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这回宋时晚彻底被他的动作吓醒了。
她只是叫他抱自己起床,不是叫他公主抱呀!
这个动作实在太羞耻了。
她整个人蜷在他的怀里,脸颊涨得通红。
宋时晚锤他:“你、你放我下来!”
“不是叫我抱你?”薄屿辞低低笑了声,并未将她放下来。
“不、不是这个意思呀!”宋时晚动都不敢动一下,只得眼睁睁见他将自己抱到卫生间。
“用我帮你洗漱么。”他揶揄地问。
“不、不用……我、我错了。”宋时晚垂下眼帘,委屈巴巴。
薄屿辞将她的拖鞋拿了过来,宋时晚从洗漱台上蹦跶下来,穿上拖鞋,乖乖洗漱。
薄屿辞正在餐厅摆弄早点,宋时晚咬着牙刷,从门口打量他一眼。
见他背对着自己,宋时晚忍不住朝他的背影做了个凶巴巴的表情。
果然,还是十八岁时的薄屿辞青涩又可爱,更招人喜欢。
现在的他就是个老坏蛋。
老坏蛋起了一大早,去巷尾的餐铺给她买了她最爱的灌汤包和糖粥。
闻到食物的香气,宋时晚勉为其难原谅了他。
-
吃过早饭,宋时晚便去了商业街上的绣店。
薄屿辞早上还有个电话会议,他答应宋时晚等开完会便去找她。
宋时晚倒是无所谓,店里的情况虽然叫人头疼,但毕竟是她的事,她并不想因此耽误薄屿辞的工作。
绣店刚开门,并非旅游旺季,原本就门可罗雀的店面更是冷清得可怜。
店里只有乔莉莉一个人,她也是刚到,正在店里收拾。
看到宋时晚,她像是看到救世主一般迎了上去。
“晚晚姐,昨天那些人说今天还要来,怎么办呀!”
乔莉莉是典型南方女孩,说话轻声细语,还带了些哭腔,看上去无助极了。
宋时晚抱了抱她:“别怕,不是有我呢。”
乔莉莉点点头,简单和宋时晚讲了下昨天的情况。
其实昨天在医院,听其他人七七八八讲完她大概也了解了,但看到店里一片狼籍,宋时晚还是不禁蹙起眉尖。
前几个月店里腾出一块区域专门做刺绣体验课程,当时宋时晚在课程设计上花了一番心思,既有趣味性,又适合初学者了解刺绣工艺和文化,课程推出后反响不错。
尤其是旅游旺季时,许多游客会特意到店里体验。
店里顾客多了起来,往来的人员也变得复杂了。
昨天有两个小混混来店里上体验课,乔莉莉见两人凶神恶煞的不好招惹便问杨钰萍怎么办。
虽然两人看着不好惹,但毕竟花了钱,没有不接待的道理,杨钰萍便照常接待了两人。结果两人一直骂骂咧咧,吓走了好几个带孩子的顾客不说,其中一个不小心扎破了手指,便开始掀桌子扔东西,嘴里骂着脏话,要他们赔偿。
杨钰萍一开始好言安抚,但对方似乎铁了心找事,非要他们高额赔偿精神损失费,不赔的话便扬言让她们的生意做不下去。
这两人在镇上也是出了名的,听说其中一个脸上带疤的还是从局子里刚放出来的,之前手上还有人命。
杨钰萍被他们吓坏了,气急攻心,一下子倒在了店里。
一时间,店里乱作一团。
救护车、警察全来了,街上一群人围观。
见差点闹出人命,两人嘻嘻一笑,当没事人似的被警察带走了。
临走前,其中一个还故意放狠话,说他们这几天都会过来“看看”,直到他们赔偿。
虽说被警察带回去批评教育了一番,但对他们这种经常被请去“喝茶”的小混混来说,哪会真的害怕。
两人嬉皮笑脸接受一番教育便放出来了。
毕竟这种人闹成什么样有什么处罚心里有数,知道警察拿他们也无奈何。
昨天关门关得急,店里还没来得及收拾,此时地上一片狼藉。各种缎纱绣地,丝线材料被胡乱地扔在地上,许多作品也被人踩坏了。
宋时晚抿了下唇,默不作声地带着乔莉莉一起收拾。
乔莉莉边收拾边掉眼泪,宋时晚见状,过去抱住她。
她拍了拍乔莉莉的背,柔声安抚:“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乔莉莉点点头,抬手抱住宋时晚。
宋时晚比她还要瘦一些,乔莉莉抱着她,只觉宋时晚文文弱弱的,看上去比自己还需要人保护。
可就是这样的她,此时却给自己带来了莫大的安全感。
乔莉莉带着哭腔:“晚晚姐,要是没你我们可怎么办呀。”
其实宋时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种人她见过,无赖得要命,软硬都不吃。她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但此时她是所有人的支柱,必须要坚强起来。
乔莉莉抹掉眼泪。
有宋时晚在,她也没昨天那般害怕了,她对宋时晚道:“晚晚姐,我跟你说个事。”
“你说。”
乔莉莉思考了下,对宋时晚道:“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直觉认为,昨天的事和如真绣坊脱不了干系。”
“如真绣坊”也在商业街上,离宋时晚家的绣店不远。绣店老板叶如真曾是宋时晚阿婆最有天赋的徒弟之一。但因为理念不和,叶如真自立门户,在阿婆的绣店对面开了家“如真绣坊”。
因着叶如真年轻漂亮又会来事,结交了当地富商,她的绣坊开得越来越大,短短几年内便成为商业街上最大的绣店。
宋时晚家的绣店其实是打不过她家的,阿婆也并没有将对方当做“竞争者”的意思。
在她看来,更重要的是不让这门手艺消失,而非争个“第一”。
正因如此,阿婆乐善好施,一生致力于手艺的传承,带出了一大批技艺卓越的绣娘。这些绣娘有的留在苏镇发展,有的则在全国各地,乃至国外发展,让阿婆在业内颇负名气。
叶如真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取代阿婆的名望,干脆将昔日的师父视为“假想敌”,总是明里暗里给宋时晚家的绣店使绊子。
当初绣店面临倒闭,也是叶如真暗中动用自己在当地的关系,逼迫她们搬走。
只是这些宋时晚没有直接证据,无法与对方对峙。
乔莉莉的猜测不能说完全没有根据。
如果说上次真的是叶如真动的手脚,她不仅没能逼迫宋时晚闭店,反而宋时晚在网上爆火后,家里绣店客流量和订单量暴增,对叶如真来说冲击巨大。
以叶如真的性格,绝不会善罢甘休。
但这些都只是猜测,她们根本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与叶如真有关,宋时晚也不想因为和她关系不合的缘故,就把什么坏事都推到叶如真身上。
她对乔莉莉道:“这种事不好凭空猜测,先解决眼前的吧。后面我们多留心。”
“好吧。”乔莉莉嘟起嘴。
话音刚落,两个小混混模样的男人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嘴角有道疤痕,看上去凶神恶煞的。
见宋时晚和乔莉莉两人蹲着收拾东西,其中一个咧嘴一笑:“哟,今天怎么只剩两个小美人了?”
乔莉莉小声对宋时晚道:“晚晚姐,就是他们两人。”
宋时晚蹙起眉,起身朝两人走去:“闹也闹够了,你们还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我昨天受了伤,你们是不是该赔偿?”刀疤男咧嘴一笑。
他伸出手给宋时晚看自己的手指,上面隐约可见一个几乎快要愈合的针眼。
宋时晚耐着性子,从收银台旁边翻出一张创可贴,面无表情地递给男人:“赔偿。”
男人看着创可贴,皱了下眉,凶神恶煞地盯着宋时晚:“你他妈打发叫花子呢?!”
宋时晚也不怵他:“你也知道自己是叫花子?”
她冷笑了声:“昨天我们的员工没有任何操作不当,你要道歉我们也道歉了。你想要赔偿也可以,我们走司法程序,你可以起诉我们。”
“哄傻子呢?”刀疤男咧嘴,露出一排黄牙,“你们要是不赔偿,我就天天在门口转悠,让你们做不成这生意。”
“我们做不成生意更没钱赔你,你图什么呢。”宋时晚顿了顿,轻哂道,“难不成,我们做不成生意,有其他人给你钱?”
刀疤男怔了怔,他不置可否,只笑吟吟道:“我不跟你这个小丫头废话。把你们老板娘叫回来,我跟管事的说。”
“我就是。”
刀疤男顿了顿,颇为惊异地看了眼宋时晚,而后笑得更猖狂了:“我听说这家店的老板娘长得极美,今天一见果然如此,要不,你把自己赔给我,我勉为其难原谅你们。”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要勾宋时晚的下巴,被宋时晚眼疾手快躲掉了。
宋时晚冷冷瞪着他:“我们已经报警了,更何况店里有监控,劝你不要在这里闹事。”
刀疤男没想到她态度如此强硬,抬起旁边一个装饰花瓶做势要砸在地上:“你当老子怕你?等老子办完事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他正要扔花瓶吓唬宋时晚,手腕便被人死死攥住。
而后,他身后响起冷冷一声:“那你听没听说过,这家店老板不好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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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春日DAY35
◎一直在◎
“你他妈什么人?!”刀疤男用力一挥, 想要挣脱束缚,却被薄屿辞死死箍住手腕。
“不是说了。这家店的老板。”薄屿辞淡声道。
他稍稍用力,刀疤男便立马呲牙咧嘴起来:“疼疼疼——!”
“虎哥!”旁边的小弟想冲上来, 却被薄屿辞狠狠地剜了一眼。
眼前男人的气场过于强大,小弟愣了几秒, 腿抖得根本不听使唤。
看他这么没用, 刀疤男不屑地啐了一口。
他铆足气力, 甩开薄屿辞的手。
薄屿辞微一歪头,活动了下手腕。
随着他的动作,指关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他慢条斯理地问:“要打架?试试?”
江虎自知打不过他,面上虽还是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却始终没敢动换。
不是说这家店都是女的么?唯一一个看店的男人是个老头, 别说打架了, 走路都困难。
今天这自称老板的男的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江虎来不及过多思考,指了指薄屿辞和宋时晚,凶神恶煞道:“今天老子心情好, 不跟你们这种黑店计较。把钱准备好, 下次来我们可就不是这么和气了。
他勾了勾唇,冷笑一声:“老子有的是方法让你们倒闭。”
说罢,江虎带着小弟离开了。
等两人离开, 大气不敢喘一下的乔莉莉这才松了口气, 迅速跑到宋时晚身边:“晚晚姐,你有没有受伤?!”
薄屿辞也快步走去,关切地问道:“受伤了没有?”
宋时晚朝两人摇摇头, 笑道:“我没事。”
“真是乱来。”薄屿辞叹了声, 将手中的包装袋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他来绣店的路上, 顺便去了商业街的糕点店给宋时晚买了些她喜欢吃的糕点。就耽误了这么几分钟,没想到她差点被小混混欺负。
薄屿辞心有余悸,目光落在她身上,满是自责和心疼。
“我真的没事。”宋时晚见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好笑道,“倒是你刚刚在瞎说什么,什么老板呀。”
“怎么?”薄屿辞轻挑眉梢,“不准我随嫁过来?”
原本紧张的氛围渐渐消散。
宋时晚扑哧一声笑出来。
“还笑。”薄屿辞无奈地乜她一眼,“刚才那种情况不知道躲着点,还逞能激怒他,如果我没有赶到,他伤害你怎么办?”
“我心里有数。”宋时晚眨眨眼,朝他摊开藏在背后的右手。里面赫然躺着一把银质小剪刀。
是方才宋时晚拿创可贴时顺手藏在手里的。
“他要敢过来,我就用这个扎他大腿。正当防卫总没错吧?”
薄屿辞扫了眼她手中的剪刀,苦笑着叹了声。
明明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没想到宋时晚这会儿会这么莽。
他拿走宋时晚手中的剪刀放到安全的地方,而后屈指弹了下她的脑门。
“唔!”宋时晚猝不及防,虽然他力道不重,却还是吓了她一跳。她捂着脑门,凶巴巴瞪他一眼,“干嘛呀!”
薄屿辞无奈道:“你伤到自己怎么办?以后不要这么莽撞。”
“不会的,”宋时晚不满道,“你不在的时候我也要保护自己保护店里其他人呀,我心里都有数的。”
薄屿辞微怔。
他突然不敢想象,他不在的那段漫长岁月中,她独自一人都要面对什么。
宋时晚无论什么时候都笑盈盈的,即使当初被网暴,她回家后都笑着安慰他自己没事。昨晚也是这样,明明哭得泣不成声,可很快便恢复往日笑意温柔的模样,好像那双瘦弱的肩膀可以扛起一切,什么都压不倒她。
“嫣嫣。”薄屿辞轻轻唤了她一声。宋时晚还未反应过来,便落入温暖的怀抱。
她讷讷地扯着他的衣摆,有些羞赧地嗫嚅道:“干嘛呀,旁边还有人看着呢。”
薄屿辞拍拍她的背,温声道:“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我会一直在。”
宋时晚漾起一抹笑意,也不管身旁是不是有其他人了,她抱住他,一时间不愿撒手。
-
只是……宋时晚没想到,薄屿辞所说的“一直在”并未骗她,是真的“一直在”。
自从经过那天早上的事情后,薄屿辞干脆推掉平城的全部工作,真真的7x24小时陪在宋时晚身边。
不论她看店还是去医院照顾杨钰萍,薄屿辞都会陪她一起。
时间久了,其他人看到两人,都会笑着和宋时晚打趣一句,你老公可真黏你。
宋时晚讪讪,而后嗔怪地乜薄屿辞一眼。
虽然这样安全感爆棚,但……
宋时晚认真想了想,一时间竟然没思考出什么坏处来。毕竟她最近莫名对薄屿辞产生很强的依赖感,一会儿看不到他,还有点想他。
只不过薄屿辞不仅自己陪在她身边,还第一时间从老宅调来好几个保镖。
几个西装革履带着墨镜的彪形大汉把她一包围,那爆棚的安全感简直要把她挤得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