同时又有一些感动……
  闻知心脏跳的很快,一边接过,一边脸红得发烫。
  “谢谢你。”她说。
  相比于闻知的紧张,贺屿之倒显得游刃有余、很放松的状态。
  他低头问她:“不打开看看?”
  闻知潜意识里是想没人的时候再拆来着。
  但听贺屿之的意思,好像是要她当着他的面打开。
  女孩儿抿了抿唇,伸手将包装得极其漂亮精美的袋子打开,再把里面的大盒子拿出来。
  把盒子的盖子掀开,里面又有很多包装好的东西。
  不过有一件她是一眼就认得的——
  那是一套化妆品,还是她印象中很贵的牌子。
第40章
  ◎“栀子露水”◎
  闻知微微愣住:“这是给我的?”
  “不然呢?”
  贺屿之从门外进来, 关上了门。他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化妆台边,打开了里面的一个小盒子。
  闻知看着他打开拿出来,里面是很精致的一小盒粉饼。
  漂亮的银色方形, 花体印刻的外文字母, 做工很好。打开后里面有雪花样式的印花。在少年白皙修长的手指之间显得格外小巧精致。
  刚一打开,鼻尖就闻到了香香的味道。
  “你会用吗?”贺屿之问她。
  闻知此时的脑袋都被一种胀热所充斥, 下意识摇了摇头。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会,她之前也有看别的女生用过。无非就是拿起来往脸上拍一拍的事情。
  只是她从小就没怎么接触过化妆品。孙慧不用, 闻知又觉得自己本身就不好看,学着化妆无非是东施效颦。
  女孩儿坐在那里,微怔地看着贺屿之过来,伸手,指尖将她的脸微微抬起一些。
  闻知睁大了眼,不自觉屏住呼吸。
  直到细腻的粉饼接触到皮肤时,鼻尖柔软的香气又浓郁了些, 如丝缎般飘进身体。
  她微仰起头,看着英俊的少年低眉敛目,视线一分一寸温和的落在她脸上, 认真地将沾了粉的气垫轻拍在她脸侧跟眼角的位置。
  他一只手拿着粉饼,另一只手指尖轻轻搭在她的脸上, 用以摆正她脸的位置。
  贺屿之的指尖不时滑过她的脸。明明少年指腹的温度微凉,可闻知却感觉, 凡是被他掠过的地方都似乎起了低温燃烧的火。
  闻知心跳有几秒的空拍。
  再反应过来时, 对方已经弄好了, 仿佛在欣赏自己的作品般仔细端详。
  她脸红得不行, 却听到贺屿之喃喃地说:“好像是淡了一些。”
  一句话的时间, 闻知心口像是被撞了一下, 脸上微微的潮红也在不自觉间消退。
  贺屿之侧过身,以至闻知看到了对面镜中的自己——
  化妆品确实很有效果。
  她脸上的那块胎记看起来比平时淡化了很多,几乎快要看不到。
  她以前还真没有想过拿化妆品遮。
  不过化妆品的作用还是有限。虽然远看好像是没有了一样,但如果仔细去看的话还是能看出来。
  她睫毛微敛了敛,然后才看向贺屿之。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脸上的胎记很丑?”闻知说。
  贺屿之愣了一下,英眉微蹙,
  “为什么这么问?”
  闻知低下头来,没有再说话。
  贺屿之肯定是在意的,不然不会送这样的礼物。他想那她脸上的胎记用化妆品去掉,不就是不想看到的意思吗?
  即使她知道这是对她好,但心里还是像被灌了水银似的,又沉又难受。
  她的确融不进他的圈子,也只是一个无趣的人。
  贺屿之那些朋友的女朋友们每一个都极为漂亮,像画报上面的洋娃娃,生性张扬烂漫,也不像她一样只会死读书。朋友也就那么两三个。而那些社交方式,比如画展、骑马、餐厅、滑冰、游乐园、KTV,对于闻知来说也过于奢侈。
  自己是那个圈子之外的人,而贺屿之却是在正中心。
  空气中安静了两秒。
  “谢谢你。”闻知说。
  “吃蛋糕了么?”贺屿之问。
  其实没有吃,但闻知还是点了点头,“你快回去吧。明天还要上课。”
  她抬起头催促他。
  贺屿之站在一旁皱了皱眉,看着她,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过了一会儿才说:“嗯,你也早点睡。”
  “好。”闻知点了点头。
  贺屿之在她旁边站了一会儿,而后转身往门外走。谁知闻知刚要松一口气,对方却又站在门口忽然回过头来。
  “别瞎想了,听到没有?”
  闻知有些不太自然,但还是皱了眉,下意识的反驳:“我没有……”
  贺屿之蹙眉看了她一眼,然后才出去。
  闻知原本还有些担心,怕贺屿之看出来她在撒谎,或是看出她情绪不对,所以才想赶快撵对方走。
  他送她礼物明明是让人开心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闻知却开心不起来。
  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敏感而弄得贺屿之的心情也不好,所以还是强打起精神,直到对方离开。
  真想把脸上的这块胎记去掉……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断地想。
  —
  而另一边,贺屿之刚从偏僻的客房绕到正厅楼梯准备上楼。
  他能看的出来好像并不太喜欢他送给她的礼物,甚至还有些落寞。只是一开始贺屿之还想不通,闻知为什么会是一种惊喜过后又失落的神情,直到她问了那句话后,他才恍然间明白。
  她是如此敏感,赧然且委屈。又带了长此以往,环境所带给她的自卑。
  可惜闻知总是该感受的感受不到,不该感受的乱感受。
  他皱了皱眉,心情也算不上很好,仿佛有一重又一重的乌云压在心头。
  少年两只手插在兜里,顺着楼梯往楼上走,却正好被刚拿了东西从厨房出来的左雪岚看到。
  “你又去找闻知干嘛了?”
  左雪岚明显有些不高兴,忍不住问。
  “我去干嘛跟你有什么关系。”贺屿之停下脚步,低眉看着一楼的左雪岚。
  左雪岚气得脸色发绿。
  “没大没小。当然跟我有关系啊。我是你妈妈,能跟我没关系吗?”
  “早就告诉你别老去找她,整天善心泛滥,以后还能有什么出息,怎么当家啊?而且家里已经给她妈妈开了够高工资了,用不着你去做慈善。”左雪岚说。
  她始终认为闻知就是个狐狸精。
  还是长得很丑的那种。
  也不知道给她儿子使了什么巫术,以至于贺屿之总是主动去给她“做慈善”。
  要不是孙慧倒是主动过来说了那个客房的事,左雪岚都不知道原来贺屿之要那间客房是送过去给闻知用的。
  反正她从那天开始就特别不高兴,但送都送了,又不好要回来。何况她知道贺屿之的脾气,如果再说把房间要回来不许给闻知用,估计那小子又要逆反得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贺屿之现在成绩好了,她自然也高兴,平时跟姐妹们出去的时候面儿上更有光了。顺便还能吹一吹。
  但又忍不住担心。
  有一种自己养得漂亮大儿子要被坏小姑娘拐走的感觉。
  她没想到闻知这姑娘平时整天低着头,也不说话,胆儿特别小的样子,没想到背地里还挺有想法跟段位,蔫坏蔫坏的,企图钓她儿子这条大鱼。
  那肯定是她儿子吃亏啊!
  对方现在就能挑唆贺屿之给她弄好处弄便利,以后说不定就是坑钱骗人夺家产了。
  她想想就头疼。
  这种穷人家出来的女生最不可信。
  为了钱,为了攀上个男人好跨越阶级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左雪岚快要操碎了心,觉得自己这个傻儿子哪儿都好,就是太单纯善良了。容易被坏女人骗。
  就她儿子这条件的,谁家小姑娘能不喜欢?
  很明显闻知就是利用了某种示弱的办法,让贺屿之对她产生了怜悯跟可怜。不然就凭那姑娘的模样,她儿子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去搭理?
  之前来过家里,跟贺屿之关系不错,也明显喜欢贺屿之的小姑娘,哪个不比闻知好看啊?
  她甚至认为贺屿之见的女孩儿还是不够多,容易掉进陷阱。
  为此,左雪岚就特别想带贺屿之去饭局,见见她朋友家那些其他家的漂亮小姑娘,里面也不乏演员的孩子,从小就特漂亮,让他赶紧把那个闻知抛到脑后去。
  可惜贺屿之天生反骨,尤其不听她的话。
  左雪岚三番几次,人都约好了,就偏偏叫不动贺屿之。
  最后只能尴尬地自己去。
  她委婉地跟贺宏盛提过这事儿,想看看能不能过段时间找个理由把闻知弄到别的学校或者别的地方去上课,最好还是住校的那种。
  谁知道贺宏盛不以为然,还觉得她是一天天没事做闲出幻觉了。
  男的真是不行,完全没有情感方面的直觉跟嗅觉,左雪岚想。
  谁知贺屿之回了一句:“没人稀罕你家的皇位。”
  然后便冷着脸上楼去了。
  左雪岚心里有气,但是又拿贺屿之没办法。只好小跑几步到楼梯那边,冲着已经上去了的少年说:
  “那你爸跟你说的去留学的事你考虑好没有啊??”
  “马上高三了,你不要不当回事啊!”
  她扶着了楼梯的栏杆往上面看,但只能看到贺屿之的一个侧影很快上了三楼,在拐角处不见了,也没回她的话。
  “哎。”
  左雪岚在原地叹了口气,不由得陷入忧虑。
  儿子长大了,越来越难管……
  而另一边,贺屿之才刚刚阴着脸进了房门,砰的一声关上。脑子里又回响起贺宏盛的话:
  “你要是确保自己能上A大,这事儿就随你。”
  “要是不能,就没资格在这儿跟我谈。”
  贺屿之烦得要命,忽然感觉到一种束手无策,恨不得想摔东西。
  本来他是无所谓的,在哪儿都一样。
  但……
  少年在门口站了会儿,神情冷淡且烦躁。
  他清楚地知道一旦自己去了,就是很多年。很多事情都会不可控。尽管现代科技如此发达,从洛杉矶到北城也只要九个小时而已。
  但仅仅是这样,却仍然不够。
  他回到桌前,一时也没心情看书。
  干脆打开电脑,叫了几个朋友准备玩一把游戏。刚登上,右下角就又有一堆消息弹出来。
  贺屿之看都不想看,无非就是劝他卖这个卖那个的,要么就让带对方打游戏的,以及不知道从哪弄到他号码来加的好友申请和群私聊。
  等朋友们上线,终于进了组队游戏,对面一个话痨刚开麦就又开始吹起了牛逼。
  “看我这个降落伞的技术,看见没?”
  “卧槽我枪呢?我刚刚不是捡了一把枪吗?”
  “说真的,等哪天应该把我女朋友带过来跟你们玩一局,真的,弯弯来的妹子讲话就是让人舒服。哎呀,叫的人骨头都酥了。”
  “有空带你们见识见识。”
  “真行啊兄弟,跟前段时间马来西亚那个分了啊?这无缝的够快啊。”
  另外一个朋友调侃说:“叫是什么叫啊,你这么说搞得好像上了三垒似的。”
  “别似的好吧,就是上了啊,也不看哥们是谁。”
  对方这一句话整个点燃了几个男生之间的气氛,程良赶快催促说:
  “我草牛啊,能不能传授下经验,讲讲,赶紧讲讲。”
  “有的女生手都不给碰,那有什么意思啊?玩儿纯爱啊?那就赶紧分了就得了。”
  “现在不给碰,到时候上了大学就是别人老婆,额呵呵。”
  ……
  几个男生说了好久才发现贺屿之一句话没说。
  “诶?屿哥呢?”
  “是没开麦吗?还是耳机坏了?”有人问。
  程良忍不住笑:“不不不,这不麦开着呢吗?肯定是咱们刚才聊天内容实在不健康。他不想参与哈哈哈。”
  “懂了懂了。”
  对面那个男生忍不住笑了一下,“确实确实,不太健康哈哈哈。咱屿哥真真正正的少女杀手在这儿都没说话呢,不说了不说了……”
  “我这才哪到哪。”
  “要说经验咱肯定比不过贺屿之啊,一天天你看把咱们学校那些学妹迷得,一个个五迷三道的,恨不得趴窗户看啊。”
  贺屿之一直看着屏幕内,听着另外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
  他虽然没说话,但不知道为什么。
  心情比没打游戏的时候更烦了。
  “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他冷冷说了句,一听就不高兴的样子。
  对面的几个男生听出来贺屿之心情不好,也就终于闭了嘴。
  “好了好了,打游戏打游戏。”
  “别的别说了,万一被封号完蛋。”
  —
  闻知记得自己第一年来北城的时候。
  是盛夏。
  她坐在车子里望着窗外一片浓绿的树荫,时不时还有几声麻雀和不知名的鸟叫。从小小的南方城镇,来了这座钢铁丛林里藏着的,最漂亮的公馆与私人花园。
  而此时,晚春已经渐去,已经又有了初夏的苗头。
  前段时间还在穿着羽绒服,但今天阳光好,只穿一件薄薄的毛衣都已经觉得热。
  白天的课程照本宣科,没什么意思,但又很耗费脑容量。
  今天数学作业发了一套外省的模拟卷,闻知做得脑袋发热。最后一道大题有模糊的思路,算了满页的草稿纸,却还是没算出个结果来。
  下午阅读课的时候,闻知也没拿书,一直在钻研那道陷阱般的题目。
  可她实在做不出来,又不想求助别人,只好先放了放。
  晚上在食堂吃饭的时候,闻知满脑子都是那道题。她感觉自己像是发烧了一样,因为告诉运转而产生了某种兴奋。吃着吃着好像又有了些思路,赶紧吃完跑回去继续用笔算。
  虽然最后也不知道对不对,但起码算出了一个结果。
  这套卷子据老师说是全国有名的那位魔鬼数学老师出的,所以就特别难。
  闻知做完之后成就感十足,却也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而她其他科目的作业都还没有做,只好又马不停蹄的开始补语文和英语的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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