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茹熟知药理,她当然知道依兰花和蛇床子的功效作用,那可是能使男女欢好起到迷情的作用。
檀香鬼鬼祟祟地去弄来这两种药,肯定是李长乐吩咐她去买的,那么李长乐要这两种药的目的是什么?
李常茹猜到一些,但她不确定,所以让蓉儿暗中监视檀香和李长乐的一举一动,看她接下来要干出什么“好事”来。
第二天午后,蓉儿去告诉李常茹,李长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个人悄悄离开叱云府,李常茹感到事有蹊跷,便一路跟踪她,跟到了一家酒楼外。
她没有跟上楼,在楼下看到拓跋浚正从远处走来,她大概明白了李长乐的动机,她不会让李长乐达成她的目的,所以过去堵截拓跋浚。
“高阳王殿下!”
李常茹的突然出现令拓跋浚很是吃惊,“叱云夫人,你怎么会在这的?”
“我……是来找你的啊!”
“找我?”
“对啊,刚刚我回了趟娘家,二姐她说身体不舒服,想见一见你,我就说我回叱云府的路上经过太子府,顺便把你叫去看她,这么巧让我在这遇到你,那我就不用到太子府跑一趟了。”
“未央她不舒服?”拓跋浚既惊讶又担心。
“是啊,你快去看看她吧,兴许她看到你,病就好了呢!”
“可是……我还有约呢!”拓跋浚抬头看了看前方的酒楼,心中又担心李未央,所以犹豫不决。
李常茹将拓跋浚推走,劝说道:“有什么事能比我二姐重要呢?你先去看看她再说嘛,晚点再来赴约也行的啊!”
“那好吧,有劳叱云夫人到前面的如意酒楼天字六号房去告诉长乐小姐一声,让她先等一会儿,我晚点再过来。”
“原来你约了我大姐啊!你这是想脚踏两只船吗?”
李常茹故意打趣拓跋浚,拓跋浚一脸懵圈,赶紧解释道:“叱云夫人,我和长乐小姐就是普通朋友在一起吃顿饭聊聊天而已,你千万别乱传。万一让未央听到的话,她会误会的。”
“好好,我知道,那你快去吧!”
拓跋浚走远后,李常茹立刻传信给拓跋余,约他到如意酒楼天字六号厢房,说是有要事相商。
由于李常茹并不是第一次约见拓跋余,所以拓跋余没有起疑,一个人去如意酒楼天字六号厢房赴约。
而李长乐在厢房里等了太久,有些闷得慌,喝了好几杯酒后就跑去上茅厕,再回到厢房时,看到拓跋余的背影,她以为是拓跋浚,便冲过去从身后紧紧拥住他。
她一颗心砰砰直跳,白嫩的脸蛋浮起两抹红晕,声音娇美甜糯,“殿下,你终于来了,长乐等你等了好久了!”
拓跋余进到厢房许久,受到依兰花和蛇床子气味的影响,加上被李长乐抱着,与她肌肤相亲。
她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幽香,都像引他犯错的毒药,她身体的温度,她的娇嗔,这一切足以让他这样青春精力旺盛的男子血脉贲张,每一根神经都达到兴奋,他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转过身反抱住李长乐。
可当李长乐看清眼前人时,惊愕不已,想要挣扎摆脱,奈何力气不够大,已被拓跋余扑倒……
黄昏时分,李长乐哭着跑回叱云府,把今日之事告诉叱云柔,叱云柔十分震惊,她万万想不到事情竟会出了岔子。
但事已至此,李长乐也只能嫁给拓跋余了,毕竟酒楼里很多人看到他们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李长乐还衣裳不整地走出厢房。此事万一传出去,会有损李长乐的清誉。
拓跋余猜想此事与李常茹有关,因为是李常茹约他去的如意酒楼,可他有把柄在李常茹手里,也不敢对李常茹怎么样。毕竟想要从宗正府搜出账簿,是一件难事,账簿不毁,他都寝食难安。
而李常茹知道这个秘密,对拓跋余始终是个威胁,他也只能认栽,愿意负责任娶李长乐。
虽然拓跋余不喜欢李长乐,但转念一想,娶李长乐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李长乐有平城才女之名,是尚书千金,背后又有叱云家的势力。拓跋余想着,娶了李长乐也就和叱云家结成姻亲关系,说不定叱云家在日后还会助他一臂之力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
李长乐虽已认命,但还是有些不甘心,她亲自去找拓跋浚,问他那日为什么爽约。
拓跋浚告诉李长乐,他在途中遇到了李常茹,李常茹告诉他李未央身体不舒服,让他去尚书府看她,他这才匆忙折返,没去赴约,但已让李常茹代为转告了。
可李长乐根本没见到李常茹,等来的却是拓跋余。就算她再不聪明,也知道是李常茹暗中搞鬼。
此时的李长乐怒不可遏,胸膛里像一锅开水那么沸腾,心火冲头,太阳穴突突地跳,冲回叱云府去找李常茹算账。
第22章 南安王妃
李长乐进屋时,全家人正在饭厅用膳,李长乐没顾及场面,直接冲过去就想煽李常茹耳光,叱云南看到后,急忙用力握住她的手,呵斥道:“表妹,你发什么疯啊?你一次又一次地欺负常茹,我都对你再三容忍,你现在竟然想动手打她?是当我不存在吗?我告诉你,没有人可以打我叱云南的妻子,包括我的亲人也不可以!你再无理取闹,我就把你关进房里去!”
说完,叱云南重重甩开李长乐的手,李长乐眼眶通红一片,眸底尽显失落和委屈,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指着李常茹,怒气冲天的对叱云南说道:“我欺负她?分明是她欺负我!表哥,你自己问问看,你的好妻子都干了什么好事了吧!”
叱云柔看到李长乐情绪激动,很是担心,过去扶住她,柔声询问道:“长乐,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母亲,是她,是李常茹害的我!”
“她怎么害你了?”
“还记得如意酒楼那件事吗?全是她干的,是她骗走了高阳王,再把南安王给找来,然后就……”李长乐难过羞愤得说不下去,趴到桌上嚎啕大哭,抽噎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叱云南看得一头雾水,疑惑地问道:“表妹,你在说什么高阳王、南安王啊?”
叱云柔倒是完全听明白了,她把所有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也想去打李常茹,可还是被叱云南给拦住了。
“姑母,你冷静一点。”
“你让我冷静?我女儿被人欺负成这样,我怎么冷静得了?南儿,你一定要把这个女人抓去坐牢!这个女人心太黑了,我们叱云家不能要这样心肠恶毒的媳妇!”
李常茹看了半天热闹,终于出声,“姑母、表妹,我知道你们心里有气,气我怪我破坏了你们的好事,还害了表妹。可是你们也不想一想,事情有因就有果。如果不是你们想出那些歪点子来,表妹又怎么会出事?说到底,其实就是害人终害己!”
“李常茹,你给我闭嘴!”
“姑母,你好歹也是出身名门,怎么能想得出用那种下作的手段去得到男人,结果就报应到自己女儿身上了,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李常茹,我跟你没完!”
叱云柔气得脸色发紫,双目赤红,两手打颤,好在叱云南拉住她,不然她真要去打李常茹。
叱云老夫人实在看不下去了,用龙头拐杖重重地锤到地上,大喝了一声,“够了,都给我停下,让我这个未亡人来说两句。”
叱云老夫人发话,叱云柔这才冷静下来,坐到椅子上去安慰埋头痛哭的李长乐。
发生这样的事情,叱云老夫人心情也不好,她面色忧伤,眉头紧锁,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是常茹做得不对!”
“祖母……”叱云南着急打断叱云老夫人的话。
“南儿,你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孙媳妇固然有错,但阿柔你也不对,事情是你先挑起的。常茹说得没错,你怎能让长乐用那种药去……哎哟,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咯!这事万一传出去,外头的人会怎么看我们叱云家?你还想让常茹去坐牢,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长乐发生什么事了吗?是不是想让全天下的人都来看我们叱云家的笑话,你才满意?”
叱云柔眼中渐渐沁出泪意,嘴唇无法遏制地颤抖起来,心中迸出强烈的委屈和不甘,“母亲,那您说怎么办?长乐总不能白白受委屈吧?”
叱云老夫人深叹了一口气道:“南安王不是已经来提亲下聘了嘛,长乐嫁给他就可以息事宁人了,另一方面也可以保住她的清白和叱云家的声誉。”
叱云南也跟着说道:“是啊,姑母。太子之位悬而未定,依我看,南安王并不比高阳王差,表妹嫁过去就是王妃了。往后之事,谁也说不准。”
“南儿说得对,此事就这么定了。常茹有错也要受罚,就罚她在祠堂跪足一夜,再闭门思过半月。常茹,你可服气?”
“祖母教训得是,常茹甘愿受罚。”
几天后,李长乐顺利出嫁,嫁给拓跋余,成为南安王妃。
半月罚期已过,叱云南迎接李常茹出祠堂,看她整个人瘦了一圈,无比心疼,带她回到房里,命人准备好吃好喝的给李常茹。
李常茹握住叱云南的手,轻声问道:“夫君,你是不是也在怪我,怪我害了你表妹?”
叱云南看着李常茹的目光中有着春风般的和煦,眸底轻轻荡漾着丝丝笑意,不作他想地回答道:“常茹,别想太多了,我和祖母都不怪你,我知道你这么多年来所受的委屈。或许这就是表妹的宿命,说不定南安王将来继承了皇位,表妹成为了皇后,岂不是因祸得福了?到时她还得感谢你呢!”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不然呢?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快把汤喝了吧,得好好补补才行。”
叱云南细心地喂李常茹喝汤,李常茹心里甜丝丝的,感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夫君,你对我真是太好了,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嫁给你。”
“那你可得好好报答我才行咯!”
“夫君想要什么报答呢?”
“为我生一对儿女吧!就现在!”
“现在?”
随后红烛熄灭,床帏微动,满室缱绻。
李长乐嫁给拓跋余后,日子过得并不怎么好。拓跋余表面上与她相敬如宾,其实对她十分冷淡,没有半句嘘寒问暖,还常常让她独守空闺。
李长乐心情苦闷,就回叱云府去找叱云柔诉苦。叱云柔认为这一切都是李常茹造成的,她一定要报复李常茹,让她为害李长乐一事付出代价。
叱云柔想让李常茹以无所出之名被叱云南冷落,然后她就可以安排侍妾给叱云南,所以她在送给李常茹的养颜润肤膏里掺了麝香,就是想让她使用多了之后而失去生育能力。
但叱云柔还是小看了李常茹,李常茹熟知药理,那养颜润肤膏只要闻一闻,她就知道里面含有麝香,当然不会使用。
她也知道那是叱云柔的阴谋,但她没有立刻去揭穿叱云柔,而是在等一个机会。
第23章 桃林血案
翌日,李长乐又回叱云府去看望叱云柔,李常茹收到消息,立刻把叱云老夫人给带了过去。
李常茹一边搀扶着叱云老夫人,一边说道:“祖母,听说表妹回来了,正在姑母房里,咱们一块去看看她吧!”
一听到李长乐回来,叱云老夫人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笑起来那张皱纹纵横的脸,舒展得像绸缎一般,光闪闪的。
“长乐回来了,那咱们快去看看她!”
两人去到叱云柔房里,叱云老夫人刚进门就冲到李长乐面前,对她左看看右看看,随后叹气道:“长乐你经常回来,但祖母直到今天才见到你。看你的样子,好像瘦了不少,在南安王府过得不好吗?”
李长乐那一双大眼睛不复往日乌黑明亮,而是变得黯然失色,眼底满是被生活磋磨后的悲苦,但她拼命强颜欢笑,“外祖母别担心,南安王府应有尽有,长乐哪能过得不好呢?”
“那就好那就好,来,坐吧!”
李常茹拿出一盒膏药递给李长乐,笑意盈盈地说道:“表妹,这是姑母送给我的养颜润肤膏,效果可好了呢。但我已有很多盒了,实在用不了这么多,过期了就不好了,所以想着送一盒给你,你也试试看吧!”
还没等李长乐接过那盒养颜润肤膏,叱云柔就抢着说道:“不用,常茹你不用送给长乐,我这儿还有很多呢,我给长乐就可以了,送给你的你就留着吧!”
“姑母你这么紧张干嘛呢?我送给表妹和你送给表妹有什么不一样呢?反正我也用不完,留着也是浪费嘛!”
“我说不用就不用!”叱云柔微怒了起来,声线陡然拔高。
“姑母反应这么大,莫非是这养颜润肤膏里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物?”
李常茹故意试探叱云柔,叱云柔开始紧张起来,眼神飘忽不定,手心里全是热汗。
“你别胡说,哪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物啊,不就是普通的养颜润肤膏嘛!”
“真的只是这样吗?我们当着祖母的面,找大夫验一验便可得知。”
李常茹把大夫找来,让他检验自己屋里的养颜润肤膏,大夫验出了里面含有麝香成分,叱云柔哑口无言,被叱云老夫人训斥了一顿,还被罚闭门思过半月。
她实在气不过,决定出狠招对付李常茹,势要拼个鱼死网破。
叱云府后山的桃花林的桃花开得正艳,李常茹想举办一个桃花宴,邀请平城一众贵妇和千金们前来赏花赴宴,顺便向她们募捐,让她们也为平城的穷苦老百姓们出一份力。
李常茹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把桃花林布置好,第二天一早提前到桃花林巡视,看看有没有什么不足之处需要修改。
她进到林中,晃了一圈,结果在一棵茂盛的桃树下,看到一名妇人侧躺在地上,她立刻过去将那妇人给翻过身来。
当李常茹看清那妇人的容貌时,顿时被吓了一跳,那妇人竟是太子妃,她的胸口还插上了一把小铁铲,鲜血直流,死状很是恐怖。
李常茹伸出手去探太子妃的鼻息,果然没气了,李常茹还想看她的伤势,可刚碰到她的衣裳,远处就忽然走来了一群妇人,她们看到眼前一幕,一个个都吓得尖叫连连。
“啊……杀人了!”
“是……太子妃!”
叱云柔故意走到众人前面,指着李常茹怒骂道:“常茹,是你杀了太子妃!你约我们来这,就是来看你杀人的吗?”
“我没有!我没有杀人!”
李常茹矢口否认,可她低头看到自己那一双沾满鲜血的双手时,她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脑里一片混沌,手脚钻心的冷。
此时此刻,她知道自己再多说什么,别人也不会相信的。因为她被人逮了个正着,偏巧手里还沾满了鲜血!
她想不通这种剧情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如果古代有验指纹的技术,那就可以证明她的清白了,因为她根本连那个小铁铲都没有碰到,上面也就不会有她的指纹,可古代哪有这么先进的技术呢?
当李常茹想得出神,两名侍卫已经过去将她按住,她才回过神来,拼命反抗,“人不是我杀的,你们快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