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小手抬起,口中连连:“使不得,使不得!”
一连八日,虽然冷冷冰冰,但这老男人好在没再发疯。
今日,显然,她又触得了他的逆鳞。
人瞧上去一看便是又来了极大的火,疯病再犯!
芝芝如何不慌,使劲儿挣扎,暗道:你个老男人,老疯子!
“你放开我,放开我!”
然,她那小力气,如何能挣得过他?
裴承礼一手解着衣服,一手攥着她的两只手腕,高高举起,只单手便把她束缚的死死的。
芝芝小脚直颠,更不住踢他,变着法的挣脱欲跑。
裴承礼开口:“你给我安静点,最好是先求我!”
这句话一出口,芝芝更是浑身烧的慌,脸蛋臊红,又羞又惧,踹他的小脚也当即更使劲儿了去。
转眼,男人的衣衫已经解开,隐隐约约露着健硕的胸膛。
再接着,他便抓住了她的衣领,将人靠近,欲要扛起。
俩人咫尺距离,然就在这时,他拽着她衣领的手突然就松了一下,那一下与芝芝抬着小脚不管不顾地狠狠照他的腿上踢去几近同时。
男人突然皱了眉头,停了手,脸色和唇色都明显地苍白了去。
芝芝一怔,眼睛一亮,瞬时都没反应过来是她这一脚起到了作用,还是怎么了...
接着,只见裴承礼竟是慢慢松开了她,额际上渗出汗珠,嗓中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低沉呻-吟。
而后,他便微微闭眼,就近扯了椅子,靠着椅背坐下,微微仰起了头。
芝芝惊呆,不明所以,瞬时脑子有些转不得,美目睁圆,紧紧盯着他。
男人喉结滑动,仰首倚在那,下颚与喉结形成鲜明弧度,从脖颈到露出的胸膛上不一会儿便好似都挂上了一层汗珠,脸色愈发苍白。
人在微微低喘。
没死是肯定的,但一看便极难受。
芝芝心口一蹦,眼睛当即睁得更圆,反应了过来,想起了他前几日便有不舒服之兆,适才抓她的手又极烫,呼吸也甚热。
本来她以为他是发疯发的,现在想来不然,这老男人怕不是生病了吧?
芝芝心口狂跳,眼睛一转,而后便兔子一般地动了起来,去衣柜之中小手狂翻,拽出了他平日里绑她的绳子。
而后,着急忙慌地奔过,皱着小眉头,柔荑极为麻利,心肝乱颤,又异常激动兴奋,毫没犹豫地里三层,外三层,从头到脚地把那男人给绑了上,固定在了那椅子上。
裴承礼转瞬便除了头以外,皆被束缚了住。
他明显昏昏沉沉,但又明显没完全失去意识,也显然发现了自己被束。
芝芝心口狂跳,立在他身前,鼓胀的小胸脯起伏连连,美目直直地盯着他,额上一层冷汗,不时,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芝芝小脚朝后退了两步,眼睛依然直勾勾地盯着人,不敢靠近,仿佛自己绑了一只大老虎,他随时可能挣脱咬人。
正当她以为他肯定又要发疯,暴怒之际,却见那男人低眸瞧了瞧自己这处境,而后竟是低沉地笑出了声。
芝芝顿时又向后退了两步,小眼神灵动,又惊又怂,也依然还是盯着他。
这时听他慢悠悠地开了口。
“你要干什么?”
芝芝上前,走回了两步,鼓足勇气,硬气道:
“干什么?这不明摆着,绑你呀!”
裴承礼不疾不徐,“绑我干什么?”
芝芝的那颗打颤的小心脏,慢慢地不再那般颤了,人也更厉害了几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不是也绑我了!谁让你欺负人!你长得大,力气大,你你你,你就欺负人啊?”
男人闭眼“呵”笑,低沉悠长.......
芝芝见他是真反抗不得了,很虚弱的样子,慢慢挺直了腰身,心里头乐开了花,胆子也更大了起来,警告道:
“小姑奶奶告诉你,你现在发烧了,命都握在了小姑奶奶的手上!你乖,小姑奶奶就给你治,不乖,小姑奶奶就不给你治了,让你直接病死!”
“小姑奶奶...?”
裴承礼一字一顿,缓缓重复。
芝芝一得志,胆子一大,顺嘴就胡邹了出来。
他这般一重复,她方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又怂的往后退了两步,刚想捂嘴。
但转念又压下了悸动,心中暗道:说出来了就说出来了!她还怕他一个浑身被束,动都动不了了的人?
再者,机会从天而降。
过了今晚,再有四日,她就能拿到“月令”了。
倒时候,编个由子,锁这老男人两天,她先跑了。
等他被那妇人发现,她早出了谷!
他没有“月令”,出不得,还不知要等上几天,待能出去时,还上哪抓她!
以后,她就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大阳关大道了!
思及此,芝芝更放心起来,当即回道:
“对,小...小姑奶奶!”
裴承礼再度低笑出声。
“那...你想怎样?”
芝芝叉腰回道:“怎样?刚才不是告诉你了,你乖,我心情若好,就给你治病!不乖,就不给你治了!”
裴承礼道:“如何算乖?”
芝芝眼睛转了转。
“听我的,什么都听我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许耍花招!”
裴承礼道:
“我答应。”
“那、你要我做什么?”
芝芝想了想,慢慢上前两步,眼睛缓缓地转了转,又怂的退回了两步,再想了想,又上了前去,警告道:
“你别动,你现在一动不准动。”
裴承礼慢悠悠地应了声。
“知道了。”
芝芝瞄着他,等了半晌,终于不知第多少次地上了前去,慢慢朝他靠近,一边靠,一边道:“你你你,你千万别动...”
他要是突然一动,能把她吓死!
裴承礼很是无所谓地“啊”了一声。
芝芝慢慢地过了去,离着很远,小手就伸将过去,摸到了他的额头。
眼睛转转,触觉甚烫,她一下子就把手缩了回来,知道自己判断的没错,这老男人确实是发烧了。
想来,他应该是几日前便不舒服,也没看郎中,没服药,拖的严重了。
芝芝问道:“你不冷么?”
裴承礼依然,很是不在意地张口:“冷啊。”
芝芝瞄他一会儿,想了一想,上了前去拽住他的椅子,使出全部力气,“吭吭哧哧”地使劲拽,喘息着,口中道:“你,你自己站起来,后退,我说停就停!”
裴承礼依言,慢慢地带着椅子站了起来,摇晃着身子,一点点后退了去。
待到了床边,芝芝骤然叫道:“停!”
裴承礼也便停了。
芝芝要求道:“放下椅子,坐下!”
裴承礼依言,坐了下去。
此时,他便正好背身靠着床榻。
芝芝爬上了床去,将他平日里盖的被子抱了过来,给他围了上。
而后端来清水,送到他的口边,勒令:“先喝水!”
裴承礼一言没发,听话地喝了。
芝芝又跑去浸了巾帕,回来,给他敷到了额际上,一切做完之后,插着小腰:“小姑奶奶现在要去给你请郎中,你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拿出来,别想再花小姑奶奶的钱!听懂了么?”
裴承礼没言,只是眼神示意。
芝芝小手便伸到了他的被子之中,朝着他的腰间摸去,摸着摸着,小脸骤然一红,又朝上摸去,这回终于摸到了一枚玉佩。
芝芝一点点解开,拿出,自己先借着烛火观看了番,心里头喊了娘:哦豁,她发了!
忍住了激动,她将东西收入囊中,拿出自己的小手帕,两张团到了一起,朝那男人勒令:“张嘴!”
裴承礼张了开。
芝芝一下子就把东西塞进了他的口中,堵住了他的嘴,而后,出了门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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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交谈①
◎“我,是第几个老男人?”◎
芝芝再度敲响正房那妇人的屋门。
眼下天色已经不早, 妇人也就快睡了,披着衣服过来给她开了门。
芝芝道:“婶婶,我叔叔好像生病了, 头热得很,这附近可有郎中?”
妇人一惊, 关怀道:“可严重?”
芝芝回着:“头很烫, 昏昏沉沉的。”
村妇道:“前边宋家有个老郎中, 村中人身子骨不舒服都是找他来看, 你不认得路,我和福儿去一趟吧。”
言毕已经回了屋去,穿鞋穿衣。
芝芝甚是感激。
转而她便心肝乱颤地回了耳房。
烛火下, 瞧着那男人闭着眼睛,不知是醒是睡。
芝芝过去, 抬手一把将他口中的东西拽了出来,这时,见他睁了眼。
男人沉沉的目光定在了她的脸上,瞧着面无表情, 却又好似并非面无表情。
小姑娘眼神灵动, 转了几转,看他不怒不疯,老老实实, 心中狂喜,甚是快慰,暗道:这回,是这个老男人落到她手上了!
思着, 也便说了出来。
“山水轮流转,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她小眉头蹙起, 更加狂妄几分,然只是言语霸气,小脚却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但见那男人轻动了下唇角,倚靠在那,半眯着她,一言没发,还嘴都无。
芝芝美目一亮,更加狂喜。
趁着那郎中没来,他又甚是虚弱这功夫,忙忙碌碌地给他用另一条绳子先绑了双腿,双臂,然后解下了椅子上的那个,拽着人去了床榻上,勒令道:“躺下!”
裴承礼依她之言,换了地方,去了榻上。
芝芝喘微微,急匆匆,也随他上了去,骑坐到了他的身上,小手不断动着,又把人身子连同靠着里墙的右边手臂绑了一遍,这才敢解开他的左手。
刚刚解开,她便双手连同膝盖一下子压住了那只手,半晌,瞧着没动静,他没反抗,芝芝眼睛转转,放了心。
正这时,妇人带着郎中过了来。
芝芝赶紧给他盖了被子,挡住了绳子,然后方才去开门。
妇人与郎中进来,朝着床榻为人指着。
“宋郎中,就是这位公子....”
老者年过花甲,视力不甚好,但脉摸得极准。
芝芝端着烛火,在一旁静候。
半晌后,老郎中捋着胡须,也便断了出来,开了药方。
“不要紧,不要紧,公子可是近来睡眠不好?我瞧着公子还有些伤了风寒,加之劳累过渡,体内亦有心火,但皆不碍事,公子年轻,身强体健,休息数日,吃些汤药也便好了。”
芝芝立马问道:“几几几,几日?”
郎中举起手指,“短则三五日,长则六七日。”
芝芝暗暗算着日子:三五日......
她倒是盼极了他多病几日。
送走郎中后,芝芝立刻锁了门,回了床边便着急忙慌地给那男人的右手绑了上。
这时,听裴承礼说了话。
“你有什么打算?”
芝芝毫没客气,“有什么打算,怎会和你说?!”
裴承礼缓缓一笑。
“那,你要绑我到何时?”
芝芝道:“绑到何时?当然是绑到...”
她顿了顿,改了话,“...当然是绑到小姑奶奶不想绑了!”
裴承礼依然如故,轻动唇角。
芝芝一激动,适才只差一点没把计划说了出来。
但转念,说了倒也无妨,这老男人现在病恹恹的,还能起来抓她不成!
但她胆子小,自还是没说。
然,却听那男人点破了她的心思。
“你是想将我绑到十九,待这户人家取回‘月令’,独吞,拿着它自己走?”
芝芝被人识破心机,心口一蹦,当即便有些怂,看着那男人,对上了他幽深的眼睛,唇瓣抖了那么几抖,第一反应是要狡辩。
然第二反应.....
她绑了他便已摊牌,他现在又反抗不了,还怕他知道么?
是以,大方承认。
“对!我倒时候把你的嘴堵上,撒谎骗那妇人和孩童几日。你什么时候能得救,取决于她们什么时候能识破我撒的慌!否则,你你你,你就饿着吧!”
芝芝说完这句,怂的朝后退了两步,怕极了他突然暴怒,老虎发威。
岂料,再度出乎意料,那老男人平平静静。
“好得很。”
芝芝回口:“当然!”继而接着:“前几日,你不也绑了我,这是报应!”
裴承礼一言没发。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却是那妇人烧好了汤药。
芝芝应声过去,开门接过,端着药碗过来,用勺子一点点将药凉凉,接着放下,瞅瞅那男人,过去将枕头竖立,扶他坐起。
她在他领口处塞了帕子,一面轻吹,一面小手凑过,喂他喝药。
裴承礼一口一口地喝着,那双深沉的眸子没离开过她的脸。
芝芝喂药认真,起先也没注意他的眼睛,突然某一下,一眼看到,小脸上的表情马上变了。
变做了一副和人对峙,打仗的架势。
裴承礼缓缓转眸,而后沉声张口:
“你和小童说了什么?”
芝芝和盘托出:“让他帮我询问旁的人家,谁家近来还有月令,本想在十九之前,先得到月令,先跑了!但现在不用了,你这个老...”
她说到此,顿了一下,咽了回去,换了旁的。
“你被我绑了!”
男人轻描淡写,注意力不在后边,而是前边。
“我这个、老什么...”
芝芝眼睛转了转,没言,将最后一口药喂到了他的嘴中。
裴承礼继续,不疾不徐,“老什么?”
芝芝还是没说,将药碗放去了桌面。
但听裴承礼问起了别的。
“说说你和卢池....”
芝芝眼睛转了转,也什么都没说。
裴承礼便换了人,“那就说说你和赵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