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蛋糕,上面画着很多很多人。
最明显的还是稚嫩、歪曲扭八的几个大字“提前祝妈妈生日快乐”“会一直最爱你的宝宝舒云暖祁墨”。
舒云暖和祁墨在一旁解释。
舒云暖指着右边的:“这是妈妈,奶奶,大姨姨、姨姨、小姨,舅舅,舅妈……”
祁墨争先恐后指着左边的:“妈妈,爸爸,大伯,小叔……”
他顿了顿想想还是加上:“管家叔叔、孙阿姨,李阿姨。”
看舒云暖没有再说了,就没有在绞尽脑汁想了。
舒予即使感动又好笑,戳了戳一旁的祁辰,拉着他的衣角。
祁辰弯下腰,听她在耳边说:“他们怎么连人物都要画的一样的。”
祁辰嘴角扬起弧度,毫不犹豫:“学你的。”
舒予一脚踩上祁辰的小白鞋,咬牙启齿问:“怎么怪我咯?”
“之前我给你送多少东西,你都还回来。”
听着祁辰还记得,舒予刷的一下红透的脸颊,捂着耳朵蹲下身,一边抱一个,白乎乎的脸颊都亲了一下:“谢谢小暖暖和小墨。”
“不客气!妈妈!”舒云暖也回亲舒予,软软糯糯道。
舒予抬着左边的脸颊:“小墨的呢?”
这下子祁墨不再犹豫,奶声奶气道:“妈妈不客气!”
另一边,曲意给封暖拍完,嘟嘟囔囔:“舒予在看什么?”
封暖从相机中抬头,朝那边看:“和孩子爸爸,孩子们画沙呢。”
“那岂不是就莫哥一个人了。”曲意瞪大眼睛。
封暖直勾勾地看她,眼神好像在说“你敢?你找他?……我不就是一个人了?”
“哪里,我只是喊他过来。”曲意从善如流,立马改口。
曲意灵感一现,相机面向她舒予,大喊道:“舒予,看我!哎对!老好看了!”
听着曲意的鼓励声,舒予乐开了花,封暖在一旁给她比划姿势,让她侧身摸着发梢,看着夕阳,配合一下子好很多。
曲意接着问:“舒予同学,你的最大期望是什么?”
“我要暴富!”她不经思索回答。
曲意也批评地毫不留情:“俗气!”
“我这愿望这么接地气的!”舒予白了她一眼,反问道,“那你来一个。”
“来就来。”曲意思索片刻,把话题转给封暖,镜头对准封暖,“封暖同学,你的最大期望是什么?”
“我,封暖,要和闻不肆长长久久!”封暖也回答的毫不犹豫。
“你们两,一个眼里都是钱,一个眼里除了男人就是男人!”曲意撇了撇嘴。
舒予买了路边的绿草帽,示意封暖吸引曲意的注意力,自己迅速走到曲意身边,给她戴上:“哦?曲大小姐讽刺我们这些俗人,那你呢?”
“姐当然既要钱又要男人!”曲意扬了扬下巴,理所应当道。
这次轮到舒予扑哧一笑:“行,咱们这臭味相投的俗气三金花名号,这辈子都摆不掉了哦。”
封暖逗笑又疑问:“谁封的?”
舒予:“咱们上学大家不都是这么叫的吗!”
“哦,对。”封暖点头。
曲意看完照片,摘下帽子一看,恼火:“舒予!封暖!”
她们两连忙分头跑掉。
“你看那个云!”岁月静好的父子三人组,开始幻想云朵象征,舒云暖最先发现一个形状好看的云,激动分享寻找认可,“像不像妈妈平时喝奶茶的样子!”
祁辰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不经认同一笑。
“你们在干嘛?”
舒云暖连忙给祁辰和祁墨使眼色,希望他们不要揭发:“妈妈不希望别人知道她经常喝奶茶,会被奶奶骂的。”
祁墨嘴型变成“o”,像是知道了不得的小密码,随后点点头。
也收到祁辰微笑点头,舒云暖才放心地蹬着小短腿跑向舒予,抱着舒予的大.腿:“妈妈,我想要在白云里喝奶茶!”和你一起!
舒予看着祁辰密而不语的含笑,使了眼色,祁辰冰山的面容突然笑得温和。
随着祁墨也跑过来抱着,曲意一下子逮到她。
生活里有很多美好的瞬间,比如此刻和朋友一起,本来因为不开心的事或者是不善良的人搞坏自己好心情也瞬间开心起来。
时光匆匆,岁月悠悠,我们在无数次独自成长的旅程里再次相遇,这就是我们跨越时间和距离本想美好未来的意义!
“小暖暖,让你大姨带你去云朵喝奶茶!”
“你在做什么梦!”
“不对啊,这个去坐飞机不就行了?”封暖跑来加入战场。
“哎呀!我这是临时许愿!”舒予暗想也是。
曲意叉着腰,看着捣乱的小孩,气喘呼呼:“临时许愿,你这是在为难我!”
“谁让我们是中国好舍友!”舒予戒备着。
曲意一口回绝:“谁和你好舍友了!”
舒予反驳:“之前东西多得用的都是我的柜子!”
封暖在远处补充:“哎呀,舒予确实是田螺姑娘。”
“封暖你昨晚才和我彻夜交谈的哈!今晚……”
“那我今晚不和你一间房子啦!”
“封暖你嫌弃我是不是!那我们一人一间!”
“没有啦!”
打闹着,追逐着,争执着,就靠近广阔地海边。
曲意突然放声大喊:“我,曲意,要买别墅,舒予和封暖一人一层!”
“好,曲总,我们等你!”舒予和封暖一前一后呼应,给足了面子。
曲意满意地看着她们俩,暂且不计较帽子上。
秋天很适合在树林里漫步,满地金黄,再戴上耳机,任秋日的阳光沐浴。
不过不要紧,此刻大家的嬉闹声也是轻快的小调。
当然啦,银杏树就没有这个意境,要小心脚下会不会踩到银杏果。
路过此处休息半小时,大家埋着慢悠悠的步伐走出公园。
刚刚大家的状态与平时忙碌生活的样子格外不一样。
舒予转回头望着那片沙滩,感慨道:“感觉大家都好不一样!”
曲意一个帽子扣在封暖头上:“废话,平时上班哪有这么好的氛围,这么惬意的心情。”
“你都是给别人找这么美吧!”封暖悄悄靠近舒予身后,把帽子扣在她身上,连忙往前跑,“此刻,你,我们都是别人眼中最美的风景!”
“你们等着,扣我绿帽子是吧!”
舒予连忙追上去,祁辰拉都拉不住。
“小心,有车!”
磕磕碰碰的撞击只在一刹那,电瓶车撞到到人后,又撞上墙反弹回头,只是祁辰挡在舒予前面,拦下反力的电瓶车,他哼闷一声。
“舒予,你没事吧!”曲意和封暖跑回来蹲下。
舒予只觉腿太痛,泪水一下子飚出来,说话却很小声含糊:“……”
见此,祁辰不再犹豫,利落地抱起舒予:“我先带她去医院。”
“好。”封暖捏紧包包上的带子。
曲意拉着两个担心哭泣的小朋友:“两个孩子,我们会照顾好的。”
她们调整好状态,回头安抚担心受怕要跟去的曹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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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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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回忆·美好的相处
曹阿婆关切地问舒予身体。
舒予抱着祁辰做好的早餐:“没事的阿婆,你看我待遇好着呢!”
“那车子这么回事,就像是要往你身上撞!”曹阿婆鼓着气说道,小拳头攥紧。
舒予不确定地问:“那车子是朝着我的?”
“本来不是直着吗?”曹阿婆义愤填膺,舒予心里也有疑惑,“你们进入巷子里,他也拐进去。”
曹阿婆越想越可能是:“这不就巧了吗——”
年纪虽然大,看事情的直觉还是准。
“没准人家喝酒了。”舒予暗暗记下疑点,转移曹阿婆的注意力,“这边是京市,阿辰也是京市的,要是有什么,他一定能解决。”
说道,京市,曹阿婆果然转移些注意力,回忆道:“年轻时候,我家隔壁牛棚的知青也是京市来的,气宇轩昂,干净纯粹,口齿流利,我开始好意教他干活,帮助他们一家一点点,他就偷偷教我读诗,唱歌。”
她们也一点一滴地融入曹阿婆的语境中。
说起这些的时候,曹阿婆脸上的褶皱都盛开如花瓣。
“后来快到他生日前一个月,我经常去县城里给国营饭店送新鲜的菜,就想着垃圾场会不会有什么遗漏的好东西,尤其是没人要的钢琴。”曹阿婆语速飞快但轻快,手也在视频背后比划着。
“结果!”
这一转折,她停了一下,把舒予她们三个人都挨个看了一遍,好像在确认是不是认真听。
真的是太可爱了!
“真给我遇到一个,只是钢琴被砸坏了很多键。”曹阿婆语气低落。
“而且,买回去也很贵。”更加低落。
画风一转又明快起来,她双手互拍:“结果!老板看我执着,就让我帮忙做工,才借我一次。”
“最后,他生日那天,我带他去了,也就是那一次,他教我什么双手指弹。”曹阿婆抿了抿嘴,很是难过,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可是我太笨了,手根本不会,他教了我好几次。”
封暖连忙道:“每个人天赋都不一样,而且您也是第一次上手。”
舒予和曲意也附和:“就是!”
曹阿婆叹了叹口气:“没想到,那也是最后一面,我做工回家,他们一家人已经平反回家。”
“那您来这里也是为了……也许能遇到他?”舒予小心翼翼地问,猛地想起祁辰为什么也会认识曹阿婆。
又听曹阿婆道:“只是想看看他生活的土地是怎么样的。”
“也许那个钢琴是他今生弹过最破旧的一个,最不符合他洁净习惯的一个,我已经尽最大努力擦拭的很干净了。”
这下子,靠近曹阿婆的两个姑娘,轮流安慰着。
在那个烟火与诗情迸发的年代,充满开放包容,充满理想情怀。
也是一个许下诺言就会铭记一生且身体力行的氛围年代,也是再也回不去的往昔。
可是今时今日,却看到了一场跨越五十年,依旧双向暗恋,默默双向奔赴靠近的超越爱情的坚持。
想起有人说,这世界物欲横流,你说这世界精神空虚,而今看来,还是有一些质朴。
想起有人说,当年民族意识被禁锢几千年,几代人努力让血液不再麻木冷漠,可是现在物质充足,心里没什么目标,亲情也是淡淡的。
所以要让她们看见、记录、传播、感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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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琅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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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琅缄·故事的结尾
今天是舒予视频的首发日。
曹艳穿着最开始元清渺从牛车上下来看见的蓝翠花衣服,被舒予带去祁辰工作的地方体验。
她刚上厕所准备回来,就看见有个人从车上下来。
他仿佛一如初见时,她那时从未见到,那般儒雅、书卷气息的人,眼神也不似她的黯淡无光,而是坚定有熠。
他朝她礼貌一笑。
而后曹艳也一笑。
无言,却一眼万年,含蓄又无尽缱绻。
他撑着伞像她走来,风吹动她的碎发,她低头整理。
伞为她遮挡阳光,他言语哽咽又有些激动:“当年我离开给你写信,可是一封未回,后来知你已离开。”
“你写的是什么?”曹艳问。
“\'我已许一人以偏爱,愿对她尽余生慷慨。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来?’五十多年了,不知姑娘可否可我回信?”
她错愕一笑,又有些悲悯,可笑的错过,却让她寻求五十多年。
还有时间和距离,都没有抹灭两人的初心。
多好。
多珍贵不是吗?
往日青春,青涩懵懂之心,从久远的画面海马和颞叶被拉出,右脑的脑神经抽出他的形象记忆,同时左脑同步放出语言记忆。
它们都争前恐后告诉他们,有些年代的旧事,那些感觉,仿佛还是昨日。
也告诉曹艳,原来他一直没有忘却。
忙忙碌碌的生活,人来人往的社交,有些人有些事,也许会不被想起几十年,当那个人站在面前的时候,或者那类似故事片段出现的时候,都会立马被出来。
走在人生最后的路程,捡拾以往落花,停滞在时光的花道上,将那些不同凡响、新奇深刻却稍纵即逝的往事抱在怀里。
他从未问问,他要是离开一阵子,她会害怕吗?
他从未问问……
他只是觉得自己会尽快回来,不会有什么意外。
在他的忐忑与自责,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她也想清楚其中的误会,她从未收到信,是有人从中作乱。
她也写过信,元清渺更加愧疚,他当时以为是曹朵的。
曹艳豁然开朗,没什么计较,也安抚元清渺:“是我的错,忘记给情书写下落款,让你错过我的爱意五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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