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荔流着泪，在他怀里还是颤抖，像是要死了一样。
谢衍侧脸，轻吻她的脸颊。
孟荔趴在他身上，脸埋在他肩头，在他轻柔的吻中平复下来。
她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谢衍没拦她，只是抽了几张纸把她身上擦了擦，又把他亲手脱下的衣服再亲手给她穿上。
座位升起来，谢衍把她抱在腿上。
她挣着要下去。
谢衍手圈着她纤细光滑的腰，“乖一点，嗯？”
孟荔摇头，像个拨浪鼓。
谢衍笑，“怎么才能？”
孟荔看着他，他脸上的笑容淡淡的。
她忽然抬手捧住他的脸，嘴唇贴着他的和他亲亲。
谢衍没有动，任由她亲着。
她唇软得像是要把他融化，一直等她亲累了，把她抱起来放到副驾的座位上。
她瘫坐着喘气，脸色通红。
他侧过身帮她系安全带，她又凑过来亲他，他捂住她嘴，她委屈又生气地瞪着他。
他拍拍她的头，“回去再亲。”
她气鼓鼓转过脸。
他轻笑，给她系好安全带后，又从后边拿过自己的大衣搭在她身上。
他松手起身，她抬手就挥开。
与此同时，谢衍将他那边的车窗降下来一点点。
新鲜的冰冷的空气瞬间钻进来，呼吸顺畅多了，但冷得她打了个哆嗦。
她手拽住已经滑到她膝盖的大衣又拉上去，小小的缩在里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看上去很乖。
谢衍收回目光，开着车带她离开。
他们穿梭在异国他乡的街头，窗外灯火变幻，人影幢幢，有那么一瞬间，孟荔感觉时间静止，只有她与他，他们是浩瀚宇宙的微小尘埃，自由浮沉又永不分离。
谢衍在一家酒店停下，转过头看向孟荔时，她已经缩在他的大衣里睡着。
他升上车窗，坐在那看她片刻，才下车，到她那边，动作很轻地解开她的安全带将她抱出来。
开好房带她上去。
刚把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后，他手机就响了。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往外走。
这是个套房，他到外面会客室停下，接通电话。
时珍冉的声音传过来，“阿衍，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谢衍：“我今晚不回去。”
时珍冉声音瞬间低落好几度，“为什么？我一直在等着你呢。”
她连晚饭都没吃，实在忍不住质问：“这里又不是国内，你到底在忙什么？”
谢衍脸色微冷，“我一开始就说过......”
他顿了一下，因为身后有人贴过来圈住他的腰。
时珍冉奇怪他怎么突然不说话了，以为他生气，心慌，“阿衍？”
谢衍声音冰冷，“我之前跟你说得很清楚，不要觉得你能改变我或者变得不一样。”
说完这句，他把电话挂了。
他拉着孟荔手臂转过身，她仰脸看着他，眼神干净澄澈。
他问：“饿不饿？”
孟荔点头。
谢衍用手机打电话让酒店送餐过来。
打完后，他拉着她到沙发上坐下，让她跨坐在他腿上，低头亲她。
孟荔抱着他的脖子，渐渐的，两人呼吸凌乱，都有点难舍难分。
门铃响起后，两人抱了好一会儿，谢衍才放开她去开门。
孟荔站起来，看着谢衍进来，接着是他身后推着送餐车的服务员。
因为已经晚上十一点多，送完餐，谢衍给了小费。
服务员道谢离开。
孟荔和谢衍面对面坐下来。
谢衍并没有特别要求，所以都是本地美食，唯有一份炒米，孟荔很喜欢。
但谢衍却以太晚不好消化为由，不让她多吃，其他的也不让她多吃，气得她想打他，他将她抱到浴室，给她刷牙洗脸，又给她洗澡。
孟荔任他摆弄着，一张小脸被浴室的热气熏得红扑扑，像是精致漂亮的洋娃娃。
谢衍拿着毛巾给她擦身子时，她懒懒地问：“你这样照顾我，我是你的宝宝么？”
第119章 最后一次问
谢衍给她擦身的动作停下来，捏捏她软软的脸蛋，“只要你乖乖听话。”
坐在洗手台上的孟荔听出他这句话的含义。
只有她愿意乖乖做他的小三，他才会这样照顾她。
谢衍用浴巾将她裹住，拿吹风机给她吹头发，暖暖的风在头皮上流淌，像是带着电流，一路传递到她的胸口，心脏酥麻。
她突然往他怀里钻，他快速抓着她肩膀把她弄开。
她撇嘴，眼神幽怨。
谢衍低声说：“等等。”
只是等他吹好把吹风机放起来后，俯身抱她，她却不让。
她推开他从洗手台下去，趿拉着拖鞋就跑了。
谢衍看着她钻进卧室没管她，关上门自己洗澡。
洗漱完出去，孟荔已经窝在被窝里睡着。
昏黄的壁灯落在她身上，看上去竟有几分温馨。
谢衍上前，关灯，拉开被子躺在她旁边。
呼吸里，两人身上是同样的沐浴露味道，谢衍却觉得她身上的更诱人，引得他一点点靠近她，将她搂在他的怀里。
早上，谢衍被弄醒，他抓住那只格外柔软的手，低哑的声音叫手的主人，“孟荔。”
孟荔毛茸茸的脑袋枕在他胸口，闻言抬起脸看他，软糯的声音，“喜欢么？谢衍哥哥。”
谢衍闭上眼睛，手指导着她，低声说：“这样。”
孟荔很乖，照着他说的做。
......
良久，谢衍起身，按开灯，拿纸要帮孟荔擦。
孟荔却爬起来躲开，他笑，“我给你擦一下。”
他不怎么笑，但笑起来时有让人心跳暂停的魔力。
孟荔看着他的笑，凑近他，抬起手，他伸手去接，却不想她突然朝他脸的方向伸。
他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快速抓住她的笑容。
但因为她是早有预谋，还是被她碰到下巴，湿黏的感觉。
他瞬间拧眉，“孟荔。”
孟荔弯起眼睛露出得逞的笑，俏丽又顽皮。
谢衍一时没了脾气，拿纸擦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才去擦她的手。
擦完之后，他把她抱到洗手间，给两人都洗了洗。
洗好后，叫人上来换床单的同时叫了早餐。
吃完早餐，两人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看，孟荔乖巧地靠在他肩上，谢衍突然说：“我给你订了下午的机票，你先回去。”
孟荔立即转过脸看他。
谢衍摸摸她头发，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温柔，“在家等我，好不好？”
她眼眶微红，但她没回答。
谢衍看她半晌，侧身，低下头含住她的唇。
孟荔压在沙发背上，含糊不清地问：“谢衍哥哥，你记得我么？”
谢衍沉着呼吸停下来，看着她问：“你想要什么？都给你好不好？”
孟荔不说话，眼里泪光闪烁。
谢衍抬手拨了一下她散乱的头发，低沉的声音问：“要什么？嗯？”
孟荔看着他抬起来的骨节分明的手，想起时珍冉将戒指套在他无名指那一瞬间，眼泪掉下来，“要戒指。”
谢衍停顿一瞬，手擦着她脸上泪痕，“好，我们一起去买。”
“现在去。”孟荔说：“你自己去。”
“可以。”谢衍没再犹豫，问她，“你喜欢什么样的？”
孟荔：“钻石大一点。”
谢衍笑，“好。”
孟荔似乎很急，推他，“你去。”
“别急。”谢衍说：“我看看你尺寸。”
孟荔翘了一下自己的无名指让他记。
谢衍没说什么，这里没工具，他手捏着她手指记了一下她的尺ᴶˢᴳ寸，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穿上大衣离开。
谢衍有在认真对待这件事，所以挑选戒指也很认真。
终于挑好一款，服务员正在帮他装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就跑，上车，一路狂飙回到酒店。
他乘着电梯上楼，打开门进去，看到孟荔站在窗边那一瞬，他狠狠松了一口气。
但是她身上穿得衣服却异常刺眼。
她穿的是一身洁白的婚纱。
一身素白，头纱下，乌黑浓密的长发随意披散，她眼睛乌黑纯净，鼻梁秀气高挺，嘴唇饱满粉嫩，她正浅浅笑着，目光绵软，不食人间烟火般纯洁美好，衬得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谢衍拧眉，摔上门，看着她，冷声，“你要干什么？”
“谢衍哥哥，这是我昨天自己买的，原本要明天去拿，但你说让我下午回国，我就拜托他们提前给我送来。”她张开手，笑着问：“好看么？”
谢衍冷着脸不接话。
孟荔像是看不出来，拖起裙摆走向他，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亮晶晶的，娇声问：“戒指呢？”
谢衍不说话，她就自己拉着他垂在身侧的手去找，找完才发现他两手空空。
她抬脸看他，眼眶红红，里面有掩饰不住的失落，看上去我见犹怜。
谢衍看着，像是有根针扎在他心里，他冷声说：“我不会买给你。”
她也没有很惊讶，“为什么？你不是想让我一直在你身边，一直睡我么？”
她茫然地问着，低下头拨弄他的手指，一张脸天真干净，像是在把玩。
谢衍脸色不耐，抽自己的手指，“别装傻了。”
孟荔却紧紧攥着，低头就咬上他的无名指。
谢衍感受到一股尖锐的刺痛，那种痛一直蔓延到他心里，他皱眉，猛地将孟荔推开。
孟荔踉跄几步跌坐在地上，她眼睛里瞬间蓄起一层水雾，眼泪汪汪看向谢衍。
谢衍的目光自手指上移到她脸上，他脸色难看，浑身都弥漫着一股戾气。
孟荔笑，“你不让我装傻，你是想让我真傻。”
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泪水盈盈，落在她苍白的脸上，她柔弱可怜得让人心痛。
谢衍眼神微动，走向她，“孟荔......”
“别过来！”孟荔尖叫了一声。
谢衍停下。
她站起来往后退，“谢衍哥哥，我想要你，要你只属于我，如果你也想，那我最后一次问你，你可以只有我一个么？”
第120章 最后的机会
谢衍面色紧绷，“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那就结束。”孟荔说：“我最讨厌小三了，我一个很重要的人，她的老公在外面有很多的小三，我就去找她们的黑料，一个个把她们逼走，但自从你和时珍冉在一起后我就再没有做过，所以我不要做你和时珍冉之间的第三者。”
谢衍感觉有一团火在心里烧，他不无恶意地说：“可你已经是了。”
孟荔像是被剑击中一样愣在原地，她嘴角颤抖，全身都在颤抖，大颗的眼泪从她的眼中落下，一滴滴碎裂，像是她的心在一同碎裂。
谢衍冷笑，继续说：“现在说这种又当又立的话，不觉得晚了？”
孟荔看着他那抹笑，那笑像刺一样扎着她，她先是难以置信地后退几步，接着疯了般地要往外跑。
她再也不要见到他了。
永远不。
跑着跑着，谢衍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放开我！”
她挣扎，她那张稚嫩的脸此刻一片惨白，眼泪断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在她大力挣扎的过程中，眼泪还掉到他手上。
他像是被烫到般，反而将她握得更紧，眼神冷得骇人，“逼我选择？嗯？”
“松手！”孟荔低头掰他的手，掰不开，急得跺脚，呜呜哭着说：“放开我！”
谢衍冷眼看着她挣扎，直到她泣不成声，才将她那只手也攥住，冷声问：“现在我的答案你满意了？”
她哭得一抽一抽地，哽咽着说：“我不，不会再喜欢你。”
她眼睛通红，脸也白里透红，几缕头发凌乱地黏在脸上，是狼狈，也是凄美的，让人心碎，让人想要抱着她好好哄着。
但她是一个的容易得寸进尺的人。
谢衍眼中戾色翻涌，“你以为你有多重要，孟荔，你以为你不喜欢我我就不能活？你怎么这么自以为是？”谢衍目光向下，讽刺的语气，“你除了身体，你还有什么？”
孟荔的呼吸都要断绝，她在谢衍手上都要站不稳，柔弱无助地摇晃，大声喊道：“那你放开我呀！”
话音落下，谢衍真的撒开她的手。
他松手突然，在用力挣扎的孟荔再一次一屁股坐到地上，含泪瞪着他。
谢衍指向门口，“你可以走了。”
他们之间最后一根弦断了。
孟荔坐在地上看着他，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为什么？”
“为什么？”她嘴里呢喃着这句话，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后退着，颤着声音问：“我是为了你才来南州的，为什么你不是我的？为什么？”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流着泪就往外跑。
谢衍脚跟着动了一下，但下一秒又收了回去。
他没有去追。
而孟荔一个人穿着那件婚纱一直跑，跑到酒店外面的雪地里。
她一身雪白，像是要与这天地融在一起。
只有她的眼睛，她的眉毛，她飘散在空中的长发是黑色的。
路过的人看到这一幕，以为看到天使，拿起相机拍照。
而她却脚下打滑，仰倒在雪地上。
她躺在上面，大睁着乌黑又空洞的眼睛，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
一雪花从天上落下，落在她的睫毛上。
她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没入她的鬓角。
她一动不动，即使雪地里的冰凉顺着薄薄的纱刺进她的骨头缝里，她也没有力气动了。
……
得知她取了婚纱，匆忙赶过来的韩默，远远地看到这一幕。
“孟荔！”
他跑过去，伸手要把孟荔从地上抱起来时，另一双手也跟着伸过来。
他抬头，看到眼前的人，扬拳就朝他打过去，“滚！”
谢衍的手还在孟荔身上。
他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跌倒在雪地上。
而韩默则蹲下身要抱孟荔，只是他还没碰到，谢衍就一脚踢过来。
谢衍从初中起就不再当众打架，一开始是他的修养不允许，后来是他不屑，因为只要他一个眼神一句话就有人替他解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