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注意到？”
落秋记得陈川当时是这个球场亮眼的存在，尽管高中时期的学业紧张，但是还是有很多女孩站在操场看他打球，甚至有一些女孩从早上陪着到晚上，或是等陈川离开了自己的才离开。
“我记得当时有一个女孩喜欢你吧，天天过来看，给你买水。”落秋忽然提到这件事，目光锁定他的脸。
男孩像是被抓包了一般，疯狂解释：“秋秋我没有接受过她的水，从来都没有，后面表白我也没有接受。”
像是听到了大秘密一般的落秋惊呼：“她还表白了啊？”
那个女孩叫李英，倒也不是那群追求者中最漂亮，她是最无理取闹的。
李英是学生会的主席，虽然作用不大，但是在高中时期，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以自己的影响力去威胁别的女生。
在操场驱赶其他女生的靠近，让她一个人看陈川。
也会阻止别的女生给陈川买水。
这种“用心”太过明显，大家明面上顺从她，背地里都嘲笑她。
陈川从来没有回应过李英，也从来都只喝自己的水。
他心底有人，就不会随便去接受别人的好意。
大家当时都猜测李英会跟他表白，毕业的时候李英果然跟他表白了，陈川当时因为落秋去了很远的地方念书悲伤。
女孩探究的眼神太过明显，陈川解释道：“秋秋，表白了我也没答应，当时因为我们两个去的学校相隔太远，我难过着呢。”
“你当时就喜欢我了？”
落秋更疑惑了，陈川不是在他们两个重逢之后才喜欢的吗？
难道以前就喜欢？
陈川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也不再隐瞒了：“比那更早吧，从高一的时候，我们分班，你也坐在最后一排，我想坐在你旁边的，你说‘走开，这有人。’，哈哈哈哈哈秋秋你当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真的很可爱，后面越了解我就越喜欢啦。”
他的喜欢肤浅得不行，就是见色起意，想不到居然会维持这么久，细数过来，已经八九年了。
寒风凛冽，耳边只有风声和他的笑声。
她大脑的思维停留在空白中，反复念着他的这段话。
他说，他从高一就开始喜欢她？
高一，比她还要久。
不知不觉，眼泪就掉了下来。
陈川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连忙哄她：“秋秋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我没有接受李英，后面大家都去上大学了，也都没有联系了，每次同学聚会我虽然去，我只是去看你在不在，，不在我就走了，没跟谁有接触。”
听到他慌忙的解释，落秋的眼泪更多了，她从来都不知道他做的这些事，她当时甚至还在拼命将陈川遗忘。
女孩哭得更凶，陈川手足无措：“秋秋，我在警校也没有接触女的，我们系的女孩比较少，工作之后更少了，我心里真的只有你，我现在26岁了，你是初恋，秋秋你是初恋，我真的谁都不喜欢。”
被他这个解释打败了，落秋破涕而笑：“不是这个啦笨蛋。”
“那是什么啊。”
陈川将她的眼泪擦干，将她拥入怀里：“秋秋你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好不好。”
“好。”
陈川将她松开：“我们回家说，这里太冷了，以后你什么时候想过来了，我们再一起过来看看好不好。”
“好。”
她现在只想听他的视角，看她当时是有多愚钝才会认为陈川不喜欢她。
两个人回到车里，打开车里的空调。
陈川抽出几张纸巾，将她脸上的眼泪重新擦干净：“都哭得眼睛都红了，这么委屈呢啊，要是想问什么直接问我就好了，秋秋不哭啦。”
“好。”
怎么会不伤心呢，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暗恋，现在被告知，她并不是一个人的奔赴。
在她不知道的角落，在她从未触及过的眼神，他也在看着她。
两个人回到家里，陈川一件一件地跟她说。
这些事情从未被提及，陈川一件一件地说，怕她伤心，刻意隐去了自己伤心的一面，尽量将故事说得更动听一些，更有趣一些，让她不至于那么难过。
“你们学校真是够大的，我去了好多次，每一次碰上你。”
陈川笑着说了这句话。
分明是开玩笑的话，语气轻松。
落秋却听的想落泪：“我大一大二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写生，大三申请了休斯顿大学交换生，在国外两年。”
她当时去看了他的，他很优秀，也很瞩目，一问就知道他在哪了。
她走到了他们经常上课的地方，却没有勇气去见，去等。
她不敢，如果见到了，要说什么，说恰巧路过，还是表白说她想念他两三年？
最后只是远远看着他，知道他很好就够了。
她以为她看到他就会满足，心底的想念却越发旺盛。
她身边的朋友，或是大学一起的同学，都会谈到高中的暗恋对象，说都会过去，现在再谈起也没什么波澜。
可是她却做不到，远远看他之后，越发想要靠近。
为了克制自己的想法，就直接申请了休斯顿大学，去往了国外，与他没有任何关联的地方。
本以为自己克制得很好，才决定回国。
这几年她过的也很好，也会偶尔想到他，她从来也没有遇到过心动的对象。
本以为自己会克制得很好，所有想念却在商场见到陈川的那一刻倾泻而出。
想到这，落秋已经泣不成声了。
他们因为她的懦弱，错过了太多时间了。
陈川将她抱住，只是心疼：“秋秋，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在一起。”
第129章 八年
怀里的女孩哭声从克制到放声大哭，再到逐渐变小。
陈川抱得越来越紧：“秋秋乖，不哭了好不好。”
真土。
落秋吐槽道：“我知道了，给我擦眼泪。”
见女孩已经停住了哭声，陈川笑着抽出几张纸，给她擦眼泪：“好的呢，秋秋不哭，人家都说大画家落秋是冷艳美人，冷艳美人现在怎么就哭成这么样子呀，这么可怜。”
陈川已经尽力哄她了，还是显得很没经验。
落秋笑出了声：“陈川，你真的很不会哄人。”
她现在相信他从来没谈过恋爱了。
两个人这样一来一回，这个时间过得也很快乐。
陈川又理所当然地留宿在落秋家里了，虽然只是客房，但是靠近一点总是好的嘛。
第二天一早，陈川回去上班。
落秋拿出手机给千云依打电话：“过来陪我。”
千云依在墨修寒的怀里接通她的电话，迷迷糊糊地听到她的话：“知道了。”
然后又将手机放下，蹭了蹭墨修寒的胸口：“老公，困困。”
墨修寒将她的手机放回到床头柜上，抱着她宠溺道：“那就继续睡觉，又不上班又不上学的。”
两个人相拥而眠。
等到醒来的时候，看到了落秋的消息提示。
赶紧去往落秋家里，看到她眼睛肿的不成样子，心疼极了：“怎么变成这样了，陈川家暴你嘛？”
“不是，昨晚陈川告诉我一些事情。”
落秋拉着她躺下，两个人看着天花板。
千云依看她：“他说什么，让你哭成这样。”
“千千，你知道吗，他说他从高一开始喜欢我了，从高一开始，今年第八年了，千千，八年。”
落秋一想到这件事就想哭，八年，因为她的懦弱，他们两个错过了八年，浪费了八年。
感受到她的悲伤和遗憾，千云依抱住她：“现在你们在一起了，你们还有很多个八年，万幸你们现在重逢，得到了很好的结果了。”
落秋回抱住她，眼泪应声而下：“千千，好可惜，千千我在他最想我的时候，拼命去遗忘他，甚至还申请了交换生，就是想换一个环境去忘记他。”
千云依明白，她知道这种感觉，感受到她的颤抖，心疼得抱着她：“秋秋，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我们有更多的时间了对不对………”
她知道这种感觉的，两个人错过了这么多年，真的很可惜。
安慰着她的同时也在宽慰自己。
过了好一会，为了缓解气氛，千云依跟她说：“我打算在一年后举行婚礼，你到时候肯定是伴娘是吧。”
“那是当然啦！”
落秋也陪着她笑了：“你们不是结过婚了吗，我们墨总要求再结一次吗？对你真够好的了，好好对人家。”
“知道了知道了。”她自然是知道墨修寒毫无保留的爱。
落秋想到了自己：“我如果只想谈恋爱，不结婚会不会很自私啊？”
听出了她的意思，千云依疑惑道：“你从来没想过要跟陈川结婚吗？”
“有过，但是我害怕。”
她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去接受一个赌注。
她身边没有一个人婚姻幸福的，除了千云依。
婚姻幸福概率性问题太低，幸福落在她身上的概率更低。
如果婚姻是两个人感情最幸福的时候，她宁愿不要结婚，她接受不了两个人从炙热到冷淡，接受不了两个人从相互理解到分道扬镳。
她更不想用陈川去做这个赌注，她爱他，接受不了两个人得之不易的感情逐渐变得冷淡。
千云依知道她的想法，作为她的朋友自然是支持她的：“秋秋，我知道你害怕，陈川可能也会支持你，顺从你，但是你想一下，这是你的八年，也是陈川的八年，也许婚姻并不是幸福的终点，也不是两个人一定要去做要去完成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希望你想清楚，我觉得陈川同志还是有可能打动你的，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得到朋友肯定的落秋很愉悦，她知道这个想法很不好，但是她太自私了，太想要得到陈川的温存，又恐于婚姻。
“这个就不想了嘛，你们这才谈了多久呀，慢慢来嘛，想太多也不太好，开心一点。”
落秋点点头：“陪我去画室好不好，我想画画。”
她想画画，她昨晚梦见了陈川，梦见他在打球。
她想画出来。
“好，我们吃个午饭再去吧，饿了。”
千云依牵着她：“哎哟，听话，把秋裤穿上吧。”
“哎~我现在就是特别听话，哎，我就听我男朋友的话。”
她现在可大方了，知道陈川高中对她的心意之后，心里的底气也很足了。
千云依承认，自己被撒狗粮了，她现在好想老公呜呜呜呜。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男朋友对你好了，走吧，我快饿死了，刚起床就往你这跑了，都没吃饭。”
落秋挑挑眉：“这么好呀，那这顿午饭我请你，别跟我客气嗷。”
两个人上车，千云依说道：“那是当然了。”
去了石板街的一家小面店，这是她们两个人挖掘到的宝藏面店。
千云依不喜欢吃面的，但是这家做的就很合她胃口。
“这顿可是便宜你了嗷，下顿还得你请。”
落秋笑道：“墨氏集团夫人，还计较我的一碗面，真抠门。”
知道她是刻意挖苦自己，千云依也不恼：“是沈大画家请的面，这可是不一样的。”
两个人说说笑笑，完全没有刚刚的低沉气氛了。
回到画室，将空调打开，室内暖了很多。
落秋将平板打开：“自己找个电视看吧，没空理你了。”
“得，我又独守空房了，你画吧。”
千云依早就习惯了她们两个这种相处模式，经常就是她在画画，她在一旁看电视。
落秋画画的时候特别专注，什么都打扰不了她，所以她经常在旁边边看电视边笑。
千云依左右转了转，画室的画都很有艺术氛围，很多都已经被定出去了。
沈大画家可不是白叫的，她们家落秋是实实在在的画家。
第130章 慈宁回来了
知道墨修寒开车到石板街的时候，落秋还没画完，千云依在一旁无聊地看着手机。
千云依看到他走过来的身影：“老公~”
墨修寒牵过她的手，对还在画画的落秋说：“我们先走了。”
落秋摆摆手：“走吧，注意安全。”
千云依点了点手机，说：“刚刚给你点了好吃的，一会吃完再回家。”
“好。”
两个人手牵着手朝外面走，落秋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恍惚间觉得好像结婚也不是幸福的终止。
陈川好像忙完了，打电话过来：“秋秋，吃饭了吗？一会下班来接你回家好不好。”
是呀，她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呀，是有人关心的啊。
在千云依和墨修寒回家的路上接到了霍景天的电话。
电话那头好像是喝醉了一般：“出来喝酒。”
墨修寒想回一句：“我老婆不让。”
但是又察觉到了霍景天与平常的不同：“怎么了。”
目光看向千云依，千云依也看向他，听着电话那头在说什么。
“在魅色等你。”
魅色是帝都最大的酒吧，是霍景天经营的。
“老婆，我可以去吗？”墨修寒拿开手机，问千云依。
千云依就在他身边，自然是听到了霍景天的话了。
点点头：“去吧，别喝太多，一会让司机去接你，别自己开车了。”
“好，我先送你回去。”
之后将手机重新贴回去：“等我，一回到。”
将电话挂了，千云依好奇地问：“霍景天这是怎么了，平时不是很冷静吗？”
墨修寒目视前方，认真开车：“应该是慈宁回来了吧。”
只有慈宁才会让霍景天变成这个样子，所有克制瞬间被瓦解。
“慈宁是谁啊？”
她活了两辈子，都没听过慈宁这个名字。
黑色的保时捷平稳停在云月湾的车库里，墨修寒一边停车一边跟她解释：“慈宁是霍景天的前女友。”
前女友？
“那霍景天是还喜欢她吗？”
墨修寒边回答边帮她松开安全带：“还喜欢啊，每次一听到一点风声就找我喝酒，每次发疯都是因为慈宁。”
两个人下车，千云依又问他：“那是他被甩了吗？”
“嗯。”
墨修寒和霍景天都是一样的人，会因为一个女孩反复放弃自己的原则，克制不了所有情绪。
他没有资格去嘲笑霍景天现在这样状态。
“那你快去吧，注意安全，一会让司机送你过去，再送回来，不许在外面过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