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惠很高兴她能答应,“好,到时候记得提前给我发个信息。”
“知道了。”
盛樱然在手机上打着字,瞬间让她感觉有些似曾相识,前段时间还是陆惟青邀请自己去他家吃饭,现在轮到了自己。
盛樱然:【今晚有空吗?我妈想让我和你回去吃个饭】
两秒钟后。
陆惟青:【有时间】
她没想到陆惟青回消息可以这么快,在迟疑和惊讶中,她发了个消息过去。
盛樱然:【好,晚上见】
中午的吃饭时间,点了个外卖后,盛樱然在工作室里加班工作,有些东西是限时要下午做出来的。
她右手往嘴里扒拉几口饭,左手在电脑上疯狂打字。
放之前乔柳柳就会冲进来,将她拉出去吃饭,并且还会点上几道爱吃的菜,聊一聊每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琐事。
何沫准备去吃午饭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办公室里吃饭的盛樱然,她好奇地扒在门边朝里面探头,堆满文件的桌子上摆着一盒饭。
“樱然姐,你中午就吃这个吗?两块鸡排加白米饭?”
盛樱然抬头看着电脑屏幕,手里的工作依旧不停歇,“嗯?中午随便对付几口就行。”
何沫小跑进来,盯着桌上散落的文件,语气上扬,“堂堂工作室大老板,中午就在办公室里随便对付两口,传出去影响多不好。”
盛樱然苦涩一笑,又往嘴里塞了两口饭,“不,我更希望传出去的是寒木春华老板中午拼命工作,暴瘦十斤。”
何沫走前问道:“樱然姐,用我回来给你带点儿小吃吗?”
“不用了,你还是赶紧去吃饭吧。”
整层楼里孤零零的就丢下了盛樱然,噼里啪啦的码字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明显。
陆惟青:【中午吃的什么?】
她看了眼时间,都快到一点整了,寻思着陆惟青怎么突然问起来这几个了。
盛樱然:【就普通饭菜】
陆惟青:【两块鸡排加西兰花配米饭?】
what!!!盛樱然站起身拿着手机在屋里左找找右看看,他该不会是在这里安装摄像了吧。
盛樱然:【你在我办公室安摄像头了?】
陆惟青:【未经过允许擅自在他人私人空间安装摄像头是违法的】
盛樱然:【那你在我公司安插眼线了?】
对面沉默了一会后发了消息过来。
陆惟青:【没有】
盛樱然:【是何沫吧】
毕竟全工作室上下也就何沫知道自己吃的什么。
陆惟青:【晚上几点去接你?】
盛樱然看着他岔开话题的问题,嘴角抽了抽,陆先生还真是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
盛樱然:【不用接我,我们在我家门口碰头就行】
隔了差不多两分钟的时间,陆惟青的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
盛樱然站起身将吃饭的盒子收拾好,接通了电话,“喂。”
对面的声音有些试探,“真不用我去接你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她已经提着装着垃圾的塑料袋快到楼下了,走了两步到垃圾桶跟前,将手里的垃圾一扔,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
“不用,我自己有手有脚可以自己去。”
“我接你顺路就可以过去。”
盛樱然回到办公室后又继续干起了工作,接着悠悠叹了口气,“好吧,实话实说我晚饭前还有个约会。”
“约会?”
“对啊,约会。”
“盛樱然,你,你忘了自己都结婚了吗?”
光听语气就知道他对这俩字有了误解,但盛樱然还是头一次听到陆惟青讲话磕巴,顿时又来了兴趣。
“唉~陆先生我们这是合约上的婚姻,上面明确写了互不干涉双方私生活。”
对面没了动静,不会吧,他这是伤心了?
盛樱然刚想解释就被对方给挂断了电话。
完蛋了,伤害到陆惟青幼小的心灵,下次再也不会说这种危险话语了。
她是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这种惨境,把陆惟青给惹生气了,而且是还在感情上,放在之前的话她估计会抓耳挠腮。
可今日不似当初,她知道了陆惟青比较吃哪一套。
盛樱然:【程女士,今晚我们的合作交谈可以换个时间吗?我有件棘手的事情需要及时解决。】
程女士:【当然,盛小姐什么时候有时间再告诉我】
推掉今晚的约会,那么现在就是发消息给陆惟青,她想起了自己剪切板之前有过几句百试百灵的话语。
然后看都没看就直接粘贴发送了过去。
结果……
盛樱然:【(情.趣.购)特大优惠!!还为晚上的激.情.时刻不舒适而感到苦闷吗?进我相册看看,购买此产品让您感受夜晚的专属.丝.滑。】
这!!!是什么时候复制到剪切板上面的!
盛樱然急急忙忙地拿起手机刚要撤回消息,对面就来了回应。
陆惟青:【……】
好家伙,被看到了,那么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用浏览器搜一搜怎么样快速离开地球吧。
盛樱然:【手滑,发错了】
陆惟青:【我不信】
盛樱然:……
如果以后别人问自己对陆惟青的评价,盛樱然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好心机一男的。
# 飓风降临
第38章
临近下班的时候, 盛樱然经过何沫工位的时候,忽地停了一下,本想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她觉得自己上前询问有些不太好, 也就没再抓着不放,而是直接径直越过去了茶水间。
打开手机后, 和陆惟青的聊天信息还停留在下午, 她向其解释了“约会”一词到底是怎么回事,在那之后两人也都很默契地没再多说什么。
陆惟青:【我到楼下了。】
不出所料, 陆惟青还是过来接自己了。
盛樱然:【这么早, 我还没下班】
陆惟青:【你慢慢来, 我可以等你】
等下班时, 她给陆惟青发了条消息,接着边系围巾边往楼下走。
最近的白天温度已经有所升高,但夜晚的温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冻人。
路边的陆惟青依旧穿着平整的大衣,身形出挑,引得周围路过的人频频回头。
盛樱然小快步走过去, “抱歉, 让你久等了。”
“也算不上多久, 这是买给你的。”
说着他将右手提的纸盒子递到盛樱然面前, 米白色的盒子上绑着红色的丝带,通过一小块儿透明的塑料板可以看到里面的泡芙。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家店的泡芙?”
陆惟青眉眼带着丝笑意, “从何沫那儿打听到的。”
盛樱然打开盒子,从里面拿起一个塞进嘴巴里, “陆惟青, 我可以理解成你这是在追我吗?”
“差不多。”
如果要说差在哪里, 或许差就差在他们结婚了,蓄谋已久的计划进程……似乎也没有那么缓慢。
两人到达了目的地门口, 盛樱然走在前面按响了门铃,等了几秒钟是凌惠前来开的门。
“你们来的正好,饭刚刚做完,洗洗手就准备吃饭吧。”
盛樱然换鞋的时候发现比平时少了一个人,“今天刘阿姨没在吗?”
盛明山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这不是让你们俩过来吃饭嘛,所以我就让她提前回去了。”
饭桌上,四个人刚开始也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是低头吃着碗里的饭。
突然间,凌惠的目光在对面吃饭的两人身上来回转移,然后一针见血地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盛樱然喝着水被呛了一下,“不,不是,现,现在要孩子,子会不会太早了。”
生孩子这件事情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毕竟她和陆惟青连婚礼都还没有举办,而且他们两个人啥也没干过,表面上是夫妻,实则生活中还是很有距离感的。
凌惠往她碗里夹了片藕,眉头微微一皱,“不早了,你这年龄段正合适,再晚点就变成高龄产妇了。”
盛明山也补了句,“你妈说的也没错,你们还是需要为自己的未来着想的。”
压力山大的感觉,让本就咳嗽不停的盛樱然更加喘不过来气。
陆惟青轻拍着盛樱然的后背,试着帮她缓解咳嗽,“我觉得生不生孩子都可以,如果樱然不想的话,我没有任何异议,因为身体是她的,所以想与不想都是她的自由。”
这是陆惟青少有的在人面前说这么多话,而且还是为了她,上次这般的样子还是在陆惟青家里,也是为了她和父母闹得很不愉快。
盛樱然认为陆惟青是一个会以合适的方式去表达自己想法的人,可在某些时候他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凌惠笑了一下,“惟青可能是误会我们了,主要是怕你父母那边……”
陆惟青抬起眸子,语气从容淡定道:“您放心,他们那边我会去说好的。”
晚饭结束后,盛樱然的父母也没有多留他们的意思,两人帮忙收拾完餐桌就告别离开。
夜晚的月亮没有前段时间那么明亮,反倒是风吹得更加强烈,盛樱然的双手塞到口袋,怕冷地缩了缩脑袋。
远方的路灯延长了黑夜的道路,她喃喃道:“陆惟青……”
“嗯?”
“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灯下的两人影子逐渐被拉长,陆惟青眼里倒影着她的身影。
“说吧。”
她抬头看着陆惟青,眼睛显出一层波澜,
“你知道你和谭韫川哪里不一样吗?”
“哪里?”
“他从不会帮我说话。”
所以盛樱然和他订婚后,等了他三年,用这三年的时间发现了谭韫川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混蛋。
陆惟青没有半点儿不开心的意思,反而声音轻柔地说道:“人和人是会有差别的。”
“陆惟青,那你觉得自己是个理性的人吗?”
他摇了摇头,“我不觉得自己有多理性。”
树枝被风吹得吱吱响,盛樱然伸手挎住了旁边人的胳膊,莞尔一笑地说道:“今晚一起去看场电影吧,整个影厅就我们两个人的那种。”
她好像在慢慢接受,之前一直很抗拒的某种关系。
*
得知乔柳柳找到的消息是在午夜的十二点多。
路上慌寂到几乎没有半点儿的人影,而盛樱然是在睡梦中被叫醒的,她接到电话后直接拿上外套冲出了门。
开车去往医院的途中,她的心脏感觉要炸开一样难受,就连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在不停出汗,要是有任意门该多好,那样的话她就不要经历这般的漫长折磨。
电台因为在维修中而发出滋滋的电流声,让本就沉闷不通的车内部更加压抑,盛樱然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试着让自己深呼吸缓解心跳加速。
当赶到医院时,黄坤鹏正坐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模样表现得有些发愁。
盛樱然几乎拼劲全力朝那边跑去,“黄警官,柳柳她怎么样了?”
“人是抢救过来了,就是医生说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她……”盛樱然的泪水在眼眶直打转,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是在哪儿发现她的?”
“被丢在了垃圾场,是个流浪汉发现报的警。”
盛樱然有些焦急地拉了拉黄坤鹏的袖子,眼神里写满了悲伤,“她爸爸,告诉她爸爸了吗?”
“说了,但是在外地出差,现在也正在往这边赶。”
盛樱然趴在重症监护室的门朝里面看,只见床上的人面部戴着呼吸机,浑身上下都是电线和管子,纱布包裹着脑袋,这样的形象和她记忆中的乔柳柳天差地别。
她的喉咙仿佛被一根长刺划破,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到底是谁?”
黄坤鹏很了解她此刻的心情,但对于仅有的线索还是束手无策,“对此我们还在努力调查。”
她擦了擦眼泪,接着坐到了长椅上,头微微低着,“是和那件女留学生自.杀.案有关,对吗?”
“嗯,目前的线索都是把我们往那边引,相信再不出一个星期的时间,这个案件就会露出马脚。”
“当年参与那件事情的有很多人吗?而且她最后被判定也是抑郁症严重导致的自.杀.身亡,为什么还会有人翻出当年的事情,说这一切都有因果?”
盛樱然不是很清楚当年事件的一些细节,但在她的观念里,乔柳柳伤成现在这幅样子是和自己有关的。
黄坤鹏从包里拿出一小叠的文件,发黄的纸张能看出有些年头,他递给盛樱然后说道:“按理来讲,这些都是调查的保密文件,是不允许让不相关人员查看的,但事出蹊跷,在我的直觉下……乔柳柳必定和当年的事情存在某种联系。”
“怎么会有联系,乔柳柳压根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盛樱然低头快速翻起了手中的文件,卷宗里记录的很清楚,女孩在自.杀.前留了一封遗书,里面记录了她从小到大所被压迫的心灵,以及她对这个世界有多么的绝望。
再往后翻就是女孩的基本信息,无父无母且在孤儿院长大,因为学习优秀被大学保送至国外留学,但自小患有抑郁症,久病不得治。
除此之外还夹着女孩的一张证件照片,黄色的头发里挑染着几缕紫色,鹅蛋脸外加清秀的五官,照片里的她露着大大的笑容。
盛樱然看的有些出神,“如果她还活着的话,会是个很好的女孩吧。”
“这孩子的精神方面太脆弱了,受不了外界的一点儿打击,本来是吃药物控制的,后来她放弃了自己。”
盛樱然仔细回忆起来大学的时候,想着会可能会有些蛛丝马迹,“我虽然和她同校同届,但对当时的事情了解的程度也就只是略有耳闻。”
黄坤鹏伸手抽走了那几份文件,“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警方处理吧,如果盛小姐之后有想起什么或者知道了什么重要线索,随时给我打电话。”
“医生说她需要在里面躺多久了吗?”
“看情况,短则一周长则……就说不定了。”
“好,辛苦你了黄警官。”
“不用,这本就是我的职务分内的事情,倒是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这大冬天的就穿得这么薄的衣服就跑出来。”
盛樱然拉起外套的拉链,“我等会回去换件衣服。”
“你这还打算今晚守在这儿?”
“嗯,没人在她身边我不放心。”
黄坤鹏不解地说道:“哎呀我去,我听过恋爱脑,没见过友情脑,她现在就只能在重症监护室里躺在,你在外面根本进不去,有什么好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