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的不记得了吗?”
香菱兀自嘟囔着退了下去,在菜品全部上齐之后却又端上来一道黄金蟹送到云楼面前。
“大厨人可真好!”
云楼美滋滋地夸赞着,开始享用起自己那只黄金蟹来,众人笑而不语,推杯换盏起来,力量也已经回归,只要再有一颗神之心,那便可以将所有失去的记忆全都拿回来了。
酒过三巡,饭桌上的气氛逐渐热络起来,达达利亚似乎是喝醉了,忽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云楼小姐!与我比试一番如何,和魔神战斗的经验,我还不算太多呢。”
“唔……打架的话……”
“来吧来吧!云楼小姐,我好久都没有好好舒展下筋骨了。”
达达利亚很热情,饭桌上的几人也都起着哄。钟离只淡淡地嘱托了一句点到为止,便也不再多言,显然是也赞同的。
云楼有些跃跃欲试,却又有些犹豫,主要是害怕打不过达达利亚的话会有些尴尬,可气氛既然已经烘托到这里了,她也不好再拒绝。
几人来到了一处适合战斗的场所,对面的达达利亚早已摆好了战斗的架势。云楼缩了缩手,那手掌立刻变成一条长长的触手来。
“要小心咯!”
话语刚落,达达利亚的手中便多出两把水刃,他也以极快的速度向云楼冲去,云楼不敢大意,立刻以触手为支撑往后方极速退去,这才叫达达利亚扑了个空。
借此机会,云楼也迅速展开反击,两只手同时变化了模样,更多的触手如同射线一般像达达利亚砸去。
达达利亚的速度极快,自如地躲避着穿梭在触手的攻击中,手中的水刃也悄然变化了形态。
云楼注意到他在与自己拉开距离,心中暗道不妙,可再出手已经来不及,达达利亚手中的弓弦已经崩紧,一只箭带着雷霆般的速度朝自己袭来。
这样的速度很难躲开,云楼也终于拿出了自己保命的力量,全盛时期的力量以及庞大的魔神形态很是震撼,云楼轻而易举地挡下来那一箭。
“哈!有点意思。”
达达利亚眼中闪耀着兴奋的光芒,手中的箭也再度变化为水刃的模样,与魔神形态的云楼缠斗了起来。
他是一个厉害的对手,云楼也为了这久违的战斗激斗了起来,她尽兴地投入了战斗中,几条触手舞地猎猎作响,寻找着达达利亚的破绽。
而另一边的达达利亚也是这样的心思,一边应付着战斗,一边寻找着这个强大对手的破绽。
终于,在持久的战斗中,云楼露出了一瞬间的停顿,那是极其微小的破绽,在达达利亚看来只是其中的一条腕足稍微停滞了一下而已,但他可是达达利亚,十足的机会主义者,他敏锐地发现了这一机会,并立刻做出了回应。
“一箭止水!”
一支利箭带着破竹的锐气往魔神形态的云楼头部射去,他知道,一旁作为观看者的钟离绝对会保护好参加这场战斗的俩人不会真的受伤,而射出去的这一支箭,将会为自己带来胜利的果实。
达达利亚期待地看着云楼,可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没有一丝躲开的动作,达达利亚有些不解,可下一秒,他就瞪大了眼睛。
因为云楼的魔神形态骤然消失,人形的云楼毫无预兆地从半空中坠落,这可吓了达达利亚一跳,一个闪身上前接住了一脸懵的云楼,那一支箭自然也射了空,两人大眼瞪小眼,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还是一旁的钟离开口,这才解开了俩人的疑惑,他望向云楼沉声开口:
“你才刚刚恢复力量,尚且不够稳定,如此滥用,自然会导致力量的暂时缺失,得好好休息一阵才行。”
别说是作为当事者的云楼,便是达达利亚也吓了个不轻,要是云楼出了什么闪失,他还真是担待不起。
“那这场战斗……”
云楼心里还惦记着战斗,要不是刚刚陡然失神,谁胜谁负,倒还真的不一定呢。
两双亮晶晶的眼睛同时看向钟离,希望他能从战斗中给出答案,然而钟离只是微微思考,便摊开手来,给出了一个中和的答案。
“自然是,平局。”
第28章 完结篇
这场战斗因为云楼的掉链子而被钟离判定为平局,虽不尽兴,但达达利亚却很高兴,他拍了拍云楼的肩膀,赞叹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并希望等到云楼恢复好身体时,还能再和她打上一场。
一群人说说笑笑,直至暮色渐晚,达达利亚在璃月待了几天,带着弟弟妹妹四处玩了玩,在一个晴朗的天气里踏上了离开璃月的船。
目送着大船离开,云楼转身回望,身后是她的伙伴们,有得只是认识几天的朋友,甚至还没有多说过几句话,并不是特别的熟悉,可是看见他们的时候,却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
云楼又转回身去,她知道,那是被自己丢失掉的记忆所存在的痕迹,不过还好。
云楼抚上心脏的位置,只要再有一颗神之心,背后那群伙伴的记忆,便能统统拿回来了。
怀着这份期待,云楼一整夜没有睡觉,欢喜地等待着那位风神的神之心,等待着有关于大家的记忆,可是她从清晨等到黄昏,从起航的汽笛声等到归航的汽笛声,却依旧没有等到有关于神之心的消息。
钟离也难得的有些忧虑,见云楼期待的模样,他终究是将实情袒露。
“风神巴巴托斯,我们依旧未能寻到其踪影。”
“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吗?”
云楼有些失落,呆呆地愣了一会,风神踪迹难觅,若是一直找不到他的话……
“不必担心。”
钟离似乎已经猜透了云楼心中所想,适时地出声安慰她,七国已经接到了璃月所发派出去的讯息,若有人看见风神的踪迹,便会将消息传递回来的。
云楼挤出一抹笑意来,心中却还是不安,如果风神有意不让人找到他的话,又有谁能找寻到他的踪迹呢?
她这边还在胡思乱想着,钟离却拍了拍她的肩膀,云楼随之望过去,钟离面上带着笑意,朝她身后指了指。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云楼看见了乌泱泱的一大群人,人群中尚可分辩出几个熟面孔,那是在她失去记忆后又重新结识的朋友。
香菱、甘雨、重云、行秋、旅行者兄妹和派蒙。
另一些……却完全叫不出名字来。
人群中走出一个女人来,望着云楼,语气虽然平淡,却满是安慰之意。
“不必担心,大家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们会竭力寻找风神,很快便能为你寻回记忆。”
金色的指套搭在云楼肩膀,似乎在很久之前,也有这样一双手在自己的破碗里丢下一些摩拉,对她说:
“我这里有一份工作可以给你,如果你需要的话,会由我来支付给你摩拉。”
她的名字在嘴边徘徊,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云楼有些懊恼,垂下脑袋来道歉:
“对不起,我不记得你了。”
“无事,重新认识一下也不迟。”
面前的女人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然后像很久之前那样向她伸出手去。
“幸识,我是璃月七星中的天权星凝光。”
云楼回握那双手,不知为什么有些想哭。
“时候不早了,大家抓紧时间出发吧。”
凝光身旁的少女正统筹安排着各项事宜,等到安排完毕,这才转过身来。
“好久不见云楼,我是刻晴,璃月七星中的玉衡。”
云楼眨巴眨巴眼睛,虽然没有了关于刻晴的记忆,但是一见到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极为疲乏,像是加班过后的劳累感。
那人越过自己上了船,后面的人也跟了上去,只是在经过云楼时,除了已经认识的伙伴,其余的都重新自我介绍了一番。
“我就说嘛云楼,你肯定不会就这么死掉的,我在边界都没有看见你!啊,对了对了,我是胡桃,要记住哦!”
“在下白术,不卜庐的老板,这个是……”
“七七……我叫七七,记不住的话,你也可以向我一样写在笔记本上。”
“魈。”
“我名申鹤,神之心……一定会替你拿回。”
“夜兰,等恢复记忆之后,再一起去万民堂吃饭吧,我请客。”
“我是烟绯,有我在你就放心好啦。”
“辛焱,有空的时候一定要来看我的演出啊!”
“我也排了新戏,只等着你来了,哦对了,在下云堇。”
一个个身影在她面前掠过,既陌生又熟悉,带着无比的亲切感,让云楼忍不住想要追随。
“我也一起……”
云楼的动作被钟离制止,他轻轻按住云楼的肩膀,向她摇了摇头。
“蒙德虽近,可你身体尚未恢复,并不适合前往,再者风神行踪不定,说不定会自行来到璃月,你还是守在璃月为好。”
钟离说得很有道理,云楼也不想给大家添这个麻烦,于是她朝远去的昔日伙伴们奋力招了招手,大声地向他们告别。
城中留下了甘雨凝光和钟离来主持局面,云楼帮不上忙,独自在璃月城中逛着,寻了璃月城中的最高点登了上去。
虽不比凝光的群玉阁那样高,可这里却可以俯瞰到海港的风景,清凉的海风也扑面而来,待在这里,说不定海风会将风神吹过来呢。
云楼低声笑了笑,说这些是假,能看见来往的船只,等到心心念念的伙伴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她独自坐在屋脊之上,懒散地晃荡着脚,注视着自己曾经的故乡,看云来海面上来往的船只,来往行人的吆喝,这是她新的家园,这里有她最最重要的伙伴们。
不用多久她就可以记起一切,只要再等等……再等等……
太阳以极其鲜艳明亮的颜色退至海的尽头,直至消失,可云楼所惦念的那条船还是没有出现在视线之中。
她早料到了事情不会如此顺利,可免不得还会有所期待,眼见大家迟迟不归,云楼还是有些心急。
天色暗了下来,月亮的身影也逐渐清晰,那条船在海的尽头出现的时候,云楼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她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真的没有看错后,立刻站起身来,迅速向港口的方向飞奔而去。
船只停靠岸边的时候,一脸期待的云楼早已站在那里了。
最先下船的少年仙人收起碧色的长枪,迅速的看了她一眼后又别过眼去。
“抱歉。”
只是轻飘飘的两个字,便让云楼的期待落了空,她先是一滞,复又强打起了精神,扯出笑脸来,掩下自己的那一份失望。
毕竟朋友们已经很努力为自己寻找,自己可不能让大家难过。
“没关系没关系!”
云楼如此对每一个下船的伙伴们这样说着,尽力表现出不在意的模样,可以是否真的可以忽略这份期待呢?
重新在璃月最高建筑的屋檐上躺着的云楼还是没忍住思考起这个问题来。璃月的大家们针对这次失败的行动开了一场会议,云楼没参加,而是独自待在了这里。
清风明月,阖着眼躺在屋檐上的云楼还是叹了口气,她到底无法忽视自己的欲望,骗自己说什么不在意,与每一位朋友之间的记忆与羁绊,那些弥足珍贵的记忆,她全都想要重新拾起。
可是……
渐渐起了风,屋脊上闭着眼睛沉思的忽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坐了起来。
“无法找回记忆也不要紧,只要伙伴们都在身边就可以了!”
她大声说着,同时坚定地睁开眼睛,刚想站起上来去告诉伙伴们这件事情,夜间却突起一股凉风,刚刚才睁开的眼睛又合了起来。
视觉消失的时候,嗅觉变得分外敏锐,略微嗅了嗅,云楼便闻到风中有着一股好闻的果酒香气。
那阵风很快过去,云楼慢慢睁开了眼睛,月光下的屋脊上,绿衣裳的吟游诗人正晃动着手中的酒瓶子向她打趣。
“比美酒还要宝贵的记忆,可不要轻易丢弃啊!”
“你是?”
云楼有些提防地上下打量着来人,或许是失去记忆之前认识的朋友,但也不能因此掉以轻心。
绿衣裳的吟游诗人没有回答云楼的问题,而是笑吟吟地摊开手心。
一颗莹蓝色的神之心漂浮在他手心中,力量凝聚幻化而成的微风环绕在神之心的周围。
那颗遍寻不到的神之心,就这样轻易地出现在了云楼的眼前。
云楼有些呆滞,目光落在那颗神之心上许久,又缓缓上移,落在绿衣裳的吟游诗人脸上。
“你,你你你……”
“没错哦,站在你面前的就是风神巴巴托斯,怎么样,是不是很惊讶。”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预测,但听到答案的云楼还是十分震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旁的温迪倒是先开了口。
“呵呵,有什么话还是下去说吧,可别让你的伙伴们等急了。”
云楼顺着温迪的目光向下看去,不知什么时候,伙伴们都已经汇聚到了这里。温迪微微一笑,带着云楼飞下了屋檐。
“嘿嘿,时机刚刚好。”
温迪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再次将那颗神之心送到了云楼面前。
看着那颗足以实现自己愿望的神之心,云楼却突然有些紧张起来,她不安地向伙伴们望去,一个又一个,全都向云楼投来鼓励的目光。
最后一个是钟离,他也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点了点头。
云楼终于再次鼓起勇气,握住了那颗神之心。
片刻之后,记忆如同无数碎片一般缓慢地涌现,又慢慢拼凑成一幅幅巨大拼图,拼图链接,将缺失的记忆逐渐填补完整。
背对着伙伴的就这样云楼站在原地许久,久到大家几乎要担心她的时候,她终于转过头来。
先是一滴小小的泪珠,再然后是抑制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几乎糊住了半张脸。她此刻看起来一定非常古怪,明明是在嚎啕大哭,可嘴角却是上扬的模样,在担心的伙伴们将她团团围住的时候,她终于说出了那一句话来。
“好久不见,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