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虞舒月和车夫把白家地小厮都给放倒后,柳若溪已经由着芍药搀扶着和他们站在一块了。
“若溪,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现在还有些头晕。”
如果不是白家地小厮耍了些手段,柳若溪也不可能这么容易便给他们给绑来。
“你们这些废物,白家养你们有何用?”
看着倒成一片的下人,白羽气急败坏地怒斥。
“白小姐,我说过今日之事日后我会百倍奉还的,你可要小心了。”
塞外的环境造成了柳若溪与虞舒月极为相似的性格,那便是有仇必报,有气必撒,能不亏待自己,她们是绝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有时就算不敌对方,她们也非要咬掉对方一块肉,让他们知道,她们并不好惹。
说罢,柳若溪便在芍药和虞舒月的搀扶下离开了山洞。
“若溪,这个白羽不会就是因为那日的事怀恨在心吧,怎么如此的心胸狭隘。”
那日的事情其实说起来罪魁祸首也是白羽自己,如果不是她嘴贱非要显示一下她深厚的家底,要不是她说话难听,柳若溪也不会那番怼她。
还以为那日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谁知过了这么多天,她居然来了一招绑架,还是在华严寺。
这件事到现在反而是不会善了了。
柳父就只有若溪这么一个孩子,从小什么事情都依着她,格外的宠溺她。
她今日不过是出来上个香就带回去一脸的伤,柳父不得炸毛才怪。
第六十九章
“不只是我怼她那事,她还说了什么景王殿下,我也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柳若溪也觉得自己甚是无辜,上次是白羽自己先嘴贱,非要来秀一下优越感。
这次她更是飞来横祸。
方才白羽一来小嘴便叭叭叭的没停,说什么她害了她丢了面子,说什么她是狐狸精,把她姐夫魂都给勾去了。
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柳若溪没有听懂便是了。
不过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来找自己的麻烦,她是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她不能白受这个罪。
“难不成她是觉得景王对你有什么特别之处?”
虞舒月听闻她说的话后皱眉深思,那天她是觉得景王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的不对劲和好友关系不大。
“谁知道她的,反正阿月是知道我心属衡越哥哥。”
“好了,别管为什么了,时候不早了,先下山处理一下你脸上的伤,也不知道她给你下得什么蒙汗药,现在还浑身无力。”
虞舒月和芍药扶着柳若溪,车夫扶着她的贴身婢女,一行人在暮色中下山了。
下山的路上虞舒月虽然一直笑着和好友说话,安抚着好友的心情,可是她内心却心事重重。
无其他,这后山她也曾和兄长一同来赏过梅,当时还是和太子殿下他们一起来的,并没有什么异样,当时也没发现在这后山还有这么一处山洞。
方才在寻找柳若溪时,他们顺着白家小厮留下的痕迹一路追到山洞,每当更靠近一步山洞,她内心便有些说不上来的异样感。
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只是让她感到烦闷的同时还有些难过。
经过一系列的事情后,她不敢再随意的忽视她的直觉,不过因为急着救柳若溪,所以她只好暂时不去深究心底的那些异样。
方才在山洞之中时,她隐隐的感觉到山洞的最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她,那种想要一探究竟的感觉很强烈。
在场的闲杂人等太多,柳若溪身体又不适,虞舒月便想着先带她回去,容后她再自己来这后山瞧瞧到底有什么。
所以下山的时候她一直在观察着四周并且记下了路线。
现在已经是暮春时节,相比冬日的黑夜来得更晚一些,等他们一行人刚行到半路时,就瞧见山下人影攒动,不一会儿便看见虞衡越带着一众下人赶来了。
“阿月,你没事吧?”
虞衡越收到的消息虽然是柳若溪出了事,但是他还是率先关心妹妹。
“阿兄,我没事,若溪受了点伤,现在蒙汗药的药效都还未完全消退。”
“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对一个正四品官员的子女实施绑架,若溪可有大碍?”
确定妹妹没事后,虞衡越这才关切地问着一旁的柳若溪。
柳若溪从他出现时一双眼就没有从他的脸上移开过,可正当对上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时,她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紧张羞涩,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衡越哥哥,若溪并无大碍。”
这是自从塞外分开后两人地第一次见面,算起来都足足有九个月了。
她回京的这段时日几乎天天与阿月在一起,一是真的想念好友想要她陪着自己熟悉熟悉这繁华的上京城。
二来便是想要通过她知道更多心上之人的消息,更是想见上他一面。
可谁知虞衡越太忙了,整日都在军营之中,每日早出晚归。她硬是一次也没有见上。
没想到这次因祸得福让她终于见到了心上之人。
柳若溪此时甚至还有些感谢白羽,要不是她自己可能还得有些日子才能够见到衡越哥哥。
而且,衡越哥哥在关心她哎!
柳若溪此刻心里别提多美了。
“无事就好,既然你有伤那事不宜迟马上下山找大夫。”
柳若溪从小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了,他也把她当作妹妹来看待的。
她脸上虽然有些擦伤,但是面色红润,精神尚可,他也就放心了。
“一切都听衡越哥哥的。”
有了虞衡越他们下山的速度也就更加快速,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千云梯的山脚下,虞衡越先是扶着受伤了的柳若溪上马车,随后才扶着自家妹妹上马车。
虞舒月才刚踏上马车还没有来得及进入马车内,便听到了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与那车轱辘的声音,下一刻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阿月,阿月你可有受伤?”
“殿下,您怎么来了?”
虞舒月听到兄长的疑问,瞬间便知道兄长没有告诉他自己这里出事了,那么他还能在这个时候赶来,有些过于及时了。
难不成他在虞府附近安插了眼线随时监视不成?
不怪现在虞舒月凡事都把他往坏处想,只因她心中对他的那些怀疑和疑虑让她不得不这么想他。
“孤遣下人去给阿月送上京城新成熟的一批帝王樱,这才得知阿月在华严寺遇到了危险。”
祁修尧这话倒是不假,收到消息的他第一时间便往这里赶来,就是想要确定她是否安然。
他先是回答了虞衡越的疑问,这才关切地继续看着她,脸上的神情肉眼可见的紧张与关心,“阿月,你可有哪里受伤,我带了太医前来,快让太医帮你瞧瞧。”
虞舒月就是内心对他有些万般的猜测和怀疑,在面对他如此真诚的关心时,内心还是一阵柔软,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
她从马车上下来先是给他行了个礼这才缓缓道:“殿下,阿月无事,是阿月的好友柳家姑娘被人劫持了,她身体有些不适,可否请您的太医为她瞧瞧?”
柳若溪早就听到动静出了马车,瞧着太子如此关心阿月,作为过来人的她立刻感觉到太子对阿月的特殊。
就像她对虞衡越的特殊一样,是不掺杂任何其他东西的。
这一点她十分确定。
不过在看到太子腿脚不便坐在轮椅上时,她心底划过异样。
不知道这样的他能不能保护好阿月,能不能给她幸福。
“当然可以,华安让张太医给这位柳小姐治疗。”
柳若溪走神的空档听到了太子吩咐太医给她治疗,她忙回过神来谢恩。
这边太医给柳若溪查看伤势,另一边许久未见心上人的祁修尧一个劲地盯着虞舒月,把虞舒月盯得有些不自在。
虞衡越都有些看不过去准备提醒太子克制一些时,官道上又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景王殿下刚下马便朝着祁修尧请罪道:“皇兄,臣弟来晚了。”
“不晚,这不刚刚好。”
祁修尧看向千云梯上下来的人,淡淡地回道。
“景王殿下,太子殿下,你……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白羽刚下山便看见这个阵仗,顿时吓得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了。
瞧着太子和景王看着她不善的眼神,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第七十章
白家的小厮刚刚被虞舒月和车夫给教训了一通,他们只能互相搀扶着慢慢走下山来。
这不刚一下山白羽就瞧见山下这么大的阵仗,顿时人就僵在了原地。
不说虞衡越这个少年将军,甚至太子和景王也在,瞬间白羽觉得她的脚上如同有千斤重的生铁似的,让她迈不开步。
可景王殿下不是向来和太子殿下不和吗,怎么这会儿和他站得如此近?一看关系就不简单。
白羽也顾不得心中的诸多疑问,现在两位殿下看她的眼神已经让她心有戚戚,不敢有半丝的动弹。
“景……姐夫,你这般盯着我做什么?”被两人的视线盯得她内心极度不安,便想着拉拉关系。
“闭嘴,你做了什么蠢事不知道吗?”
祁修景冷着脸瞥了她一眼,这个女人尽会给他找事,他以为上次的警告已经够了。
谁知道却又闯出这么一个大祸端出来,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没有愚蠢到绑架虞舒月。
“我……我……”
这次白羽不敢再大言不惭的说柳若溪之父不过是一个副护军参领,就算她再蠢再笨,现在的情形还是能够看懂一二的。
“皇兄,白羽就交给臣弟来处理吧。”
祁修景说罢得到太子的准许后便使了个眼神给下属,让他们带着白羽便先行离开了。
“景王殿下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虞舒月听着兄长的话下意识地看向太子,便听到他只是淡淡地回了句,“哦,是吗。”
她收回视线看了眼已经远去的景王一行人,抿了抿嘴角,眸色渐深,在祁修尧看过来时她恢复正常,对着他露出一个标准的笑意,随后去了柳家的马车看柳若溪。
“在伤口结痂完全好之前柳小姐别让伤口沾到水,这个药膏需要每日都敷,蒙汗药的药效基本上已经消散,只需要好好休息即可。”
“好的,谢谢太医。”
这边太医刚处理好伤口准备退下就看到虞舒月上来,回答了她关心柳若溪伤势的话后便退下了马车。
“阿月你就别太过担心了,不过是擦破了点皮而已,以前也不是没有受过伤,不要太大惊小怪,况且还有太医给我看病呢,这辈子我还是第一次有这待遇,托你福了,不过——”
柳若溪安慰她不要对自己的伤势过于紧张,她知道虞舒月是有些愧疚,把这事往她身上揽了。
现在说再多也虞舒月一时之间还是转不过弯来,她还不如换个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阿月,我看那太子殿下对你好像有些不一般哦,说说怎么就和太子这么相熟了。”
“若溪你说什么呢,没有,太子殿下是与兄长走得比较近。”
“可是他唤你阿月哎~”
柳若溪没有那么好敷衍。
“他是太子,是君。他想要做什么,我们做臣子的难不成还能有意见不成?好了,这事就到此为止,还是说说回去你怎么和伯父说这事吧。”
梦境之事在她这里是绝对隐秘之事,虞舒月连家人都不曾说,更不可能和好友说。
柳若溪也从她的语气和神情之中猜到她对太子的事有些敏感,她便也没有再追问,顺着她的话题聊了下去。
“殿下……先回京吧。”
虞衡越瞧着他面色沉静地盯着虞舒月她们坐在的马车上,他抿了抿嘴角,话到了嘴边后又咽了下去,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祁修尧这会儿心思都在虞舒月的身上,即使他看出虞衡越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放在心上。
反正如果真有事他会说的,没说的事想来影响不大。
祁修尧不知道的是因为他此时无所谓的态度,正大大增加了日后他追妻的难度。
而这个难度则是他面前这个大舅子给他设置的障碍。
虞舒月回到府上时已经是亥时时分了,她回到自己的闺房看着桌案上摆放着红艳艳散发着香甜气息的樱桃时,她知道太子先前在华严寺山脚下所说的话并不假。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可她确确实实是松了口气,甚至心中还有些庆幸事情不是如她猜想的那样。
究竟自己为何会如此想,她也不想再深究,今日来来回回的奔波她已经心神疲惫,只想好好休息一番,明日她还要再去探探华严寺后山的那个山洞。
深夜,月光倾泻而下,闺房内床榻之上的女子安然熟睡,小院的后墙忽然翻进一个黑色的身影,眨眼间便来到了闺房的窗户前。
窗户并没有关紧,黑暗中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放到了窗户上,但他也仅仅是放在上面,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放下了手。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就透过窗户的缝隙借着月光看向闺房,虽然只能看到被风吹动时而飘动的床幔,可他依旧很满足这样。
来人正是祁修尧,虽说今日她并没有受伤,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瞧出她的神情不对劲,知道她心里憋着事。
直接问肯定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他又放心不下,便想着来看看她。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她的小院,这已经是出格之事了,断不能再做出其他宵小之徒所做之事。
他功力了得,即使是在这窗外,他依然能够清晰地听见她那平缓的呼吸声,祁修尧听着她的呼吸声只感觉内心一阵安宁。
他轻轻地靠在一旁,双手环抱着微微闭着眼就这么听着她的呼吸声。
甚至他还调整自己的呼吸,慢慢的与闺房内的人呼吸频率一致,仿佛两人现在不是一个在内一个在外,而是面对面毫无阻隔的听着彼此的呼吸一般。
不知男人心中想到了什么,他面具下的嘴角缓缓勾起,黑暗中泛红的耳朵被月亮给瞧了个正着。
第七十一章
翌日清晨,一夜无梦睡得十分香甜的虞舒月心情十分舒畅,她起床并没有第一时间唤来婢女给她梳洗。
她直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金黄色的阳光照耀在她白净的小脸上,甚至还能看到细细的绒毛。
虞舒月闭着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清晨新鲜的空气,正打算喊芍药进来给她梳洗时,忽然闻到了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松木清香。
她咻地一下睁开眼满脸戒备地环顾四周,她的院子里面没有松木,下人也不可能用这种香料,只是她仔仔细细的看遍了整个院子,除了打扫的下人以外,并没有其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