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京航刚想帮她拒绝。
谁知温杳淡淡笑了笑，把手边的酒杯递过去，“好啊。”
陆京航挑了眉梢，没说话。
那个男生看到漂亮的女生就挪不开眼，一杯酒一饮而尽，温杳出于礼貌，跟着喝完。
餐桌上的人面面相觑。
这酒不是饭店普通的酒。
而是他们自己带过来的。
他们这群人玩得开，带的自然都是后劲比较大的酒。
温杳眉头没皱一下就喝下去。
果然。
能拿得下陆京航的女人，自然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嫂子好酒量啊。”那个男生眼睛都亮了。
“客气。”
陆京航看她眼也不眨一口闷，像是想到上次温杳去敲他家门的那次，眼角狠狠地跳了下。
帮她倒了杯温水递到她手边，陆京航压低声音问，“没事？”
温杳眉梢松了松，“没事。”
晚上八点半，包厢里气氛持续高涨。
这顿饭比想象中的要吃得久，那些人太能侃了，酒一杯接着一杯。
喝到最后，温杳脑子发懵。
“你喝多了。”
陆京航手背贴在她脸颊，冰凉的触感驱散燥热。
人多她不好失态。
温杳缓慢眨了下眼，凑近说，“是有点，不太舒服。”
陆京航知道这些人疯起来没个度，和周肆打了个招呼就带着她走了。
“航哥，这就走了。”有人问。
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玩着牌的周肆和沈舒迩也闻声看过来。
陆京航扬了眉梢，只和周肆打了招呼。
“你们玩。”
说完，不顾其他人的目光扶着温杳出去。
温杳喝得有些懵。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陆京航明早还要回基地训练，不能待到很晚。
帮温杳解开安全带，陆京航把她偏倒在一旁的脸掰正。
“温杳？”
“唔……”温杳眨了下眼，晕乎乎开口，“陆京航，到了吗？”
陆京航：“到了，你还清醒吗？”
温杳抚着胸口，车子很闷，喉头有些堵，不清楚是不是想吐，她皱起了眉头，一手抠着车门锁。
陆京航注意到温杳的动作，先她一步下了车，帮她开了这边的车门，“抱你。”
“不……用。”
陆京航：“……”这个醉鬼。
陆京航腮帮子动了下，看着温杳推开了他的手，差点左脚踩右脚地沿着花圃的边沿朝垃圾桶走去。
“温杳，那不是回家的路。”
陆京航有些头疼地跟上去。
突然，扑通一声，温杳一膝盖跪在了花圃的水泥边沿上，弯着腰开始咳嗽起来。
这下陆京航知道她怎么了。
“外面太冷了，回家再吐。”
“温……”
“呕……”
话没说完，温杳一嗓子的黏腻物直接吐了出来，混着酒气，悉数都喂了垃圾桶。
陆京航看得眼皮一跳，心下发恼。
他就不能纵着她喝酒。
回去车里拿了一包面巾纸和一瓶矿泉水。
陆京航把她扶起来，让她吐完漱了个口。
“好点没有。”
温杳眨了下眼，艰难地用手背揩了下嘴角。
“好多了。”
她吐完，身上有些发烫，陆京航扯了她的外套将人裹紧了点。
“先回去。”
“嗯。”
摁了电梯，温杳一路扒拉着陆京航的手臂不肯松手。
她的腿到现在还是软的。
“陆京航。”
她有气没力地叫了声。
“还难受吗。”
“你没和我说那个酒后劲那么大。”
陆京航舔着唇笑，“我拦你了。”
温杳：“……”
她舔了发干的嘴唇，咽了口口水，看着陆京航，突然就凑近，“陆京航，你晚上还走吗？”
要命。
陆京航被她摁着的那只手好像点了火一样，发麻发烫。
而且关键是这个女人撩起人来不知轻重。
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醉态迷离的模样，对男人来说有多致命。
陆京航心底发痒，眸色加深。
他滚了滚喉结，声音有些喑哑地说，“你想我不回去吗？”
温杳点头，又抱着他的手臂低头蹭了下。
以后，真的不能再让她碰一丁点酒。
电梯门打开，陆京航小心地扶着她，略一抬眼，温杳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温杳，你先醒一下。”
“嗯？”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入耳。
“杳杳。”
林照青回来办事，算是出差，路过临淮顺便来看看她。
却没想过看见她醉成这样，忙上前来。
温杳醒神，看清人之后叫了一声，“妈。”
妈？
陆京航愣了下。
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见了女朋友的家长。
陆京航心里发虚，害怕林照青觉得是他带温杳去喝酒的。
这第一眼见未来丈母娘的就落下个这么不好的印象。
开了门，陆京航把温杳扶进卧室。
林照青见她睡着了，轻手轻脚出来。
陆京航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一时有点无措。
他站得笔挺，比部队训兵的时候还要板正，“今天朋友聚会，她喝多了。”
林照青笑了下，没过问其他，温杳要告诉她的等时候到了自然会告诉。
她点头，温声道，“我10点的飞机，没有想过会是这样，既然她睡了，你帮我好好照顾她，麻烦你了。”
陆京航一愣，继而认真道，“您放心。”
目送林照青进了电梯，陆京航关上门的时候还有点惊魂未定。
就这样？
女朋友的妈妈是不是太草率了。
就不怕他图谋不轨？
神思未落，身后忽然搭上来一只手，拽着他腰上的衣料，紧接着环抱住他的腰，女孩的脸贴上来，靠在他的背上，她喝了酒身体很热，陆京航感受到她胸脯的柔绵透过衣服的布料传来，渗进他皮肉里。
陆京航喉结轻滚，声音有点沙哑：“温杳。”
他撑着门板的手掌微微蜷缩，手背的骨节脉络分明，充斥着贲张的欲。
“嗯。”她声音好哑，但是又很软，像是洒了白糖的棉花糖，绵软又有颗粒感。
陆京航觉得她这样什么也不干，光是抱着他就已经快折磨死他了。
温杳感觉到他把她的手掰开，转过身来，定定地看了她两秒之后弯腰，把她扛在肩上大步朝卧室走去。
身体陷入柔软的棉被，温杳眨着眼，双手很自然地圈住他的脖颈拉下来。
“你没醉？”
陆京航和她说话的时候也带着酒气。
但是不重，混着他身上独有的清冽木香，有种好闻的上瘾。
温杳摇头，“我酒量好。”
“……”
说这话的时候她甚至连他的眼睛在哪都不知道，眼珠子转了圈胡话信口就来。
也不知道这些年去加拿大到底学会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东西。
喝酒、打耳洞、赛车。
还有……
女孩柔弱无骨往他身上靠的动作。(审核老师我已经改了三次了，就这样吧求你了呜呜呜再改没东西了)
她力气小又晕乎，扯了好几次没扯开，陆京航被她来回蹭了几下耐心早就被磨没了。
摁住她作乱的手，低眼，哑声警告，“你还醒着吗？”
温杳被他摁住了手动弹不得，挣扎了几下，委屈巴巴抬眼，“我都说我没醉了。”
陆京航：“……”
陆京航：“那我明天几点要走？”
温杳：“七点。”
还真没醉？
陆京航挑眉，身下的人又使坏般故意扣着他的后颈往下压，陆京航闷哼了声，女孩柔软的唇贴在颈侧，用那溺死人不偿命的语气低低央求：“可以吗？”（拜托拜托呜呜呜）
陆京航顿了下。
把头埋在她的脖颈，喑哑的嗓音里藏着坏。
“磨人。”
说着，还没等温杳反应过来。
陆京航勾着她的细腰把她拥得更紧。
窗外的雨声滴答，温杳什么也听不见，陆京航手掌垫在她的后脑勺，摸着她柔顺的黑发，喉结一滚，声音沙哑地附在她耳边叫着她的名字：“温杳……”
情动时的低喃最迷人。
两个字，平声和去声像是在他唇边绕了百转千回。
温杳难为情地别开眼，脸颊开始烧起来。
被他摁着的手像是烫到一样收回。
“怎么，刚刚又要玩，现在倒怕了。”
温杳被他的眼神烫到，脑子反应迟钝，在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陆京航反客为主压在身下叫都叫不过来了。
第71章
翌日一早。
温杳是被孟星然的一个电话吵醒的。
她揉了揉眼, 卧室的窗帘还保持着昨天早上温杳拉的那个位置，房间里的东西也没有被动过，而唯一能唤醒温杳记忆的, 就只有身上那套被人换上的睡衣。
陆京航走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
电话铃声持续响动着。
温杳抱着被子坐起来，无暇思考这一连串的事情。
先接听了孟星然的电话。
“喂, 杳杳, 你起床了吗？”
“嗯, 刚起。”温杳手背掩着唇，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哦，那你洗漱下……”
孟星然还在说些什么，温杳扫了床头一眼，台灯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没给你定闹钟，早餐记得吃, 不记得就直接吃午餐, 这次去基地时间有点长，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
温杳看到这张字条的时候陆京航刚登上战舰。
海面风平浪静，时不时有鸥鸟在船舷驻足, 这次出航估计要两个月才能回来, 却不想这次出任务，居然出事了。
周五本来把手头的工作做完就完成了，杨娜临时发了份文件让她校对。
温杳留在台里都做完才走。
刷卡出了大楼。
包里的手机响了一下, 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犹豫要不要接, 转眼看见微信有好几条凌珩发的消息。
温杳眼皮抽了下，划下接听。
凌珩的声音传来，那头还有些为嘈杂的脚步声。
“温杳姐, 队长进抢救室了。”
“轰”的一声, 温杳眼前发黑, 手机差点拿不住。
她张了张嘴，喉里像是卡住什么东西，发不出声。
凌珩急得团团转，他喘了口气，“温杳姐，你在听吗？”
“……在，”温杳艰涩地咽了口水。
温杳和陆京航一个多月没见。
没想到再次见到陆京航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他出什么事了。”
温杳握着手机的手抑制不住颤抖，她等着那头回话，呼吸一点点变凉。
“队长执行任务时出了点意外。”
温杳眼眶湿润。
“舱内失氧，队长在无氧的环境下，窒息了三分钟。”
……
电话最后是温杳挂断的，凌珩报了一个地址，温杳出了大楼拦了辆出租车就赶过去。
他的队员说，陆京航目前在临淮市军区医院。
陈恙在。
陆家老爷子请了南市那位很有名的外科医生。
手术成功率很高。
从广电到医院这一路，温杳心率持续飙高。
心里祈祷了一万遍。
陆京航平安。
刚到抢救室，外面只有凌珩在守着。
他看见温杳过来的时候脸色都是白的，他忽然呆了一瞬，心想着他是不是不该这么急切地让温杳知道，因为陆京航肯定不希望她这么担心。
想到这，凌珩宽慰她，“温杳姐，手术很成功。”
“你先别担心。”
万幸。
温杳心里压着的一股气消散，她扶着门框，差点脱力摔下去。
“你还好吗？”凌珩扶着她坐在门口的铁皮凳子上。
“没事。”
她抿了抿唇，眼前一阵头晕目眩。
额上冷不丁贴着一只冰凉的手。
温杳抬眼，对上口罩上方的一双冷静的眼睛。
“别紧张，好好休息。”
她沉声宽慰，继而对助理说，“给她准备点葡萄糖水，”她顿了下，“你有点低血糖。”
温杳抿唇，道了声谢。
“病人清醒需要时间，你可以先到休息室稍作休息。”
温杳站起身，余光瞥到她的胸牌，心胸外科——姜慈。
“谢谢你。”
姜慈淡淡点了个头，吩咐她好好休息就走了。
凌珩有点担心她，也有点自责打了那通电话。
“温杳姐，队长现在还没醒，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你明天还要上班，等他醒了我再通知你。”
“不用了。”
陆京航还在里面躺着，她怎么可能休息得下。
温杳扯了扯唇角，“你也忙了一天了，队里应该还有别的事，你先回去吧。”
刚好，凌珩的手机响了。
是上面的领导来电话，大概是问陆京航的情况。
他简单地陈述，挂断电话之前，说了句会尽快归队。
“温杳姐，队里临时有事，我先回去一趟，明天一早我再过来，你记得去休息。”
陆京航现在已经转进了特护病房，但是还不许人进去探视。
刚刚部队里的长官来远远看过，张长官认识温杳，但是走得急，只点了个头就走了。
温杳在走廊坐了一整夜，临近七八点的时候姜慈过来看情况，看见温杳在长凳睡过去，吩咐助理给她拿条毯子随后推开病房的门进去。
陆京航醒得比她预想中要早。
姜慈默声给他做了检查，“手术很成功。”
陆京航看见她的名牌愣了下，说了声“谢谢”后垂着眼划着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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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慈合上病历本，淡声道，“不用，昨晚门外有个女孩等了一晚上，想来你应该去安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