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失渡[港风]——子茕啊【完结】
时间:2023-05-19 17:21:22

  “不过有一点我是知道的——我知道就算你脱干净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看你一眼。”
  轻轻巧巧几句话,四两拨千斤,转眼看对方早已被激得发狂,看着她一脸怨毒。
  反将一军,赢得毫不费无吹灰之力,谁高谁低一看即知。
  谢安琪仍不死心,盯着她的脸企图看出一丝破绽,可惜眼前这位邵九莉小姐完美无瑕,无可挑剔,金像奖影后不过使出十分之一演技,便已让观众陷入疯狂。
  你要是现在跪下来求我,再离开靓仔飞,我兴许会大发慈悲放你一马,等哪天我和他玩够了,会大度再把他让给你。”谢安琪依旧选择负隅顽抗。
  “这可难搞,我可从来没有和他在一起过,怎么让你啊。”邵九莉一脸无辜。
  谢安琪坚信她只是虚张声势,“你演技很好,就是不知道一会到了台上,会不会发挥失常。”
  邵九莉看着她,轻笑一声,笑声清脆,腮边酒窝深陷,笑容甜美过周慧敏,随风摇曳的白罂粟终于大方展示身姿风韵,足以秒杀一切。
  “那就拭目以待喽!”
  庇理罗女中的校庆一如既往地盛大,礼堂里衣香鬓影,赌王,港督,太平绅士……本埠商政名流难得齐聚一堂,比起校庆现场更像是老友重逢的茶话会,足可集齐一本名人杂志访谈目录。
  首先由著名校友分享人生经验,赌王夫人春风满面,优雅鞠躬致意,衣装低调,只有颈上一串祖母绿古董项链低调诉说它曾在英国皇室的奇妙际遇,这就是典型的庇理罗立志培养的名媛淑女。
  温温缓缓的声音从台上传来,“庇理罗校训校训‘登高见博’……
  与之相对应的是后台 miss 琳的咆哮,一手不断抚摸胸口,呈西子捧心病弱状,而精心画好的红唇却因激动显得狰狞可怖。
  “校庆已经开始,你现在和我说你的琴坏了,节目不能照常进行?你知不知今天来都是些什么人?搞砸了不但丢学校的份,也丢你的份。”
  邵九莉当然知道,但她更想知道若是 miss 琳知道谢安琪的疯狂计划会不会激动到原地犯心脏病,眼翻白需要 call 白车拯救。
  她强压下心底的烦躁,作势低下头,满脸真诚与歉意,再面不改色地扯一个弥天大谎,
  “sorry,miss 琳,我为自己的失误道歉,不过我先前为应对突发情况做了两手准备,还请您给我个机会。”
  可怜 miss 琳自然被她演技里信誓旦旦的成份折服,以为危机警报解除,不必为自己工作不保,下月所供房贷发愁。
第37章 似有故人来
  此时电话响起,邵九莉轻声说句抱歉,转头接过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轻柔的女声,“邵小姐,你之前吩咐我查的事情都已经查好了。”
  “今天计划可能要提前实施,而且是在一众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前,你……”
  “不必说了,邵小姐,是在天后庙道对吗?”
  邵九莉垂眸,半晌才道,“谢谢你。”
  ……
  谢安琪站礼堂无人的最后一排,似黑夜里暗中窥伺的毒蛇,阴冷的眼神舔舐邵九莉全身,企图发掘一点猎物瑟缩的神态激发她嗜血的兴奋感,奈何台上白裙黑发的少女主持依旧明媚大方。
  谢安琪嗤笑一声,默默在心里倒数,她知道最后一个节目是属于邵九莉的压轴节目,所以相当期待随着谢幕礼花飞出的一张张精彩照片。
  台上那一身白裙真是白得碍眼,引得她愈发想看看邵九莉被拉下神坛跌入泥泞,再也嚣张不起的样子。
  眼看着节目一个个过去,邵九莉早早拉来叶美娟替她换上芭蕾舞衣,她知道叶美娟从小就学习芭蕾,且天赋极高,会跳无数芭蕾舞者趋之若鹜难度极高的黑天鹅 32 鞭转,让她表演天鹅湖的片段而阮兰珍钢琴伴奏作为压轴节目排在自己前面再合适不过。
  而原本由自己和阮兰珍的大提琴钢琴合奏则改为由她独唱的歌曲,最后一个节目由压轴改作校庆和圣诞舞会的过渡。
  在越来越激烈的音乐声中黑天鹅越转越快,黑天鹅妖冶骄傲,野性难驯,无怪能轻易蛊惑王子,精巧的舞步,无休止的回旋引起台下满堂喝彩掌声,叶美娟轻易做到压轴效果。
  而台下邵九莉频繁看向礼堂大门,然而那厚重的大门依旧纹丝不动,心脏一点又一点下沉。
  待邵九莉走上台前,蠢蠢欲动的蛇终于出洞,谢安琪从座位坐起,与邵九莉遥遥对望,笑地得意,举起手里的遥控装置晃了晃。
  邵九莉看出那是控制礼花远程遥控器,心下了然谢安琪的把戏,与她坦然对视,不露一丝破绽,弯腰提裙,笑容依旧,“最后为大家带来一首歌曲。”
  谢安琪眯了眯眼睛,遥控器在掌心抛了两抛,双唇开合缓慢,深红色唇釉在黑暗中反射诡异透亮的光,无言中用唇语下达最后通牒:
  ——在这首歌唱完前在台上当众下跪向我道歉,否则我叫你的照片撒遍庇理罗,登载你靓照的桃色杂志传遍全港。
  邵九莉当然读懂,轻睨一眼,报之无所谓一笑,十万大军未至,就算是诸葛孔明也得先唱一曲空城计,心里默默倒数,祈祷兵临。
  追光灯打在少女纤细单薄的身体,眼眸低垂,睫羽因为光影显得更加纤长,在眼睑下投下一弯清浅的弧,粉唇轻启,空灵的声音在礼堂回荡,
  “同是过路同做过梦
  本应是一对
  人在少年梦中不觉
  醒后要归去 ”
  台上的人风采依旧,谢安琪恨恨地看向她,举起手机到耳边,终于接通一直坚持不懈响不停的来电来释放自己无处发泄的怒火,语气恶毒,“你就等着看她毁在我手里吧!”
  “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
  总是最登对”
  ……
  “ 台下你望台上我做
  你想做的戏
  前世故人忘忧的你
  可曾记得起”
  赵奕飞发疯般狂飙车,电话里女孩的歌声像是无形的锁链将他的心锁起,他无力抵抗,束手就擒,看它不断收紧又收紧,绞得胸口心脏生痛。
  终于到天后庙道,他跌跌撞撞跑下车,庇理罗校门口警卫被他煞红的眼和眸中凶光戾气吓退,未敢阻拦,任由狂徒逍遥而去。
  台上少女音色虽与梅姑完全不同,可居然同样唱出《似是故人来》这首歌里那种苍凉意境,歌声中邵九莉心中默数的数字快到尽头,台下谢安琪胜券在握,得意的笑容快扭曲。
  这时礼堂厚重的门终于打开,大军未至,却有神兵天降,劈开黑暗,如他以往每次,带着光向她走来,是神祇,拯救他的信徒。
  她抬眼,眸中有滟滟情波,她唱,
  “恨台上卿卿或台下我我
  不是我跟你
  俗尘渺渺天意茫茫
  将你共我分开
  断肠字点点风雨声连连
  似是故人来”
  他行动如风,头顶似跟两团乌云,不知何时相撞,生出惊天动地的雷霆,眼神犀利,终于寻到专心倒计时等待谢幕的谢安琪,身手矫健如豹,似猛兽苏醒,獠牙亮出,要痛饮挑衅之人血腥。
  谢安琪喉咙被死死扼住,属于兴义安飞哥暴戾狠辣终于被无所顾忌不加掩饰地彻底释放。
  脸颊涨红刻薄恶毒的唇再吐不出一个字,而手中遥控器早被男人踩得粉碎。
  随着一声礼花巨响,猩红的幕布一点点放下,然而闹剧并没有完美收场,随着四散的礼花,一张张照片也四散开来,像在热油锅里溅一滴水,瞬间沸腾炸锅。
  异样的眼光刺一般投向台上。
  谢安琪挣扎着发出癫狂的笑声,“没想到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过你们!”
  突然,沉重巨大的闷响打破一切喧闹,礼堂的门被大力推开,两扇门大大张开,阳光把礼堂内一切映亮,一个女仔带领一群差佬闯入,打断一切不怀好意的揣测。
  那女孩长得与台上少女异常相像,与照片上的面容有些模糊的女孩更是相似。
  女孩终于开口,“阿 Sir 那人就是这里的学生谢安琪,她不但派人强制猥亵我,还涉嫌谋杀致人死亡。”
  赵奕飞从疯狂中醒过神,看着一大群差佬四处搜寻谢安琪,才缓缓收了手。
  谢安琪难以置信的看着门口的女孩,疯疯癫癫的指着她怒吼:“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明明不是照片里的人,你不是,你不可能是。”
  谢安琪难以接受峰回路转,自己输得一败涂地,崩溃逃离,嘴里不断重复“不可能,不可能”,像得了癔症般癫狂。
  ……
  庇理罗的繁荣美好化为虚无,闯入礼堂的女孩像一把锋利的剑轻易戳破黑暗,即使在坐各位是所谓上流人士或鄙夷或怒目或不屑也一点也不俾面✻。
  已经可以想象到明天社会新闻头条大肆报道治学严谨淑女名媛聚集的庇理罗女校竟出杀人犯,为全场在坐各位宝贝女仔金灿灿履历添一抹脏污——贵族女校竟然教出杀人犯,含金量自然大打折扣。
  可笑根本无人关心受害者如今怎样,加害者是谁,又是否归案,看一眼四散的照片轻蔑冷笑,只恨突然跳出的女仔好不长眼,被奸居然还敢光明正大作声,闹得场面如此难看。
  不必招手示意,自有会看眼色的密斯上前交涉,虽有阿 Sir 出示警官证,端的是彬彬有礼,可语气却是趾高气昂,“我们当然尊重阿 Sir 您的工作,可办案都办到庇理罗,不知会不会有人存心来抹黑。”
  说着斜睇女孩一眼,“照片未必能说明什么,谁知是不是特地找人拍的‘桃色写真’来诓人。”
  温薇安自然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薄薄一张素白面皮被染一层绯,却是因为愤怒。
  奈何平素未与人起过争执,咬了咬唇,却是说不出什么狠话。
  她不明白,自己按九莉给的线索调查那个叫谢安琪的女孩,查出她仅仅因为自己的私欲便带头校园暴力,找人轮 奸同学,逼人自杀……可这种人为什么还能安然无恙地待在这里,就算到了这种时候也有人袒护。
  她眼神坚定,未曾露怯,不甘示弱,“我已经把所以证据都交给阿 Sir 了,有什么都等找到嫌疑人再说。”
  密斯见跟在女孩身后的差佬点头附和,并拿出逮捕令,只得悻悻而归,谢安琪早乘赵奕飞分神时挣脱不知道跑到哪,满场一片混乱。
第38章 反转
  温薇安穿梭在混乱的人群,蹲下身把跌在地上的照片一张张拾起,拍去沾染的尘埃,叹息一声,再过三个月她就要去英国留学,那些流言蜚语自然伤不了她分毫。
  但她不敢想象如果今天自己未帮九莉认下,媒体会不会拿她邵氏千金的身份大做文章,她最终会不会和自己所调查的那几个女孩一般结局悲惨。
  世风如此,毁掉一个女性最好的方法莫过于把她置于流言风暴中心,裹以嬉笑非议,假不假真不真,在那暧昧不明的眼神和下流思想的窥视下浸淫一遍,都算做定罪。
  三年前她真心错付,招惹了 4k 社雷厉靳,那人说钟意她,却只践踏她的自尊,禁锢她满足自己的私欲,她几次逃跑求助未果,只因那人是社团大佬无人敢得罪,绝望之时只有邵九莉愿意帮助她逃离,给了她新的身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无论邵九莉因为什么目的帮她,她都会全心全力回报。
  ……
  邵九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台的,礼花散开的那刻台下一片惊呼和鄙夷的目光像是被笼罩了一层毛玻璃。
  她被装在毛玻璃做的罩子里,视线所到之处像是失焦,朦朦胧胧模糊一片,所听到的声音像是被淹进深海里,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听不太真切。
  她披着罩子,麻木地离开前面喧嚣与纷争,从后台离开,真是奇怪,明明温薇安及时赶到,早为她洗清一切,原来自己用以摆脱吴达华的牵制而布下的棋今天最大程度发挥作用。
  ——不但摆脱吴达华牵制,还使谢安琪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接下来不出所料谢安坤可能会为了证明那些照片并非出自谢安琪而不惜与吴达华彻底翻脸,在本就混浊的兴义安里再搅一棍。
  分明目的已经达成,她应该得意开心才对,可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或许是感官丧失,大脑也变得迟钝起来,她漫无目的走在悠长的回廊,竟然连身后直冲向她的气势汹汹的脚步都未察觉。
  直到被人从身后狠推一把,力度之大怨愤之深,欲把她直推下不远处楼梯,在数十级阶梯不断翻滚,脑袋开花,血淋淋流一路血就此去见上帝才好,可惜她运气够好,只跌坐在离楼梯七八英寸处。
  紧接着一叠照片纷至沓来,照片锋利的边角割破面颊,她的罩子终于被粉碎,感官终于恢复,面前杂乱记录着那段屈辱的照片生生刺入眼底,瞳孔微缩。
  旧忆又被连根粗暴撅起,洪水般涌入泛滥,将她彻底淹没,无法呼吸。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她咬紧打颤的唇齿,努力克制因病出现的生理现象。
  耳边传来谢安琪尖厉的声音,“贱人,看清楚这才是你,这才是你!”
  “你们这些贱人,想抢走我的东西,觊觎本属于我的东西,都该去死!!
  邵九莉终于回神,缓缓抬起头,对上肩膀剧烈抖动,似哭又似笑的谢安琪,眼神冷得透骨。
  她倏地起身,扬起手,狠狠甩向谢安琪的脸,皮肉碰撞的声音在走廊回荡,“你给我清醒一点,究竟是你一直在以夺人所爱为乐还是全世界都欠你,与你为敌?”
  “就因为你受过伤,凭什么把所有痛苦仇恨注加给别人。”
  “因为社团的事你妈咪被他们杀死夺走,你就要在从折磨别人身上得到安慰?”邵九莉早让夜叉私下问过陈兴耀所有始末,自然知道谢安琪身上发生过的事。
  “你爹地如珠如宝的疼你你不曾看见过,也不曾珍惜,你就是个一直活在黑暗里的可怜虫。”
  “对,照片里是我不假,拍那些的自然是吴达华,可惜礼堂里我的人早把脏水泼给你,要想还你清白,还得请你老豆去 O 记当热心市民喝咖啡帮忙指认吴达华才好。”
  其实目前只能找到有些关于校园暴力,侮辱人格,等轻微的罪证,像派人轮 奸同学之类的,给谢安琪定罪的关键证据早被谢安坤帮她摆平时一并销毁,只有她今日光明正大用来羞辱邵九莉的那些照片起了关键作用。
  “吴达华那么记仇的人,不知你老豆为了给你脱罪说出那些照片的来源会不会被杀了弄去公海喂鱼。”邵九莉毫不留情地戳破真相,居高临下冷眼看着独自发疯的谢安琪。
  谢安琪没想到自己才是被完全掌控玩弄于鼓掌之间的那个,更没想过这件事会发展到牵扯到她老豆,滔天的怒火喷涌,几欲把眼前少女烧死,她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发疯一般向少女扑去,一双手直掐向少女纤细的脖颈。
  邵九莉反应迅速,闪身躲过攻击,却不想脚下一个不稳直向七八英寸外的楼梯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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