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沙发上有些冷淡的看着她，但当她走到他面前时，他还是拉住她，然后跟平常一样很热情的亲吻她，完全不像想丢下她的人。
但他最后，还是克制的放开了她，没有进一步，说明有顾虑。
“你就是不肯努力让我稳稳心。”沈琏揉了揉太阳穴。
“对不起。”她想也没想就先顺从。
“谢如蕙想让我跟她和好。”沈琏说。
央如说：“你应该很高兴。”
“我高兴什么？高兴你恨不得我跟她和好？”沈琏道：“今天路上碰到你了，你挺沉得住气，看见我跟她一块了，一句话也不多问，连个消息也没有，还躲着我们。”
第116章 彻
央如想反驳，是他把她变成这样的。如果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清醒，她不会这样。
她现在只是有分寸而已，既然得不到，那为什么又要去争取。
但她没说这些，她只跟他道歉：“抱歉。”
沈琏说：“晚上去哪了？”
“去吃了个饭。”
沈琏淡淡的说：“光道歉，但什么也不改，嘴上说的比唱的要好听，这种坏毛病你从哪学来的？”
央如心里一沉，但看他脸上倒是带着调侃意味，缓缓放松下来，她沉默着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他：“你跟谢如蕙会和好吧？”
沈琏没有正面回答，但也没有隐瞒她：“联姻确实是不错的买卖。”
“嗯。”央如进了洗手间。
沈琏跟进来的时候，看见了她膝盖的淤青。
他皱着眉抱她出去，给她上了药。
谢如蕙电话再度打进来的时候，沈琏倒是没有回避她，两个人确实聊得也是工作的事，他给她投了好多钱，央如一辈子赚不到那么多钱。
这就是她和谢如蕙的差距，后者能给沈琏创造的价值，大概会远远高于他的投入，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舍得砸钱。
而利益的差距，往往最现实。
她在出着神，而沈琏已经漫不经心的分开了她的腿。
今天整个过程，两个人都很沉默。只有轻轻的低喘交织在一起。
央如说：“你大学送我的那套房太小了，我不住了，要不我还给你。”
“放着就行，过两天给你换一套大的。”沈琏随口道。
央如沉默良久，飞快的说：“我不用。”
沈琏打量了她片刻，道：“不要钱，也不要房子，你想要什么？”
“我对这些没什么追求。我知道你的想法，给了这些好处，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你想断则断。”换个说法，叫交易。
沈琏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给她花钱，他也觉得理所当然，总得让她捞点好处，不然她在这段感情里太吃亏。
半夜两个人又做了一次，央如最后抱着他的脖子喊了他一句：“沈琏啊。”
“嗯？”
“我刚搬到a市的时候，涂亦深就告诉我，我得跟你示好，我很排斥，所以最开始，我有想过，把你勾引到手，再抛弃你。”央如声音清冷，“想把你从那个上面，拉到跟我一样的泥潭里。”
沈琏心不在焉的说：“不是勾引到了？”
“没有，后来就不想了。不过最开始，我觉得你是不懂，所以在你抽屉里放了一本带颜色的杂志。”
“我知道，你放的时候我就在门口。”
那个时候，他们只见过几面，他对新搬来的这个女生并不熟悉，只知道班上男生很多讨论她。然后在一个早上，他看见她拿了本东西放进了他的抽屉。
沈琏在课上拿出来翻了翻。
很多页都有央如的批注，她似乎觉得他什么都不懂。
男生不论在什么年龄段都不喜欢被质疑，沈琏当时觉得她欠收拾。
杂志上的这种收拾。毕竟她长得确实好。
只是也就是想想，他不想跟涂亦深搭上关系。
“不然你以为，后来我跟你做的时候，把那本杂志带上了？”沈琏不动声色的说，“总要都跟你试一试。”
央如怔了片刻，沉默下来。
“那时候第一次，我还以为你得上门去逼婚。”沈琏语气如常，“不过没想到你倒是挺平静。”
“我知道成功不了。”
沈琏摇了摇头，说：“我当时还是个学生，涂家也还算如日中天，你只要敢，我父母只会让我娶你。”
他顿了顿，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或许当时结婚了也挺好，不会像现在这样考虑那么多。”
央如沉默。
“当然，现在也不是完全没有考虑过跟你结婚，只是现实因素太多了。”沈琏道，“而爱情，我确实给不了你，我对情爱的欲望不强烈，甚至可以说是可有可无的。不止是你，其他人我同样给不了多少。”
央如说：“我知道。我听说，大部分男人，爱情和事业能拥有一样，就满足了。你不是这样。”
沈琏盯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如实奉告：“两者取其一，我只会选择事业。即便爱情家庭再美满，只要事业上无所成，我就不会满足。”
央如依旧一言不发。
她想他最后肯定会选择谢如蕙的。
不会有半点，其他可能。
央如说：“我跟你不一样，我的事业可以为了感情让步。我们三观太不契合了。不过你不要怕辜负我，我走出来很快的，我已经知道我们不合适了，你可以坚定的去选择她。”
沈琏漫不经心的说：“还是有点想选你，时间越久，越习惯你了。”
央如沉默。
“所以说早点结婚也不错，我不会再有其他选择的余地，跟你过一辈子也不难接受，起码我愿意天天回家。”沈琏随口说了一句。
他只是假设，却还是让央如心里沉甸甸的，有点失眠，感情毕竟也没有完全消失，她还是会难过跟多想。
第二天沈琏出门，她也出门了。
李岳青回来了，她得去看看他。
他清瘦了一点，身板却永远挺的笔直，他看到她的时候比以往疏远了很多，打着同样的招呼，却很有距离感。
“李老师。”她喊。
“过两天得出国了。”李岳青跟她说。
央如点了点头，当天下班的时候，沈琏的助理跟她说了房子的地点和密码，那是沈琏送给她的新房。
她想了想，给沈琏打了电话，约他吃晚饭。
沈琏并不空，一口回绝了她。
“来见我吧，我马上要出国了，就这两天的事。”她恳求道。
沈琏敷衍道：“再看。”
“我来接你吧。”央如说，“好不好？见一面。”
沈琏没有回答她，但央如开车到他公司，上楼去等他，他正在处理工作，扫了她一眼，然后就收拾东西了，心情明显还算不错。
他路过她的时候，跟平常一样把手递给她给她牵，央如没有动，他回头看了看她。
可是不能牵手了，她不是找他约会，他今天是跟他说分手的。
第117章 底
央如觉得，现在是一个分手的好时机。
一来谢如蕙的利益问题，沈琏迟早要做选择，而他最终的选择还是只会是谢如蕙。二是她要出国巡演了，沈琏几个月都不会碰到她，两个人那点旧情，也会迅速冷却下来。
现在不提，下次就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今天正好约个饭，把事情都说清楚。
“我手上要提东西。”央如在沈琏的注视下这样说道。
沈琏拿走了她的包，还是牵住了她的手。
“出国就这两天了？”沈琏道，“怎么没有早点通知我？不然应该空出两天陪陪你。”
央如勉强应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听说这次要去四十七个国家。”
“嗯。”
“挺不错的历练。”沈琏点评道，“巡演完，估计身价会大涨。”
央如继续“嗯”了一声。
沈琏琢磨了一会儿，说：“我要是有空，就去现场看看你。”
央如今天都很沉默，这会儿的心情确实不够好，分离这事，要全然心平气和不容易。
她今天订的餐厅也很贵，到的时候，碰到了几个熟人，央如特地放缓脚步避开了，沈琏知道她不想让外人知道他们还在一起，但他没有说什么。
“你赚钱不容易，不用请我这么贵的。”沈琏在看到她点的东西时，开口说道。
“还是得感谢感谢你。”央如说。沈琏在很多事情上，对她有些帮助。该感谢的还是得感谢。
沈琏扫了她一眼，没有言语。
央如给他剥虾，给他夹菜，她这段时间一直对他很好。沈琏皱眉道，“得了，我不是没有手。”
她就没有再动。
两个人都喝了点酒，气氛也逐渐放松下来，两人聊的也都是生活琐事，在一起久了，聊天确实也没有什么激情，无非就是央如事业的规划。
不像刚开始，有意无意的会撩拨对方。那是只有暧昧时候会玩的把戏。
沈琏再次聊到她巡演的时候，沉默了片刻，犹豫了很久，然后说：“要走三四个月，久了点。见面也不容易，现在交通确实方便，但抽出时间不容易，一来一回起码得有三天假期才能考虑。”
央如就有点发抖了，她没有敢看他，说：“沈琏，我今天来，是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就是，我这次出国要很久，三四个月只是巡演，可能训练之类，还要待上大半年。”
“训练可以回国。”沈琏眉心拧了一下。
“我应该要很久不回来了，而且你身边……不是谢如蕙回来了吗？”
沈琏的脸色浅了下去，脸上变得没什么表情。
“反正你早晚都是要选择她的，不如我们就这样吧。”央如说话的时候，始终没有看他一眼。
而他半天没有说话。
央如等不到他的回答，终于抬头看了看他。他并没有过多的情绪，也没有被甩的愤怒，他最后沉声问：“因为我跟谢如蕙走得很近？这是工作问题，避免不了。至于我选不选择她，八字还没有一撇。”
“其实跟她，也没有什么关系。在她来找你之前，我就在打算这个事情了，有没有她，我都打算跟你提这个事。”
沈琏终于有了点反应，冷冰冰的，有些讥讽：“所以这段时间一边对我好，一边在盘算着怎么离开我？”
对他好，大概只是为了少跟他起纠纷。说的难听点，就是在敷衍他而已。反正都要离开了，他什么态度她就无所谓了，所以从原本纠结爱不爱的，忽然之间就冷静了。
“看来还是纠结我爱不爱你那件事。”沈琏原先还以为是她想明白了，原来这还是那位追求飘渺爱情的主。
央如说：“跟你一起也没有什么自由，你会干涉我所有的事。哪怕是游戏，你也干涉我的交友，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宠物。”
“你想要Peter，我就让他回来了，游戏也由着你，是你自己不再碰，我虽然替你做主，但最后还不是你自己决定？”
沈琏忍耐着情绪说：“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这些小事？”
“不是小事。”央如反驳道。
游戏不是小事，难不成还是大事了？沈琏忍着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只说：“你想要我改，你可以好好说，别用分开来要挟人。”
“不是的，我是真的就是这么想的。”央如想了想，不得不加码道，“我没那么喜欢你，我对你的喜欢或许更多是依赖。其实你没有那么喜欢我，我也没有那么喜欢你，是好事，对我们彼此都好。”
沈琏丢下了手里的筷子。
筷子砸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沈琏的火气明显不止一点。
央如说：“如果我非要分手，你应该不会用我奶奶和我的事业来威胁我吧？”
沈琏冷冷的看着她。
央如就知道他没有那么低劣，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平静的说：“祝你以后事业顺顺利利，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了。我已经做好决定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走。”
他的表情越来越淡，眼里酝酿的风暴却越来越猛烈，他最后起身说：“随你的便。”
沈琏自然不会主动求她留下来，毕竟她总体来说，对他而言还是算可有可无的。现在他的反应，更多的是因为分手是她提的，他不爽而已。
至于跟沈琏一起，也不是没有开心的时候，不过到底是不开心多于开心。
央如也起身去结了账，然后走了出去。
李岳青来接的她，她喝了酒，当然不能一个人回去。
他带着她往外走的时候，央如说：“李老师，我成功分手了。”
李岳青用他那清隽的声音跟她说着恭喜。
央如多少还是带着点酒劲，她跟在他身后，行为乖巧，说话却大胆，说：“李老师，你身边要是有资源，就给我介绍个男朋友。”
李岳青的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么急？”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分手自然是为了找新人，不然没必要非把他换了。”央如认真的说。
李岳青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沈琏。
他在等司机。
听到央如的话，他的脸色很难看。
第118章 冷
央如感觉到李岳青正看着某个方向，她看过去的时候，顿了顿。
沈琏看肯定是不高兴的，毕竟她提分开就是属于“冒犯”他，但他能同意，就说明他心里不是一点分开的想法都没有，他心里肯定也是计较过现实的。
反正央如是这么觉得的。
她往李岳青的身后站了站，刚提分开，尴尬也是有的。
李岳青也配合的将她挡在身后，然后朝沈琏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后者也同样只是点头示意，片刻后司机就到了，在看到沈琏独自上车后，他有些狐疑的看了看站在其他男人身后的央如。
那男人看上去气质很好，跟央如小姐倒是挺般配。
而央如被李岳青送回了家，李岳青背了她一路，她抱着他的脖子，还是掉了几颗眼泪的，对于沈琏，毕竟也还是仰望过一阵。
只不过有的男人，确实不是女人可以去拿捏的。
“其实我能走。”央如说。
李岳青脚步顿了顿，声音清润：“以后你想要我背，未必都有机会。”
央如听了这话，莫名有些难受。
李岳青将她带回了家，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叹了口气，然后起身出去了。
央如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有些恍惚。
她忘了最重要的事，昨天应该就把行李取回来的。
但沈琏一般都是出差，就算没有，昨天那么忙，起码今天应该不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