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鬼鬼开始最后一支舞蹈后，商老就是这样一副大受震撼的模样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已经很久了。
鬼鬼最后的舞蹈确实很精彩，和之前的三支舞相比，也不遑多让。
但也不至于让当今舞坛的泰山北斗商老如痴如醉。
“商老，您没事吧？”
有人担心商老身体，拍了拍他。
商老如梦方醒，喃喃说道：“我没事，只是太震撼了，这最后的舞蹈，是不是叫做向阳花？”
“向阳花？您见过这舞蹈？”
一个老太太问道，他们刚才在一起谈论过这支舞蹈，确定没有一个人见过。
商老摇头：“不，我只见过这舞蹈的雏形。”
他盯着鬼鬼：“这孩子，到底是什么人？她为什么会跳这种舞蹈？”
商老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
过了许久，商老才说道：“你们还记得二十年前的春晚吗？”
“有一个舞者，以一曲叫做魏晋古风的舞蹈震惊全国。”
听商老这么一说，所有人才恍恍惚惚记起，当年确实有那么一个舞者，在春晚上的精彩演出惊艳了全国。
只不过时间太久远，那舞者又是昙花一现，所以大家逐渐都淡忘了。
商老继续道：“向阳花就是那舞者编的舞蹈，只是很可惜，那舞者是一家豪门遗珠在外的女儿。”
“那年春晚过后，豪门便找回了她，之后据说更是与某国的权贵家族结亲，从此不在舞坛出现。”
“她曾经找我商量过编舞的事情，那支舞蹈就是今天这孩子所跳的‘向阳花’。”
有人问道。
“会不会是您老看错了？”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商老年龄又大，记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可能！”
商老斩钉截铁地摇头说道：“这支舞是她在怀孕的时候编的，她说是为了她未出生的孩子所编，意指孩子向阳而生，所以叫做向阳花。”
“因为这舞蹈的风格很独特，所以我绝对不会看错。”
“这么说，这孩子难道是她的女儿？”
又有人问道。
“也不可能！”
商老惋惜地闭上眼睛，说道：“她结婚后不久，就因为难产而死，因为她夫家大富大贵，所以这消息还上了报。”
“我依稀记得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如果是她的女儿，应该也成年了，而绝对不会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
“总之，我要去见见这孩子，问个清楚。”
商老站起来，旁边马上有人扶住他。
“商老你还记得那个舞者的名字吗？”
商老摇头：“记不清了，只记得好像是姓楚还是姓秦。”
......
“奶奶，鬼鬼棒吗？”
“鬼鬼很棒！”
“二哥，鬼鬼棒吗？”
“棒，很棒。”
“二妈妈，鬼鬼棒吗？”
......
从舞台上下来的鬼鬼，化身为求夸狂宝，疯狂地逐一发问求夸。
顾默恪忍不住戳了戳鬼鬼的小鼻子：“鬼鬼可不能骄傲哦。”
骄傲是什么？
鬼鬼不懂。
鬼鬼只知道有人夸自己很开心。
“小哥哥，鬼鬼棒吗？”
鬼鬼被陈爱华牵着，蹦蹦跳跳地问帝君垚。
“鬼鬼今天表现的非常好，非常棒，哥哥从来没有看过这么棒的舞蹈，今年的春晚，鬼鬼一定会震动全国的！”
帝君垚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鬼鬼竖着耳朵听着，感觉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小朋友，我能跟你说几句话吗？”
一个老爷爷在两个年轻一点的老爷爷搀扶下，颤微微地挡在鬼鬼面前。
“抱歉，我们鬼鬼不接受采访、不拜师学艺、不加入协会。”
陈爱华不耐烦的摆摆手，否定三连。
实在是这种人太多了，最近顾家不胜其扰。
老爷爷陪笑道：“我叫商求陌，也曾经是一个舞者，我只想问问鬼鬼有关舞蹈的事情。”
商求陌？
陈爱华吃了一惊。
像她这种年龄的人，自然知道这位舞坛的传奇人物。
这个人，可是舞坛说一不二的人物。
听说他退出舞坛已十几年，想不到今天竟会为了鬼鬼重新出现。
“鬼鬼，你最后跳的那支舞是向阳花吗？”
商求陌和鬼鬼面对面坐着。
顾家和跳舞的中老年团们围坐在四周。
“不是哒，鬼鬼跳的那支舞叫做彼岸花•向阳而生。”
“彼岸花•向阳而生？”
商求陌记得很清楚，应该是叫向阳花的，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他迷惑地问道：“那这支舞是谁教给鬼鬼的？”
鬼鬼摇头：“鬼鬼不记得了。”
鬼鬼并没有说谎。
舞者鬼仙会的，鬼鬼就会。
但这支舞蹈并不是舞者鬼仙所创。
商求陌显然有些失望，但他还是继续问道：“鬼鬼，你妈妈是谁？”
鬼鬼太小，时间对不上，那么这舞蹈应该是她家大人辗转传给她的。
鬼鬼仰头：“二妈妈，三妈妈，爷爷找你们。”
她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团子，这个老爷爷的话太沉闷了，鬼鬼早就不想和他说话了。
鬼鬼将应付老爷爷的事情交给两个妈妈，自己则掏出帝君垚给她的棒棒糖，翘着小胖腿坐到一边去吃糖。
这一边，商求陌皱着眉头，问道：“这么说鬼鬼是领养的，你们也不知道这舞蹈哪里来的？”
林楚秀、颜唯秋都摇了摇头。
商求陌闭上眼睛，似乎得到否定回答，让他虚弱了许多。
过了许久，商求陌才慢慢站了起来：“我知道了，如果你们愿意，鬼鬼这孩子，随时可以到我家来。”
林楚秀、颜唯秋为之震惊！
第97章 关键
要知道商求陌这个名字，在舞蹈界那就是金字招牌。
跳舞的人，哪怕被商求陌多看一眼，都会瞬间成名，名利双收。
这人浸淫舞蹈数十年，无数人求到门下，想拜他为师。
但商求陌只在年轻时收了一个弟子。
此后无论是什么样的天赋他都看不上眼。
二十年前商求陌突然宣布退隐，从此再也没有出现。
想不到鬼鬼竟然有这种福分，能得到他的青睐。
商求陌嘴上说的随时欢迎鬼鬼，实际上就是表明自己愿意收鬼鬼为徒。
这对任何一个跳舞的人来说，那都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颜唯秋还好，林楚秀曾经学过舞蹈，自然知道这个机会有多难得。
她拉过鬼鬼，说道：“鬼鬼，快给商爷爷磕头。”
这个头只要磕下去了，那鬼鬼成为商求陌的徒弟一事就是板上钉钉了。
鬼鬼虽然不知道林楚秀为什么要她磕头，但还是乖巧地跪了下去，想起地府那些小鬼说过的讨红包，奶声奶气说道：“鬼鬼给爷爷磕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哈哈哈”
商求陌忍不住笑出来。
问鬼鬼道：“鬼鬼，你想学跳舞吗？”
商求陌本以为鬼鬼一定会说想。
谁知鬼鬼想都不想便摇头道：“不想！”
“哦，为什么？”
商求陌觉得奇怪。
这孩子明明在舞蹈上有逆天天赋，为什么不喜欢跳舞？
鬼鬼说道：“跳舞很累啊，鬼鬼家有粑...二哥挣钱，鬼鬼只要吃吃喝喝，瘫在家里和小谛玩就行了，干嘛要去学跳舞啊？”
当个废物小点心不香吗？
每天撅着屁股，和小谛睡到自然醒不香吗？
每天带着画皮鬼姐姐和钱柜鬼叔叔过家家不香吗？
每天哼哼唧唧窝在奶奶怀里撒娇不香吗？
干嘛非要和自己过不去，学习舞蹈啊？
再说了，学跳舞能比得过鬼仙姐姐的舞蹈吗？
鬼鬼想跳舞的话，觉醒鬼仙之力就好了。
干嘛要浪费宝贵的玩乐时间去学习跳舞？
多傻啊！
“鬼鬼...”
看到鬼鬼明确地拒绝学习舞蹈。
林楚秀有点担心，害怕商求陌生气，就此放弃鬼鬼。
谁知道商求陌大笑道：“对对对，鬼鬼还在玩的年龄，不着急学习，等到鬼鬼想学跳舞了，再来找爷爷好不好？”
林楚秀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曾对天下舞者都不屑一顾的老人，竟然会对鬼鬼如此宽容。
就好像，他在求着鬼鬼学习舞蹈一样。
鬼鬼很给面子地答应道：“好叭，既然爷爷很想教鬼鬼，鬼鬼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
林楚秀听得心惊肉跳。
商求陌却是被鬼鬼的童言稚语逗得哈哈大笑。
多少年了，他都没有今天这样开心过。
这边顾默谨却走到角落里，给张志勇打了一个电话。
秦家的事情，他一向不大关心。
但刚才商求陌和那些舞者老人说的话，他却听了一个只鳞片爪。
对秦家重新感起兴趣来。
二十年前的那个舞者，只有她才会的舞蹈，却在二十年后，被三岁的鬼鬼跳了出来。
而那个舞者吗，却疑似秦家或楚家的人。
二十年前，炎族并没有姓楚的大家族。
那么，这个舞者更可能是秦家的人。
也就是后来离开炎族，去了东南亚暹南国的秦子辰的那个秦家。
顾默谨隐隐约约觉得鬼鬼和那个舞者有极深的纠葛。
虽然时间上差了很远，但顾墨瑾还是想在这个方向尝试一下。
“顾总...”
听得出来，张志勇很忙。
最近又是唐家的动向，又是赵猛的死因。
蜘蛛确实动的有点多。
但现在，除了蜘蛛，顾墨瑾不知道还能依靠谁？
顾默谨问道：“赵猛生前的那个家具店家具的去向查清楚了吗？”
张志勇道：“正在查。”
张志勇说道：“不容易，我们查出那些家具都出口到了暹南国，但是我们在暹南国的人手少，去查这件事的时候还损失了好几个。”
他沉默了片刻又道：“顾总，我们发现在这件事情的背后有极庞大的势力存在，蜘蛛的好几个资深情报人在查这件事的时候，都死的很诡异，是不是暂时先将这个调查方向停下来？”
顾默谨道：“可以。”
蜘蛛的资深情报人都是常年潜伏中的，他们一生往往只会出手几次。
但每一次出手，都会带来极具价值的情报。
可以说蜘蛛里每一个资深情报人的损失都是难以承受的。
张志勇不是一个喜欢轻易放弃的人，连他都想放弃了。
可见张志勇确实遇到了对手，这件事背后不简单。
不过也恰恰说明了这件事背后的阴谋之大。
顾默谨又道：“我要你去再去做另外一件事。”
“查一查秦家老一辈人，秦子辰到底有几个姑妈？死的活的都要查清楚，尤其是二十年前。”
“还有，我要你弄到秦子辰的头发。”
他要给鬼鬼和秦子辰做一个亲子鉴定，看看他们两个究竟是不是表亲关系。
如果鬼鬼和秦子辰真的是血缘意义上的表亲。
那问题反而更多了。
比如说鬼鬼为什么只有三岁？
秦子辰现在的表妹又是谁？
她和鬼鬼又有什么关系?
围绕着鬼鬼身上的疑云越来越多。
顾墨瑾甚至觉得，只要解开了鬼鬼身上的疑问，其他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现在所有的假设面前，都存在着一个绕不开的巨大障碍，那就是时间。
无论怎么假设，这些事情都避不开时间上的矛盾。
那就是，鬼鬼只有三岁这个事实。
顾默谨打算亲自再去一趟肥城。
因为他突然发现，赵猛之死也好，鬼鬼的出现也好，包括秦子辰姑妈的隐居也好，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发生在一个地方-肥城！
肥城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顾墨瑾不知道，但肥城的附近，确实有一个很特殊的地方，那就是九华山！
传说中地藏王菩萨道场所在地。
顾默谨怀疑，所有这些貌似发生在肥城的事情，其实都是冲着九华山来的。
所以，顾墨瑾要再去一次九华山。
他转过头，对着一直跟在身侧的柳钰说道：“安排一下，我明天去九华山。”
柳钰推了推眼镜：“顾总，这个怕是安排不了。”
顾墨瑾眯起眼睛看着柳钰。
一个行程而已，安排不了是什么意思？
柳钰说道：“因为，明天顾总要参加一个婚礼，这个婚礼，顾总你非去不可。”
第98章 洛家有喜
“什么意思？”
顾墨瑾看着柳钰。
这个世界上，还有他顾默谨非去不可的婚礼吗？
柳钰道：“因为明天的婚礼是洛家三少洛君别的大喜日子。”
顾墨瑾恍然大悟。
洛君别的婚礼，他确实必须去。
目前的京都形势。
看起来顾家全面占优。
帝家站队，不良资产剥离，核心人员无一损失。
而唐家，几亿流动资金被套，大量骨干损失不说，还死了一个唐帅，甚至很多原本依附于唐家的中小家族都已抛弃了唐家。
但所有这些事都有可能在一夜之间彻底改变。
能够改变这所有态势的就是洛家的态度。
洛君豪是个枭雄，他从来不是一个喜欢讲道义情面的人。
情面，只有在不涉及利益的时候，洛君豪才会表现出来少许。
所以完全从顾家洛家的世交上来判断洛家的态度，会犯大错。
如果唐家让渡大量利益给洛家的话。
很难说洛君豪会不会做出联手唐家、针对顾家的事情。
毕竟之前不良大小姐洛妙妙离开京都的事情，顾默谨知道。
洛君豪让洛妙妙离开京都的考量，他也理解。
所以洛君豪确实已经做好了为了利益对上顾家的准备。
如果事态真的发生到那一步。
局面就不是顾墨瑾轻易可以掌握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