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德妃语气温和,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沉香。
“是,德妃娘娘!”沉香站了起来,缓缓抬头。
德妃看清了她的容貌,微微点头,“嗯,不错,虽然长得不算倾国倾城,但也还算清秀。这张丝巾可是你绣的?”
沉香看了德妃手里拿着的那张丝巾一眼,立刻脱口而出,“回娘娘,正是奴婢所绣!”
“那就没错了,前天夜里,可是你去宗人府给十四阿哥上药疗伤的?”
听闻此话,沉香惊愕不已,她根本不知道什么宗人府什么十四阿哥。不过她还算机智谨慎,联想到此事或许跟琉璃有关,所以不敢乱回答。
因为她们俩曾义结金兰结拜姐妹,互换信物,所以琉璃身上有沉香绣的丝巾一点也不稀奇,只是其他人并不知道,只有她们俩知道。而且她们俩私下偷偷换岗,要是被查到的话,两人都犯了欺君之罪,会受重罚的。
为今之计只有将错就错,沉香咬了咬牙,承认道:“回德妃娘娘,是……是奴婢。”
德妃满意地大笑了起来,“太好了,本宫可算是把你给找到了,本宫这就带你去见十四阿哥,他可是每天念叨着想要见你呢!我这孩子心善,最懂得知恩图报!”
第94章 阴差阳错
沉香被带去客房见胤祯,一路上她紧张得不得了,额头上冷汗直冒,双腿不停地打哆嗦,全身的血液都跟着膨胀,一颗心狂跳不止。
胤祯的伤势好多了,已经能下床走动了,他见到“恩人”,喜出望外,双眼发光地看着沉香。
沉香给胤祯行礼,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奴……奴婢,参见十四阿哥!”
“免礼,你叫什么名字?”
“回……十四阿哥,奴……奴婢,名叫沉香!”沉香一直低着头,不敢正视胤祯。一张小脸通红不已,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手心冒着冷汗。
“沉香?一味药材的名字,很特别,难怪你精通药理。”
听到这句话,沉香更能肯定德妃口中所说的在宗人府给胤祯上药之人就是琉璃,因为她知道琉璃懂药理。
但她还是不敢乱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一味地低着头。
胤祯看到她这副害怕的样子,却觉得十分有趣,轻笑道:“你好像很怕我啊?可那天晚上你明明很大胆的,和我说了不少话,怎么今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沉香依旧哆嗦个不停,“回……十四阿哥,奴婢……奴婢不敢……”
“这又没有外人,有什么不敢的?那这样吧,我问你答好了。你的金疮药很有效,你看我用完了一瓶,现在都能走路了。那天晚上你还没回答我里面的药材呢,你把药方告诉我,我让御药房也照方配置。”
这下可把沉香给难倒了,她根本不知道什么金疮药配方,如果她回答不出的话,那不就穿帮了吗?而且欺骗皇子和皇妃,那更是罪加一等,她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时,有太监进来通传,说是皇上急召诸位阿哥觐见议事,胤祯这才把此事给暂且搁置,先让沉香回乾清宫,也叮嘱她不能将此事外传。
沉香回到乾清宫,整个人都还迷迷糊糊的,尚未完全反应过来,此时正好琉璃来找她。
“沉香,你一整天都到哪去了?若曦姐姐正找你呢!”
沉香没顾得上回答,急忙将琉璃拉进屋里去,小声问道:“琉璃,你老实回答我,你前天晚上上哪去了?”
“我……哪也没去啊,我不是肚子不舒服嘛,所以一直在屋里休息啊!”
沉香注意到琉璃闪烁的目光,抬高了嗓门喝道:“骗人!我送给你的那张丝巾呢?”
“在这啊!”
琉璃找了半天也没找着,心里担忧了起来,沉香连忙说道:“你不用找了,丝巾在德妃娘娘那儿!”
“什么?!”琉璃无比惊讶,心中一股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已经全知道了,前天晚上是你去宗人府给十四阿哥上药,你不慎遗落丝巾,而那张丝巾原本是我的,所以德妃娘娘误以为是我,才把我给叫了去。”
琉璃没想到事情居然这般阴差阳错,与《宫锁沉香》有极高的相似度。
在《宫锁沉香》中,胤祥因为一张丝巾误把琉璃当成了沉香,而在这个世界中,胤祯却也是因为一张丝巾认错了人,只是对象调换了。但是琉璃不知道后续该如何发展!
琉璃试探的问到沉香,“那你是怎么回答德妃娘娘的?”
沉香有些微怒,毕竟她被琉璃给欺骗了,所以语气不太好,“我还能怎么回答?我敢说实话吗?要是让人知道我们私自换班的话,我们的脑袋随时搬家,所以只能承认是我去的宗人府,但是我担心此事瞒不了多久。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连我也被你给骗了!”
琉璃急忙解释和道歉,“对不起,沉香,我不该欺骗你!只是如果我和你实话实说,你一定会反对的,所以我只能瞒着你了。不过你放心,万一真出事的话,我定一力承担,决不会牵连到你的。”
“算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要勇敢地去面对,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们俩的命早就拴在一起了,所以我们谁也不能有事。只是,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胆大,敢一个人夜闯宗人府,就为了给十四阿哥上药,你……喜欢十四阿哥?”
闻言,琉璃低下头,双颊迅速飞上一抹嫣红,沉香瞬间明了,惊叹道:“原来你真的喜欢十四阿哥啊?那应该让他知道才对啊,不能让他误会的。”
“没事,沉香,我们说好的,不能让换班一事被人知道,所以决不能把实情告诉十四阿哥。”
“可是你的一片心意……”
“就让它顺其自然好了,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强求不来。”
其实琉璃并没有多喜欢胤祯,只是想找个好码头靠岸,毕竟他比原剧里的胤禟好多了,而且目前他也还没有心上人。
但她没想到事情发生了阴差阳错的变化,既然如此,那就成全沉香好了。毕竟原主曾经对不起沉香,这一世就当做补偿沉香吧!
所以琉璃很洒脱地放下执念,让沉香继续装下去。
胤祯为报答“恩人”,本想纳沉香为妾,可见沉香很害怕他的样子,也不想勉强她,所以先让德妃把沉香调进永和宫,在她身边伺候调教,等他们相处久了,彼此了解深入了,再提纳妾一事。
与此同时,宫里还有另一件大事发生,那就是太子复位。皇上龙心大悦,也给胤禩恢复了爵位,其他阿哥一并封赏,这场风波总算是过去了。
没多久,皇上又决定再次出塞行围,由于上次那场风波,他忌惮八王党势力,所以这回让胤禩跟着出塞,留胤禛在宫中处理京中事务。
若曦同样伴驾随行,只是这回琉璃也能跟着去,她别提有多高兴了。
终于可以离开紫禁城,到外头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而沉香则继续留在永和宫伺候着。
第95章 出塞行围
塞北风光无限好,琉璃喜欢这儿的自由自在,不像在紫禁城那般压抑拘束。
她更喜欢黄昏时分,金色的落日余晖将西方天际涂抹得一片绚烂,无边的沙漠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连绵不绝的沙丘愈发显得立体而生动。举目四顾,犹如置身于波涛汹涌的金色海洋之上,令人叹为观止。
若曦经常和蒙古的敏敏格格学骑马,和她成为好姐妹,还和胤禩塞外定情,心情好得不得了。
正当她沉浸在甜蜜的幸福时刻时,一个身穿蒙古服饰的男子突然闯入她的营帐里,那人正是胤祯。
胤禛在京城大肆进行人事调动,故意将胤禩的亲信调走,暗自铲除他在京城的势力。还广布眼线,派年羹尧等人打压八王党势力。
胤祯担心此事对胤禩不利,所以决定亲自来塞外给他通风报信,让他小心提防。
若曦自然是向着胤禩的,所以暗中帮忙传信,让两人深夜约在密林见面。可她不知道,他们的行踪被太子的人给发现了,同样也被琉璃给发现了。
太子素来与八王党不和,听说此事后,就想趁此机会铲除异己,诬告胤禩和胤祯密谋造反,所以到了晚上,就派兵去袭击围剿。
琉璃知道剧情,虽然最后胤禩等人也算化险为夷,但她还是想尽自己的一点力去帮忙,以免他们走了太多弯路,还把单纯的敏敏给欺骗了。
深夜时分,正当胤祯和胤禩在密林里会面详谈时,忽然远处好像传来什么声音,两人都心惊不已,担心行踪暴露。
而就在这时,身穿夜行衣的琉璃正好出现在二人身边,“八阿哥、十四阿哥,你们的行踪已经被太子给发现了,快跟我离开这!”
琉璃的突然出现让二人都感到十分意外,同时问道:“你是什么人?”
“两位阿哥,先别管我是谁,保命要紧,请相信我,快走吧!”
声音越来越近,胤祯和胤禩不容得多想,万一真让太子给逮着了他们。胤祯抗旨离京,还乔装深夜密谈,不得不让人起疑他们在密谋造反,后果相当严重,所以唯有跟着琉璃离开。
琉璃领着二人走到不远处的丛林里藏好,胤祯拨开繁茂的枝叶去看外边的动静。只见太子的手下们正拿着火把搜寻到刚刚他们会面的地方,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好在他们离开及时。
太子一无所获,只好撤退离去。
看到太子的人走远后,胤禩才说道:“刚刚真是好险,太子果然够狠!对了,这位姑娘,还未请教高姓大名,你为何会知道我们的事?”
没等琉璃回答,胤祯就突然冒出了一句话,“你的声音很熟悉,还有你身上的香味……我想起来了,你是那天晚上在宗人府给我上药的那位宫女?”
胤祯总算是把琉璃给认出来了,琉璃却低下头,没有回答。
“宫女?”胤禩一直盯着琉璃看,猛然间记起她来,“我认得你,你不是跟若曦在乾清宫伺候的宫女吗?”
由于琉璃在乾清宫当差,皇子大臣们经常在那上朝议事,都会见着面的。只是,没多少人会注意那些卑微的宫女。
不过胤禩不一样,可能因为若曦的关系,所以他会注意到和她一起伺候的宫女。加上琉璃相貌出众,在人群中比较显眼,所以胤禩认得她,但却不知道她的名字。
“是的,奴婢正是乾清宫的宫女,名叫琉璃。”琉璃从容谨慎地回答着。
胤禩刚要继续说些什么,胤祯又抢先一步问道:“琉璃?乾清宫的宫女?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你在宗人府给我上的药?”
琉璃没有正面回答胤祯,只是微微一笑,朱唇轻启,说了几个药名,“仙鹤草、乳香、白及、鸡骨香、冰片、血竭、龙胆草。”
胤祯越听越觉得熟悉,眉头一皱,猛地点头,心中无比欢喜,“没错了,我敢肯定那夜之人就是你!可是,沉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回十四阿哥,请先饶恕奴婢欺骗之罪,奴婢才敢把实情告诉您。”
“好,我不怪你们就是了,毕竟你也救过我,你说吧!”
琉璃把她与沉香换班以及被认错一事一五一十地告诉胤祯,胤祯方才恍然大悟,却并没有责怪二人的意思,他能理解二人心中所顾虑之处,也保证不会将此事外泄。
“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一场误会,难怪我总觉得沉香给我的感觉怪怪的,又说不出是哪不对劲。原来她根本不是我要找的人,我要找的人终于找到了!”胤祯看着琉璃的眼神柔情似水,含着丝丝笑意。
胤禩也跟着说道:“原来琉璃姑娘早就心仪十四弟了啊,还为了他甘冒这么大的风险,这次真是多亏了你相救。十四弟,你要好好答谢人家才是啊!”
“两位阿哥不必言谢,既然风险已除,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好,走吧!”
事情解决后,胤祯决定立即回京,以免再次引起太子的注意而惹祸上身,临走前约了琉璃到密林相见。
“琉璃,既然我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我想等你回京后……”
胤祯还没说完,琉璃就急忙打断了他的话,“十四阿哥,我们说好了不将此事外传,所以最好连德妃娘娘也不要告诉,现在沉香在永和宫过得很好,就让她继续在那伺候着吧。只要十四阿哥明白我的心意就好!”
“我当然明白,只是怕委屈了你,我可以直接跟皇阿玛提出纳你为妾的,这样你就不用继续在宫里为奴为婢了。”
闻言,琉璃先是一怔,随后轻声一笑,“那十四阿哥可喜欢奴婢?”
胤祯一下子没回答上来,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对琉璃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只是一味的想要报答她。
琉璃继续说道:“或许十四阿哥是想要报答奴婢才将奴婢收房,并不是真心喜欢奴婢。奴婢有些贪心,想要十四阿哥的整颗心,想做您的妻子,唯一的女人。如果十四阿哥给不了我的话,那我宁可继续做回奴婢。”
琉璃的这番话着实把胤祯给惊到了,愣在原地许久没说上话。
他身在帝王之家,早就习惯了男人们三妻四妾和皇上指婚。身为皇子,没有自由选择婚姻的权利,一切听从皇上安排。
他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有一个女子居然会对他说这样的话,而且还是个宫女。她离经叛道的思想跟若曦还真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第96章 穿越身份
看到胤祯发愣了老半天,琉璃也觉得是难为了他,于是笑了笑说道:“十四阿哥,我的话你不必太放在心上,我知道你一时难以做出决定。何况以我这样的身份是没办法做你的嫡妻的,就算你愿意,皇上也不会答应的。如果十四阿哥想要报答我的话,就不妨答应我一件事吧,以你皇子的身份,我相信应该可以做到的。”
胤祯不作他想地回答道:“好,你说,只要我能够做到的,一定为你办到。”
“其实我不想在乾清宫当宫女,十四阿哥你可以让德妃娘娘帮忙把我调去绣坊吗?”
胤祯没想到琉璃让他做的事居然是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但他不知道这事对于琉璃来说,却是梦寐以求的大事。
“你想进绣坊?”胤祯微微蹙眉,眼底带着一缕诧异。
“对啊,我从小就喜欢刺绣,而且我觉得做绣娘比端茶倒水有意义多了,说不定哪天还能得到主子的赏识呢!”
胤祯微微点头一笑,“有点道理,放心吧,这事就包在我身上好了。没错,我记得你的丝巾……哦不对,那不是你的丝巾,是沉香的?”
“对啊,我和沉香结义金兰互换信物为证,我们身上都有彼此的丝巾。”
“那张丁香花丝巾也是绣得不错,想必你的绣艺更是炉火纯青了啊?”胤祯双眼绽放光芒地看着琉璃,还充满着丝丝期待。
琉璃把她身上的丝巾取下递给胤祯,眉眼温和,害羞带笑,“因为之前的丝巾不见了,所以我换上自己绣制的丝巾,这个送给你吧!”
胤祯接过丝巾,拿在手里看了看,眼睛一亮,惊叹道:“栀子花?很精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