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不想告诉他。
“行了，你爸又不是三岁小孩，你拿这个来忽悠我是不是太敷衍了？”
许孜嘟囔了句。
“你看你一直问，偏我说了你又不信。”
……
信号不好，父女俩没聊几句就挂断了。
许孜在一个农家小院门前站了一会才敲门。
门没有马上开，和小孩哭闹声一起传来的，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谁啊？”
第7章 第七口瓜
许孜到的是个不大的村子，差不多有五十户人家。
虽然地方偏。
但村子的条件并不算差。
几乎家家户户都是平房，条件好一些的推翻了之前的土房子，盖成两层或三层的楼房。
而在许孜面前的，是村里唯一一家的土房。
“赵曼你好，我叫许孜，我有些事想找你。”
许孜说完，许久都没得到那人的回应。
就在许孜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里面的人终于说话了。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这个名字？”
高中毕业后，她就改了名字，不想再和那个黑暗的过去有任何牵扯。如今，她已习惯了现在的名字，也很久很久没听到过别人叫自己赵曼了。
“我是来帮你的。”许孜很坦然，“当然，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保证，这份私心不会伤害到你。”
房门那边，没有任何动静。
许孜没明说，但她知道许孜指的是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
空气都似乎跟着凝结。
许孜能感受到她的动容。
这种经历，怎么可能说过去就过去？伤害，又岂是改个名字就可以隔绝的？
再开口，赵曼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哽咽。
“不用了，你回去吧。”
“为什么？”
许孜有些惊讶，更多的是不解。
她不相信有人会大度到可以原谅。
更何况刚刚赵曼的反应……
这回，赵曼倒没有沉默那么久，她很坦然，“我没有勇气。”顿了顿，她又说，“可能你会觉得我过成现在的样子很可惜，但我自己觉得挺满足的。至少比那段黑暗的日子，满足多了。”
许孜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一肚子想要劝解她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抱歉啊，没能帮到你。”
即便是经历过险恶，被生活磨平了棱角，赵曼依旧保持着一分善意。
“没关系。”
许孜也没把全部的指望都放在她身上。
光苦茶子提供给她的证据，就足够让贺乾翻不了身了，找到她只是为了把证据补充得更充分而已。
半晌，赵曼以为许孜走了，门缝里又传来一声很轻的声音。
她喃喃道。
很像是在说服自己。
“以后，我是赵红霞，再也不是赵曼。”
许孜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动作很轻的转身离开。
没走多远，许孜迎面遇上同村的一个大妈。
大妈见许孜穿得不错，还开着车，又是从村里最穷的赵红霞家那边走过来的，看样子连门都没进去，瞬间脑补出一出大戏，脚步加快的凑上前去。。
她语气很自来熟。
“闺女，你是从红霞家过来的？”
许孜被这一声闺女叫得有点懵，她四下看了一圈发现没人，才确定这一声“闺女”是在叫自己。
不等许孜回答，大妈又说。
“我跟你说闺女你也别介意，红霞自从嫁到我们村来，是基本上不和村里的妇女闲聊，但她人不坏的。就前年，村里有个小闺女上学路上走丢，村里人找了一天一夜没找到都放弃了，她愣是一声不吭的第二天晚上把人带回来了。当时她是一身的伤，回来之后一声不吭把小闺女交给她爸妈就回家了。”
之前赵红霞的做派大家都不喜欢。
但自从这事之后，就再也没人编排过她。
有那些新嫁过来的小媳妇不知情的编排赵红霞，立马就会被村里其他人怼回去。
也没管许孜有没有听进去了。
反正大妈共情能力挺强的。
她叹了口气。
“红霞这些年来过得也苦啊，刚嫁过来的时候婆婆磋磨，丈夫一心只听婆婆的。后来婆婆去世，丈夫从听婆婆的变成听她的，日子刚能好过一点，谁知竟然出车祸死了。现在就剩下她还有个闺女相依为命，日子可不好过。”
大妈嘴碎。
但是个热心肠。
她本来见许孜穿得好又开车，还以为她是赵红霞的什么有钱亲戚。想着赵红霞家里这么困难，说不定许孜会看在亲戚的面子上帮赵红霞一把。
结果说了半天也没见许孜有动静，大妈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借口家里还有事走了。
许孜回到车里坐了一会，才问苦茶子。
【我用短视频盈利的钱，你们不收吧？】
短视频变现有很多种。
许孜打算新开一个账号，不好带货就单跑流量。她能预想到视频能变现不少，随即动了把这笔钱以匿名资助的名义给赵红霞的念头。
苦茶子机械化的声音响起。
【本系统不是压榨无产阶级的资本系统。】
估计是意识到许孜自己就是资本。
苦茶子又紧接着补充了句。
【你还可以动用自己小金库匿名给赵红霞捐款。】
这会，许孜又拿出了资本家的面孔。
【你看我像是做亏本买卖的人？】
苦茶子没能理解许孜的话，但又不想说话暴露智商，索性闭嘴。
它默默地盘算。
空闲时和其他系统交流，也没见过哪个觉醒的漂亮废柴，第一单就要给人钱的。
许孜是苦茶子见过的第一个，自称是资本家，又上赶着给人送钱的。
赵曼不成。
许孜又找了下一个。
贺乾上大学的时候，被诬陷坐台的那个女生，名字叫程慧。
据苦茶子说，程慧的情况和赵曼相反。
她被诬陷后，身边的朋友都在远离她，就连老师都视她为透明人。
经过短暂的抑郁。
程慧渐渐适应了这种独来独往的生活。
抛弃掉无用社交，大学几年的时间里，她不停的充电，自我成长，心境和知识储备量以惊人的速度在增长。
毕业时，程慧的能力已远超同龄人。
在同龄人还在为找工作惶恐奔波，为不能适应工作节奏发愁的时候，程慧已经得到了上司的重用。她凭借自己过硬的专业能力和广而密的知识储备量让老板刮目相看。
如今。
她已坐到了比贺乾高出许多的位置。
有了赵曼的经验，许孜对这次行程的困难程度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但没想到的，助理刚打了内线电话说明许孜来意，那边就说让助理带许孜进去。
许孜和出来迎她的程慧，是在电梯口碰见的。
程慧比许孜想象中的还要成熟干练。
许孜也比程慧想象中的更加漂亮。
第8章 第八口瓜
当年事发生的时，程慧六神无主。
后来长大了，成熟了，经历的事情多了，也就慢慢想明白了。
如今从许孜这确认。
已经释怀的程慧也只是轻笑一声。
她将冲泡好的咖啡放在许孜面前的桌子上，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
“果真是他。”
她挺瞧不起贺乾的。
以前是，现在更是。
“那人半分本事没有，背地里的龌龊小手段倒是不少。”
程慧已经释怀，许孜便觉她帮忙的概率不大了。
毕竟谁也不想插手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
但许孜还是说明来意想试试。
已经做好准备企图说服她的许孜没想到程慧满口答应。
“我能做什么？尽管开口。”
许孜有些意外。
见许孜有点懵，程慧又笑了笑。
“挺意外的是不是？”
许孜没说话，但脸上写着“是。”
“因为我不想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即便我现在有再大的本事，也弥补不了当年被伤害的我。既然无法弥补，那帮帮别人就当是弥补自己了。”
许孜在心里“啧”了一声。
贺乾这狗东西眼光不错。
一个个坑的，全是心地善良，为人正直的姑娘。
许孜暗戳戳的想：既然那狗东西眼光不错……要是能把他眼光不错的眼珠子抠下来就好了。
苦茶子被她的想法吓了一跳。
连忙发出警报提示。
【宿主慎重！吃牢饭就不能完成任务了！爆炸警告！】
许孜没搭理她。
她向程慧表达诉求，想录一则视频，让程慧将当年的事还原。
并且她还保证，“你放心，这些发出去的时候都会打码，不会让网络上那些事影响到你的。”
至于贺乾……
一个即将蹲大牢的人，管他认不认得出来。
程慧摇摇头，“不用，直接露脸，说服力更大。只有做错事的人才应该像个老鼠一样躲起来，我什么都没做错，凭什么躲起来？”
许孜很赞同。
“但视频是要发出去的，做亏心事的是他，所以大多数人都会支持我们。但互联网就是这样，再怎么完美的受害者，也一定会有小部分人攻击。”
程慧感激的看了许孜一眼。
她没想到许孜会为她考虑这么多。
“我走到今天，大风大浪没见过多少，小风小浪却是不断，你可别太小看我……呦~”
估计是觉得自己的模样太严肃，程慧在末尾还加了个自己不太常用，也不怎么符合自己气质的语气词——呦~
这还是跟她小助理学的。
许孜被她逗笑。
气氛也没之前那么紧张。
录完视频，程慧又拿出了新的证据。
是当初贺乾给她发的聊天记录。
当时还没用微信，qq正盛行的年代，大家的头像和昵称还挺非主流。
那会手机还没有录屏功能，程慧非常有先见之明地拿另一个手机录的。所有的聊天记录，贺乾是怎么在她表示明确拒绝之后又一遍一遍骚扰，贬低她，甚至到最后扬言要毁了她的。
视频有明确的日期，程慧点开了贺乾的qq号码和空间，还将他的照片放大录下来。
一镜到底。
直接杜绝了贺乾说她伪造聊天记录的可能性。
当时程慧懵懵懂懂，也不知道录下来有啥用，反正就录了。
这个视频单拿出来没办法作为贺乾造黄谣的证据，但和许孜掌握的其他证据放在一起，就是最好的辅证！
随后，许孜又去找了其他人。
除了程慧，还有一个愿意露脸的，其他人的脸部都打上了马赛克。
除了出镜说明，许孜又从其他人那里获得了新的证据。
也算是意外收获。
等许孜收集完证据的时候。
贺乾正得意于网上的舆论。
在他的操控下，许孜从勇敢为女性发声、漂亮有钱、人生完美的富家千金，到“曝出绯闻”后“塌房”直至销声匿迹。
像无数个昙花一现的网红一样，许孜在网上的名声臭了。
不过精彩不过互联网。
总有新的事发生，总有新的人出现在大众视野中，没多少会关心离开的人。
看完网上的言论，他心满意足的丢下手机，嘴角挂着不屑的笑。
大小姐？
大小姐又怎么样？
网上的人才不会管你家底子有多厚，只要看你不顺眼，照样骂你。
至于甘雪琴……
贺乾更没有放在眼里。
暂且忍她一段时间，等这件事风头过去，他重新把庞姝找来，再换个新的说法朝甘雪琴身上泼脏水，说她是小三，也能照样毁了她！
想着想着，贺乾的脸越来越扭曲。
淬了毒一般的眼神，把在旁边给他捏腿的十八线小网红吓了一跳。
小网红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模样清纯，床上功夫却了得。
大学时候她靠拍视频，拍照片在网上积累了一些名气，如今想进娱乐圈，就扒上了贺乾。
她很会来事，贺乾对她颇为喜欢。
比起小网红的身体。
他更喜欢她的奉承。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享受凌驾于女人之上的快感。
他抬起小网红的下巴，在小网红故作害羞中，抚上了她白花花的胸。
……
就在大众以为这件被“实锤，”在网上名声已经臭了之后的许孜，会像其他被骂的人一样偷偷躲起来，不敢露面的时候，事情又发生了新的反转。
反转的视频和当初许孜的“黑料”一样。
凭空出现，没有半点预料。
公/众/号[闲/闲]/书/坊 第九口瓜（加更）
这则视频，是一个新注册的抖音号发布的。
新到什么程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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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一片空白。
就连头像都是从默认头像，刚换成了一片瓜田里有个猹。
那猹做了放大处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就对周围的瓜田非常满意，恨不得立马回去写一篇《大瓜源记》然后感慨，从那之后，它找遍了所有瓜田，再也没有当初的味道。
账号昵称也和头像适配度极高。
叫——瓜田里最闪亮的猹。
贺乾和小网红打得火热的时候，这个视频火了。
大爆的那种。
许孜看着瞬间破万，然后破十万，破百万的播放量，第一次觉得苦茶子除了只会哔哔哔，还有点别的用处。
新注册的账号刚开始不会有那么多流量。
投钱许孜又觉得亏。
谁知苦茶子使了个什么黑科技，不用投钱流量就跑起来了。
至于后面。
自然跑的流量就已经够大的了。
发出的这个视频是个动画片。
动画片的主角是个头发不多但梳得油亮的男人，属于贺乾的标志性特征了。
动画片的内容自然是他干的那些龌龊事，从高中因为竞争代表学校参赛的资格，给同班女同学造黄谣。到大学追求不得造谣人家坐台，再到工作花钱雇人造谣是小三，最后还在网络上造谣许孜私生活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