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谷在那边,木兔和赤苇原本正在热身,听见佐久早春时的声音之后,木兔震惊道:“佐久早!古森!你们居然跟夜久的女朋友认识!?”
抱着球过来的古森猝不及防听到这话,差点踩到一旁队友的脚:“什么叫做夜久的女朋友?!”
“观众席上那个小春啊,你不是喊他小春姐姐吗?”
木兔对着他们迷茫眨眼,接着被赤苇一把拉住:“可以了,木兔桑。”
眼见佐久早圣臣在听见那句话后就隐隐向实质化发展的黑气,再加上眼前的佐久早和看台上那位夜久女朋友的长相,赤苇京治还能有什么不懂。
经过思索,他决定拯救一下即将被佐久早圣臣用排球抡上脑袋的自家主将。
“抱歉,”他组织了一下语言:“其实木兔桑他刚刚什么都没说,你们听错了。”
说罢,他朝两人点点头,无视古森的挽留拉着木兔就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目瞪口呆的古森元也嘴巴长得老大,半晌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他刚刚什么都没说,那么就是我幻听了是吧。”
肯定是这样,凭他小表姐那个性格,怎么可能那么――不不不,这不可能。
佐久早圣臣眼角一抽一抽地,脸拉得比平时都长,沉声道:“我一定要宰了他!”
比赛开始。
也许是因为过于愤怒的缘故,即便在开场前立刻就调整了心态,佐久早和古森在第一局打得并不是那么稳定。
两次发球失误让佐久早圣臣的黑气越来越浓重,也看得观众席上的佐久早春时一头雾水:“小臣怎么好像特别愤怒的样子?”
真是少见啊。
不得不说,罪魁祸首真是完全没有一点意识呢。
22:25,枭谷拿下了第一局。
好在第二局一开始,佐久早圣臣就靠这一记发球得分和一计重扣找回了手感。
“好可怕啊排球。”佐仓千代惊得两眼发白:“要是砸在我的手上,手臂绝对会断掉的吧!”
佐久早春时扒着栏杆有些意犹未尽:“男排就是以暴力著称啊.....”
确定自家弟弟没有问题,佐久早春时在他们看过来时朝他们挥了挥手,接着离开了这边的球场。
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太阳已经可以通过窗户斜打进室内。
“话说,我其实好奇很久了。”
走在通道内,佐仓千代思考着问道:“亲姐弟的话,我一直以为会选择同一门运动的诶。”
这个问题她很早就想问了,但是换成之前的佐久早春时的话是绝对不可能会跟她解释的,搞不好还会因为自己这个问题产生什么不好的心态。
现在就不怕了,听鹿岛说,她现在已经释怀了。
“因为习惯不一样吧,”佐久早春时解释道:“我弟弟他非常嫌弃泳池里的水,觉得不管外表看起来多清澈其实内里的微生物又多又脏,而我就没这种想法,比起泳池水,我更讨厌流汗。”
“所以后来我自己去参加俱乐部的时候,他自己在家里无聊就报名了学校的排球兴趣班,后来觉得做事情要有始有终,于是就打到了现在。”
“那就是说他其实也并不是很热爱这项运动吗?”佐仓问。
“这种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吧,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喜欢的。”尤其是每次扣球成功的时候,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的眼睛总是亮晶晶的。
刚回到音驹的观众席,音驹的第一局还没结束,想来纠缠得挺幸苦的。
球场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夜久冲着灰羽列夫大喊道:“列夫!胳膊不要乱挥啊!会挡到我视线的!”
“但是有夜久前辈在后排的话不是一定能接到吗?!”
佐久早春时有些惊愕:“什么情况?”
比我还信任我男朋友的人出现了!
“是你们啊,”灰羽爱丽莎转过头来:“打得不容易呢,你弟弟那边怎么样了?”
“也差不多,不过好歹已经拿到了进入全国大赛的资格,想来还是这边更令人担心一些。”佐久早春时紧盯着场上的夜久。
果然纠缠得很吃力啊,户美那边有实力,但小心思小动作也多,音驹的第一局打得举步维艰,尤其是接下来的两次出界过后,他们明显有些焦躁起来。
第三球,户美打算打手出界,山本扑过去救球,却只是把球顶得更远了一些。
“可恶!”他表情狰狞地趴在地上,看着那个被他顶飞的球飞向场边的观众席。
就在大家揪着心以为音驹又要再丢一球的时候,夜久一个冲刺,大跳着跨过隔板将球重新救了回来。
户美好几人扑向那颗又被送到自己场上的球,刚把它救起,就见出现在网前的灰羽列夫咆哮着将球重重扣到了地板上。
音驹得分了。
紧接着是被人从场边扶回来的,明显已经受了伤的夜久。
顶着好几个人惊恐的目光,佐久早春时的脸结结实实地黑了下来。
......
......
“对不起!”受伤的自由人朝着那位被他踩到脚的观众鞠躬道歉。
他没敢抬头看上面的观众席。
右脚踩到地上的刺痛感分明就是在告诉他:你已经不能上场了。
这怎么可以!
“我没事的,我的脚还能动!”
他不甘心地为自己争取道,但踉踉跄跄的模样实在是说服不了其他人,在众人的劝说中,他只能被同伴们扶下场。
音驹的自由人换成了一年级的芝山,领队在场边为夜久处理着脚踝扭伤。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选择背对观众席。从佐久早春时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见一个有着肉棕色头发的后脑勺。
“可恶!”她捏紧了栏杆上的扶手,手臂青筋暴起:“不是经理根本进不去!”
夜久的伤到底是普通扭伤还是脱臼?
她自己就是因伤退役,所以在见到夜久受伤的那一瞬间,佐久早春时只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甚至肩膀上的旧伤都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佐仓千代吓得搂住她的手臂:“冷静小春!先冷静下来,比赛还在继续!”
音驹很快就喊了一次暂停,球员们聚集在一起不知讲了些什么,总之氛围很快就脱离了低迷这个范畴。经过一番苦战,音驹总算拿下了第一局。
相比起第一局,第二局则进行得很快,双方的比分虽然一直死咬着没有任何一个人先出头,但比分很快来到了20:20。
佐仓已经快要昏过去了:“一来一回好痛苦啊!”
山本茜则十分担忧:“不会要打上三十吧。”
要是这局被户美赢下,音驹接下来就更不好走了。
一来一回间,户美得分反超音驹,但很快音驹又连拿两球重新掰回优势,比分来到了24:24。
随着山本一计扣球,音驹拿到赛点。
一旁的山本茜和灰羽爱丽莎激动得叫出声,佐仓千代则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佐久早春时的手臂,以此来安抚她躁动不安的内心。
终于,在灰羽的刻意诱导下,芝山接下了最后一球,2:0,音驹成功拿下全国大赛的入场券。
周围的人都兴奋得尖叫起来,台下的运动员们搂搂抱抱,宣泄着心中的欣喜。
佐久早春时却在此时拉着佐仓往外走。
“诶,你们要走了吗?”山本茜眼含泪花,似乎还没回过神来,只是下意识地拉住了最后面的佐仓千代。
“夜久现在应该不想看到我。”佐久早春时说:“还需要麻烦你们帮我告诉他,记得去医院好好检查,我等一下再去医院接他。”
“哦......”
两人愣愣地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
***
走出门口,野崎梅太郎已经在门口等了有好一会儿了。
“野野野!野崎君!?”佐仓千代惊讶地看着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高个子男生,惊讶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看着野崎走上前来佐久早春时把佐仓千代推给他:“来得还挺快,那小千代就拜托你了。”
“好。”
佐仓被他们这加密一样的对话惊得摸不着头脑,她看向佐久早春时:“是你喊来的吗?”
“啊,因为我还有点事,所以在第一局还没结束时就发短信让野崎过来接你了。”佐久早春时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聊聊吧,我先走一步了。”
“你去哪?”
“打劫。”
佐仓千代:?
......
既然是打劫,那么就要有打劫对象和目标物品。
于是,刚牙科诊室走出来的佐久早哥哥就收到了这样一张纸条:
【车再借我一次!无以为报,只能求你!爱哥哥!】
附赠压在纸条上的两枚五百业挠脖摇
佐久早哥哥:......
明目张胆抢劫啊!
另一边,经过上一次对‘接你’这次词语的词义刷新,音驹的几人完全明白了她留下来那句话的意思,于是当佐久早春时踩着油门杀到东京综合医院门口的时候,夜久已经被人扶着等在医院门口了。
被搀扶着坐上副驾驶,夜久朝队友们告了别,车辆起步,同伴们的身影越来越小。
他还是没敢看佐久早春时一眼。
“是扭伤。”他只是这么说。
“是吗,那就好。”佐久早春时应了一声,也没再继续应话,而是转着方向盘把车开出市中心,最后停在了一条偏僻的巷子里。
拉上手刹,解开安全带,佐久早春时往边上探去,揪住了夜久的衣领,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就如同表白那天一样,浅浅地贴上他的嘴唇。
捂在眼睛上的手开始感到湿润,直到她终于放开了他。
夜久用手擦着眼泪:“我就知道,一看见你我肯定会哭!”
不管他多能忍耐,一见到自家女朋友就会从心底浮现出无限的委屈,这也是为什么他从受伤开始就不愿意抬头看观众席的缘故。
泪流不止什么多多丢人啊!
佐久早春时抵着他的额头,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不是脱臼真是太好了。
“辛苦了,卫辅。”
“恭喜你成功进军全国。”
第62章
直到被送回家,夜久都是一副羞愧得抬不起头来的模样。他通红着脸低着头,嘴巴快抿成了波浪线,看起来比似乎十分唾弃自己。
居然在女朋友面前哭了,太逊了啊!
佐久早春时嘲笑他:“赢了比赛的人居然在女朋友面前哭出来了,黑尾要是知道了肯定得笑话你十年。”
“不许告诉黑尾!”他炸开毛。
将人送回家交给他妹妹,因为夜久的爸爸妈妈都还没下班的缘故,佐久早春时也没有进门拜访,告别两人后便踩着油门匆匆回去找哥哥认罪。
音驹打进了全国大赛,在学校内大受欢迎,与此同时也更加忙碌起来。
夜久休养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直到扭伤彻底恢复前都只能在场边自己垫球,好悬没给他整抑郁了,好在猫又教练开导他“更加坚实的基础才能扩建高楼”,这才把他安抚下来。
十二月中旬,佐久早春时收到了水原小姐的婚礼邀请函。
亲自将邀请函送到她手里,水原小姐捂着脸娇羞地说:“本来还想等到夏天的,只是阿谅不愿意再继续拖了。”
邀请函是水原小姐最喜欢的嫩黄色,用漂亮的信封包着,上面印了手写的【佐久早】字样。
佐久早春时一手握着压感笔一手拿着邀请函,一阵感叹:“我们两个认识时你才刚大学毕业没多久,没想到现在你都要结婚了。”
准新娘笑呵呵地:“你的语气好像七老八十的老奶奶哦,不过我也觉得过的很快,田中老师你都快高中毕业了。”
佐久早春时刚刚跟网站签约时谁都不看好那种日常番,经转几手后她编辑这个担子就落到了水原须娜头上,本来以为是收烂摊子,没想到两年多下来她的工资都翻了好几番了。
接着她像是想起什么似地拍手说道:“啊对了,你到时候可以带着夜久同学来哦。”
“这个估计只有我一个人去啦。”佐久早春时朝她摆摆手:“他最近在准备春高,又要去集训了,应该腾不出时间。”
“诶....春高啊....”水原小姐有些惊讶:“全国大赛吗,厉害啊。”
“所以,”佐久早春时耸耸肩:“就只有我一个人去啦,到时候会给你带新婚礼物的。”
说到这,她又突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等会,你的未婚夫姓什么来着?”
“丸山啊?”
“那我以后岂不是要叫你丸山小姐了?也太不顺口了......”
水原小姐立刻摆出一副苦恼的表情:“其实我之前也嫌弃过丸山须娜不好听,但是后来想想是自己爱人的姓氏,这种感觉就没那么强烈了。”
“你也有这种感觉吧,要是以后改性夜久什么的......”
佐久早春时立刻辩解:“我还早得很呢,而且Yaku比Maruyama顺口好多。”
音节还短,多方便。
“唉,别这样,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的。”
“......大喜日子将至,想开点。”
......
婚礼那天夜久果然在集训,佐久早春时只身一人拎着特地挑选的新婚礼物前往参加婚礼,一趟下来等回家后已经来到晚上十点多了。
在日本,虽然普遍认为满18就可以喝酒了,但明面上规定是未满20不许饮酒,所以当她回到公寓时依旧清醒无比。
其实婚礼场地离佐久早宅更近一些,但两位长辈忙得起飞,哥哥在外面住公寓,弟弟和小元去参加具体名字她忘了的集训,要是她回去的话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还不如她的小公寓来得温馨。
回到家后,她花了整整十五分钟的时间仔仔细细地卸了妆,接着洗头泡澡,等到她围着浴巾贴着面膜从浴室走出来时,时间已经即将来到十一点了。
空调吹着热风使室内暖呼呼地,她躺在沙发上,未经思考就直接给男朋友打了视频通话。
电话很快被人接起。
视频打开的瞬间,夜久先是被映入眼帘的惨白脸型吓了一跳,接着才反应过来是对面贴了面膜:“吓我一跳G!”
“今天带妆好几个小时,贴贴面膜也很正常吧。”
怕面膜移位,佐久早春时不敢张大嘴巴,于是说起话来含含糊糊地。
好在夜久听得懂:“今天累吗?”
“超累。”她哀嚎道:“我不知道去参加婚礼也要那么累,天气那么冷,我还穿了一双不合脚的靴子,一整个流程下来我差点都要站不住了。”
好好一双靴子,底居然那么硬,而且靴筒穿着也超级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