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吻玫瑰——阿姜呀【完结】
时间:2023-05-21 17:17:13

  顾屿深挑了下眉,舌尖扫过后槽牙,似笑非笑的。
  南知越说越起劲:“我是不是还要给你道个歉,毁了你在人家小姑娘心里的形象。”
  “谈不上毁。”顾屿深忽然慢悠悠道,“她那些都是她自己脑补的,我可没说过自己是个什么绅士。”
  南知:“……”
  她忽然闻到一股极具侵略性的气息,下意识往后退开,双臂往后撑在床上。
  顾屿深膝盖跪在床上,人靠过来,痞痞地笑起来:“躲什么?”
  “……”
  谁躲了,南知在心里说。
  可嘴上却张不开口。
  他语气很坏:“所以说,我还是喜欢你,你就不会给我瞎套个什么绅士形象。”
  他嘴上说的“喜欢”,但没什么刻意暧昧的成分在,更多的是戏谑和玩味,像是故意要看她难堪模样。
  他推着她肩膀把人按到床上,一只手穿过她乌黑长发绕到后颈,不轻不重地揉捏:“你刚才怎么说的?”
  南知僵硬在床上:“什么?”
  “见色就起意的流氓,挺对。”
  “……”
  他坐在她身上,手先是捏着她后颈,再摸了摸她脸。
  像一只逮到猎物的豹子,正在思考要从哪里入口。
  南知被他的视线和动作弄得浑身不自在,僵着脖子问:“你想干嘛。”
  问完才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这是什么糟糕透顶的开场白。
  顾屿深说:“想干流氓干的事儿。”
  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挑明了,南知整个人都烧起来,蹬着腿想把他从自己身上弄下去。
  但她那点力气哪敌得过顾屿深,他手摁着她脚踝一扣,用腿压住:“你再动。”
  “……”
  好汉不吃眼前亏。
  南知蹙起细眉,嘶了声:“疼疼疼——”
  顾屿深瞬间没再使劲儿了,从她身上下来,问:“怎么了?”
  “压到脚踝了。”
  她是个职业跳舞的,多多少少都有点伤病,虽然南知只有旧腰伤,腿上倒是一直很好,但借此骗人也很容易。
  顾屿深看着她脚踝。
  卧室内的暖光灯下,她脚踝极细的一截,的确是被他刚才的动作弄红了一块。
  “哪儿痛?”他问。
  南知随便指了个地儿:“这。”
  他捞起她脚踝到膝盖上,南知一僵,不自觉往后抽了下,但没抽开。
  顾屿深抬眼看她,他手指带着粗粝感,温热的,覆盖上来,轻轻按压了下:“疼?”
  南知做戏做全套:“疼。”
  他皱眉:“看着没肿,是旧伤?”
  “嗯。”随口应。
  “什么时候又把脚踝也弄出旧伤来了,以前高中不是就腰会疼吗?”
  南知愣了下,暖光灯下的男人眉眼低垂,很认真地看着她的脚踝处。
  忽然提到了两人都刻意避开的高中。
  她抿了抿唇,骑虎难下,小声说:“国外的时候弄的。”
  顾屿深没说话,一言不发地起身,出了卧室。
  南知:?
  怎么回事?
  不会又是生气了吧,一提到以前的事就生气?
  她都还没生气呢!!!
  可是没一会儿顾屿深便回来了,手里提了个袋子,丢在床上,他坐下来,捏着她脚踝再次抓了过去。
  南知:“欸——”
  “闭嘴。”他神色不善,嫌她烦。
  “……”
  顾屿深打开袋子,一言不发地给她抹药酒。
  温热的感觉透过皮肤往里钻,片刻后便成了清凉。
  她脚踝没有旧伤,但今天踩着细高跟走得多了也有些酸,被这样按着还挺舒服。
  很快,带着中草药味的药酒味道弥漫开来。
  南知吸了吸鼻子,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顾屿深眼皮子一动,依旧没说话。
  “你什么时候买的?”南知问。
  “家里的常备药。”
  抹完药酒,他又翻出一片膏药给她贴上,将东西收拾进袋子,起身开窗通风,接着便沉默着去浴室洗澡去了。
  -
  南知用了两天顾屿深的伤膏贴,竟然对酸痛的舒缓程度特别好,比她以前用的都要好得多。
  她便往自己腰上也贴了一片,这两天练舞也轻松了不少。
  最近舞团在排一个舞剧,都是那些年轻小姑娘们表演,南知被团长安排了工作,给这群小姑娘们提提意见。
  她坐在舞台底下看完整一幕剧。
  十几个女孩儿鞠躬谢幕,又满脸紧张地走到台前等南知的点评。
  南知平时很好相处,但碰上这种专业性的东西就变得严格,大家也都怵她。
  她把其中一个女生叫出来,调节音乐:“你把这一段重新跳一遍。”
  女生摆出起始动作,那一段是由两个大跳组成,女生认真完成一遍,周围其他人都看着。
  南知站在舞台下:“再跳。”
  女生不明所以,但不敢说什么,继续跳。
  大概跳了七八回,南知才喊停:“知道哪儿不对了没?”
  女生回答不出。
  南知又点了一人做大跳动作,而后将两段视频给那女生看:“看出来哪不一样了么?”
  从视频上来看就很能够很容易看出差距来。
  大跳在芭蕾舞中是一个很有记忆点的动作,要求兼具爆发力和柔韧性,跃起时在空中呈一字腿,落地又要轻盈优美,对细节要求很高。
  女生回答:“落地不轻盈,空中动作也做得不够标准。”
  “嗯。”南知点点头说,“你们中间很多人这个动作做得都不够到位,但你的位置最突出,最容易被观众注意到,所以我才点你出来跳。其他人回去后也要多对着镜子练这个动作,不确定自己做得行不行的话就拿视频录下来。多练习,形成肌肉记忆就好了。”
  众人纷纷点头应声。
  其实她们这一支队伍已经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大跳等一系列动作都做得堪称不错,但南知对舞蹈要求高,眼里容不下一点瑕疵。
  何况在这一点上她更是严以律己,大家对于她的指导都是心服口服。
  南知又指出了其中几个错误才结束。
  大家从舞台一旁下来,回了舞蹈练习室。
  又练习片刻,正要休息时其中一个女生突然“哎哟”一声,捂着腿摔坐在地上。
  南知立马过去:“怎么了,扭到了?”
  女生咬着牙脸色列白,汗都下来了:“嗯,前几天扭的,刚又扭了一下。”
  “前几天都扭了怎么还这个强度练?”
  “我想着应该不严重,不想拖进度。”
  南知以前也这样,腰上的陈年旧疾就是这样一次一次超负荷训练落下的,现在偶尔阴雨天都会疼。
  “最近都别练了,你继续这个强度下去当心以后都跳不了。”南知说。
  女生一愣,咬着牙忍住眼泪。
  南知去包里拿了一片顾屿深给的膏药贴,给那女生贴上,这才注意到女生忍着眼泪眼眶通红,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过于疾言厉色了。
  她放缓些语气:“还疼吗?”
  女生摇摇头。
  南知叹了口气:“别忍,疼了就得说,忍着对你没好处。”
  她这才哽咽着说了声“疼”。
  为了处理大家在跳舞中遇到的各种特殊情况,舞团里还设有医务室和理疗室,南知让人把那女生扶到医务室。
  医生检查后,好在骨头没有出问题,就是扭到了。
  演出时间接近,南知赶了其他人继续去练习,自己陪着那个女生。
  “滋滋姐,我会不会到演出都好不了了。”
  医生问:“演出什么时候?”
  南知:“三天后。”
  医生:“那肯定来不及,这扭得挺严重。”
  女生忍了半天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滋滋姐,不行的,准备了这么久了我一定要跳的呀,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上台。”
  南知:“这种事不能硬撑,你们那个舞高强度动作多,你就算跳完了,下台腿都得肿得走不了路,如果到时还是疼得厉害,只能交给替补。”
  “我真的可以的滋滋姐,就算是会肿我也得先跳完这个舞。”
  南知看着她,有一瞬间觉得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她以前也是这样,执拗又固执,不管不顾。
  ……
  高中时候她也遇到过一次这样的选择,她发了高烧,连带腰伤复发,当时的舞蹈老师也劝她别跳了,但南知太固执了,根本没人劝得了她。
  后来还是因为顾屿深知道了这事。
  他才不会跟她用什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方法,直接把她从舞房逮回去,管着她不让她跳。
  最粗暴但也是对当时的南知最有用的方法。
  可她丝毫不领情,还跟顾屿深吵了最严重的一次架。
  “你能不能不要管着我了,你凭什么连这个都要管我?”她口不择言。
  顾屿深也冷着脸:“你有没有脑子,身体重要还是跳舞重要?”
  南知喜欢舞蹈,热爱舞蹈。
  顾屿深那个问题在当时的她来看会很浪漫主义的认为,当然是跳舞更重要。
  所以她坚定地说:“我可以死在舞台上。”
  那句话,把顾屿深气得不轻。
  他那时也年轻气盛,烦了,懒得管了:“行,你自己要吃苦那就去吃,我不管你了。”
  南知真就去了。
  顺利表演完完整一支舞,但到底是身体虚弱,很多动作都没做好,没有获奖。
  而她从台上下来的那个瞬间,忽然头重脚轻,一头栽了下去。
  栽进了顾屿深怀里——他一边窝火,一边又还是放心不下来看了她的比赛。
  后来南知住了好几天的院,父母那段时间都不在北京,顾屿深在医院照顾她。
  有一回她半夜起床上厕所,不小心惊动旁边趴着打盹的顾屿深,看到他惺忪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到他忍着困意问她是不是疼了。
  南知忽然有些后悔。
  她依旧觉得作为一个芭蕾舞者,能够死在舞台上是一种极具浪漫主义的献身。
  但是身体更重要,未来更重要。
  也不用害顾屿深像现在这样累。
  而也是那一次,南知的腰超负荷,造成了无法逆转的损伤,一直到现在都时不时的经常疼。
  ……
  她忽然又想起前天晚上骗顾屿深自己脚疼的情景。
  他在得知脚伤是国外时落下的病根时就冷下脸来了。
  那表情似乎就和她高中坚持要带病跳舞时一个样。
  南知笑了笑,抬手揉了把眼前女生的头发:“你知道吗,我以前比你还固执,我那时甚至宁愿死在台上,也要跳完那场舞,更不愿意交给替补。”
  女生一愣,抽着鼻子:“然后呢?”
  南知指了指自己的腰:“然后就这样了,落了病根,现在很多动作我每做一次都要疼一次。”
  “可是您还是跳得很好。”
  “我本来可以跳得更好。”
  南知笑了笑说,“所以,不要只把目光放在三天后的演出,未来还有很多你更喜欢的舞台,不要为了这一次压这么重的赌注,万一留下病根就来不及了。”
  女生还是舍不得那个机会。
  但也明白南知说的话,更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
  到时还有几个大跳,完整地跳下来不是开玩笑的。
  “那,我这几天好好休息,如果后面不疼了的话,我还是想上台的。”女生最后乞求。
  南知点头:“行。”
  答应她了。
  “但不能逞强。”南知又强调。
  女生点了点头。
  这时南知手机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顾屿深打来的。
  她走到医务室外面。
  初冬的连绵雨季终于过去了,今天是暖冬,阳光从窗台洒下,照亮了一整排走廊。
  南知接起电话:“喂?”
  “腿还疼吗?”
  南知忽然不好意思再骗他了。
  “我腿没疼。”她说,“没疼过,上次骗你的。”
  那头没说话。
  南知修长的手指抠着窗台瓷砖缝儿,声音流露出一点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撒娇:“但是今天腰又有点儿疼了。”
  他笑一声,刺她:“活该。”
  “你给我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个?”
  顾屿深:“现在在哪?”
  “团里。”
  “我让人来接你。”
  南知一顿:“怎么了?”
  “我请了理疗师,看看你的老毛病。”他说。
  作者有话说:
  顾总:宠老婆的爹系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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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理疗
  ◎她脏了。◎
  南知以前在国外时正处于舞蹈事业起步, 各种比赛和演出数不胜数,强度也大,那时就预约了医生固定时间做理疗。
  但这种腰伤每天都在练习中遭到反复的撕扯, 理疗也不见成效,只是稍微能缓解一些酸痛感罢了。
  但南知没想到顾屿深还会特地为她请理疗师。
  在外行人看来,只能看到舞台上光鲜亮丽的一面,很少有人会去想她们背后是怎样一次又一次的受伤, 又再一次的练习,如此反复。
  已经是傍晚了。
  南知将医务室的那个女生扶回去休息, 换下舞蹈服出去,正好司机已经过来接了。
  南知上车, 车开了没一会儿,她发现不是去往医院方向。
  “现在是去哪里?”她问。
  司机:“去公司,太太。”
  “顾屿深不是说去找理疗师吗?”
  “是的,太太,理疗师现在就在公司等您。”司机说,“这位理疗师是顾总托人请来的, 并不是当地医院的医生。”
  南知一愣。
  明白过来大概是有名的理疗师,否则也轮不到顾屿深托人去请。
  车很快开到公司,司机将车驶入地下停车库, 而后下车为她开门:“太太下车当心。”
  结婚以来她还是第一次来顾屿深的公司,上一次来闹得不愉快, 她因为初次得知联姻的事还在大堂打过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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