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君还在听的云里雾里,阿绯却先反应了过来:“公子放心,我们兄妹二人绝对不会多嘴的!”
阿绯说完又觉得自己说的份量不够,似乎没有之前那位孟公子说的好听,便又加了一句:“公子的救命之恩,阿绯定当以命报之!”
叶轻朔:“……”不是,少年,这种报恩方法不要乱学啊!我个人不是很提倡,毕竟你们前世真的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一语成谶”四个字了解一下,不要口出狂言啊容易带坏你妹妹的。
只是还不等叶轻朔说出什么劝诫的话,那边阿君也反应过来了,急忙学着哥哥表忠心:“阿君也愿意为公子保守秘密,为公子当牛做马,哪怕是付出生命也万死不辞。”
叶轻朔只觉得额头的青筋“砰砰”跳,这要怪谁?这能怪谁?怪她手贱随便救人吗?怪小孩子喜欢有样学样吗?
不不不,这应该怪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孟非途!
那个混蛋真是害人不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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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朔:我为什么救阿君阿绯?因为他们前世因我而死,我不想今世他们也死了,所以不是我手贱!
孟非途:那你前世为什么救阿君阿绯?
叶轻朔:当然是因为他们可以保护我!
孟非途:就算你不救他们,你也不缺保护你的人吧!
叶轻朔:……
孟非途:所以,你就是手贱喜欢救人,光我现在知道的就有三个了!
叶轻朔:胡说,我救黎雾是因为图她的钱!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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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朔那边的烦恼暂且不谈,另一边客栈中的孟非途因为本来伤势就在弄虚作假,再加上钟燕的药第二天就生龙活虎了。
故而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和钟燕辞行要去找叶轻朔了,这举动让钟燕都有些震惊,没想到有人报恩的心情竟然能如此急切。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孟非途不只是报恩的心情急切,还有不吃男宠软饭的自尊心也很急切。
但是钟燕还是很担心这位孟公子是不是在逞强,最后还是孟非途在他面前打了一套拳才得了钟神医的放行,同时钟神医也感叹,这一次终于能安静的走了。
孟非途离开客栈之后自然也没有第一时间去叶府,他那伤虽然装的成分居多,但也不是毫无影响,作为男人不可能给心爱的男人拖后腿,所以他也只是打算换个地方养伤罢了。
转眼便是腊月初七了,孟非途的伤早已经好了,只是他觉得追求人应该张弛有度,这样才能让对方把自己放在心上,正好这段时间他也把之前没处理的事情处理掉。
先前从萧郁念那里拿回来的族徽还没有查完,正好这段时间也能沉下心来做。
最近叶昌那边幺蛾子不断,几次三番的暗示朝中大臣年岁过大,应该添加新的血液,甚至好几次都推荐了他手中的人解决朝务,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只是这样日积月累下去,他的门生虽然没有正式进入仕途,却已经被朝中诸位大臣慢慢熟知了。
虽然孟非途不能像前世那般上朝听政,但是朝堂上的事情却是有人时刻转述给他:看来叶昌这是准备走润物细无声的路数了,只是为何这一世是叶依澜而不是叶轻朔?
前世这个时候叶昌极力推荐的是叶轻朔,当然,他当时的路数可不是这样的,而是大刀阔斧的往前冲,叶轻朔当年一上手就是大事件,这也就造成当年虽然他插手朝中事务不多,但是却极得朝中大臣的赞许和重视。
更重要的是叶轻朔很少露面,哪怕是她当了丞相之后也依旧如此,这样给足了大家神秘感。
相比起叶依澜,叶轻朔简直是被叶家塑造成了神一样的存在,因此在他接手查黎明天案子的时候,也受到了大多数朝臣的支持。
反观叶依澜,则要比前世的叶轻朔差了很多,他的行事太过温和,只能一点点进入人的视线中。
不得不说,叶昌这个老东西确实很会因人制宜。
正在孟非途休息了一会儿,准备继续对比图案的时候,林萧匆忙走了进来:“首领,陛下传来消息,约您见面。”
“哦?”孟非途闻言看了看窗外,竟是已经下午了,又看了看最后剩余的几张图纸道,“看来咱们的陛下终于逃出来了。”
临近年关,朝中诸事烦乱,再加上叶昌整的幺蛾子,孟非途回来了这么多天,萧郁念愣是一次也没出过宫。
林萧一本正经的说完了话才又嬉皮笑脸的贴了过去:“我看咱们陛下是特意出来陪李三小姐过节的,这都快养成习惯了。”
孟非途一边比对轮廓一边道:“沉默是金,知道的少不比知道的多坏!”
虽然他这么训斥林萧,但是林萧说的也确实是实情,大昭很注重一切可以团圆的日子,尤其是冬季的节日。
这一年四季中,老百姓春种秋收,商人走南闯北,图的不就是过上好日子?前三个季节大家都有各自的忙碌,到了冬季也是时候猫冬享受了。
这明天的腊八节就是冬季最早团圆的一个季节,花豇豆干炒,加上小米、高粱和家中柜底里散落的果干凑足了八样以上,熬上半个时辰,全家一大早起来喝上一碗温热的,那岂不是人间一大美事?
虽说今世的萧郁念和李若雪还没有结为夫妻,可是这两人自从认识之后,萧郁念每年都会在初七那一日去三小姐那里蹭上一碗甜糯的腊八粥。
有时候孟非途去见萧郁念,也能很荣幸的蹭上一碗。
想到这里,孟非途翻动书页的手微微停住,这让他想起了前世与叶轻朔的最后一次相见,所以,他们最后的那个腊八节,他也是和别的男人一起过的。
林萧被孟非途的警告说的讪讪的,本想说点别的转移话题,却见孟非途目光开始空洞起来,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到最后翻动书页的手竟是一寸寸收紧,那薄薄的纸页立马受不住折磨裂开了一角。
为避免这好不容易誊下来的图谱被撕烂,林萧急忙推了推他:“哎哎哎……非途,你在想什么呢?这副要杀人的表情!”
孟非途这才恍若回过了神,急忙松开了手中的图册。
只是这一翻,孟非途的目光突然顿住,一旁的林萧显然也看出了这个图案:“这不就是那个孙旭身上的图案吗?快看看是哪一家?”说着人就去扒拉被钉在缝线处的字去了,“颖州赵家!”
“颖州?!”孟非途眸色一凛,好巧不巧,这地方他还真知道,这不仅是因为颖州是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还因为前世颖州爆发了一场很大的瘟疫。
颖州是大昭十八州中最小的州,全州不过十个村落,且那里山穷水厄十分贫穷落后,这其中的缘由就不得不说说大昭统一前的历史了。
大昭之前是大周,颖州还是青州的一部分,那里土地肥沃青山绿水,再加上当地的老百姓都勤勤恳恳,一度是大周的产粮重地。
可是大周末年战乱四起,皇家腐败,如同一块肥肉的青州直接被叛军夺下,肥田也因为战乱变成了沙场,良田就此荒芜。
后来大昭先祖夺得大宝,当时一名名叫兆女的将军奉命前去征讨这最后一块失地,叛军心知大势已去,却还要做最后的挣扎,甚至不惜找了江湖人士用毒要与兆女同归于尽。
最后的结果是,兆女虽然诛灭了叛军,自己却中了剧毒,收复青州不久之后就毒发身亡了,青州中一部分土地因为毒烟弥漫不得不被放弃,这边是颖州的雏形。
后来时代变迁,过了十几年这片土地的毒烟散去,灾荒年有老百姓逃难到富庶的青州谋生,青州的官员怕造成青州的混乱,就把他们集体安置在了颖州。
可是外乡人不知道这颖州的过往,只知道有地种有房子住,每个人都很高兴的在这儿扎了根。
可是几年后他们就发现了其中的不对,村里的人大多数年纪轻轻就害了病,土地无论怎么种,施多少肥料都只能是勉强糊口,付出去的努力得不到回报,老百姓的最后一点韧性就被磨掉了。
有能力的慢慢离开了村子到外地谋生去了,没能力的只能胡混着过日子,颖州慢慢形成,也逐渐从青州割裂出去。
后来青州附近闹了几次土匪,朝廷才注意到颖州这个地方,那时在位的皇帝还是萧郁念的皇爷爷,也恰逢是他刚刚继位,便想做出一番功绩出来,这颖州就成了他的目标。
每年派过去的农司、大夫以及官员都不在少数,钱粮也玩命的给,可是这地方就是不见起色,到了先皇这里,干脆直接放弃了颖州。
萧郁念登基之后更是自顾不暇,这颖州更是顾念不上了,要不是前世爆发的那场瘟疫,孟非途还真不会在意这个地方。
说起来,好像当年叶依澜就是死在了颖州的,这也是孟非途注意到颖州的第二个原因。
隐约的,孟非途觉得自己似乎窥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可是又如何也抓不住。
因为太多的地方不合理,解释不通,尤其是前世今生结合起来,可是就算是不结合看也依旧说不通。
除非这场瘟疫是有人蓄谋的,可是这就更奇怪了,又有哪个人能如此控制瘟疫?当今,还没有人能厉害到这个程度吧!还有就是为何选择了颖州而不是其他地方?
以及颖州的赵家什么时候出现的,那种穷乡僻壤怎么可能会出现有族徽的大家族?简直是不可思议。
就这样怀着满心的疑惑,孟非途去了客似云来,不出意外的李若雪也在,而且新鲜的腊八粥已经煮好摆在了桌子上。
既然孟非途来了,这腊八粥自然不能吃独食了,故而李若雪很快就又送上来了一碗。
萧郁念见状,语气发酸的道:“孟首领真是好口福啊!”
孟非途和李若雪道过谢才轻笑起来:“三小姐的腊八粥可是打包卖的,陛下不必如此阴阳怪气,大不了孟某付钱。”
一旁李若雪却听的有些脸红,但是他们的事情她也无意插手,便低声说了句告辞下楼了。
等李若雪走了,萧郁念才说起了青州姚家的图腾。
因为孟非途也是刚翻完图腾出来的,所以对萧郁念说的图腾很有印象:“不瞒陛下,那孙旭身上的图腾我已经找到了,是颖州赵家的。”
“颖州赵家?”萧郁念微微诧异,“朕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一……也对,这也倒有可能。”
孟非途却是很好奇为什么萧郁念会怀疑青州姚家,萧郁念自然不可能说实话,最后就用了自己发现的一处存疑做了借口:“朕记得杨如意年轻时,也是在青州长大的,本来以为会有什么关系呢!”
孟非途却是心念一动,这倒是他不曾知道的,毕竟杨如意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势力都在京城中:“如果能去青州颖州探查一下就好了!”
萧郁念听罢眸光一闪,这两人竟是都觉得那里会有线索?想到这里,萧郁念道:“这倒不难,叶昌不是着急塞人进入朝堂吗?你现在不也潜入了叶家叶轻朔身边了吗?到时朕把他派过去就行了。”
因为之前他和叶轻朔的约定,他自然不会告诉孟非途这是一早定下来的事情。
孟非途微微一愣,又想到这确实是一个机会,便道:“任凭陛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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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取九点二更补齐了!
大家有没有猜到具体发生了什么?其实线索给的差不多了,只是这两个人一人一半,还拼不出来,所以很快会有青州颖州副本!!!!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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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明日就是腊八节了,萧郁念今日就算可以偷偷出宫也不能久留,故而他们两个人谈完正事,萧郁念就先行离去了。
孟非途看着那碗快要凉了的粥,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后他捧着碗走下了楼,不想正好看到李若雪站在酒楼后面门口,看着那落下来的棉帘发呆。
不过李若雪很快就回过了神:“孟公子?你怎么端着粥不喝?是今年的粥不合胃口吗?”
孟非途急忙否认:“自然不是,我只是想冒昧的再向三小姐买一碗!”
李若雪闻言轻笑一声:“这又不值多少钱,我让小二给你用竹筒装两碗。”
孟非途把手中那碗递给李若雪:“这个帮我一起装了吧!多谢三小姐了!”
李若雪看着那碗却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孟公子也有想要一起喝粥的人吗?”话音刚落李若雪就意识到自己多嘴了,“不好意思,我随口一问,孟公子不要介意。”
说完李若雪也不等孟非途在说什么,便端着碗去了后厨。
孟非途看着她的背影,一时间只觉得她有些孤单,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好像一直在张望着,或者等待着什么。
蓦地他想起了前世,好像前世的李若雪也这么说过他,原来大家都不过如此。
正想着,李若雪竟是亲自拿了两个竹筒回来了:“祝孟公子心想事成了。”
孟非途接过那两个竹筒,把早就准备好的铜板交给李若雪:“多谢老板吉言了!”
叶丞相府位于城东,亦是城东最大的一处府宅,里面大大小小院落五六个,房间更是快达到二十多间了。孟非途简单的分析了一下叶轻朔会在的院落,就朝着那些可能的院落找去了。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个力气活,而且还很危险,好在他轻功不差,而且那处院落的两个守卫似乎也很惫懒,没多久孟非途就找到了叶轻朔所在的屋子。
当然,这也是因为他看到了叶轻朔晾晒在院子里的衣服的原因,看来这色胚还没忘了提醒他。
就在他准备从屋顶上跳下去的时候,他却猛地看到屋顶上竟然还趴伏了一个人,仔细一看,不是叶轻朔那色胚还能是谁?只是这色胚大概是为了掩藏,穿了一身黑衣。
孟非途不禁有些好奇他在看什么,便顺着他抬头的方向看了过去,之后便看到东院亮着屋子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一个年轻男子拎着一个食盒走了出去。
等人走了,一直趴着的叶轻朔才松了一口气,不想这一转头,就看到自己身边不知何时又趴伏了一个人,出于本能的叶轻朔差点儿喊出来。
好在孟非途手疾眼快,一个伸手捂住了她的嘴,正好叶轻朔也克制住了自己的叫声,毕竟她现在干的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
孟非途见他冷静了,这才拎着叶轻朔轻松的跳下了屋顶,只是看着那两间都亮着灯的屋子下意识的问了句:“哪个屋子是你的?”
叶轻朔斜眼瞄着他,总感觉他现在说话的口气有些奇怪,好像还有一种命令式的口吻。
虽然叶轻朔心中不悦,但还是出手指了指,本来以为对方会放开自己,不想孟非途直接抱着她就进了屋,这还是今生叶轻朔第一次这么被人抱着。
大概是很少有这么被人抱的经历,纵使是叶轻朔也不能免俗的下意识的攀住了对方的脖子,但是很快叶轻朔就反应了过来,她不能做这些脆弱的动作。
故而当那冰凉的指尖滑过孟非途的脖颈时,孟非途立马感受到了他身体上的凉意:“搂紧了,会掉下去的,你这是在屋顶上趴了多久?你怎么这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