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尘埃落定,沈卿在晚饭的时候,跟兄嫂提出要去庄园住一段时间,陶依没有说话看向夫君,沈闻沉吟一会说:“好,等后天大哥休沐送你过去。”她刚想拒绝,沈闻说:“不要拒绝,不然你就留在府里。”只是真会沈闻还不知道,小妹这一去住到快过年才回到府里。
在沈卿看来,两个哥哥都成婚了,她不管在哪个府里都是多余的,还不如去属于自己的庄园来得自在。兄妹俩达成一致,陶依是无所谓,这个妹妹在府里也不是多事的人,如今她的长子也出生了,不需要别人陪在身边,空余时间都用来带儿子,她去庄园吃喝嚼用府里按照市价折成银子,每个月派管事的送过去就好。
送小妹出门后沈闻对妻子说:“若晴,以后小妹的庄园再往府里送菜,都按照市价折成银子给小妹,我和二弟都成婚了,以后府里所有的收入都各自拿着,小妹订婚就要开始攒嫁妆,不能让外人知道做哥哥的要占小妹的便宜。”
陶依笑着答应,菜品之类的东西按照市价也没多少钱,听采买的婆子说那边的菜比市面上的好很多,哪怕世面上偶尔见到一次也是高的离谱,就是不知道小妹的庄园上是怎么种出来的。
只能说没听说哪家贵妇靠种菜挣钱,不然沈卿庄园上的菜种估计保不住了。
他们夫妻说什么沈卿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会她只惦记着去庄园待着,不再有人管着她,也不用担心起晚了随时有人找上门,也不用时不时出门应酬,看来定亲也是有好处的。
以前不管怎么说,大哥都不同意她单独去庄园待着,如今两个哥哥都出仕并且结婚,只有她一个单身后就不留在家里影响别人的二人世界。
终于等大哥休沐的日子,吃过早饭沈卿乘坐牛车出城,大哥一直把她送到地方,叮嘱管家已经看好门户,庄园大门日常要紧闭,外来的人一律不予投诉,照顾好自家大娘,出现任何问题为他是问,用过午饭又再三交代才离开返回都城。
沈卿则正式开始独自生活,不用再顾忌其他人,偶尔被传唤做陪客,离开她的小院都要换衣服,每次麻烦的的要死,这段时间终于解放了,不待到过年绝不回去,中秋一类的节日就派人送些应节气的吃食就好。
陪着大哥用过午饭,把人送走,快步回到院子,换上家居常服,把锦红叫到身边说:“安排一下,明天用过早饭,我们后山玩。”
说是后山也没多高,就是平时兄妹几人野餐的地方,家里的庄园紧挨着后山,那个地方也属于沈卿的私产,安排人套了外院,沈卿安排人在墙头砌了石刺,只要伸手扒墙头肯定受伤,每天有佃户自发组织巡逻,毕竟后山上养的东西,过年的时候都会按照人头派发一部分,发下来的东西基本就够过年,算下来每年都能省一两银子,来沈家的佃户除非不可抗力的原因,不然没有人主动离开。
在院子里穿着家常圆领襦裙,这个时候流行气胸襦裙,可她总觉得露着皮肤没有安全感,再说夏天容易晒黑。
锦红听完她的话欲言又止,她奇怪的问:“有什么话直接说啊。”
“大娘,这两天应该是你小日子该来了,咱们还是改天再出门玩吧。”
听完楞了一下,嗯了一声代表知道,摆摆手示意大家都下去,然后倚着靠垫下滑直接躺在坐榻上,隔着窗子望着外面的天空。
躺着也是在无聊,起身拿出刻刀开始练手,从空间里摸出一根雪球处理好的木料,准备雕一根檀木簪,过于专注的时候时间都过的很快,锦红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托盘,是下午要吃的茶点果子,一大碗水梨汁配了鲜虾蒸饺,一小碟紫红色的樱桃。
临近晚饭的时候沈卿把手里的木簪雕刻成型,留待明天进行打磨。
晚上休息回到空间,号脉、经络、开药方都学的差不多,打算开始学习如何炮制药材,先从简单易学的开始制作,好在前世四处旅游的时候收集不少工具,那会主要是突然有了空间,不知道是要末世还是要穿越,不过空间可以种植和养殖,就没少手机衣服和工具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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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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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去秋来,又收到从远方带回来的各种树苗和草药苗,宁远亲自押车送到庄园来,主要是过来见见锦红,一走几个月这个时候通信也不方便。
锦红把东西都交接完,派小丫鬟送宁远见自家大娘,她安排人把东西都收好放进临时库房。
宁远这边给沈卿问安,提出有点事要单独说,她挥挥手把屋子里的丫鬟都打发出去,宁远起身行大礼然后说:“沈家大娘,我想证实求娶瑾娘为妻。”
沈卿定睛看他好半天,感觉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沈卿叹口气说:“行,你回去找媒人吧,按照三媒六聘的方式,不管怎样你也算是宁侯族人,不想锦红以后嫁过去被人说嘴。”早就看出来他们俩人互有情谊,不然也不会这样直接答应。
宁远万分感谢,她挥挥手接着说:“答应你的婚事没问题,不过锦红今年才十六岁,需等到十八岁后才能成婚,明天就打发她回府里,你那边抓紧时间,进来一个月内把婚事定下来。”
未来两年让锦红多调教几个丫鬟出来,本来打算留在身边做管事,也不怕大丫鬟不顶事,如今看来计划没有变化快啊,果然金子放在哪里都会闪光。
让人送走宁远后,沈卿回到书房提笔写信,虽说她是锦红的正经主子,可未婚的大娘也不好张罗婚事,要家给宁远也不能让锦红的父母出面,毕竟是家里的世仆。
至少给大嫂写信,回头宁远提亲肯定是京城沈府,后面的事让大嫂做主就好,写完让人把锦红叫过来,把信封好交给她,交代要当面交给大嫂,又派小厮白芷送她回城。
送走锦红后,把燕春和宝春叫到跟前,交代她们说:“最近锦红派她回府里有事,这边的事情你们要盯紧,不希望出现任何纰漏,忙不过来去找竹娘。”春娘和宝夏留在府里看院子,交代完打发她们出去,燕春按照往常锦红的样子,给丫鬟们开个会,不管守门、守院子的、守正房的都要提起精神来。
锦红有事回府里,现在就是证明她能力的时候,就是不知道大娘把她派回去做什么,什么时候她燕春也能被这样重视呢。
离开前锦红叮嘱燕春和跟过来的几个二等丫鬟,自家大娘小日子要来,身边不能离了伺候的人,要完成一定要劝阻。
沈卿送走锦红,很老实的待在自家的小院里,每天练字、练琴、练雕刻,从来没张罗要出门的,燕春和宝春把心放到肚子里。
再说当初的燕回,时隔几天听说主子大娘来庄园,就开始闹等着要见主子一面,主要是现在天天种地实在太苦了,当初使劲巴结燕春爬上二等丫鬟的位置,心态有些开始飘,没珍惜好机会,想着多少能念在主仆一年多的时间,能够见上一面,只是她把自己看的太重,在沈卿心里不合格的丫鬟只是水过无痕,锦红怕她闹腾早就跟大管家交代清楚。
开始还让人去劝说,经过两次后,大管家沈生心生厌烦,本来看在伺候大娘一场,想着在庄园里回头配个小管事,虽说不能大富大贵,可也算衣食无忧,可这样你闹腾,他直接找个人牙子,把燕回全家直接卖到苦寒之地,让他们一辈子也别回来。
一般世家贵族很少外卖奴仆,毕竟家里的事怕被外泄,只要卖出的都是犯了事的,人牙子之间也有默契这样的人直接远卖,有专门的渠道,这样的人过去之后也不会有好结果。
沈卿对这些一概不知,仆妇们也不会多嘴来主子面前多嘴。
锦红走的第三天小日子如期而至,沈卿多数时间都打发丫鬟们外面候着,独自在房间里休息,空间里有卫生巾也不敢随意拿出来用,毕竟换洗这件事,月事带不可能一直不换,怕被丫鬟们发现蹊跷,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躲到空间里悄悄使用。
……时间很快转眼锦红走了半个多月,在中秋的前两天,锦红带着阿耶和阿娘过来给沈卿问安,她已经跟宁远定亲,沈卿称诺身边的人,只要嫁给良民就可以给她们放籍,这次宁远可不止良民还是宁侯府同宗,多少也算是主子行列,锦红的阿耶和阿娘打心底里感谢自家大娘,没有主子去哪里认识这样好的郎君,将来他们的外孙也是世家子弟。
沈卿看着锦红的一家三口跪在下面,内心感慨着:幸好是穿越成主子,如果是奴婢天天这样跪来跪去的也够呛,更别说天不亮就要起床,主子休息才能去睡觉,还要时不时值夜班,更重点的是不到二等丫鬟都是睡大通铺,想有私人时间都很难,更别提进入空间。
从思绪里出来,有小丫鬟送上蒲团,三人分别落座,锦红把这次回去的事都说一遍,沈卿听完点点托说:“既然已经定亲,回头让大管家给把奴籍放了,去衙门把相关文书处理了,另外你阿耶和阿娘的也和你一起,不能将来你的孩子回来见外家还是奴籍,他们还可以在庄园做事,只是不能再回府里,至于你兄嫂他们,还是回去商量一下告知我结果。”
锦红刚想表一下忠心,听见大娘又说:“你这两年还要跟在我身边,主要是调教一下小丫鬟们,两年后从庄园这边出嫁,回头让大管家从外院拨个小院子给你们一家住。”
锦红一家赶紧起身叩头,嘴里说着感谢的话,沈卿屈指敲着额头,锦红看见这个动作赶紧阻止阿耶和阿娘,跟在沈卿身边多年自是知道这些小动作都代表什么意思,赶紧在大娘不耐烦赶人之前阻止,然后对沈卿说:“大娘,奴婢放籍的事不着急,已经跟宁家郎君讲好要三年后才会成婚,回头奴婢出嫁前再办这些事。”
沈卿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费口舌,随他们怎么办都好,随意的点点头说:“带着你阿耶和阿娘下去休息吧。”
锦红带着阿耶和阿娘往外院走去,回头大管家安排的小院子,进门后锦红和阿娘赶紧收拾东西,有小厮过来送一些食材,是大管家沈生派来,锦红姑娘以后可能翻身高走,顺便的事何不结个善缘,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锦红阿耶把人送走,阿娘下厨房做饭,锦红毕竟是伺候大娘的,不能随意洗衣做饭,受伤皮肤粗糙也是不能伺候主人的。
一家三口终于忙完,坐下闲聊的时候,阿耶问:“红丫头,为什么后来你不让我们说话,还急忙的退出来?”
锦红无奈的叹口气说:“阿耶,以后家有事尽量听阿娘的,不让你们说是大娘已经不耐烦了,有些事说到就好,反复的说不但没有效果,反而让人厌烦。”
“大娘要给你放籍,为什么你拒绝了?”阿娘问。
“还有三年时间,如果放籍就不能跟在大娘身边,以后的事谁又说的准呢,还是趁着能跟在大娘身边,还好干活,万一宁家有什么变动,还有沈家可依靠,大娘未来的夫家是江南王家,那可是千年世家。”
两位老人听的云里雾里的,可是提前千年世家多少还是明白,那就是沈府和宁侯府也比不起的人家,虽说在朝里可能没有位高权重的人,可那样的人家是朝代更替也屹立不倒的。
阿娘赶紧说:“我和你阿耶已经老了,你兄嫂也是没个眼界的,以后我们都挺你的,那你兄嫂怎么办?”
“都一起脱籍吧,离开阿娘兄嫂也不能有什么作为,与其在府里被人辖制,还不如出来回头大娘以后会给你们在庄园上安排事,毕竟这边是大娘的产业,以后大管家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欺压他们。”
夫妻俩听了女儿的话点点头,也只好这样的,送走锦红后,阿耶感慨的说:“红丫头要是个小郎,咱们家何愁不兴旺啊。”
老妻瞪了他一眼说:“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以后这话你给烂到肚子里,出了门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能说,家里的事一个字都不能漏出去,现在和你一起当差的人以后和他们不一样,人心是最难猜的,谁知道以后会怎样。”
看他半天也不吭一声,又接着说:“出门管住嘴,一般嘴严能显得高深一些,你看大管家再看看咱家大郎君,都不是话多的人,咱们家靠红丫头出头,不能增光添彩但也不能拖后腿,儿子和媳妇都不是话多的人,主要是你尤其是在外面喝点小酒,你以后要喝酒在家喝,出了这个门一定要管好自己。”说完起身去灶间打水洗漱。
锦红这边回到溯洄院,直奔后院的下人房,洗漱换衣服,去正房给沈卿问安,伺候大娘洗漱、就寝,又叮嘱值夜的宝春,才回到后院休息,躺在床上回想着半个多月来发生的事,感觉那么的不真实,早已经规划好未来一辈子,努力做一等大丫鬟,回头找个大管事的嫁人,再将来跟大娘随嫁做一等管事婆子,在大娘身边体面的过一辈子,哪想到有朝一日要脱籍做主子。
可离开谁知道以后会怎样,不管如何以后都要以大娘马首是瞻,不说将来的权势如何,就说大娘手里的铺子都是下金蛋的母鸡,宁远以后如果一直按照现在的状态管理宁侯府的庶务,那一定不能离开大娘,只要大娘开的铺子没有不赚钱的,宁远手里最赚钱的私产就是和大娘合伙的茶楼,估计他也是看着大娘的面子才会动了娶她的心思。
夜深人静锦红的心静不下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过去十几年的点点滴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迷糊的睡去,早上被隔壁的燕春叫醒,窗外已经蒙蒙亮,披上衣服下床打开门,燕春走进来把手里的热水放下,油灯亮起燕春吓了一跳问:“锦红姐姐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昨天夜里没睡好?”想问回府里发生什么事,可话到嘴巴转了一圈又咽回去,有些事不该问不能随意说出口,做为大丫鬟的第一守则。
锦红深吸一口气说:“没事,谢谢燕春,你先去前院,我洗漱完就马上过去。”说着手里忙着兑水洗漱,燕春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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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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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红加快手里的速度,赶紧洗漱换好衣服,来到前院正房,看见自己大娘刚开始洗漱,把心放下刚好一会给她梳妆。
几人伺候大娘收拾完毕,又移到花厅用过早饭,沈卿终于坐在正厅端着热茶,叹口气说:“锦红你回来了,准备一下碰巧哪天要是天好咱们就去后山转转。”
中秋这天吃过早饭,沈卿看着天气不错,就让锦红准备带着大家去后山登高,通知厨房今天在山顶吃炙肉,锦红这边早就开出菜单,各色肉类动物和鱼虾类,庄园有专门的地方圈养,提前半个月就挑选出要宰杀的,单独用精草料喂养。
这边动手准备肉类,锦红拿着菜单回禀说:“今天有新鲜的鹿肉和羊肉。”沈卿点点头说:“羊肉和鹿肉都各留下两条后腿肉,其他的分成两个部分,分别送往沈侯府和家里,还有准备好的糕点,让忍冬和白芷带人去送。”
主仆一行人到达山顶,已经将近午饭时间,锦红指挥促使丫鬟把食盒、炭炉都支好,肉都是厨娘处理好的直接拿出来烤就好,都摆放好后宝春拿着一双一尺半长的筷子负责烤肉,烤肉用的架子是沈卿从空间里扒拉出来的,还是当初想着野外吃烤肉,买的不粘锅的那种材质的,空间里有五个。
她从空间拿出来后单独见了后厨的孙婆,借口是从江南一个杂货铺买的,丫鬟不知道什么东西,孙婆也不可能打听自己大娘在江南哪里买的,当时用个竹编的扁盒装着,孙婆拿着直接回了厨房,她实验几次给自己大娘做炙烤的食物,真的不粘锅特别好清洗,这么好的东西每次洗的时候都交给儿媳负责,可不能让粗手粗脚的小丫鬟负责,回头弄坏了没地找去,江南那么远地那么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