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她微微叹了口气。
少年闻言,问道:“怎么了?”
少女摇了摇头,只说。
“我能不能日日都同你成亲?”这样她就日日都能看到祝如疏穿不一样的红色了。
朕的祝皇后貌美,但蠢笨。
祝如疏闻言,指尖微微颤抖,耳尖却越发红了,就同衣裳一样。
这厢只是比划周遭就围了不少女子观看。
上到四五十岁的大娘,下至几岁的小姑娘,祝如疏倒是…一个都不曾放过。
林鹭回眸看着那些面红耳赤的妙龄女子,再看着面前面容如玉的少年。
不得不说,祝如疏还真是给人长脸。
先是比划,后是量身形尺寸,布庄中老板着实繁忙,竟让林鹭为他量。
二人到布庄内部的试衣间中,一排过去都是独立的小房间,林鹭觉得这倒是跟她的世界中服装店的试衣间异曲同工。
只是二人挤进去后,才深觉此处更窄上一些。
因为有的地方需要将身子贴近了才方便测量,在店面实在是有碍观瞻。
门一拉上,林鹭几乎是在祝如疏怀中,二人呼吸相交,离得太近,少女甚至能够看到祝如疏苍白的脸颊几乎毫无瑕疵,还有嫣红的唇瓣,她深觉有些不自在,便想这往后躲一躲。
谁知踩着身后高一些的门槛,脚下一滑,又跌在少年冷冽的怀中了。
祝如疏将她搂在怀中,动劲太大,惹得他眉眼和煦流转,都有几分难得的发笑。
“慢些。”
林鹭闻言才脸颊一红。
这话是真的很让人误解。
少女本就比他矮上许多,纵然有他的配合,测量起来却还是有些费劲。
按照老板所说的什么上身宽、背长、腿围之类的都测了,只剩下这么一个胸围。
林鹭用手中的裁衣尺,有些无从下手,胸围是要量最丰盈处的一周。
少女手中的尺子刚贴上少年冰冷的白色衣裳。
她恍然抬头看着少年微微眯起的眼眸,才知自己的指尖竟不小心触上他胸前的肌肉了。
林鹭吓得往后一躲,想将尺子拿下来,谁知他顺着尺子将少女往他怀中一扯,那尺子顺着他的前胸缓缓往下滑,卡在了腿根处。
如此狭窄的房中竟还有个矮凳在祝如疏身后,他坐在凳上,那尺子就卡在二人的中间,林鹭几乎在一瞬间腾空,被他抱起来放在怀中。
“你……唔……”
“嘘——”
祝如疏将指尖抵在她唇边,神色中却多了几分难能的恶劣。少女看着他眼眸中酝酿起的昏色,才知晓接下来究竟有可能会发生些什么。
这几日祝如疏在她面前乖顺久了,她竟有些忘记了他还有恶劣些的一面。
在狭窄的空间中,交叠起伏的呼吸,林鹭听见少年以往冰冷的语气中竟含着痴迷,他低声,一声又一声唤着她“小鹭。”
许多人会唤林鹭“小鹭”。
偏偏只有祝如疏说出来之时,会让林鹭多了几分勾连而出的欲意,和胸腔中那颗鲜活的,嘭嘭直跳的心脏。
少女垂眸,看着他神色中带出的薄薄的光亮,看着他眸色中衬着她自己的身影。
那深潭和雾霭中,倒是算不上清明。
他最初也只是轻轻贴上来,冰冷的薄唇描摹着林鹭的唇形,少女被他的唇蹭得唇瓣肿痛发疼,禁锢在怀中时也难免忍不住呜咽一声。
而后,他却又像是安抚般,含住少女的唇珠,舌尖微微顶—磨,好似见她不恼了,才缓缓探进唇与舌间。
【咱就是说,再写无了】
*
只是量了个身形,林鹭出来只是看了一眼房中的铜镜,她的唇瓣几乎红肿得快滴出血来了。
是人见着,都能知晓在里面究竟是做了何事。
走前,祝如疏还“贴心地”为她整理发饰衣裳。
她坐在少年怀中,方才这么一行,眸中都被他激出了泪花,身后发梢也凌乱极了。
少年将她头上的发簪摘了下来,替她重新将青丝理顺,为她挽了个简单的样式,才又簪了回去。
林鹭只得在怀中怒怒地瞪他。
果然,祝如疏这人倒是谁都没办法让他吃亏呀。
好容易整理好后,约莫是在里面的时间有些长,再出来,外面的女子竟已经走了好些。
那老板向林鹭询问着尺寸时,祝如疏将她搂在怀中,手心将少女的唇瓣遮住,那冰冷的手心蹭着少女的唇瓣,让她有几分不自在。
祝如疏低声念出林鹭测量的那几个数据。
林鹭不解,他又看不见,怎么知晓她量出来究竟是多少的。
“你为何知晓自己的尺寸?”
祝如疏只笑。
“我不知是谁,一边量一边念了出来。”
林鹭恶狠狠地擦了擦唇瓣,这人是真的好恶劣。
*
第三日,也就是成婚当日,门窗上贴着大红的喜字,台上摆着炽热燃烧的摇曳红烛。
桌上放着她托笑容让下属带来的吃食,还有她特意交代的烈酒。
少女如愿以偿见到了她心中心心念念,祝如疏穿着大红喜服的模样。
由于祝如疏的身影是宽肩窄腰,林鹭特意要求了布庄的老板定要做出紧束腰线的效果来,她所见的电视剧中,那些男子的婚服多半都是宽腰宽袖的。
祝如疏这个就如同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他偏又生得好看极了,让林鹭一时辩驳不清究竟是衣衬人,还是人衬衣。
虽说美色当前,但是她定然未曾忘记今日要做的事。
取固魂钉。
还要在祝如疏丝毫没有防备的情况下。
前日夏蝉衣来了才偷偷将取固魂钉的咒术告知于她,便叮嘱若是被祝如疏所知晓,取固魂钉只是那钉必然会因此扎根更深一些,下次就再难取出。
林鹭连酒都准备好了,她原本就打算哄着祝如疏喝下去,半醉不醉以后,再试试卸衣下手。
林鹭还问过夏蝉衣能不能不做那事儿。
夏蝉衣见她这副犹豫的模样,调笑道。
“怎得,这是临阵怕了?”
“小鹭你不会…还…”
林鹭恼了便将她的唇遮住,夏蝉衣末了才又同她说。
“彼此相爱这话这便算不上什么可怕之事,放轻松,顺其自然便好。”
林鹭,女,实际年龄二十岁,do前还需要旁人给她做心理建树。
*
屋外夜色已深,分明晨间上空寂寂,此时却却隐隐有了电闪雷鸣之势。
林鹭坐在床前,隔着薄纱红盖头看着眼前步步朝她走来的少年。
她心中竟比上次多了几分紧张。
少年将他头上的红盖头掀开的那一瞬间,屋外电闪雷鸣,屋外一声惊雷将少女姣好的面容照得透亮。
顺着红盖头缓缓滑落,少女顺势抬头看着他,在透亮的惊雷中,衬着少年肤色惨白,衣着艳丽,唇间一抹亮色,更衬得他像是不知何处来的艳鬼。
林鹭道:“按理来说,夫妻二人成婚以前是不能相见的。”
“我们这算如何?”
祝如疏闻言,眉目间挂着些许笑意,连声音都温吞了些。
“我们分明从未见过。”
林鹭知道,祝如疏的意思就是他眼盲,从未见过她的模样。
上次在合欢宗成亲之时,二人也曾拜高堂,这次省去的原因是他们二人高堂之上竟无一人亲眷,拜了也是白拜。
林鹭特地差萧蓉让下面的人带两个杯子过来。
虽不拜堂,上次没有喝成的合卺酒,,这次总归是要补上的。
少女扯着他的袖口,将他引到饭桌前,二人坐下后,少女将那酒杯中斟满前几日让老板娘准备的烈酒。
屋外雨帘将紧闭的窗台落了个严实。
她将酒杯递到少年手中,将手腕绕过他的手,同他说。
“如此我们交杯饮下,这是凡尘间夫妻成婚必须的仪式。”
祝如疏将酒杯握紧的指尖微微一顿,少女的手腕同他紧贴着,那丝丝暖意像由此将他逐渐侵染。
他问。
“此为何意?”
合卺酒作为一种古代成婚仪式中的一环,确切意思林鹭也说不出来,她只言。
“共饮合卺酒,执子与共誓言久。”
“此意为夫妻二人永不分离,合二为一,朝朝暮暮,同甘共苦,生死相随。”
此言一出,祝如疏倒是应允了,同林鹭交手饮下。
此酒下腹,就是林鹭这种能喝的都觉得有几分腥辣,她再观少年神色,见他喝下杯中烈酒之时,竟无半分变化。
原著中并未指明,祝如疏究竟能不能饮酒,林鹭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思想以酒让他醉后,约莫夜间再行他事就能便利上许多。
只是谁知晓这人真当不醉。
林鹭一见,心中还寻思看来只能另寻他法,再趁其不备将固魂钉拔去。
她又往他的酒杯中满了一杯,还寻思着一杯,不行那两杯试试。
谁知面前的少年竟神色微微一蹙,趴在桌上晕了过去。
正端着酒壶酌酒的少女抬眸,见此景呆若木鸡。
这人总不能说一杯就倒了吧?
身量相差巨大的情况下,她要如何将祝如疏运到旁边几步之隔的床榻上?
好在她将,少年扶起时,祝如疏还尚且有意识,未曾将所有的力量都压在她身上。
看此景,确实是醉了。
好不容易将他搬到床上,少女累得气喘吁吁。
她曾问过夏蝉衣,能不能不做这事儿,直接将固魂钉拔出来。
夏蝉衣说不行。
林鹭头皮发麻了,如此祝如疏晕了过去的情况下,她需自己动手自给自足了。
少女脑袋中一团乱麻,她甚至在寻思是否要先将衣物脱下来。
那要脱,是先脱自己的,还是祝如疏的?
她就着以往看剧的经验以及上一次观赏的活景,跨坐在少年身上。
她尝试着将其衣服解下,此时就开始犯愁祝如疏的衣裳是收!腰!的!
必须要从后面将腰带解开抽出来才行。
林鹭满面愁容,此情此景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刚要起,却被身下的少年翻身而上压在了下面,他禁锢着她的手腕,嗅着她的颈窝,让她动弹不得。
“祝……”
就连声音也尽数被他吞下。
林鹭心中浮现出三个字:翻车了。
他身上是清冽而醇厚的烈酒香气,难得少了那份淡薄的松香气。
祝如疏用鼻尖蹭着她的颈窝,鼻息扑在少女的纤细的脖颈处。
她被他散漫打在脖颈处的鼻悉遮掩得浑身不自在。
却听到他在耳庞,语气中竟含着几分撒娇,同往日中有几分不同。
“小鹭。”
少女却早已顾不上这些,她被他缠绕着,宛若平日他腕间飘零的蝴蝶,垂着单薄的羽翼,敛起微微颤抖的长睫。
像被风筝线拽紧了,忽上又忽下。
双眸中含着迷蒙的水雾,口中浅浅勾勒着软声。
意识像被剥离,同这无边无际冰冷的触感共舞。
林鹭迷迷糊糊中甚至还在想,那时她才去御云峰,他们二人初初一吻,那时祝如疏还会问她。
“此为何意?”
当初那个不知吻的少年究竟去了何处。
那副模样倒是天真又虔诚。
斑驳的印记。
和蜷在他怀中温吞又迷惘的少女。
屋外被敲打得细碎的雨帘,宛若暗室逢灯。
恍惚间,林鹭触着他脊梁后摸着三个凸起的冰冷之物。
她大概能猜到,此物应当就是夏蝉衣说的固魂钉。
林鹭抚上那固魂钉的冰冷之处,唇中念着咒语,乘着祝如疏不注意时,将那固魂钉用术法取了出来。
那尖锐无比又宛若银器般的固魂钉和着灵体与祝如疏身体中粘连的血迹,一同滚落在地上,清脆作响。
祝如疏微微停顿,似乎对她的动作有所感应,也听到了固魂钉滑落的声音。
他眸色暗了些。
…
夜色寂寥,恍惚而过。
*
醒来天色已然透亮。
这时间比往日里她醒来还晚上许多。
林鹭是枕着他的臂弯醒来的。
侧眸见着少年紧闭的双眸还有几分不自在。
他好似已经醒了,也知晓她在看他。
将少女的指尖悄然握住,敛眉露了个好看的笑容。
这几日她同祝如疏的相处也也越发亲昵,越发犹如真正的眷侣。
*
可是随着离开的时间渐近,她反而有几分惶惶。
少女甚至觉得就祝如疏这副模样,若是她真走了,到时候能作出何事就当真,未可知了。
系统在她耳边一劝再劝。
【若是宿主找不到方法,可以用系统为您出的办法。】
系统给出的办法就是直接将祝如疏杀了,一了百了。
林鹭暴躁且心不在焉道:【滚一边去。】
当然不可能用这个方法,用了那她之前费尽心思让祝如疏岂不是都白费了。
林鹭觉得若是让祝如疏见见世间美好之物,说不定等她走后,他就不会如此了呢?
说不定祝如疏还能遇着比自己好看美貌又温柔的女子,在她死后移情别恋。
这么一想她心中倒是酸酸的。
甚至还忍不住跟祝如疏生了闷气。
却还是问系统。
【有没有办法把祝如疏眼睛治好?】
系统说。
【有。】
【宿主手腕上冰裂瓷镯,他应当知晓如何用此物让他复明。】
林鹭盯着自己手腕处的镯子,左看右看却觉得虽说好看了些,却并无不同。
林鹭问:【这个怎么用?】
系统说:【这个恐怕只有祝如疏才知道。】
这镯子是祝如疏母亲留下的,几乎阑珊处中的所有人都知晓此物,不可能只是个象征的作用。
林鹭虽然隐隐知晓这镯子不凡,却不知竟能够让祝如疏复明。
*
那里夜里。
她想说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少女将手腕处的镯子取下来,递到祝如疏手中,尝试开口道。
“你不想看看这世间有多少美好之物吗?”
祝如疏触着手中的冰冷之物,他眉目一凝,神色冷了下去,他不知晓林鹭究竟是何意。
他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