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弋姝微不可闻的蹙了蹙眉头,答到:“双腿没有力气。”
法厄同手指在芩弋姝的脖颈轻轻摩擦,看到芩弋姝微微抬起头看他,法厄同好心情地笑了笑。
“像猫一样。”
芩弋姝别过头,垂下眼帘遮住她不耐烦的神色。
像一个宠物一样,圈在这个地方,除了一个人之外,其他什么也不知道,没有时间的概念,没有任何信息,一睁开眼只有一个令她厌烦的人。
简直如同一个无法支配自己身体的玩偶那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让别人玩弄。
法厄同真是个疯子,或者他要别人与他一起疯。
只是,芩弋姝无论如何也要维持和法厄同手执的那一处平静的水面。
因为她头一次想要保护一个东西。
在此之前,无论是法厄同玩腻也好,想要让她像一条狗一样她也要做到。
想到那一份条约,芩弋姝眼中阴翳连绵。
她抿了一下嘴唇,抬头看向法厄同。
“今天你关心我的事情真的让我感到意外,是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法厄同唇角轻轻提起:“边境一个星系产生了暴动,所以……”他缓慢地说着话,手指捏起芩弋姝的下巴,大拇指轻轻按压芩弋姝的嘴唇。
芩弋姝镇定地与法厄同对视,嘴唇微动,有些嘲讽地问:“怎么?终于有人看不惯你了?”
她省略的自然不是什么好话。
当然法厄同也知道,他轻笑一下。
“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按照我所掌握的,西西弗斯星的局势不可能发展成这样。事已至此,这个熟悉的感觉只能令我想到系统呢。”
芩弋姝面色镇定地,望向法厄同有些晦暗的双眸,微微抿唇平静地说:
“那就是系统找了下一个任务者吧,因为釶知道我已经是个被捕获的弃子。”
“弃子?”法厄同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出声,随即言笑自若道,“是吗?可是如果系统用不到你了,难道你就不害怕吗?”
芩弋姝愣怔一下,随即弯了弯眼角,坦然自若道:“法厄同,如果我害怕的话,就不会在这里了。”
法厄同随意地坐在床上,将芩弋姝背对着他抱在怀里。
芩弋姝上身是一件贴身的丝绸吊带,下身是一个沧浪色层叠纱裙,吊带上面只到锁骨下,而后面是由宝石和铂金编织的细带交叉叠在背后,衣料是露背的,一直开到腰窝处。
而且法厄同慢条斯理地将芩弋姝的头发拨到她胸前。
所以被法厄同抱在怀里,能清楚地感受到法厄同身上布料的触感和她的体温。
他手指,轻轻捏了捏她背后的带子。
芩弋姝浑身忍不住颤动一下,想要推开法厄同,却被他单手捏住她的两个手腕,将其按在她膝盖上。
法厄同一边动作,一边轻言细语道:“这样说,系统和你切断联系不是一件好事吗?”
听到法厄同这句话,芩弋姝的表情停滞一下,随即问:“什么意思?”
法厄同按着芩弋姝的腰肢,在她后颈轻柔地落下一个吻。
“这样的话,你也就不会想着逃跑了,变得只能恳求我了吧?”
那一瞬间,芩弋姝表情是一瞬间空白的。
但是手腕被箍住身体不能动弹,所以她无法看到法厄同的表情。
“看来你怕你身边的人再出事,很警惕啊。”
“你说的是谁?”
“……为了没有感情连名字都没有去记吗?”
芩弋姝沉默下来,随即轻声说:
“我不是你这样的人。”
法厄同停下动作,问道:“怎么说?”
芩弋姝阖目一下,随即平静地说:“你是不把除你之外的人当人的人,所以可以任意的玩弄他们,我和你毫不相像。”
法厄同贴着芩弋姝的脖颈轻笑出声,那声音带着几分轻蔑的愉悦。
“芙蕾雅,这样说的话,这个世界还真没有比你更了解我的人了。”
一种无法忽略的荒谬之感,在芩弋姝的胸膛涌现,她这时有一种错觉。
但是她闭上嘴,完全不准备将话语挑明。
笑够了的法厄同环上芩弋姝的腰,慢慢收紧。
“正好我有时间,可以听你讲一讲,如果你还在糊弄过去的话,我可以将为你肚子里的东西准备培养皿撤掉了,你不会以为现在的人类出生在那么小就脱离母体的情况下就能在不需要培养皿的情况下在外界存活吧?”
芩弋姝的手指不自觉的卷起。
「1:要无条件听从法厄同的指令。
2:要将关于她的事情讲述出来…全部。」
与此相对的交换是。
「1:法厄同会让芙蕾雅与西泽的子嗣平安降生。
2:亦不会让其被“净化”或者让其成为神侍。」
这是双方的条件。
芩弋姝垂下眼帘陈述道:“你想知道什么?”
第129章 暗藏在水面下的汹涌
说实话, 芩弋姝一直对法厄同执着与知道她经历的事情,始终怀有诸多猜测。
为了在狩猎时候肆意的身心玩弄猎物才能获得快/感?
或者在他解析她的时候,被她面不改色的表情有所激怒?
还是……
无论如何, 法厄同对她报以兴趣是一个让芩弋姝极为厌恶又庆幸的事情。
芩弋姝不知道法厄同是如何处理那些被他利用的任务者的,直觉让她感到那背后的事情极为危险。
不过现在她能敏感的感觉到,她正在捕猎, 被法厄同捕猎。
生物是有避痛性的,儿童会在摔倒中学会走路、奔跑、骑车,除了生理上的疼痛外,心理上的疼痛也会被刻意遗忘弱化规避。
就像小孩子如果做一件事遭到了不理解、嘲笑、刻薄, 他就会尽力规避这样的事情。
而人与人之间不理解是一定的,裙子人会下意识寻找同伴。
他们永远不会将自己的伤痛告诉一个不理解他的人。
因为只要信任某个人,愿意将自己的伤痛呈现出来。
那么如果, 对方再次轻蔑的再次划上一刀呢?
法厄同做的, 不过是看着一个在自我解剖的老鼠而已。
芩弋姝这样想着, 在她背后, 法厄同那低沉却满含柔情的声音贴着芩弋姝的耳朵响起。
“和我讲讲, 你的世界, 还有你的童年。”
似乎是知道, 法厄同仅有的耐心已经被她拖延殆尽,芩弋姝缓慢眨了一下眼睛, 缓缓开口:
“我出生在一个小城市。”
“环境是怎么样的?”法厄同问。
“很潮湿,梅雨来临时候墙边长着青苔, 在空中时候是清澈的雨滴, 到了地面上就和汽油的燃烧的尘粒, 灰黑的泥水混合在一起,在石板路的缝隙中。”
芩弋姝这样说着, 竟然突然想起了那么久远的事情,沾着霉味的潮湿的衣服,空气中青草和雨水混合的味道,那时候人骑着自行车,开车的都很少,所有人的鞋子都是些便宜货,踩在泥坑里都不会皱一下眉。
后来到了大城市,各种各样的,只会踩地毯的名贵鞋子,专门制作鞋楦只穿符合脚型的鞋,那么多能让一个家庭维持生活一年的鞋子在穿了一两次后被随意扔在角落里。
很快法厄同的声音再一次将芩弋姝从回忆的思绪中带出。
“有学校吗?”
“有。”
“你成绩很好?”
“还算可以。”
“家里呢?父母的工作是什么样的?”
“底层公职。”
“很言简意赅,看来你并没有很多的感情……”法厄同沉默一下,他换了个询问方向。
“在你上学时候谈过恋爱吗?”
“没有。”
“为什么?”
“因为那是毫无意义的。”
忽然法厄同似乎是对这样慢条斯理的一问一答不耐烦了,或者前面的话只是为了引诱后面的话。
“你被猥亵过吗?”
芩弋姝愣了一下,忽然意识到法厄同说了什么。
他在操纵人的心理,寻找她的潜意识。
“我不喜欢听谎话,芙蕾雅。”
法厄同不紧不慢的逼迫起来。
“是的有过。”
“那时候你几岁?”
“12或者更小一点。”
“是谁?是亲戚?还是你认识的人?”
“是我认识的人但是不熟。”
“如何认识的?”
芩弋姝又回忆起那个雨季,她深吸一口气。
“在家属院,有个老奶奶,在我小时候我在她家躲过雨……她有个儿子,是智障儿。”
“猥亵你的人是那个智障?”
“是的。”
“过程。”
芩弋姝抿了一下嘴唇,然后快速去说那个事件。
“我在小巷里停车,他过来坐在巷子里出口处不让我出去,我一开始以为只是个游戏……但是他抱我不让我走,我挣扎着出去了。”
“…后来呢?告诉你父母了吗?他们什么反应?”
“只是询问了细节就没有了。”
“但是对你影响很大不是吗?”
“我后来…再被老奶奶打招呼就会无视掉,遇到他们母子在院里坐着也会无视掉,我也没有想去质问或者告诉那个老奶奶什么。因为都没有意义。”
说完芩弋姝的眼神看向前方陷入思绪中,她顿了一下,眼神才渐渐恢复光彩,她嘴唇翕动一下,然后眼神逐渐警惕起来。
这一次,并不是法厄同问她答的,而是她主动剥开她的内心在倾诉。
比起她回忆的事情,这个现实更让她作呕。
就在这时,芩弋姝的后背被法厄同完全覆盖,法厄同双手将她紧紧拥抱,厚重的体温完全覆盖,如同深深嵌入他怀抱中那般。
甜蜜的,诱哄的如同蜜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响起,那手指沿着她的耳廓一下一下的磨蹭而过。
“那,芙蕾雅你从来没有在你身边的人那里有任何安全感,你是厌恶男人和身体接触的不是吗?那你怎么会再后来和男人有那么多接触呢?”
芩弋姝眼神镇定下来,她微微转过身,用胳膊抵开法厄同,直视他的双眼。
“那时另外的价钱了,法厄同。”
法厄同似乎是被芩弋姝的反应惊到,反而有些错愕,随即他弯了弯眼角。
“可以。”
芩弋姝莫名地松了口气,她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身体却慢慢不那么紧绷了。
法厄同能感觉到,在讲述那些时候,芩弋姝的后背仿佛是一个上了弦的角弓,现在她松懈下来了,显然法厄同那些许的宽容让她可以在窒息的空间中让她注入了新鲜的空气。
他眸色深了深,话语放轻像是诱哄一个如遭惊弓的鸟儿那般。
用手指理顺她炸乱的羽毛,用轻柔的声音安抚她的情绪。
“放松,让你不舒服了吗?”
细碎的亲吻,仿佛如同亲吻着珍视的宝物或者……恋人。
只是,芩弋姝的反应很不舒服,她手指倦握起,慢慢放松呼吸。
法厄同抱着芩弋姝的腰让她转过身,很快他们面对面了,这是一个交叉的面对而坐的姿势,芩弋姝的膝盖搭在在法厄同身体两侧的床铺上,这个姿势过于亲昵了,主动索取怀抱那般。
芩弋姝坐在法厄同的双腿上,能感受到法厄同那冰凉的目光在她脸颊上巡视。
她能看到法厄同的薄唇轻轻提起。
“回忆过去让你这么不舒服吗?”
“没人喜欢解剖自己。”芩弋姝垂眸说。
法厄同轻哼一声,双手搭在芩弋姝的腰上。
“你应该放松,安心的将你的全部都交给我不是吗?芙蕾雅,你想过要依赖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