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五十岁的郑梅看着眼前的男人却没有任何的激动。她带着麻木审视和不屑看着眼前的男人。
郑梅知道这个男人最后的结局，他没有在舞团坚持到最后，而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这个男人选择了抛弃自己。
当然，后来的郑梅也没有对这个男人有什么怨恨的心里，因为最后这个男人所过的生活让郑梅甚至都懒得理会他。
五十岁的郑梅看着这一切面无表情。因为一直没有脱离过舞蹈，三十岁的郑梅一如十几岁二十岁的少女一样还带着些许的天真。可是五十岁的郑梅却不会了。
“宋清菡怎么样了？”那个男人问道。
“你怎么一见到我就问她啊。”三十岁的郑梅打趣道“孔斌，你该不会还是喜欢宋清菡吧。”
“可不能瞎说。”孔斌摆了摆手。“人家生孩子，都是同事当然关心一下。”
三十岁的郑梅想到了自己的好友也笑不出来了。她只是勉强的说道“不太好。我刚刚还签字了很多文件。”
“不太好？”孔祥忍不住大声“需要我帮助吗？”
郑梅想到还在医院的好友。宋清菡身边没有丈夫，没有家属。只剩下自己陪着她，现在却又离开了。所以郑梅先是点了点头。但是很快她就又摇了摇头。“算了。你去了也碍手碍脚的。”
“是啊。”孔祥也察觉到了什么“我先回家了。有什么事情你给我打电话就好了。”
郑梅点了点头，三十岁的郑梅心里是一丝丝的苦楚，她回忆着孔祥的一举一动。总是想要找到孔祥还喜欢自己好友的证据。如果不是因为孔祥暗恋宋清菡多年，而宋清菡又和救了她的军人结了婚，那么孔祥也不会注意到郑梅。
毕竟在他心里郑梅早就是自己的家人一般的存在了。
但是五十岁的郑梅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她只是看着眼前的小楼。这里和二十年之后看起来变化是不大的。外面是爬山虎，是绿色植物。带着一丝丝的清凉。在这个门口还有一间小小的亭子。是保安的值班室。里面现在还可以卖些杂志冷饮。
郑梅走了进去。现在的舞蹈室是九十年代的风格，没有装修。地面是有些破旧的绿色带白点的地砖，而墙壁也都开始脱皮。
一楼进去的时候是一个全部放开的地方。正对着大门的地方倒还是没有变化是楼梯。和现在的一楼是不一样的。现在的一楼进去就得换鞋。迎面而来的就是食堂和休息室。
郑梅继续上二楼。现在的二楼也不是管理层的办公室，而是古典舞的练习室，三楼是芭蕾舞蹈教室。倒是没有变化。四楼是民族舞的练习室。
而五楼还是那个硕大的演出厅。五楼的演出厅是这个城市最早的演出厅。好好的装修了一通，还安装了电梯让观众们直接来到五楼观看。这个演出厅在二十年前是最好的。虽然现在看来已经过时了。
郑梅接到了舞团领导的电话，他让自己直接来到五楼。郑梅和孔祥在楼下说话的时候已经浪费了许多的时间，她来不及和大家打招呼，快速的跑到了五楼。三十岁的郑梅太过于粗心，她没有注意到周围人对自己的指点。但是林丸丸跟在她的身后，林丸丸却观察到了。五十岁的郑梅也听到了这一切。自从来到舞团，郑梅就意识到自己和这个舞团的楼还是密不可分的。有一种天然的磁场，让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快速的知道在这大楼里发生的一切事情。
郑梅来到演出厅，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打开了门。
“小梅啊。”领导仿佛看不到郑梅额头上的汗和微微的喘息声。“你怎么才来啊。”
“领导我……”郑梅有口难辩。她的眼睛看着领导还带着一丝丝的愧疚和不安。“对不起。”
郑梅的眼睛非常漂亮，她的眼睛看着人的时候，就像是一株无辜的含苞待放的花朵一样，引得人们还想继续看下去。
领导清了清嗓子。而他身后出来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秃头，大大的肚子外面非要穿一件衬衫看起来很可笑。他的头也不小又很圆，看起来像是一个大葫芦一样，下面穿着西装裤，像是两个行走的灰色大柱子。
郑梅看着这男人，觉得他看起来很可笑。忍不住笑了一下，她的眼睛很纯粹又弯弯的，实在是太可爱了。
“郑梅。”领导喝住了郑梅“你笑什么。”
“没什么。”郑梅摇了摇头。只是她还是忍不住笑的。
“我来介绍给你认识。”领导也不管郑梅为什么笑，“这是张卫国。”
郑梅不知道领导为什么要给自己介绍这个男人。她看张卫国伸出的手还带着胆怯，不敢回应。张卫国倒是也没有强求什么，他只是不尴不尬的又把手缩了回去。
郑梅这么多年的确领导和亲友们都给自己介绍过男朋友，或者让自己去相亲，可是郑梅都拒绝了。就像是一直执拗着不肯对宋清菡告白的孔祥一样，郑梅也隐藏了心意，以舞蹈为名拒绝了一切。
即使现在的自己是一个老姑娘，郑梅也不后悔。但是这个男人，看起来得五十几岁了，是一个非常老的男人。和镜子很明显是不匹配的。
“张总。”领导对张卫国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她有点紧张。”
张卫国还是那个样子，他带着和善的笑容。只是他的小眼睛和小鼻子让他笑起来只显示的更猥琐了而已。“没关系，没关系。”
“那你们单独聊聊？”领导谄媚笑道。
“领导？”郑梅无助的拉着领导的衣袖，她眼睛里的惊恐和无助视而易见。“你怎么把我自己丢在这里了？”
“别紧张。”张卫国倒是说道“我只是喜欢芭蕾舞，前段时间看到你跳的舞蹈很喜欢你，想见见你而已。”
“我先和她谈谈。”领导对着张卫国不好意思的笑道。
张卫国也很有风度的说“那我出去抽一根烟。”
五十岁的郑梅已经知道领导要说什么了。而三十岁的郑梅在听到领导说的话之后只觉得荒唐。
“你是疯了吗？”郑梅尖着嗓子嗓子说道“你是不是疯了？”
“小梅！”领导看着郑梅“你不要这么大声。”
“你也不看看是谁把你培养出来的。”领导看着郑梅“是我一手把你培养起来的。现在舞团在最关键的时期，难道你不应该为集团做出贡献吗？”
郑梅摇了摇头。她看着眼前的领导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宋清菡还在医院吧。”领导看着郑梅“她在医院难道不需要钱吗？”
郑梅听到宋清菡的名字，惊讶的抬起头看着领导。“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清菡是郑梅最好的朋友了。郑梅不想要宋清菡遇危险。
“不会让你做什么。”张卫国终于进来了。他身上带着烟草的味道“只是想邀请你和我吃一顿饭而已。”
“今天不会发生什么事情。”领导也说道。“你只是需要去和张总吃顿饭就行了。”
郑梅摇了摇头“可是我不想去。宋清菡还在等着我。”
“你不要担心。”领导看着郑梅这么说。他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你今天只要和张总吃顿饭就好了。宋清菡那边我去看着她。”
“宋清菡？”张卫国重复一遍这个名字，他关切的看着郑梅“你的朋友？她生病了？”
“她在生孩子。”领导看着郑梅已经傻了，他替郑梅回答了一句。
“不要去！”五十岁的郑梅在身体里一直猛烈的撞击，她看着这一切，只想要回到过去。
却就在这个时候，时间静止了。五十岁的郑梅意外的发现她可以活动了。
不知道领导和张卫国说了什么。反正张卫国已经拉住了郑梅的手。
推开他。五十岁的郑梅已经有了身体的控制权。就在这个时候，当她想要推开张卫国的时候，她却鬼使神差想起来自己之后的生活。她的动作忽然就不那么激烈了。
“要推开他吗？”郑梅的脑海里只有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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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天鹅之泪25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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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丸丸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她安静的看着郑梅。郑梅没有推开张老板的手。
在那之后的无数时间里，郑梅有三次选择可以逃离那个老板。只是她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
三十岁的郑梅因为被一手带大自己的老领导背叛丧失了一些重要的东西而痛苦不堪，但是五十岁的郑梅却看着熟悉的房间和窗外。
还有大概十分钟的时间，郑梅就会接到孔祥的电话。此时的张卫国带着一身被脂肪撑大的肉穿着已经要被勒爆炸的浴袍来到了郑梅的身边。
他说了什么话，郑梅不知道。但是因为郑梅现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她一直在哭泣，这让张卫国觉得不耐烦，他狠狠打了郑梅一巴掌。
现在的郑梅暴露出奇怪的混合点，她的眼睛是理智冷漠但是却在一直不停地哭泣着。她的脸颊是红的，张卫国一巴掌就把她的脸扇肿了。但是她却感受不到疼痛。
郑梅滑嫩的身体却又让张卫国爱不释手起来。
两分钟过去了，郑梅接受了□□下去冲澡。
“你的朋友给你打电话了。”张卫国抽着烟对郑梅说道。
五十岁的郑梅知道，这是孔祥的电话，宋清菡已经去世了。
很快，张卫国送郑梅去了医院。孔祥和一些舞团的同事都已经知道了宋清菡去世，他们守在医院的门口。等到看到郑梅的时候，他们都知道郑梅遇到了什么事情。
孔祥不知道是因为宋清菡的去世而愤怒，还是因为郑梅这样堕落而愤慨，他狠狠打了郑梅一巴掌。指责着郑梅。
郑梅看着眼前的这群人，五十岁的郑梅看着他们的指责愤怒。三十岁的郑梅带着痛苦与眼泪，她终于再一次看到自己的挚友。
她的脸是黑灰色的，浮肿的身躯，□□流出的血液已经开始有味道了。
要知道宋清菡是多么漂亮有天赋的一个舞者，可是她却因为生育变成了这样。郑梅被很多人指责着，尤其是孔祥，他最为愤怒。他指着郑梅肮脏不配为好友擦拭身体送她最后一程。
三十岁的郑梅控制着身体，一直在哭泣着。
五十岁的郑梅却看透了孔祥的无能和虚伪。昨天的时候，三十岁的郑梅给孔祥发了短信。但是孔祥却视而不见。拒绝了她的求助。
郑梅呆呆地坐在医院的门口，她被所有人嘲笑排挤着。时间在这时凝固了。林丸丸来到她的身边。“你看到这一切了。你有很多选择的机会，但是你都没有放弃。是你自己选择了你的命运。”
“不需要再继续下去了。”郑梅看着林丸丸。“你想要什么？”
林丸丸想了想“我要你的名单和你的能力。”
在二十年前，林丸丸也是这样，出现在被众人抛弃的郑梅眼前。那时的郑梅无助痛苦绝望迷茫。林丸丸和她签订了契约，郑梅从那以后获得了一个能力。她可以随意杀人于无形，半年有五个名额。而林丸丸却没有说过她想要郑梅什么，只是告诉郑梅自己以后会来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以在两个空间穿梭，在舞蹈学院里拥有另外一个世界的郑梅，是在五年后才拥有这个能力。
她通过张卫国开始混迹于名利场，终于知道了一个阴谋。
在这个城市中，有这么一群人，他们看起来衣冠楚楚，但是他们发发家史却不堪入目。
比如曾经一个看起来很优雅的护士，她和男友靠着在医院里偷小孩卖掉而成了大富豪。虽然表面她要生活的很是简谱。
又比如那个在市里工作的领导。他明知道这一切，但是因为这群人会给他好处，他选择对此漠视。
遭殃的人家，一家都被毁了，但是谁在乎呢。没有人在乎这些人。
郑梅看着林丸丸。甚至连她的好友宋清菡在下葬的时候。器官都被摘出了。而她的孩子也被医院的工作人员说谎去世，实际上被偷走了。
郑梅和张卫国搞好了关系后，杀了他，并且得到了他的财产。之后是那个领导，郑梅杀了他并且把这个国家的产业变成了自己的。她没有伤害孔祥，即使她在那时，在最无助的时候祈求孔祥的帮助，他不但没有帮助还对她冷嘲热讽。
郑梅只是有几次在孔祥那千疮百孔的生活里推了一把。直到孔祥的儿子因吸毒死亡。他的妻子离他而去。曾经的芭蕾王子每天喝酒浑浑噩噩的死在了一个冬日的街头。他活着的时候被悔恨和贫穷包围，死的时候也只是轻如鸿毛而已。
可是杀人有副作用，林丸丸从来没有和她讲明。她只是在引诱自己。
现在的林丸丸又开始引诱她了。
“你想要永远年轻吗？”林丸丸看着郑梅“我早就告诉过你的。不要轻易使用这个能力。它会吞噬你。”
郑梅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拥有了可以穿梭两个世界的能力。她就完蛋了。她每杀一个人都会变得更衰老。直到后来变成了一个怪物，如果不是可以吞噬灵魂，她就不会保持现状。
系统法则，签约要找走投无路的宿主签约。
这样签约的成功性很大的。
三十岁的郑梅想要杀害伤害自己的人。五十岁的郑梅想要想变得年轻，想要更有钱，要在名利场里生活的更久。
郑梅看着林丸丸，她久久的没有说话，她只是盯着林丸丸。三十岁的她和林丸丸签订了契约却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五十岁的郑梅现在看着林丸丸就像是看着洪水猛兽一样。
林丸丸不慌不忙的看着郑梅，她心里似乎早有胸有成竹了。
终于，郑梅伸出了手，即使她刚刚吸食了一些少女的灵魂，但是她的手现在却又开始变得干枯起来了。
她的衰老速度已经不允许她继续思考下去。郑梅回忆着自己，她无论获得了多大名望和金钱都没有任何的用处，因为她已经变得太过于衰老了。甚至会变成融化成一滩的脂肪一样的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好。”郑梅的手和林丸丸的手握在一起。郑梅开始变得年轻起来。她的容貌慢慢恢复，恢复的速度越来越快。
直到郑梅大声叫着“够了，够了。”
“不够。”林丸丸看着郑梅“你在三十岁的时候遇到了伤害，但是你之后的二十年一直在你选择的路上前进着。你不也伤害了那么多女孩？你现在还远远不够。”
“我伤害她们？”郑梅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你怎么可以说我是伤害她们？我是在帮助她们。”
“她们的天赋平平，家境普通。只是因为她们热爱舞蹈我才帮助她们的。”
“如果我没有帮助她们认识那些名流。她们又怎么可能继续在舞团待下去。甚至我有的学生都已经有了车房，可以回报家里的人。”
“是我帮助了那些女孩而不是伤害了她们！”郑梅的声音越来越稚嫩。
“你自己在三十岁的时候遇到了这种事情都如此痛苦，现在却说你是在帮助那些女孩子？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保护苏珞羽！”
郑梅停顿了。她为什么要保护苏珞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