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芝依旧,“没有...”
那双大手愈发的紧了去,掐住她的腰肢。
“没有?”
芝芝立马求饶了起来,细臂一下便勾住了他的脖颈。
“有有有...”
翌日辰时准时启程。
芝芝有些避那郭如柠,毕竟锦儿与她同车,便没去自己车上,而是随着裴承礼上了裴承礼的车,心想着,只要他不撵她,她就跟他一起。
裴承礼倒是没说什么。
俩人前夜刚尤花殢雪,他得到了很大的餍足,芝芝想来他也不会转眼就撵她。
她抱着小猫,也不扰他,大部分时候皆跟小猫玩,偶尔和他聊天。
他虽还和平时无异,但时会笑,且她问话,他基本都答。
芝芝娇声娇气地胡诌八咧,讲着自己小时的事。
“...风筝挂到了树上,小孩们都急的不行,有几个‘哇哇’地哭,后来芝芝说:‘别怕,我来试试。’然后殿下猜怎么着,芝芝就爬了上去,爬了好高好高,帮她们把风筝够了下来...大家一片掌声...”
裴承礼哭笑不得,“你还会爬树?”
芝芝连连点头,“小时候会呀!不仅会爬树,还会游泳...有一次,邻里家的小孩抓鱼掉到了水里,别人都不敢救人,只会在那喊叫,急的满头大汗。芝芝脱了鞋子就跳了进去,游了几下,就把那小孩救了上来...大家都夸芝芝勇敢!”
裴承礼“呵”了一声。
“你这怎么听怎么像是妄语啊!”
芝芝小眼神一变,“不是妄语,都是真的!”
裴承礼又是“嗤”了一声,“行。”没在继续。
芝芝夸大其词了一点不假。她在市井做小混混时夸张惯了,适才看裴承礼还蛮爱听,脸上始终有笑意,一时就没收住,越说越夸张,但也不算太过,她确实爬过树,爬不多高而已,也确实会游泳。
这般聊着聊着,马车已行了两三个时辰,就要到正午了。
芝芝掀开窗帘朝外瞧了瞧,四下里荒无人烟,看来也没处用膳了。
她给裴承礼讲了一上午她小时之事,真的假的都有,自然真的也都夸张至极。
那男人只听,只笑,偶尔也会说那么一两句,但皆是她之事,却是对他自己小时只字未提。
芝芝瞄着他,实则也好奇,没一会儿便张口问了起来。
“殿下呢?殿下小时可有什么有趣之事?殿下生在皇家,从小就长在皇宫里,认识的人更多,一定趣事也更多吧。”
岂料那男人轻描淡写地回道:“没有。”
芝芝奇道:“怎会没有?殿下想想,讲给芝芝听听可好?”
裴承礼依然还是那句,“没有。”
芝芝更加好奇,“不应该呀!殿下和其它皇子之间都没有什么有趣的事么?殿下小时候,和哪位皇子最好呀?”
她笑吟吟地相问,仰着小脸等着听他回答,然万万没想到,那男人竟是陡然就变了脸色。
“沈芝芝,孤说没有,你听不懂?”
芝芝瞬时一怔,当真是半分都没反应过来,未曾料到。
男人声音不大,但脸色与态度明显变了。
变得冷酷绝情,还有满满的不悦不耐。
小姑娘吓得一哆嗦,原本小脸上笑呵呵的,也马上收回了那笑,唇瓣嗫喏两下,连连应声,“听懂了,听懂了。”
声音小之又小。
接着裴承礼便扬声叫了停车。
马车缓缓慢慢地停下,待停稳了后,裴承礼眼神示意,瞅了瞅车门,继而目光又落回到她的身上,冷声:“下车。”
芝芝糯糯地频频点头,“嗯嗯嗯。”
直到抱着猫咪下去后,风吹了过来,冷了一下,芝芝方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心里头暗道:这个老男人也太善变了!不答就不答,不说就不说!凶个你小姑奶奶!
她那边前脚返回车上,郭如柠便着急忙慌地从卫国公夫人的马车上下了来。
“沈昭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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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失踪
◎阴晴不定的老男人◎
芝芝请了郭如柠上车。
到了车上郭如柠便连珠炮一般同她说起派人回了扬州等“江郎”一事。
芝芝的心仿若大海上被风浪吹摆的小舟, 大起大伏,生怕她随口道出个“崇义坊”,更是时刻准备着听得眉目便打断她的话。
好在谢天谢地, 这位小祖宗没提。
待她说完,芝芝松了口气, 与她转了话题。
这郭如柠不论什么话题, 一张小嘴皆是能滔滔不绝。
芝芝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这是她。
她和她喜欢的人大抵就是这般, 很是自来熟,明明和她还没认识多久,却好似认识了好多年一样。
芝芝本倒也是好热闹的性子, 只要郭如柠别再提什么江郎,崇义坊, 她倒也不排斥她在她车中。
这般行了一个多时辰,天色虽然还早,但到了驿站。
返途裴承礼显然不急,会停下在芝芝的意料之中。
她身子骨弱, 沿途颠簸, 车中再舒宜,久坐也是累得慌,何况她巴不得晚点到达长安, 能拖一日是一日,是以心里倒是欢喜。
只是有一事。
正午,那老男人阴晴不定,说翻脸就翻了脸。
实则自她大年初三, 从青楼回来生了场病后到她在长春湖为他挡箭, 一连十几日, 他对她都很是不错,甚至可谓纵容,谁能想到他会突然翻脸...
思及此,也恰逢下车,看到了那老男人的身影,见他朝她这边瞧都没瞧一眼,芝芝心里头暗骂:乌龟!王八蛋!
此处为江宁驿站,位于江宁边缘,与之昨夜她们所到之处略有不同,这里人迹罕至,有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驿站打理的也远远不如上一个繁华,甚至可谓有些寒酸。
或是因为只需晨时早走一个时辰,加上赶些夜路,便可错过此驿站,直接去下一个,停留在这赶路的官员极少的缘故,此处方才明显比别处寒碜。
驿官姓刘,眼见着来了两批人,皆有不少的士兵相护,打起了精神,待在看到为首护卫各自出了通行令牌后,吓得双腿顿软,本微微弯下的腰顷刻又矮了一截,低声,“大人.....大人请......”
而后立马给身后小厮递去了眼神。
小厮飞奔而去,集了这驿站中的十几个小厮,赶紧又去把那几间上等客房打扫擦拭了一番。
芝芝跟在裴承礼身后,与那男人的距离与往常不同,有着一小段,时而抬眼朝着他的背影瞄去。
昨日他都跟她分着住,今日便更可想而知,俩人必然是两间房。
认识三个月了,芝芝也早发现了,这男人非但是有些洁癖,他还不喜欢和人同房睡觉。
所住房间位置同上一个驿站一样,她和郭如柠一墙之隔,挨着。
进了房间后,锦儿几个宫女又为芝芝将屋子擦拭了一遍,尤其是床榻和桌案,而后为她铺上了她的被褥,摆好了她的香枕,接着也便是等着用膳了。
芝芝坐在桌边,怀中抱着小猫,进来后也未脱衣,等着那银霜炭燃起之际,心里想着要不要去找裴承礼。
从愿不愿的角度,她当然一万个不愿,那老男人喜怒无常,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但从应不应该的角度,她当然知道,应该。
毕竟伴君如伴虎。
人家是太子,她就是个七品小妾。
但芝芝胆子小,扪心自问,又不大敢,是以便没立马过去,也想着拖一时是一时,只告诉了宫女打探他是否有空。
巧之不巧,且不知是有什么事,转眼夜幕降了,裴承礼房间的灯火依然燃着,虞中将和久柒等人一直在他房中议事。
芝芝没一会儿困了,破罐子破摔正好害怕,脱了披风与衣裳,不去了。
她洗漱后,上了床榻,钻进被窝,没一会儿就来了睡意。
但仿若是刚闭了眼睛,外头便传来了敲门声。
芝芝一下清醒过来,起身,“谁?”
屋中宫女早去了门边,外头也传来了语声。
“姐姐,你睡了么?”
是那郭如柠的声音。
芝芝回了话,“还没,怎么了?”
郭如柠道:“姐姐,你开门好不好?”
芝芝应了声。
宫女也便把门打了开。
郭如柠披着披风抱着香枕被衾进来。
这般架势,不用说,芝芝也知道了她意欲为何。
郭如柠到了芝芝床边,可怜巴巴地带着几分乞求:“姐姐,我跟你一起睡好不好?这驿站怕人。”
芝芝被她说的汗毛竖起,背脊冒了冷汗,“什么吓人?”
郭如柠道:“我刚才听到了两声狗叫......”
芝芝松了口气,“你怕狗的?”
郭如柠眼泪汪汪的点头,“嗯。”
芝芝身子往里挪了挪,亦挪了枕头,“行吧...”
郭如柠摆好自己的枕头,放下被子,脱了绣鞋,上了去。
“太子殿下一会儿不会来吧...”
芝芝摇头,“不会,放心睡吧。”
郭如柠应声,显然白日里坐车折腾的也是累的,又和芝芝说了几句,声音就有些萎了,继而响起了平和的呼吸声。
倒是芝芝,本来睡意满满,被她打断,精神了不少,半晌都没来睡意,直到不知什么时候,屋中的烛火突然灭了。
她心中暗道:“不是告诉了锦儿留一盏灯,她怎么给灭了......”
这话仿佛是刚想完,她也刚要出声唤宫女,却突然闻到一阵香气,来了困意,再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
翌日,寅时,天尚未亮,只有些许星光,灯笼摇曳在风中,忽明忽暗。
屋中打着地铺睡着五名宫女。
锦儿离床边最近,迷迷糊糊地醒来,微一蹙眉,感觉有些头痛,不甚舒服。
她费了好大的劲爬起,朝着床榻内望了一眼,纱幔相隔,里边朦朦胧胧。
四下安静,外边士兵的巡逻声清晰可闻。
她起身,想要去方便,然刚一站起,穿了鞋子往前走了没几步,便突然踢到了什么。
宫女定睛一看,竟是昭训的小绣鞋。
锦儿赶紧将小鞋捡起,送到床边摆好,暗道:睡前她明明把昭训的鞋子摆的好好的,怎么跑这来了,莫不是昭训起夜了?自己睡得太死没听到呼唤?
如此想着便又回头朝着床榻望了一眼,这般一望,心猛然一沉。
适才迷迷糊糊,眼睛朦胧没甚看清,此时再看,那纱幔竟是敞开一条细缝,未曾挡得严实,而里边床榻之上被子掀开,恍若无人。
“啊......”
锦儿当即软了腿脚,跌跌拌拌地奔了回去,到了床榻边上先是唤了一声,“昭训?”而后掀开了一点,朝着望去....
双眸猛然睁圆,锦儿接着一把将那纱幔拉开,旋即,“啊”地一声,人便跌坐到了地上,果不其然,里头竟是空空如也,别说是自己的小主子,就是那郭大小姐也没了踪影!
屋中其它四名宫女听得这一声叫喊,皆相继醒了过来,无人不扶着头,微微蹙眉,感到头痛。
“怎么了?”
“锦儿...你,做什么?为何喊叫?”
锦儿浑身冷汗淋漓,吓得早魂儿都飞了,嘴唇颤抖,牙齿打颤,强说出话来。
“快,快去通报殿下,昭训和郭小姐,不,不见了....!!!!”
她这一句话落下,五人皆猛然清醒,接二连三地穿上了鞋子,跑了过来,瞧见床榻上空空荡荡,阒其无人,无人不惊,无人不颤。
其中一个机灵的,立马跌撞着跑出房间。
“殿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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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暴怒
◎“少一根头发,孤把你...”◎
天尚且黑着, 驿站之中火光大现,人影憧憧,脚步匆匆。
卫国公夫人张氏浑身打颤, 披着一件月白无澜披风,戴着衣帽, 娇柔地站在院中, 被丫鬟扶着, 手中拿着帕子不住擦泪, 便是连那双柔荑都是抖的。
房门是从里插着,窗子紧闭,亦是从里边锁着。
外头巡逻士兵共计六十几人, 分三路,始终绕着太子、昭训、卫国公夫人及着郭大小姐的房间巡视, 差不多形成圈状,没有空子可钻,且前半夜是一批人,后半夜是一批人, 亦不存在士兵过于乏累疏忽之事, 是以皆确定没看到任何人靠近昭训房中。
七卫几人进了芝芝所住房中搜查,或附耳细听墙面上是否有机关,或轻叩墙体地面, 断出屋中是否有密道,几近一寸一寸地查。
一炷香后,几声空洞的声响传进七人耳中。
七人闻之,本在屋中各地, 突然皆朝着之首虞越处看来。
虞越亦是眸光一变, 抬了眉眼。
他所在之地, 正是这屋中的床边,所敲之处,正是床下。
七卫当即集聚此处,将那张罗汉床移开。
而后再敲,果不其然,空洞之声甚是分明!
有暗道!
几人循着蛛丝马迹,方寸之地,没一会儿便断出了异常之处,其中一个一把掀翻木板.....
人人骤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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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承礼卧房
男人一袭玄色披风,坐于房中桌前,脸色沉的可怕。
室内跪了满地的人,皆是这驿站的官员、小厮与丫鬟。
个个浑身颤抖,背脊寒凉,尤其那为首的驿官刘大人。
一股子肃杀之气充斥于空气之中,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