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吻凛冬——山药可爱多【完结】
时间:2023-05-21 17:14:50

  她方才在那么多人面前,如果不叫他季总,还能叫他什么,她不大能够想得出来。
  但她方才那句话也是气急之下选择的顶撞,婚戒是他买的,也不是她的东西。他愿意不要就不要,是他的事情。
  可是尽管这么想,宁挽霁仍然本能的觉得有些委屈。该委屈的人不应该是季时景,是她才对,季时景和她想的东西不一样,两个人在这件事情上有分歧是对的,但是就算再怎么样,她也只是方才替他打掩护。
  对外而言,没人知道季时景已经隐婚,更不会有人知道她是季时景的妻子,但其实,宁挽霁清楚,或许季时景本人并不是很在意结婚是否会被大家清楚地这件事,如果他过分在意,就不会在公司“极其意外的”将婚戒暴露出来。
  在听他说那枚戒指他不要了的时候,宁挽霁的心也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瞬,也只有那么一瞬,但是工作的惯性使然,让她尽可能的能够从那种纠结又复杂的情绪中摆脱出来,但是一遇到和季时景两个人单独呆在这里的时候,很多有的没的就一窝蜂的被她倾泻出来,
  她本质也不过是一个有脾气的小姑娘,很难不因为这种事内心窝火,难过,她是喜欢季时景,但更不想把自己的软肋曝光给对方,更何况,在人前不能看起来太过熟稔,也是他们一早就商量好的。
  不过就方才的形势来说,宁挽霁总有一种感觉是,季时景生了她的气,是因为她方才叫她季总,可是如果在人前不这样称呼对方,她还有什么其他的能够称呼他的称呼?她想不出来。
  两个人都是在暗地里较劲,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在这场拉锯战中认输,宁挽霁也是如此,不想被季时景发现自己内心深处潜藏着的秘密,毕竟对于她来说,宁挽霁本质还是一个患得患失的性格,
  “学长……你戴婚戒在手上是忘记摘下了么?你不怕他们揣测你和别人结婚了么?”宁挽霁抬眸,接着勾缠住季时景的手臂,抬起头道:“你方才,是不是觉得我在别人面前和你太生分,所以生气?”
  如果说是因为这件事,那的的确确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季时景在某种程度上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方才小姑娘淡淡的一声季总抢先而出,率先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感,季时景从未有这样失落的时刻,就好像是心里的某种东西不断地逸散开来,腐蚀他的心脏,进而侵吞他的全部感知。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靠得过分的近,女孩子身上淡淡的花果沐浴露的香气还萦绕在他的呼吸之中,他方才的那股无名怒火被她现在这样的示好弄得减轻了些许,但他不能完全原谅她。
  季时景垂眸不语,身上的冷冽感却比方才少了几分,宁挽霁大概能猜测出他心底里到底在想什么,但她又不能够完全将他的心思读懂。她不敢确定季时景是否真的对她存在和她一样的心思与想法,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她未免就太过于自作多情。
  但是看到季时景目前垂眸不语的状态,宁挽霁觉得自己多多少少猜对了几分。或许季时景对自己并不是全无情意,如果是的话,两个人也不会僵持到今天这个地步,或许从一开始,他提出契约婚姻的对象也不会是她。
  “学长,你说,在别人面前,我们是什么关系?”宁挽霁微微抬头,摸了摸他的小拇指接着道:“在别人面前,我们没有关系,所以我也不可能表现得和你很熟,更何况……”
  更何况就算她真的和季时景是那种关系,她也不想因为季时景的关系被别人高看一分,宁挽霁很清楚这个世界本质是弱肉强食,如果有季时景在她的身后为她做依靠,那她在职场的路会很好走,甚至于说是平步青云。
  但她总不想让自己只能一直在他的身后跟随他,她更想成为能与他并肩而立的人。
  宁挽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快一点,看到季时景神色缓和了一些,她就知道,方才大概率因为她否认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他变得生气,或许他心里也不是全然没有她,宁挽霁不知道该怎样才能问得出口。
  索性有的事情,她也并不着急在这一瞬间得到答案。
  季时景也没意识到自己方才居然会变得情绪有那么一瞬间,难以由他控制。当宁挽霁叫他季总时,他手中的婚戒掉落在了地上,其实他这段时间想了很久,他总想着要给她多一点,更多一点的时间,可是却忘记了人的贪婪是永无止境的。
  他自己,也并非是全然没有感情的圣人,只不过,一直以来,克制,冷静,极其富有自控力,都是他的标签,他曾经以为,感情于他不过可有可无,但是等到宁挽霁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季时景便清楚。
  从那一刻,两个人的羁绊又重新变得紧密连接起来。
  宁挽霁抬眸看向面前的人,方才听到那些话的委屈在与他对视的瞬间,似乎要一点一点的全部崩裂开来,刚才在做节目录制时尚且能强撑,现在望着眼前过分清隽的男人时,脑海里闪现过很多很多,后来才苦笑着,轻声道:“学长,其实我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站在你的身边。就像当时很多人都说,说和你最般配的人,应该是程小姐才对。”
  在阐述这句话的时候,宁挽霁试图让自己变得轻松一点,听起来没那么失落:“对于你而言,你有很多种比我更好的选择,我并不是你的最优解,换句话说,在其它人眼里,你该有更好的伴侣,而这些一切的一切,都不可能和我有关系。”
  中学时期,她就不是众人眼里最能匹配在季时景身边的人,即便时至今日,也仍旧如此,宁挽霁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失落,接着道:“我做什么都不优秀,在别人眼里,如果和你扯上关系,大概他们也会觉得你的眼光很糟糕。”
  可是事实不是这样的,她的外表很出众,能力也远比一般人要强,但宁挽霁在季时景面前总是不能很好的放开,觉得自己可以站在与他并肩的高度。
  只是她话音未落,便感觉到季时景粗糙而又干燥的手指摩挲在她的后脖颈。
  那人眸色深邃,语气淡淡的开口,却带着一丝笃定:“我不介意你在别人面前承认和我有关系,季太太。”
第49章 不同
  搬回去和宁挽霁一起住的前一天夜里, 季时景被容琛约去酒吧喝酒。
  坦白来说, 季时景不太喜欢来酒吧这种地方,读书的时候秦瑄和他同级,江致知比他低一级,就喜欢拉他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去, 不过容琛约的是一家清吧, 氛围环境不错,而且像北城圈里的贵公子基本上都会有最高档的vip待遇, 因此,不用担心环境过分嘈杂亦或是隐私被人泄露。
  他和容琛平时在过分疲惫的时候会相约来这里解压。
  用温眠的一句话就是, 两个单身狗老男人的惺惺相惜,季时景之前也听说过她吐槽, 不过一笑置之。
  温家父母出现变故, 两家是世交,温眠父母双亡后无人照料, 便寄居在容琛家里,季时景倒是对那个姑娘有些印象, 是小他们好多的小学妹, 好像对容琛有一点过分特殊的依赖。
  小姑娘每次见到容琛都是很欢喜的样子,她要星星有星星, 要月亮有月亮, 敢于过分直白的表露自己的想法,但无论是什么,容琛到最后都会被迫全盘接收。
  季时景和容琛其实骨子里都是很淡漠的人,在两个人的身上, 责任可能往往大于情感, 他们都是会惯用理智来思考事情的人, 不会因为什么事情影响自己的判断能力。
  比如,容琛明白,他既然担负起了照顾温眠的责任,便不能够直面回应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这种感情对他而言,是不能存在的。
  两个人之间相差的不止是八岁的年龄差,更有社会目光的不解,而年轻的女孩子总是觉得喜欢就能跨越一切,可是在两个人走到一起的过程里,远远不像她所想象的那样简单,更何况,容琛害怕温眠日后会后悔。
  这件事情上,季时景和容琛的认知过分相同,他们都希望自己选择的另一半可以坚定不移的明白自己心中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是不是错误的把某种情绪理解成感情,亦或是,就像季时景希望宁挽霁认清自己的心意一样。
  清隽瘦削的男人手指过分的纤细好看,季时景坐在高脚椅上,手指端起高脚杯的底部,酒精辛辣的气味一瞬间在他舌尖蔓延开来,他不太明白宁挽霁为什么总会贪杯,事实上就算是再好的威士忌与白兰地,在他眼里看来,都只不过是闲暇时无趣的调味剂,仅此而已。
  适当的酒精或许会让人放松,但是过度的酒精只能起到麻痹大脑的作用,季时景一向不喜欢和醉鬼讲道理,对待宁挽霁也是如此,因为她每一次醒来的时候,都会把之前发生的事情选择性的遗忘的一干二净。
  或许酒精激发了她自己心中真的想说的,想做的,也或许,酒精能无限麻痹人的神经,从而放大人心中的欲望。而宁挽霁在酒醉之后会做出的举动,也只不过是因为她被酒精驱使着大脑神经中枢,从而迫使她不得不做出那样的行为。
  季时景从不会放任自己喝醉,他觉得放任自己喝醉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将自己麻痹的,不清醒的一面展露给他人本来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季玄策是军人,而他是商人。
  军人和商人无论哪种,都不会任由他人在自己卧榻之上酣睡。
  所以季时景永远铭记着一条,酒可以适度,但绝对不能过量。
  容琛和季时景不是一个中学的,但两个人年纪相当,性格也相似,所以也算是一定程度上无话不说的好友。
  看到季时景只是微酌了一口,复又将手中的晶莹剔透,做得小巧玲珑的高脚杯放下,五彩斑斓的液体在透明的高脚杯中,被光线折射,晕染出不规律的形状,容琛坐在他身侧,开口道:“你这是打算和她同居了?今晚出来聊天,是因为紧张?”
  倒也说不上是紧张,在这之前,两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的次数不算多,但委实也算不得少,大约有过几次的经历,也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季时景只是会考量,一个独居女性的家里突然多出来一位异性,会不会很不习惯。
  微凉的酒精能够让他处于神经系统短暂的兴奋之中,又不至于影响他的考量。
  “你是不是觉得不太习惯?”容琛又接着道。
  这件事情,容琛其实,还算是有相当的发言权,因为起初在他刚把温眠带到他家里的时候,也面临着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少女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之间的微妙状态。
  容琛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担心他搬回去,会让宁挽霁觉得不自在,但是那天夜里宁挽霁说得没错,现在家里,知道他和宁挽霁到底是什么关系的人,就只有苏妤。
  苏妤是习惯守口如瓶的人,并且也格外的玲珑剔透,就算季时景和宁挽霁两个人谁都没有点明白,他们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那天第一次在医院,苏妤便看出来这两个人是合伙糊弄她,可她也没过分的挑露出自己的想法,还若无其事在季玄策和季如晦面前配合着替他们两个人打掩护。
  但日子久了,纸总是包不住火的,如果他们一直这么继续下去,或许哪一天,两个人真实的处境就会被公之于众。不过,季时景也有自己的私心在,那天宁挽霁邀请他回去住,他答应的原因不只是这个,更为确切的是,他好像能确定自己真实的心意,但却无法确定她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
  听了容琛的问话,季时景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又接着抿了一口鸡尾酒,这酒的颜色很好看,前调有些甜,后调有些辛辣,是属于女士酒,如果宁挽霁在这里,很有可能也会贪杯,但季时景不会,也不可能叫她喝多。
  “容琛。你说……”季时景语气微顿,接着道:“你最初和温眠在一块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哪里都不方便?”
  “这句话应该说完整一点。”容琛接着道:“是她和我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什么感觉?没什么太特殊的感觉,因为我是她的长辈。”
  他比她大八岁,自然把她当成孩子,况且两个人之间又不是宁挽霁和季时景目前这种塑料夫妻关系。
  “你们两个人的情况和我带小姑娘不太一样,我说,时景,之前你没有随便谈过恋爱是不是就因为她?”容琛接着道:“之前程家老爷子找你联姻,如果你真的只是为了应付婚姻,和程清嘉结婚就可以。”
  但他偏偏选择了宁挽霁。
  起初季时景自己也没意识到,原来有的人,并不是通过时间就能够遗忘掉,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古井无波的心,会这样沉寂下去,也不会再与其他人建立过分亲密的关系,但是宁挽霁又再一次重复的出现在他的生命里,扰乱了他本来平和的生活。
  他不可否认,在一定程度上,程清嘉可以说算得上是很好的结婚对象,对方对他的喜欢,这么多年过去了,季时景并非全然不知晓,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过,假如宁挽霁没和他再次相遇,他或许也会遵从父辈的一员,选择他们眼中最合适的结婚对象,即便没有爱,也能给对方相敬如宾的伴侣体验。
  但是这一切没有假如,他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时间点,与她重逢。
  起初去找到宁挽霁,问她,愿不愿意和他结婚的时候,季时景也曾经犹豫过,觉得自己太过突兀,他还未能完全明辨自己的心意,只知道如果失去她,他或许会后悔。
  所以,在和季如晦的那通电话结束之后,季时景一个人在办公室想了很久很久,最后的决定还是找来王书越,让他找来律师拟定了那份契约婚姻的合同,他也想知道,她对于他到底是中学时期的惊鸿一瞥,到现在就会慢慢遗忘在生活里,还是会是他心头那颗永不磨灭的朱砂痣。
  季时景在所有人眼里看来,都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好学生,理解他骨子里傲气与不羁的,却从来都只有中学时,看起来离经叛道的宁挽霁。
  他不可否认自己身上的的确确存在着诸多,比如这样那样的缺点,他自己一直都很清楚,并且从未想过要改正。比如眼高于顶,恃才傲物,比如过分孤高,这些词听起来都不算是什么好的形容词,一意孤行也是他最真实的写照。
  季时景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能存在所谓的一见钟情,他认为,一见钟情是最不科学的,通过对色/欲的最直观的感官欣赏,导致的多巴胺分泌的产物,任何人的一见钟情,都无非是出自对权势亦或是外表最普通不过的浅层次好感。
  浅层次的好感只是人脑给予自己喜欢这个人的错觉而已,他不会轻易被色相这种最为肤浅的东西所迷惑,可是现在想来,如果他没有这份优越的外表,或许也永远不可能与她扯上任何联系。
  这或许是他觉得自己最不值钱的外表能给他带来的唯一慰藉。
  但同样的,季时景也想明确宁挽霁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意,他不会认为中学时期的暧昧能够发展成长期的可持续发展的关系,他不希望她会后悔,他一向独立自主有自己的想法,不会被他人所左右,所以他希望,宁挽霁也能够根据自己内心,最想要的东西,做出最符合自己心意的判断。
  爱和喜欢本来就是相互的,季时景本性里也有过分固执和偏执的地方,他固然希望一切能有最好的结果,但他也不会是那么放不下的人,如果她觉得她对于他并不是那种心意,想要离开,他也为她将后路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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