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渃应该符合大众审美，不过相比之下，我个人更加倾向甜系长相。”沈琏道。
他的话，让现在的人发出揶揄声。
张乐的耳尖微微变红，但是眼底亮晶晶的，闪烁着光芒。
央如站在几步之远看着，她被淘汰了，灯光很暗，所有的光都打在张乐身上，她看上去，跟她像是两个世界里的人。
明媚的人更加明媚，也更耀眼。
黯淡的人，愈加黯淡。
央如从来都是耀眼的那个，但是从她舞蹈失利，再到涂家出事，她身上的光芒，一点一点在消失。
她好像变得越来越普通。
有点像，伤仲永，最后或许泯然众人矣。
最后主持人问她有没有什么告别的话，她摇着头，说：“没有，我没有什么想说的，输了就是输了。”
“你觉得张乐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
央如想了想，给出四个字：“前途无量。”
沈琏会给她铺平道路的，未来有一天，张乐大概会站在这个圈子的最高处。
比完赛之后，经纪人叹着气说：“你告别的话，应该把自己说的不容易一点，虐一虐粉，增加粉丝粘性。你现在也有十万粉丝了。”
见她不说话，经纪人又小心翼翼问道：“是不是心情不太好？沈总说的那些都是场面话，你也别太放在心上。只有这样，热度才能炒上去。逢场作戏而已。”
央如却觉得不仅仅是逢场作戏。
沈琏对张乐有一种看待自己作品的珍视感。
“不用安慰我。”央如说，“我接下来有工作吗？”
“有一个小众的地方台节目，收入有个五位数。”
“挺不错的。”
央如去节目所在地的小县城待了两天，回来的时候，淘汰的那期选秀正好在播。
沈琏在节目上说的那番话，不少人表示磕到了。张乐轻轻松松涨粉三百万。
财阀养成系，确实好磕。
央如的颜值也被一些人提起，但水花不大。
从小县城回去的那天，沈琏给她打了很多电话，她都没有接。
第38章 回
央如没有接沈琏的电话，只在飞机临近起飞的时候，跟经纪人联系过。
经纪人告诉她，她接下来能接到几个待遇不错的活。
央如平静的说：“我大概只能在娱乐圈十八线混了是吗？”
经纪人讪讪道：“十八线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钱赚到了，也没有过多的人关注。而且出名这事，背后不靠大资本，本来就挺难的。参加一个节目没火，那是正常的事，你也别太记着输给张乐的事。”
央如说：“我不会在意的，我已经输习惯了。”
“不在意，为什么不肯接沈总的电话？”经纪人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把这话给说出口了。
央如就把电话给挂了。
她先是回去看了奶奶，顺便见了周楠楠。
周楠楠说：“沈琏也是会公关的，一个绯闻热度，就把他旗下新产品的热度炒上去了，连带着股票上涨，娱乐公司上市，营销经费九位数都未必能出这效果，都不止是一石二鸟了。”
她顿了顿，又说，“就是当着你的面，干跟人家炒绯闻的事，有点缺德。那天你们的比赛我看了，张乐那股娇羞的模样，就像真有什么似的。你反而像是一个外人。”
央如一言不发，周楠楠则是替她打抱不平：“我感觉沈琏这就是觉得你好欺负呢，要是换成谢如蕙看看，我可不觉得他能干出这种事。央如，要不你给老爷子打个电话，让老爷子给你讨回公道。”
央如想了想，说：“老爷子也只会不痛不痒的说他几句，跟庞大的利益比起来，谁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我不过是被人看场笑话，也许还会有人觉得我这个未婚妻当的有格局。”
为了利益，能屈能伸。
有哪个未婚妻，能做到接受这种营销。要面子的肯定不行。
央如其实不生气，也不讨厌张乐，她只是觉得有点不舒服。
周楠楠说：“还好没有人能够查到李渃的背景，不然那就是全国笑话你了。那就变成了你的未婚夫当着你的面，跟小姑娘调情了。”
李渃的背景是个迷，沈琏的功劳。
央如说：“这么说起来，我反而应该感谢他，还知道把我的背景藏得很干净。”
周楠楠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一个张乐，都爬到你头上了，看着真叫人生气。她就是故意选你，因为她清楚可以把你淘汰掉，在你面前示威呢。她也不过就是沈琏赚钱的工具，就这么作威作福了。”
央如沉默下来。
周楠楠也不说话了，她就不应该总提张乐。
被一个实力不如自己的人赢了，真的太气人了。总提张乐只会让央如心里不痛快。
“你的那个老师，李岳青好像回来了，要不你去跟他联系联系？李老师帅气多金，看起来也不是沈琏那种利益至上的男人。”
周楠楠下了结论：“李老师看上去冷漠，但感觉骨子里是会疼老婆的。他应该在精神方面比较有追求。央如，你去拿下他呗，资本家不可靠，不如艺术家。”
其实李岳青严格意义上，不算央如老师。
她当时报了培训机构，那个培训机构的老师，是李岳青朋友，老师有课，李岳青身为朋友，帮忙上了几节课，学生里正好有央如。
李岳青比她大了三岁，已经功成名就。
少年时天赋羡煞旁人，长大以后依旧在飞跃。
央如前一段时间看到他要回来的新闻，但是没有想到这么快。
她有些恍惚。
周楠楠说：“好像一边在带学生，一边在给舞蹈团物色人。开了一个工作室，要去看看吗？”
央如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去看一眼。
周楠楠给了她地址。
到达工作室的时候，前台看了看她，递过来一张报名表。
央如没接，问：“李老师在吗？”
前台说：“在午休。”
来的不怎么凑巧，央如要走的时间，门外有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看到央如时似乎愣了一下，随后就热情的说：“我是李老师的经纪人Peter，来找李老师的？李老师在楼上休息，进来坐会儿吧。”
央如说：“会不会打扰到他？”
Peter笑的露出八颗牙齿：“不会的，李老师最近挺闲。”
•
央如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见到了李岳青。
她坐了没一会儿，他就穿戴得体的从室内走了出来。
李岳青身材修长，穿衣服时看上去稍稍单薄。
央如每一次见他，都有点紧张，客气的说：“李老师好，我叫央如。今天路过，来拜访您。”
“我记得你，节目上，也看过你。”李岳青说，“你比她漂亮，能力也比她好一点。”
央如顿了一下，说：“谢谢。”
“你的特长，应该是跳舞，为什么在节目上没跳？”李岳青的眼底带着淡淡的疑惑。
“暂时不太想跳舞了。”央如如实说道，“心理上有一道小坎。”
李岳青给她倒了杯水，她有几分受宠若惊，又是道谢：“麻烦老师了。”
“有兴趣来参加我舞蹈团的招聘吗？”李岳青突然问道。
央如先是难以置信，随后又自我怀疑自己能力不行，她有点迟疑。
“招聘在两个月后，还早。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李岳青说道。
央如点点头，心里虽然有压力，但舍不得拒绝。
李岳青没有再说话，在她身边坐着，也没有找理由让她离开，两人安静的喝完了一盏茶。
因为跳舞的缘故，他的腰板一直挺的很直，仪态很好。
李岳青有点咳嗽，央如看见他拿出一支烟，她抿了下唇，说：“李老师，身体不舒服，还是少抽一点烟好。”
他侧目看了看她，片刻后，把烟丢进了垃圾桶。
央如看了看时间，她得赶回去见经纪人，不得不告别道：“李老师，我得走了。”
“好。”他的声音带着细沙，低沉冷隽，“要加个微信吗？”
“可以吗？”央如说。
李岳青已经拿出手机给她扫，交换完微信，央如就离开了。
Peter“啧”一声：“我劝你别抽烟没半点用，人家提一嘴就立刻把烟给丢了。”
李岳青垂着眉眼，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鼻息中还有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李岳青有一个念头。
他想占有她，想跟她相爱，想成为她的唯一。
第39章 和
李岳青要么不要，一旦要了，那就要央如的全部，他要的不是依赖，是彻彻底底的爱。
念头只升起一瞬，他便收了起来，眉眼间的情绪恢复如常。
Peter叹口气，说：“你说人家连你暗恋她都不知道，你就服人家管了。你都出息成这样了，就上呗。难不成要一生遗憾？”
李岳青沉默片刻，道：“她现在不适合恋爱。”
“什么意思？”
“一段感情在没有光明未来的时候，又何必去尝试。我要的不是短暂的露水情缘。”
她还没有学会彻底信任一个人，现在绝对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不可能长久的。
李岳青回答完peter，目光朝窗外看去。
这个方向，能看见对面舞蹈室的窗户。
那是曾经央如练舞的舞蹈室。
他最开始就是在这间舞蹈室里撞见她，她在里面日复一日的练着枯燥而乏味的基本功，不过她从没有偷过懒，保质保量。
李岳青一眼看出她天赋不够，但每天却愿意花时间看她一会儿。
央如长在他的审美点上。
每一处都在。
男人看女人，那是本能，看符合自己审美的，那更加正常不过了。李岳青觉得央如挺可爱，尤其自己对动作不满意的时候，表情很生动。
就在李岳青打算去给她提提意见时，沈琏出现在了舞蹈室里。
那一天，李岳青看到，少女眼底闪烁着光芒，连舞蹈服也来不及换，就走上前去挑逗沈琏，男人配合的低下头，两人在没有外人舞蹈室里，热烈的接吻。
不知道那到底是两性本能，还是热烈的爱意。
他看见沈琏双手紧紧搂着央如的腰，亲她鼻尖跟嘴唇，很自然，也完全不排斥的接受着央如对他的亲近。
沈家当时赞助过他的舞蹈专场，他对沈琏有所耳闻，李岳青一直以为他清心寡欲，跟谢如蕙是一对青梅竹马。
没想到他跟央如有这一层关系。
央如练完一段时，他们坐在桌子上，手牵着手，十指相扣，两人在说着什么，都不像平时在外那么冷漠。
可是出了舞蹈室，走到外边，两人隔的很远，仿佛不认识。
央如主动远离，而沈琏似乎也默认这种方式。他走在她身后，然后两人在岔口分开，各自回家。
后来李岳青也见过一次，央如没避嫌，站在沈琏车旁要他送，他也同样默许，放她上了车，脸上也没有半分不情愿。
央如说：“你的车子太张扬了，人家一眼就能认出这车是你的。”
沈琏淡淡问：“怕什么？”
李岳青能猜出，他们或许只是游戏关系而已，起码央如，没有想过她和沈琏这样的关系应该叫情侣。
而沈琏的想法，光从言行举止，很难判断他抱着什么心态，跟央如相处。
时间一天天过，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央如的身边没有了沈琏的身影。
而李岳青开始给朋友代课，成了她的代课老师。
李岳青给她上课的时候，两人之间的交谈并不多。
不过在众多学生之中，他第一眼看到的永远是她。
李岳青太吃她的长相，并且她又丧又独立又可怜的破碎感，总能让他生出不忍的情绪。于是他尝试着开导她，她逐渐对他有点依赖，看着他的目光中带上崇拜。
她喊他李老师的时候，他总觉得像在撒娇。
李岳青情不自禁的总想教给她一些什么，对她格外关注，尽管他表现得似乎不够热情，在她看来他很有距离感，但他自己知道，他很关注她。
他有点陷进去了，但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直到有一天，他在一档节目的后台，在电话里指导央如的疑问，而这节目，又是给沈琏练手的节目。
于是沈琏也出现在了后台。
李岳青当时开的是免提，央如说的也是一些日常，她说：“李老师，今天在学校里，我有一点点想你，想见你，跟你一起我会特别安心，我今天晚上能去找你吗？”
这话也就正好被沈琏听见。
他转过头，看了他几眼。
那是在打量。
沈琏眉心拧着，明显的不悦。
李岳青不打算给央如找事，疏远的说：“我有事。”
挂了电话之后，沈琏依旧没有走。最后他淡淡的说：“央如是我妹子。”
李岳青的声音同样冷淡，他说：“你们应该没什么关系了。”
“是的，现在没关系了，我不要她了。”沈琏很冷静的说，“不过那又怎么样？即便我不要她，我也不会让她跟你在一起。”
他离开时，高高在上，只云淡风轻留下一句：“还是国外更加适合你，你还是出国待着比较好。”
•
李岳青收回思绪。
央如的朋友圈里，干干净净。
李岳青点进对话框，给她发了一句。
路上注意安全。
•
央如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好到达宿城。
手机最上面一条消息是沈琏的，让她下了飞机，回他那天带她去过的别墅。
她没有回，只点进了李岳青的对话框。
央如想了想，回道：谢谢李老师。
李岳青问：为什么你的艺名，也姓李？
央如晃了晃神，渃为水，大概初心，是想离他更近，岳为山，山川河流，总是相依相偎的。
她也没有隐瞒，诚实的说：为了离您更近。
李岳青：嗯。
他没有再回复。
央如等待了片刻，也收起了手机。
经纪人老早来接她，给她提行李上车的时候，说：“最近小的项目挺多的，这个月你都有的忙的。对了，沈总那边，你还是稍微客套的去见一下，怎么样，面子上也得过得去吧？”
央如淡淡说道：“你今天来接我，应该已经做好了带我去见他的打算。”
经纪人讪讪，从包里翻出帽子给她戴上，说：“沈总最近在跟张乐炒绯闻，你被看见不太好，会被骂，到时候被说小三就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