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冲业绩，她又是垫底，估计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呵……”旁边一个挂着金牌销售的女人，讥笑，“连看人眼力都没有，整天接待就知道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业绩会上来才怪……”
其他人闻言，也跟着笑。
那边，销售员已经把乐菱请到VIP区上等待了，拿着她递过来的卡跑去前台去咨询。
一不会，又拿着卡，满脸通红的跑回来，“小姐，不好意思，您是未成年人，购房必须要在监护人的陪同下才可以……”
“嗯？”乐菱缓缓抬头，手机发出一声胜利的声响。
实习生瞄了一眼，发现女生玩的是最近火爆全网的游戏。
对方侧眸，乌发如漆，阳光斑驳洒下，映得一张脸白皙清丽，即使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衣物，却依旧给人一种惊艳的艳丽美。
接待的实习生，脸颊下意识的红了红。
乐菱挑眉，邪肆的往后靠一下，手机在指尖转了一圈，挺懒散的，“哦，等我打个电话。”
“好。”实习生低头，站在一边等她。
乐菱翻了翻，在一个z的联系人旁暂停，眯眸，拨通。
* *
医院这边。
顾老爷子输了一晚上的药，刚醒不久，此时拉着顾轻尘跟周市长说话。
“叮……”一声，周市长兜里的手机响了，他低头，随手拿出手机，刚要挂断，就看到来电号码，脸色顿变，“腾”地的一下起立。
动作很大，旁边的顾轻尘和顾母都诧异的看着他。
周市长稳了稳神色，说句抱歉，就走出病房去接电话了。
病房里，还能听到他谦和略带恭敬的声音。
“什么？！你在北城？好好，你在那等着，我马上过来……”
说完，当即吩咐助理去把车开过来，然后回到病房，跟顾母他们打了声招呼，就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顾轻尘拿着湿巾给老爷子擦手，想到刚才周市长的神色，眯了眯眼。
能让周市长放低姿态这般对待，又是刚来北城的人，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会顾老爷子已经清醒多了，他看着面目清秀的孙子，微微动唇，问，“轻尘，你见过你白叔接回来的女儿吧，感觉怎么样？”
提起乐菱，顾轻尘首先想到的是对方那双宛如白玉的手，样貌过人，气质有些野，他抿唇，含糊的说，“还行。”
“那你觉得白婷婷好，还是那个女生好？”
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顾轻尘顿了顿，没回答。
旁边顾母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听见这话，温温一笑，“都是白家的姑娘，都没差，往后接触的日子还多，让轻尘慢慢看，不急着做决定。”
“唉。”老爷子轻叹了一口气，“就怕我时间不够，不能看到轻尘娶妻生子……”
“爷爷。”顾轻尘握着他的手，眉眼认真，一字一句的，“您肯定能看到的，放心。”
第5章 我动的手，怎样
“都半个小时了，监护人还没来，可怜的实习生啊。”
“装鬼。”
“穿得那么土，家里肯定没钱，这下好了，装逼过头了吧，我替她臊的慌……”
“好了，都去工作吧，穷逼有什么好看的……”戴着金色牌子的女人，翘了下兰花指，扭着屁股往门口走。
那边，乐菱翘着腿专心致志的打游戏，对周围的议论声充耳不闻。
不多时，手机顶端上弹出一条信息，她瞥了眼，换了个姿势继续操作游戏人物。
实习生拿着水壶给她续水，发现她一改之前慢吞吞的作风，这次操作人物又快又狠，好几次被炸到掉血，过程心惊胆战，看得她心脏都紧绷起来。
游戏开始倒计时，只见她几个跳跃冲刺到终点线，在最后一秒时间内反手兑换了炸药包，直接炸死后边的No.2.
实习生：“……”
年轻人不讲武德。
那头传来了接待员甜美的介绍声。
“先生，您看这几套别墅怎么样，都是上好地段，很适合您这种修身养性的人……”
“谢谢，我不买房。”周市长打断她，目光在四周搜索。
金牌的女人可惜的叹了一口气，见他目光漂移似乎在找什么人，立马再接再厉道，“先生，您要找什么人吗？我这边可以帮你。”
边说，边撩着头发，笑一脸风情万种。
“不用。”周市长目不斜视，眼神停留在一抹恣意的身影上，“我已经看到人了，谢谢。”
说完，抬步往VIP区走去。
女人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过去。
乐菱那边已经打完游戏了，长腿收直，一道阴影覆盖到头顶，她轻佻眉眼，并不意外，抬眸看着眼前眉眼深邃的中年男人，勾了勾唇，“周叔。”
“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我让那小子去接你。”周市长叹气，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一遍，最后目光停在她发白的衬衣上，皱了皱眉。
“不用。”乐菱不太在意，“这次主是麻烦你帮我证个明……”
有了周市长的证明，房屋交易程序办的很快，免了一些额外的材料，不到半个小时就全部搞完了。
两个人离开，是售房经理亲自弯腰送出门的。
看着黑色宾利缓缓离开，金牌女人咬了咬牙，一脸黑沉。
旁边都是接待员懊悔的声音。
“好羡慕实习生，这个提点得好几倍吧，下一月的业绩都不用发愁了。 ”
“早知道那女生这么钱买房，就不让实习生去接待了，白让她捡了个大便宜。”
“对了，你看到没，那男人手上戴的表可是圣宝翡，价格好几千万呢，这也太有钱了吧。”
“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我都要嫉妒死了……”
“有什么好嫉妒的。”金牌女人看着嬉皮笑脸的几个接待员，脸色阴恻恻的，“不干不净得来的钱，有什么好羡慕的，脏都脏死了……”
甩着头发走到前面。
后边几个接待员面面相觑。
“那么小，也太那个了吧……”
“我怎么感觉不像啊。”
“什么不像，如果不是干那个的，她哪来那么多钱，还一次性付清，我刚刚可是看清楚的，那那栏监护人的关系只写了亲戚，不是父母……”
“咦！”刚刚说嫉妒的那个接待员，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我刚还说什么嫉妒，哎呀晦气晦气，晦气死了！”
* *
车子驶入白家大道。
周市长斟酌了几秒，问她，“怎么来北城了？”
一个两个怎么老问她这事？
乐菱微蹙眉，目光从屏幕上移开，漫不经心的靠到车窗，垂眸，“有点事就来了。”
周市长点头，眸光闪了一下，也没问太多，“今晚有空？去我家坐坐？你和那小子也好久没见了。”
“下次吧。”乐菱想到手机那几通未接号码，眉心微动。
“行。”周市长抿唇，想了一会又说，“你看你最近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帮忙看个人？就当周叔欠你个人情。”
乐菱指尖一顿，“什么人？”
周市长就把顾老爷子的病情说了一遍，姓顾，乐菱大概知道是谁了，她敛着眉，目光流向窗外，夕阳洒下光晕模糊了一片轮廓，半晌后，周市长才听到她低低说了一句，“周叔，我不是什么人都救……”
周市长也知道这事有点为难，轻叹，“没事，顾家那小子最近找了风云网，一直给神医下单，还有希望……”
两人一路聊了不少话。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目的地，乐菱谢绝周市长要亲自送她上去的好意，刷卡走进小区。
回去的路上，周市长终于想起了不对劲，皱着眉开口，“小张，刚刚菱菱进的是紫园区吧？”
“是的，市长。”小张回答，挺奇怪的瞄了一眼正容亢色的中年男人，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这么惊讶。
“不对啊，那不是白家的地盘吗？她怎么去那？”
想了想，拿出手机给乐菱打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没人接自动挂断，周市长拧眉，抿着唇，打算等下次见她再问问。
可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 *
白家，灯火通明。
白泽宇一身戾气的挡在门口，双手抱胸，眼神宛若刀子般剐向她，“打了婷婷就跑，你这会怎么舍得回来了？”
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讥笑。
乐菱脚步一顿，似有所感的看向客厅。
客厅沙发上，白婷婷顶着张高肿的脸，梨花带雨，一边白祺超在给她拿冰块冰敷。
乐菱自己下手有概念，在扇巴掌的时候有控制力度，顶多就是声音响亮点，不可能肿得这么老火。
那，只有一个可能，乐菱漂亮的眼眸眯了眯，那就是白婷婷动手往自己脸上甩大嘴巴子。
乐菱笑了笑，也是服气。
看来当时被气得不轻。
连这种自损八百的招都用上了。
白婷婷捂着脸，发出呜呜的抽泣声，透着缝隙往外边瞥，见对方一脸不在意的勾唇，朝她邪肆的笑了笑，似讽，似嘲，白婷婷脸色猛的一僵。
都要死到临头了，那女人怎么还笑得出来？！
“是你打的婷婷吧？还不承认？”
她听到白泽宇怒喝的声音。
唇瓣一扬，刚想看看那女人张牙舞爪的神色，一道又野又狂的声音就灌入人耳。
“嗯，我打的，怎样？”
第6章 接单
“你你你……”没料到她这么直截了当的承认了，白泽宇伸出手指头，你你的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让开。”很冷漠的语气，乐菱拍掉他的手，掠过他往旁边走，眉眼带着七分冷酷，“我不喜欢被人拿手指。”
淡漠道，根本没把打人当一回事。
这个时间点白父白母还在医院，客厅只有白祺超几人。
乐菱先跟白祺超打了声招呼，就往楼上走，走至一半时，她忽然回头，美目不明，目光流转在白婷婷红肿的脸上。
眼梢带着冷，眸色漆黑，唇瓣勾着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
又冷又痞的。
白婷婷被她盯得不自在，心中莫名一股寒气。
张了张嘴，还未说，就被对方冷淡的声音打断，“打得不错，下次继续。”
白婷婷手指一僵，不可置信的抬头，尖声浪气的，“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咯。”乐菱打了个哈欠。
“嗤，你的意思是我自己动手打的自己？”白婷婷站起来，冷笑，“乐菱你有胆做，就别没胆认啊。”
乐菱挺野的笑了下，“我说了我没打？你耳聋？”
乐菱性子自小就野，什么打架，斗殴，翻墙，躲学一样不落。
一身戾气。
姜善文又宠她，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即使她再叛逆闹腾，也只口头说一句，下次不准，就没了后文。
但真正养成乐菱这种性格的，还是后来，乐徐迷上赌博，在外边欠了一屁股高利贷，脾气日益火爆，最后直接发展成了家暴。
开始姜善文还能瞒着，渐渐的乐陵发现不对劲就请假回家，正好撞见乐徐施暴，姜善文整个人被他踩在脚底，地面淌着一地血红的血。
那血淋淋的一幕，直接刺到的乐菱神经，她二话不说就冲过去打乐徐，把人打到脱力，拽着他到派出所，逼人签下离婚协议。
之后，乐菱也因为这事休了学，到外边散心将近两年，直到去年初三中考才回来。
脾气也愈发冷酷，又野又狂的，到现在也没遇到能让她收敛收敛的人。
“你！”白婷婷气得发抖。
“我又没说是你自己打的，你这么激动干嘛？”乐菱抽回思绪，没理会白婷婷要吃人的表情，“难不成你心里有鬼。”
说完，勾着唇，径直上楼。
楼下。
白婷婷指尖颤了颤，神情略显紧张的看向一边的白祺超。
白祺超手上握着冰袋，眯着眸，似乎在思考乐菱说的话有没有可信度。
“靠，她怎么能这样！我要告诉爸妈，把她赶出家门，真是太嚣张了！”白泽宇回过神，甩着手腕，满脸黑色的走进来。
然后侧眸，心疼的看向白婷婷，“妹妹被气坏了吧？”
“没”白婷婷摇头，还是保持着看白祺超的姿势，“哥……”
她低低的唤着。
“嗯。”白祺超不动声色掩住眸底的深思，推了下金丝眼镜，温文尔雅，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差别，“没事，你先敷着，我去接爸妈。”
然后，拿着车钥匙出门了。
白泽宇留下来陪她，边帮她消肿，边跟她说着话。
只是，白婷婷脑中还在想白祺超的反应，有些不安，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 *
楼上。
乐菱洗完澡，就一脸冷倦的坐在电脑桌前，支着下巴，全神贯注的盯着一个黑色页面。
半晌，指尖动了动，握着鼠标转到另一个页面，上面的文字密密麻麻，看了一会，乐菱仰头，眸底波光粼粼。
伸手取下正充电的手机，按了一个号码过去。
只一声，就被接起，“爸爸，您找我有事？”
“嗯。”乐菱眉眼眯着，没什么感情，“把清风的资料传来。”
清风，是顾轻尘风云网上的账号名称。
电话那头迟迟没声，乐菱也不急，依旧保持仰头的姿态。
好一会，那边传来一声尖叫，“爸爸您要接单？！爸爸不愧是你，对方刚加到五十倍您就有动作了！您是神算子吗，爸爸您真棒……”
“闭嘴，三秒资料没传来，这单归你。”乐菱冷酷的开口。
“别啊爸爸！”那头惊呼，“马上就传，您别急。”
叮咚，一个红色的邮件弹出来。
乐菱半眯着眸，打开，宝蓝的屏光打在脸上，眉眼既冷又艳，白皙的手指染上冷芒。
看完资料后，乐菱敲了敲桌子，继续开口，“资料不全，让他今晚之内补全。”
“好勒，保证完成任务爸爸。”
挂电话后，乐菱翘着二郎腿，继续看资料，分析到一半后，她摸了摸口袋，没找到想要的东西，又摸向另一侧。
几秒后，从右兜里摸出一块口香糖，慢里斯条的剥开，丢进嘴里，不一会，口腔弥漫一股清淡的薄荷味。
是白天司瑜川丢给她的，乐菱之前有个毛病，在深度思考的时候嘴里必须有个东西嚼，不然就躁，思维絮乱。
后面这个毛病倒是改了，但嚼口香糖的习惯却一直保留着。
* *
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