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秋千上倚着的温月宁此时被吓了一跳。
秋千旁的花墙突然传来一声“宁宝。”
她小脸白了一瞬,才探过头去,小心翼翼的歪头问道:“阿音姐姐?”
花墙缝隙外能看见隔壁别墅的小花园,一个穿着长裙吊带,清秀温婉的长发女子朝着她笑。
“阿音姐姐,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呀?”
分明上次见面,齐音之还是短发。
齐音之看她愣愣可爱的模样笑了笑,不甚在意道:“啊上次吗?我喜欢短发所以就剪了,柏沉他抓我回来后都气哭了——
所以回来后就又把头发接回去了。”
温月宁杏眸眨眨,还没来得及问什么,耳边就传来一声婴儿的哭闹声。
齐音之温柔的笑,在旁边佣人手里接过了一个穿着小青蛙衣服的白白软软的婴儿,“宝宝饿了?”
她哄着怀中的婴儿,长袖睡袍宽松,露出手腕处斑驳红痕,但她身上分明带着温柔宠溺的母性光辉。
暧昧和温柔杂糅,一时让温月宁懵了。
“阿音姐姐,这是你的小孩吗?”她好奇的问,出口后才觉得有些冒昧。
柏沉是强取豪夺的自己嫂嫂......那...那这个孩子?
齐音之点头,“这是我和——”
她考虑了一下措辞笑道,“和柏沉的哥哥一起生的小宝宝呀。”
婴儿呀咿呀咿呀的挥舞着小拳头可爱极了。
她伸手捏了捏温月宁脸颊,“宁宝真可爱,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柏沉能同意我和孩子见面?
其实他一直很讨厌这个小孩,但是这是我的宝宝,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欺负我的孩子。
所以前几天柏沉一边撒娇哭着求把孩子丢到福利院去时——”
温月宁听的认真,眼睛瞪得圆滚滚。
齐音之被她逗得噗嗤一声笑了,“我就在三楼跳下来了啊,柏沉哭的一塌糊涂,太搞笑了。
后来,他怕我继续自杀,就允许我把孩子带回家了。”
温月宁惊讶又担心的看着齐音之,这才发现她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一张小薄毯。
“阿音姐姐,你的腿......”
齐音之哄她,“别怕呀宁宝,只是骨折了几处而已,还能站起来的。
宁宝我听柏沉说过你家先生,说他手段狠厉......宁宝,有时候生活就是很难,但我们要好好活下去。
要学会服软,让他们放松警惕,哄得他们五迷三道的时候......”
齐音之轻笑一声,吻了下她的脸颊,“我们就可以趁他们不备,偷偷跑掉了——”
她分明只是清秀的脸笑出几分魅惑,温月宁小脸绯红,“阿音姐姐......”
“宁宝又纯又甜,怪不得你家先生疯狗圈地盘一样把你关起来,否则放宁宝出去会很危险哦。”
温月宁被欺负的迷迷糊糊,委屈的想怎么阿音姐姐也奇奇怪怪。
“咿呀咿呀呜呜呜!”
婴儿哭唧唧,齐音之哄着他:“宝宝饿了吗?”
温月宁瞳孔地震,倏地低头移开视线——阿音姐姐在给小宝宝喂奶。
她看见见见见.....那里那样子的痕迹分明不是小宝宝弄出来的呀!
突然,对面的小花园传来脚步声,柏沉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
“嫂嫂,怎么在这里躲懒,快来陪我睡午觉。”
柏沉黑色衬衫开着好几个扣子,浪荡公子哥一般笑的露出小虎牙,“没有嫂嫂陪我,我都睡不着诶——”
他语气突然冷下来,“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怎么能?!”
温月宁颤颤巍巍的抬头,她怕柏沉生气欺负阿音姐姐,她她她......
没料到刚抬头就看见柏沉脸色暴躁又委屈,抱着齐音之无能狂怒:“那是我的!!
你怎么能让这个小杂种抢我的东西!”
“不能给他吃!”
“嫂嫂我才是你最宠的宝宝不是吗?!”
他不讲理的把婴儿扔到管家怀里,抱着齐音之大步离开去吃吃吃......?
温月宁下巴快要收不回来了。
怎么说柏沉也是传闻中笑着抽筋剥骨的人物啊,是仅次于裴欲行的银海区二把手,怎么看起来......
她小脸绯红,脑海中升起一个念头——阿音姐姐说得对,她可以曲意逢迎,让裴欲行放下警惕。
之后再跑!
她行动力很强,所以裴欲行傍晚回家后就收到一个惊喜。
他推开金丝笼的门,却没看见本该乖乖待在床上的宝宝。
刚皱着眉想去找人,浴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纤细白皙的人刚洗完澡,只裹着一件他宽宽大大的衬衫,黑发湿漉漉的逶迤在颈侧和身前。
她有些惊慌的抬头,含着温山软水的杏眸盯着他,怯怯的道,“哥哥回来了...哥哥能不能帮帮我?”
裴欲行一动不动,喉结滚动,眉眼间压着燥意,声音很哑,“宝宝怎么了?”
只见她白里透粉的指尖挑开衬衫下摆,露出环在大腿上的白色蕾丝腿环,瓷白肌肤染上粉色。
又甜又欲。
“拿、拿不下来了,哥哥能帮我一下吗?”
第63章 裴狗硬核求婚
温月宁没见过这么疯的裴欲行。
她嗓子都哑了,双眼皮都哭的肿成单眼皮,委屈的说不出话来。
阿音姐姐说的好像不太准确。
裴欲行确实被迷得五迷三道,就是...就是还是一点都不听话!
她刚刚都哭着说不要了,他非......
裴欲行修长有力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脸颊,俊秀的脸上带着笑意。
“宝宝真乖,是终于想开了,决定和哥哥在一起了吗?”
温月宁傻呆呆和他对视,困得只唔了一声。
裴欲行桃花眼笑的缱绻,低头在她脖颈的齿痕上又加重了痕迹。
真乖。
是他的。
今天的小桃子又乖又甜,也不知道柏沉家的人哄了她什么,估计她会错了意傻乎乎的来勾他。
……
他想,倒是可以把床单收藏起来,就放在那颗阁楼上圣诞树的透明小球里陈列。
裴欲行把她裹得严严实实抱起来,叫人进来收拾床。
佣人进来后都被屋里的气味惊得脸都红了,收拾的好床后却听见浴室里奇怪的声响。
于是佣人小心翼翼的扫了一眼,就听见小夫人哭腔浓重的叫着先生哥哥求饶。
大概是她乖巧服软的反应让裴欲行很受用,他还真装回了斯文败类的温柔面孔。
一天傍晚,温月宁在金丝笼的玻璃窗边画画,上面用明艳昳丽的色调画着大片的怡嘉花。
她觉得裴欲行其实正常情况下没有那么疯。
如果她能顺着他的心意行事,可能...等他腻烦了,就能被放走。
“咔——”
小花园里传来很轻微的树枝折断声,温月宁鬼使神差的看过去,发现是裴欲行回来了。
但裴欲行却径直走向了秋千处,站在那里看着秋千上的小盒子。
小盒子里是今天中午她从大树底下救的小鸟,刚长了一层软软的毛,叽叽喳喳可爱极了。
她今日为了哄着小鸟吃东西,没有及时接裴欲行的电话。
她看着裴欲行拿起那只小鸟,心中猛的升起不好的预感,果然,裴欲行的手慢慢收紧。
小鸟在他手中发出凄厉嘶哑的叫声,最终没了气息。
殷红的血在他苍白修长的指尖滴落,温月宁僵硬在原地和缓缓转过头来的裴欲行对视。
他嘴角勾着笑,眉眼温润清隽,带着书生气,斯文俊秀极了。
温月宁看着他慢条斯理的洗净指尖,闲庭信步的靠近她,低头缱绻的吻了吻她的唇角。
“宝宝,你这几天很乖,哥哥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她仿若闻见他身上的血腥味,一时脸色苍白张了张嘴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的怀抱很冷,在她反应过来后已经被他抱着从直升飞机上下来,站到这个城市的最高处,风景绝佳。
京市高塔坐落在最繁华的商区中心,此时天际黄昏染成绚丽的橘色,美得像是画布一般。
裴欲行把她放在软椅上,“宝宝看那边。”
只见高塔四周的大厦LED灯牌全部亮起来。
大片大片的怡嘉花铺染在四周,映的整个商圈都是怡嘉花昳丽的色调。
夕阳完全落幕,夜色染黑天际。
一队直升飞机出现在高塔旁,整齐排列成一只纤细玉手和戒指的形状,散发着莹莹辉光。
商圈无数吃瓜群众驻足惊呼。
“哪位大佬在求婚啊?”
“真是大场面大场面!上次寰宇大厦灯牌连顶流庆生都没租到,这是哪位爷这么大手笔......”
“这可是商圈全部的LED灯牌啊......”
温月宁杏眸瞪大不可置信的看向单膝跪地的裴欲行。
裴欲行依旧穿的妥帖又斯文,即使单膝跪地也矜贵优雅,“宝宝,能给哥哥一个名分吗?”
温月宁脸色苍白,想到他偏执疯狂的眼神,又闪过他虐杀小鸟时冰冷妒恨的神情,心一点点沉下来。
她看得出来裴欲行的认真,像是这次答应后,他就会永远把她锁在身边。
这不是倾诉爱意,而是宣告他对她的所有权。
“我...裴欲行,我们可以再相处看看,”她语无伦次,“而且我们不是结婚了吗?”
裴欲行眸中沉了下来,“这不一样。”
他非要让她亲口承认,她属于自己。
温月宁勉强弯起眸子,软下声音撒娇,“我有点累了,我们先回去吧,这件事情以后再说。”
裴欲行直勾勾的盯着她,神经质的笑了笑,“你拒绝了?”
温月宁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他捏着手腕拎起怀里。
他紧紧的抱着她,低头凑近她脸颊,嗓音放轻,“宝宝,你不会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给林檩传递消息的事情吧?”
脑中“嗡——”的一声,温月宁整个人僵在他怀里。
他一直都知道,却像是逗猫一般享受着她的讨好,在她反抗时轻言诱哄。
裴欲行又笑着道:“宝宝不想永远待在高塔上吧?”
他把玩着她的白皙的手指,随口道:“高塔没有出入口,只有坐直升机才能够离开。”
温月宁不可置信的和他对视。
他嘴角勾起笑意,“哥哥没带手机,也让刚刚送我们的直升机回去了,今天只有两种结果——”
“第一,乖乖接受我的求婚,远处表演的直升机看见求婚成功会接我们去教堂。”
“或者——”
他低头虔诚的吻了下她的指尖,“我们两个就永远永远待在这里,直至死在一起。”
温月宁听见他叹息着道:“这样,才能保证永恒的誓言啊。”
对啊,与其不安的维系爱意,不如即刻殉情,让爱意永存。
“宝宝,无论你选哪个,哥哥都会很支持你啊。”裴欲行垂眸笑的温柔。
他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不想死。
温月宁颤抖着把手递给他。
裴欲行笑的桃花眼都弯起来,慢条斯理的给她戴上戒指。“宝宝我爱你。”
他捏着她的下巴道:“宝宝应该回答我什么?”
温月宁瓷白的脸满是迷惘,像是一只漂亮的布娃娃一般被他抱在怀里,顺着他的心意道:“哥哥——”
她声音很轻,“我也爱你。”
裴欲行眸中是偏执疯狂的深情,像是终于得到糖的小孩,露出诡异又神经质的笑意。
他愉悦又令人毛骨悚然的道:“宝宝真乖,哥哥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当宝宝最忠诚的狗。”
第64章 年老色衰裴欲行
那晚过去之后,温月宁就一病不起。
从家庭医生到德高望重的老教授都来看过,最后只说了一句话——“心病只能心药医。”
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在国际上都享有盛誉,对着有不可言说地位的银海区大佬也不假辞色,直言不讳。
“裴先生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他冲胡子瞪眼,“好好的小姑娘,你给吓唬成这样。”
眼见着裴欲行脸色越来越沉,管家赶忙尴尬拦下林教授,“林老辛苦了,我让司机送您回去。”
偏老教授嫉恶如仇,走前还嚷嚷了两句。
“真当老头子不看电视剧啊,就你这样强取豪夺,强迫小姑娘的——”
“等人小姑娘真对你死了心,就算你要死要活跪着求人家,人都不稀的看你一眼。”
管家额头冷汗都滴下来了,扯着林老的胳膊就往赶,“诶诶诶,您说的对,您说的对,您知道的可真多啊哈。”
“咔——”
裴欲行脸色阴郁,随手扫开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价值连城的古董瓷器噼里啪啦摔了一地。
一个棕色瓷瓶咕噜咕噜滚到他脚边停了下来。
那是私人医生前段时间刚送过来的药。
市场上大价钱也买不到的东西——直接从他投资的实验所送过来的东西。
对他的精神有一定的舒缓作用,但可能会有上瘾的副作用。
他对伴侣的病态占有欲时刻驱使着他。
刚刚老教授的话直接戳到他心中最恐惧的点——他现在吃着药能勉强压住自己的变态占有欲。
但如果有一天他停了药......他都想象不出来,那时的他会怎样对待温月宁。
这药一日一次,他今天还没顾得上吃。
裴欲行弯腰去捡那棕瓶,却在手指即将碰见的前一瞬门外传来佣人焦急的声音。
“先生不好了!夫人刚刚又烧起来了!夫人一直在昏迷,药喂不进去!”
裴欲行倏地站起来,大步迈出书房来到温月宁床前。
她小脸苍白,平日中清凌凌的眸子闭着,似乎在睡梦中也不舒服,摇着头皱眉咕哝着。
他低头去细听,却在听见一个个称呼时脸色逐渐冰冷。
一个佣人小心翼翼道:“先生,要不要找家庭医生来给夫人输液?”
裴欲行皱眉,她身体不好,还是用服药方式最温和,“不用。”
他沉默的听着她喃喃着那些人的名字,心中烦躁又嘲讽,那些人对她来说很重要吧。
所以在最脆弱的时候在梦中都在想着他们。
他耐心的等了很久,听她重复了无数次,都没能如愿听到自己的名字。
“叫柏沉来一趟。”
裴欲行握着温月宁戴着戒指的手轻轻摩挲,他无数次在告诉自己——